周羨可憐巴巴地回頭看去，老板娘微瞇著眼，朝他笑了一下：“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得需要你幫我一點小忙才行。”

    “什么忙？”周羨警惕道：“先說好，損害聯(lián)盟利益的事我是不會答應(yīng)的?！?/br>
    老板娘聽后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你也是個誓死效忠聯(lián)盟的人呢？”

    周羨眨了眨眼：“這個你比我更清楚的?！?/br>
    趙芊靠著椅背笑了一下，她就知道這個學(xué)長切開來是黑色的。

    “先說那幾個跟蹤你們的家伙吧，對方是沖你們邊境者六小隊來的，并不是為了研究院的人?！崩习迥锏曊f著：“因為你們救回去的人看見了首領(lǐng)波奇的臉，他們得把這個人找出來。而這組織非常小心眼又記仇，把這筆賬算在了你們邊境者頭上?！?/br>
    “波瓦怎么找出我們來的？”周羨蹙眉，“聯(lián)盟保密工作這么差？”

    “不是聯(lián)盟保密工作差，是波瓦組織太厲害了?！崩习迥镎f到這里時挑了挑眉，也有些驚訝，“這個組織對聯(lián)盟太熟悉了，他們的勢力在極光和沉幕兩大星系區(qū)域都發(fā)展的很快?！?/br>
    周羨說：“可能從一開始最針對他們，交手最多的就是聯(lián)盟?！?/br>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要是不告訴你，你們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怎么樣，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一點回報？”

    周羨認真道：“謝謝，非常感謝，我請你吃個晚飯。塔格因正宗鮮奶炒面，我這就去給你買?！?/br>
    老板娘瞇了下眼，微微頜首，只笑不語地看著他。

    周羨：“……”

    他無奈道：“好吧，你說，要幫什么忙？”

    “我跟的這位雙極研究教授，對我有點非分之想?！崩习迥锊痪o不慢地說著，“成天想著怎么爬上我的床，實在是讓我有點苦惱?！?/br>
    周羨聽得心都顫了，他拼命地給趙芊眨眼示意，可惜他忘記了自己是跟趙芊最沒有眼神交流默契的人。

    周羨顫聲問：“你想讓我殺了他？”

    老板娘嬌笑，“你比我想的更加勇猛嘛?！?/br>
    “揍他一頓？”

    “太便宜了?！?/br>
    “那怎么辦？”

    老板娘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

    周羨連連搖頭。

    她也不惱，只是笑看著這人，不慌不忙著。

    周羨最后硬著頭皮俯身湊過去，一臉洗耳恭聽。

    老板娘歪頭看過去，溫?zé)岬耐孪⑤p灑在他側(cè)臉，傳來酥麻的感覺，周羨沉著心靜靜地等待著，只聽那溫柔的女聲在他耳邊說：“既然你都說回報我請吃面，還不去買？”

    周羨：“……”

    差點就跪了。

    他面不改色地直起身朝外走去，邊走邊說：“哦，我這就去買，這就去?！?/br>
    直到走出休息室大門后，周羨才松了口氣，抬手搓了搓臉，眼里滿是無奈。

    老板娘在屋里笑得很是開心滿意。

    趙芊早在她問周羨怎么給回報的時候就低頭去看通訊了，她一邊回著陳袂的消息，一邊說：“學(xué)長對嬌嬌堅定不移?！?/br>
    “堅定不移挺好的。”老板娘單手撐著下頜，笑意溫柔，“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一心一意，堅定不移了?！?/br>
    第93章 676

    趙芊見她將周羨支走后才問：“你找到有關(guān)線索了嗎？”

    “不算白走一趟。來到研究據(jù)點后, 算是深入了解了他們的計劃。從016號失控導(dǎo)致雪蘭城的悲劇開始，四國就在研究上產(chǎn)生了分歧。”

    “016號的不可控, 隨時會引發(fā)更加危險的災(zāi)難, 雀后依舊是無解的, 只要飛雀計劃的實驗品哪一天沒能控制住自我意識的話, 就得死?！?/br>
    “阿法認為飛雀可以被大量投入作為軍隊人員使用?！崩习迥锊[著眼，忍不住說：“索亞法皇實在是貪心又傲慢。”

    趙芊神色漠然，“四國能聚在一起實行飛雀計劃已經(jīng)讓我感覺很不可思議了。”

    “那是你低估了雀后的影響力，你可能沒法理解人們對雀后的恐懼?！崩习迥镙p輕搖著頭, 臉上露出一抹無奈，“想當初我也是避著雀后走的呢?！?/br>
    趙芊聽得眼角輕抽, 第一次問道：“你究竟活了多久？”

    “女人的年齡是個不可說的秘密。”老板娘笑容狡黯, “你只要知道我比你活的時間更久就可以了?！?/br>
    趙芊沉默了，數(shù)秒后問：“有雀后長嗎？”

    “她是老妖怪。”老板娘抬手比劃了一下, “我是小妖怪。”

    趙芊被她的比喻逗笑了。

    “那時候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所以可以互相合作, 可確認雀后已經(jīng)死亡，并且逐漸掌握了病毒的控制權(quán)后, 分裂就開始了。”老板娘說：“阿法最先退出, 隨后是賽貝爾，但雙極一直都在?！?/br>
    趙芊有些驚訝，“雙極跟聯(lián)盟的關(guān)系……比賽貝爾還要好？”

    老板娘懶聲笑道：“任何關(guān)系都只是一時的，沒有所謂長久。”

    “賽貝爾跟聯(lián)盟的友誼已經(jīng)快要走到了盡頭，反觀雙極在上次雀后災(zāi)難中, 被聯(lián)盟拯救了數(shù)次，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可以被視作報恩?！?/br>
    “那這個研究據(jù)點，聚集了四國的人，卻只有聯(lián)盟知道？”趙芊蹙眉不解，“他們在研究什么？飛雀？”

