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第5章 狠狠打臉 喬二爺眼下一心只想抬周氏為貴妾,在他看來,他和周氏是兩情相悅,所有反對的人皆是在棒打鴛鴦。 管事見喬二爺遲遲不去前院,無奈之下,只好道:“二爺,醉生樓的小魚仙抱著孩子尋上門來了!” 管事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是面色一僵。 醉生樓的小魚仙是誰人,就連喬桐都聽聞過,她是盛京出了名的妓.子。喬桐身為深閨貴女,之所以聽聞過此人,并非是因著她的美貌,而是她的身份。 小魚仙原名趙玉兒,原先也是達官貴人家的千金,奈何家道中落,她最終淪落風(fēng)塵。 真要是算起來,這位小魚仙和喬二爺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趙家此前的府邸就在隔壁。 趙家出事之后,喬家倒也惋惜悲痛,但趙家所犯之事涉及朝政,無人能救。那小魚仙雖是賣藝不賣身,但也是終生不得踏出青.樓半步了。 堯柔聞言,臉上還是沒什么情緒,生下喬桐之后,喬二爺就不曾與她有過夫妻之事,至于喬二爺就在外面風(fēng)流到了何等境地,堯柔不在意,也管不住,她只想護著女兒,盼著她將來能嫁一個貼己的如意郎君。 然,周氏卻是臉色徹底僵住了,她的容色并不出眾,能讓喬二爺?shù)胗浿两?,無非只是靠著往日情分。至于小魚仙,她自是知道是誰人,曾經(jīng)也時常見到,她萬萬沒有想到喬二爺霸占著她數(shù)年也罷了,竟然連小魚仙也不曾放過。 周氏打碎了牙齒往肚里咽,要論起容色,她肯定比不上小魚仙,但是論起身份,那小魚仙即便有了喬二爺?shù)暮⒆?,她也是罪臣之女,只能一輩子為娼?/br> 周氏面色不佳:“二爺,您還當(dāng)真是個念舊之人!” 喬二爺知道小魚仙和那個孩子的存在,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安排的十分妥當(dāng)了,怎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下找上門?這不是給他尋麻煩么? 周氏這話讓喬二爺有些不舒坦:“金鳳,我晚些再給你解釋清楚,你且先回院,無事暫且不要出來?!?/br> 周氏內(nèi)心憋屈,她好歹也是貴女,能走到今日,完全不是她所期盼的,奈何當(dāng)初所嫁非人,如今只能攀附喬二爺這根稻草。 喬二爺離開之前,不知為何,他多看了一眼堯柔,卻見她神色寡淡,那張傾城絕艷的臉上,好像鮮少會有情緒。 當(dāng)真是個木頭人! 喬二爺眼不見為凈,當(dāng)即移開了視線。 這廂,周氏理了理衣襟,看著堯柔冷笑了一聲:“jiejie是在看妾身笑話吧?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小魚仙,妾身當(dāng)真不放在眼里,jiejie你也別動怒,二爺就是這種人。你大概不知道,其實二爺這些年在外面養(yǎng)的相好可不止我一人,若非是忌憚堯家的勢力,他早就將那些婦人領(lǐng)回門了,jiejie猜猜看,是什么原因讓二爺這次下定決心領(lǐng)妾身歸府?” 堯柔牽起了喬桐的手,準(zhǔn)備離開。 她并不關(guān)心那些齷齪之事。 剛走出幾步遠,周氏在她身后道:“是平陽侯!” 周氏此言一出,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堯柔和喬桐母女兩人卻皆是身子一僵。 堯柔害怕的是段青山,而喬桐則怕沈墨,二人加快了步伐,今日也不打算去給喬老太太請安了,府上發(fā)生了這種事,理虧的是喬家。 回到房內(nèi),堯柔依舊心有余悸,喬桐這時自然察覺到了母親的異常,她忍不住又問:“母親,您當(dāng)真厭惡平陽侯?” 喬桐心慌得很,她實在沒法放心! 堯柔連連點頭,她何止是厭惡?她是怕他呀! 時至今日,她還時常能想起那個陰魂不散的紈绔少年,已經(jīng)數(shù)年不見了,他如今再也不是那個痞態(tài)十足的段世子,聽聞他殺敵無數(shù),是個人人敬仰的大將軍了,理應(yīng)沒有那么可怖了吧?! 堯柔心里也不安。 *** 喬家前院堂屋內(nèi)。 喬老爺子氣的呼吸都不順暢了,管家將滴血驗親的瓷碗端了過來,老爺子看見兩滴鮮血互溶的畫面,非但沒有歡喜,反而是一屁股癱軟在了圈椅上。 小魚仙哭紅了眼:“世伯,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與二爺自幼情投意合,我也知自己如今身份卑賤,再也不是當(dāng)年的趙家小姐,我不求其他的,只求世伯能收下這個孩子,他可是喬家的骨血?。 ?/br> 小魚仙深知喬家是不可能將她從青樓弄出來,而且即便她有幸離開了醉生樓,這輩子跳進了黃河也是洗不清了。 小魚仙匍匐在地,仰面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喬二爺。 她知道喬二爺并非是一個念及舊情之人,他無非是管不住自己的風(fēng)流秉性而已,小魚仙再次朝著喬老爺子懇求:“世伯,孩子還小,只要您好生教.養(yǎng),我向您保證,他將來絕對不會知道他的生母是誰人,更不會知道我的存在,就算是為了孩子的聲譽,我也斷然不會和喬家有半點干系了?!?/br> 原本還在盛怒之中的喬二爺,聽聞此言,突然就沒了憤怒的底氣,孩子是他的兒子,小魚仙并沒有逼著他生。 他氣的是小魚仙不請自來,險些就壞了他的好事。 喬老爺子深吸了口氣,揮了揮手讓小魚仙起身:“還算你想的久遠,你走吧,這今后休要再踏足喬家半步,否則就算是我,也保不住這孩子!” 喬趙兩家曾是比鄰而居,喬家若是重情義,當(dāng)初就不會看著趙家落難,而袖手旁觀。 小魚仙只恨自己命運不濟,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孩子她無法帶在自己身邊,她的妓.子身份會成為孩子一輩子的污點。 小魚仙磕了幾個響頭,最后看了孩子幾眼,準(zhǔn)備離開。 卻在這時,守門小廝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老爺!老爺!堯.....堯大將軍來了!” 喬老太爺嚇的登時從圈椅上起身,他倒不是畏懼堯?qū)④?,無非是虧心事做多了,委實心虛。 堯大將軍是出了名的活閻王,人也狠辣,卻是個愛美人的,后院妻妾成群,但奇怪的是,他就是生不出兒子,嫡女庶女倒是生了一堆。 堯柔便是他的幺女,自幼就是捧在掌心寵著的,原以為喬二爺相貌周正,又沒甚城府,會是堯柔的良配,誰曾想喬二爺會領(lǐng)著外室登門! 堯大將軍人未至,聲先到:“喬世良!你給老子滾出來!老子把女兒嫁到你們喬家,你就這樣寒磣老子!” 頓時,喬老爺子總感覺茶幾上的瓷盞震動了幾下,他忙揮手,讓人將小魚仙和孩子先帶了下去。 俗話說,講理的怕不講理的,不講理的怕不要命的。這位堯大將軍非但不講理,他尤其是個不要命的,搞不好就會捅到皇上跟前去,喬老爺子站在廳堂之中,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在思量著。 并且很快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他要站著二兒媳這邊! 就在堯大將軍持刀邁入廳堂時,喬老爺子抬手給了喬二爺一巴掌:“你在逆子!有我活著一天,你那個外室休想進門!” 眼角的余光瞥見堯大將軍手中的長刀時,喬爺老子索性又給了喬二爺一巴掌:“你還不快跪下認(rèn)錯!” 這兩巴掌委實不輕,喬老爺子險些閃了腰,但不用力不行啊,堯家這個老匹夫不是好糊弄的,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竟讓堯家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 喬二爺也是個清瘦郎君,岳丈大人的威猛,他也是畏懼的,不然也不會熬到今日,才敢將周氏領(lǐng)進門。 喬二爺跪在了青石地面上,一時間有些心慌。 不過,世家子弟,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堯柔嫁給他之后,一直不曾給他生兒子,這也算是“七出”之一了,他這都沒有休妻,已經(jīng)是仁義盡致。 然而,想歸想,喬二爺這個時候還真是沒膽子和堯大將軍正面對抗,那把長刀可不是開玩笑的。 喬老爺子擠出一臉的褶子,歉意道:“親家啊,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你.....你來做客便是,帶著刀是不是有些.....欠妥?” 文官和武將總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多數(shù)時候都是互相瞧不上眼。 堯大將軍一手將喬老爺子推開,長刀直接抵在了喬二爺?shù)牟鳖i上,這可把喬二爺給嚇壞了,堯柔那般文弱溫和的性子,這就有這么一個彪悍的爹啊! 喬二爺無奈之余,想起了昨個兒喬桐突然昏厥一事,他此刻無言以對,更是心虛作祟,雙眼一閉,假裝昏厥了過去。 喬老爺子盼著堯大將軍趕緊收手,什么面子里子也不要了,這樁事鬧大了,當(dāng)真是丟人現(xiàn)眼! 