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她說:“蕭長恒已經(jīng)在暗中尋到了一人,那人的身份不是旁人,正是沈家當年那場大火之后幸存下來的沈公子,而你......并不是真正的沈家人,我沒說錯吧?蕭長恒既然能這么做,肯定是有確鑿的證據(jù)。我懷疑,蕭長恒是想幫著皇上,想方設(shè)法給段家治罪。真正的沈家公子回來,那么.....沈墨,你到底是誰?竟然讓段侯爺不惜犯上欺君之罪,也要給你重新安一個身份?” 沈墨終于開始正視歐陽慍,他知道她很聰明,這種人不能當做對手,所以,在歐陽慍與段瑞互生情愫之后,沈墨選擇了推波助瀾了一把。 而另一方面,歐陽慍對沈墨也是愈發(fā)好奇,沈墨與段家脫不了干系,既然她已經(jīng)選擇了段瑞,那么就意味著,沈墨也將成為她的同盟。 只是這個同盟心思深沉,還當真是讓人難以讀懂。 所以,歐陽慍選擇打開天窗說亮話。 沈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仿佛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受到任何的影響,他淡淡道:“你想聯(lián)盟?怎么不拿出誠意來?且先從蕭長恒手上救下沈良,我自會告知你我的身份。” 聞言,歐陽慍的神色突然一凜:“你怎會知那位沈公子如今的名字叫沈良?你早就知道這人的存在?” 沈墨依舊未答,他轉(zhuǎn)身徹底離去,頎長的背影如松柏般挺拔,他像是從千丈紅塵外遠道而來,只是在紅塵中逗留片刻,去留完全看心情。 歐陽慍嗤笑了一聲,總算是遇到了對手了,幸好......將來不必與沈墨站在對立面。 *** 是夜,歐陽慍身著一身夜行衣,帶著幾個貼身高手,潛入了一座莊子。 她之前就命人過來查看過路線,故此輕車熟路就找到了蕭長恒關(guān)押沈良的地方。 歐陽慍這人辦事一慣是雷厲風(fēng)行,解決了莊子里的看守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地牢所在的位置。沈良雖是被關(guān)押著的,但人還很清醒,以免他廢話,歐陽慍直接一掌劈暈了他。 “把他給我扛起來,現(xiàn)在就離開此地?!睔W陽慍吩咐了一聲。 一行人趁著夜色正要離開,蕭長恒手持長劍擋在了院門處。 蕭長恒真是沒有想到,他前腳剛捉來了沈良,不出半日就有人過來劫人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么大膽,就連他蕭長恒也敢得罪! 歐陽慍是蒙著面巾的,她知道蕭長恒來勢不善,但她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對蕭長恒存了極大的意見,便對手底下人做了手勢,當即與蕭長恒的人打斗了起來。 而蕭長恒的目標則直直鎖定在了歐陽慍身上。 歐陽慍接招,雖說蕭長恒也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只可惜是個黑心的,歐陽慍雖是喜歡美男,但像蕭長恒這樣壞了芯子的美男,她覺得還是不要存在在這個世上比較好。 打斗持續(xù)了半盞茶的功夫,歐陽慍極其狡猾,專攻蕭長恒的弱項,比方說腹部之下的位置。 就連蕭長恒這樣的人,也沒有見過這樣無恥之人。 冀州的護院都是絕頂高手,雖是有蕭長恒圍困,但歐陽慍和她的手下,還是帶著沈良順利離開了莊子。 歐陽慍單手持劍,站在夜色之中,看著滿目的死傷,手背的青騰了起來,眼底盡是殺意。 “我給去查!定要查出此人是誰!”蕭長恒爆喝了一聲。 這時,一直隱在暗處的易連城終于決定走了出來。 他一直在查歐陽慍,花了大量人力物力,還是沒法抓住她的把柄,今晚一路追蹤至此處,沒想到竟然叫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很想對付歐陽慍,可恨的是并不是她的對手。 