    “阿法跟賽貝爾的想法一樣，想要將雀后病毒大量投放使用，組成軍隊。想想看，一個被雀后強化的普通人就能跟一名特種部隊成員比，那被強化的特種部隊成員呢？一兩個還好說，要是一個軍隊——那可真是無人能擋。”

    趙芊聽后卻是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道：“要這樣的話，我豈不是成了最大贏家？”

    老板娘：“……”

    她深深地看了眼趙芊說：“有點道理?！?/br>
    趙芊聳了聳肩，“開個玩笑，你繼續(xù)說?！?/br>
    “嚴格來說，是只有聯(lián)盟跟雙極知道。賽貝爾也不知道這里有個危險的研究據(jù)點。比起另外兩個試圖投放軍隊使用的，聯(lián)盟跟雙極則試圖找出更佳的可控性和徹底治愈病毒。”

    趙芊總結(jié)：“就是想要治愈病毒的同時也最大化利用病毒帶來的力量？”

    老板娘點了點頭。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哪一方更加貪心?！壁w芊嘆息著：“治愈病毒的力量，當初我也問過雀后這種病毒能否被治愈?！?/br>
    “她說聽天由命。”

    老板娘嘆息著說：“不知道這世界哪個幸運兒才會對雀后病毒產(chǎn)生抗體免疫。”

    “尾雀都產(chǎn)生了滅毒素，治愈病毒的方法可能也快要被發(fā)現(xiàn)了?！壁w芊笑著說：“研究據(jù)點這邊沒有什么進展嗎？”

    “有，他們從聯(lián)盟移送了一個實驗體過來。說是數(shù)據(jù)顯示異常，需要在這邊重新檢測。一周前就已經(jīng)檢測結(jié)束了，但結(jié)果卻有些奇怪?！?/br>
    “有什么奇怪的？”

    “大概意思是這個實驗體體內(nèi)的病毒素太過活躍了。飛雀計劃的實驗體，體內(nèi)的病毒都被嚴格控制在一個數(shù)里，超出這個量還能活到現(xiàn)在，他們都感覺不可思議?！?/br>
    趙芊點了點通訊屏，若有所思著。

    “他們懷疑是出現(xiàn)了變異，或者以前的數(shù)據(jù)有缺漏的地方，所以找來了最開始的研究人員。”老板娘朝她抬了抬下巴，說：“就是你們這次護送來的于川教授?！?/br>
    趙芊問：“實驗體是誰？”

    老板娘聳了聳肩，“暫時還不知道，我在這邊的權(quán)限不夠。正如我之前說的，我跟的研究教授，想要跟我做點交易才放我進去?！?/br>
    趙芊皺眉，“要我?guī)兔?？?/br>
    “你啊，現(xiàn)在心里就只有陳袂，哪還顧得上想別的?！崩习迥飮@息著搖頭，抬手指了指自己，似笑非笑地說：“我會被這種事難倒嗎？”

    趙芊：“你之前說的他讓你很煩?！?/br>
    老板娘笑著說：“男人讓女人煩，跟你理解的煩，是同一個意思嗎？”

    趙芊：“……”

    她明白了。

    老板娘不緊不慢地說：“再有一周他絕對會向我妥協(xié)。我從不騙人，只會讓別人對我心甘情愿?！?/br>
    趙芊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在這種事情上她從不懷疑。飛雀的研究她其實不怎么在意，目前她最惦記的還是陳袂。

    軍部突然發(fā)布的招收指令，雖然將陳袂帶去了邊境者，卻總給她一種不好的感覺。

    趙芊給陳袂發(fā)著通訊，沒有收到回復(fù)。算算時間，他已經(jīng)到達一星基地了，外部通訊無法接收。

    她兀自沉思著要不要硬闖一星的信號屏蔽時，周羨買東西回來了。

    他警惕地站在門口說：“你們要談的都談完了嗎？”

    被迫接受劇透的周羨很是惶恐。

    老板娘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慌什么呢，不就是逗你玩了一會嗎？這都受不住，你還怎么追那個小學(xué)妹？”

    “用真心?！敝芰w邊說邊進來。

    老板娘笑：“那還得看值錢不值錢。”

    周羨：“我在努力變得更加值錢?！?/br>
    老板娘搖了搖頭，接過他遞來的炒面放在鼻下嗅了嗅，正要說話時，風(fēng)野跟單云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跟他們宣布：“嘿，聽說沒，你們那位軍校瑰寶轉(zhuǎn)業(yè)申請邊境者了！”

    周羨還沒看通訊，不知道這事，聽了風(fēng)野的話后感覺自己今天收到的驚嚇一波接一波的。

    “不是兩年以上才能申請轉(zhuǎn)業(yè)嗎？”

    風(fēng)野說：“今年特殊政策，據(jù)說是因為第三代機甲，軍方想要看看適配度，所以免去了時間限制?！?/br>
    單云去看不動聲色地趙芊，說：“高興吧?！?/br>
    趙芊說，“可不一定在同隊?！?/br>
    “說什么呢！有你隊長我在，會把這種資源放給別的隊嗎？”風(fēng)野頜首，一臉傲然，“更別說咱們隊本就缺人。這么說吧，他要么被刷下去回遠征軍，要么成為正式隊員入我六小隊?！?/br>
    趙芊笑了一下，“這下高興了?！?/br>
    老板娘聽后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仿佛自己養(yǎng)大的小白花忽然被路過的惡狼一口咬掉般痛心。

    塔格因正是雨季，天天都是陰雨連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