他趴在喬二爺身上:“我兒啊,你這是怎的了?” 旋即,喬老爺子又對堯大將軍道:“親家啊,你有話不能好好說么?若是鬧出認(rèn)命了,桐桐就沒有父親了!” 堯大將軍盛怒未消,恨不能連捅喬二爺幾刀才能滿意:“桐桐?喬世良,但凡你眼里還有桐桐,就不會默許喬一鳴干出這等不知羞恥的混賬事!我今日要是來接堯柔和桐桐回娘家的!此事非要去皇太后跟前討一個說法不可!” 喬二爺和堯柔的婚事是皇太后親自賜的懿旨,他此言一出,喬老爺子也想昏死過去算了。 “親家,你.....你這是想逼死我??!” 堯大將軍說:“喬世良,你們喬家害了老子的女兒,老子就是要逼死你!” 喬老爺子:“.......”這個老匹夫,太難對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段青山:岳丈大人勇猛!是小婿學(xué)習(xí)的楷模。 堯?qū)④姡赫l是你岳丈!一邊去! 喬桐:抱緊外祖父大腿,母親萬萬不能嫁給平陽侯。 喬二爺:嚇?biāo)缹殞毩?,我再也不敢?dāng)種馬了..... 第6章 這么巧呀 段青山剛從宮里回來。 他常年領(lǐng)兵作戰(zhàn),膚色是那種典型的蜜色,他著一身玄色錦袍,不管走到哪里,身后都是帶著風(fēng)的,即便如今身在盛京,舉手投足之間,也頗有領(lǐng)軍作戰(zhàn)的大將之范。 段瑞和段玨如今十五了,身段頎長,兩位少年面帶喜色的走到段青山跟前。 段瑞先開口:“父親,堯大將軍今日果然去鬧事了,以大將軍的脾氣,還不得將喬家翻個底朝天?!?/br> 段玨也笑道:“堯氏母女已經(jīng)被大將軍接回去,以父親之見,咱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看著兩個兒子對自己的終身大事都很積極籌辦,段青山甚是欣慰,也不枉他這些年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 段青山刮了續(xù)髯,看上過英俊挺拔,比年少時候多了幾分沉穩(wěn),但骨子里的邪魅之氣分毫未見,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狡猾之人。 他鬼主意甚多,曾經(jīng)年少時,不知道禍害過多少公子貴女。一般世家當(dāng)中,會武功,且又生的好看的當(dāng)真不多,他當(dāng)初可謂是在盛京橫行霸道的。 曾以為刀槍不入的心,卻是在看到堯柔的那一眼就淪陷了,奈何他當(dāng)初還不懂如何討得美人歡心,她又是個啞巴,段青山哪里知道,她當(dāng)初的真實所想? 一想到心心念念的女子和離在即,段青山如浴春風(fēng),他問:“沈墨人呢?” 此言一出,沈墨就從一側(cè)小徑走來,他今年十七,卻是提前束冠了,平陽侯府沒有女主人,也無人照料這三位少年,故此,平陽侯也不曾插手多管。 他不是一個喜歡拘束的人,對三個孩子教.養(yǎng)也甚是隨意。好在,這三位少年非但沒有長歪,還皆是無比出眾。 沈墨淡淡啟齒,嗓音清冷如雨打青瓷,甚是好聽:“姐夫找我有事?” 段青山看了他一眼,有些話不便直接說出來,他欲言又止。 沈墨又說:“堯氏母女今日會去法華寺祈福,姐夫你不打算去會一會?” 段青山挑眉,他自詡是個英豪人物,不過這位小舅子也委實不簡單,前年在邊關(guān),若非沈墨出謀策劃,他如今未必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里。 “你怎知?能篤定么?”段青山心思蠢蠢欲動,他當(dāng)然想去見見堯柔,藏在心里數(shù)年的姑娘,他何止想單純的見見那般簡單? 不過眼下還不是孟浪的時候,他當(dāng)然不能像年少時候那般行事,那也太不符合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了。 如今,他務(wù)必要內(nèi)斂,沉穩(wěn),君子做派。 沈墨知道段青山的心思甚是豐富,此刻也不知道在暗暗搓搓的遐想些什么,他輕咳了一聲:“姐夫,馬匹已經(jīng)備好,眼下啟程,半個時辰便能到法華寺,將軍府今日才將堯氏母女接回去,肯定會派人護著,姐夫?qū)脮r還得見機行事,萬不可魯莽?!?/br> 段青山從無端遐想中回過神,繃著臉道:“沈墨,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是那種亂來的人么?” 沈墨:“.......”你難道不是? 段瑞,段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