既然歐陽慍得罪了二殿下,那么他為何不坐看鷸蚌相爭,而漁人得利? 是以,易連城人未至,聲先到:“二殿下,是我?!?/br> 蕭長恒轉(zhuǎn)身,就看見了一身夜行衣的易連城。 雍州世子,紈绔不堪,最是風(fēng)流。 這便是坊間對易連城的映象。 但蕭長恒知道雍州勢力不可小覷,故此,即便易連城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突然冒了出來,他依舊沒有對易連城如何。 “易公子該不會偶然路過吧?”蕭長恒收斂眸中厲色,道了一句。 易連城望了一眼歐陽慍逃走的方向,他問道:“二殿下怎會與慍公子有矛盾?” 此言一出,蕭長恒猛然間神色一怔:“你是說,方才那人是歐陽慍?” 易連城點頭稱是。 蕭長恒正想找盟友,而易連城正好送上門來了,有些事,他便沒有隱瞞,遂道:“好一個歐陽慍!她女扮男裝的事,我本不打算捅出來,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易連城正得意著,心想著,要是歐陽慍得罪了二殿下,以后保準有她的苦頭吃。但聞此言,易連城一口氣險些就沒喘上來:“二殿下,你這是何意?” 蕭長恒也不想隱瞞,道:“她并非男子!” 這時,易連城心中的得意不知為何,突然消失殆盡了,他腦中浮現(xiàn)了歐陽慍嬌媚之姿,心跳漏跳了兩下。 慍公子,她,她......她是個姑娘?! *** 歐陽慍并沒有直接將沈良交給沈墨,而是單獨去和他談條件。 她已經(jīng)換下了夜行衣,今晚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fēng),穿了一身菊花紋的錦袍,身上用了香料。 其實,無人知道,歐陽慍每次殺人之后,都會沐浴熏香。 她手持一把畫著美男圖的折扇,盯著沈墨的臉,問道:“沈墨,我辦事向來把穩(wěn),沈良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我手上,蕭長恒沒有把柄再威脅你了,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了。” 歐陽慍很有野心,沈墨不喜歡段家的兒媳想奪天下! 他答非所問:“你到底是想嫁給段家的兒郎?還是想謀劃冀州大業(yè)?” 沈墨這話委實直白,歐陽慍稍微一怔,這才道:“魚和熊掌為何不能兼得?!” 沈墨就知道她一開始接觸段家時,就心思不純。 沒錯,歐陽慍與段瑞眼下的確是兩情相悅,但歐陽慍總歸是帶著太多的私心,她的私心可能會害苦了段瑞。 沈墨打算在源頭掐斷歐陽慍所有的妄想,他說:“蕭長恒知道你的身份,不日就會對你下手,沒有我相助,無論是你,還是冀州,皆有危機?!?/br> 沈墨這人從不說誑語,歐陽慍當然選擇相信他:“此話當真?蕭長恒怎會知道我不是男子?” 歐陽慍的如意算盤泡湯了,她很不喜歡有人打亂她的計劃,眼下還不是暴露女兒身的時候,會給她的大業(yè)帶來不少不便。 沈墨知道,歐陽慍非但聰明,而且她的野心不輸于男子。 她這樣人極度危險。 怎奈,她注定了就是段瑞的姻緣,而且沈墨絕對不會讓歐陽慍成為敵手。 要不就殺了她,要不就讓她成為自己人。 沈墨道:“總之,你已經(jīng)被盯上了,從今日開始,我奉勸慍公子,最好是聽我的?!?/br> 夜色如墨,青年立在月影之下,宛若墜世的謫仙,歐陽慍呆呆看了沈墨幾眼,猛然間驚覺,她中了沈墨的計了。 “沈墨啊沈墨,你還當真是如我所料的一般jian詐。你一開始就知道蕭長恒找到了沈家真正的公子。但你自己沒有出手,卻是等著我去救人,讓我得罪蕭長恒,這樣一來,我只有聽命于你,才能在盛京自保?!?/br> 沈墨其實很不喜歡聰明的女子,喬桐是個例外,雖然她也時常犯糊涂,但在他眼中,喬桐的一切都是好的。 而歐陽慍的聰明,讓沈墨不得不提防。 尤其是這人還與段瑞私定終身了。 沈墨淡淡一笑:“過獎了,既然慍公子已經(jīng)猜出了我的計劃,我也不便多言了,沒有徹底擺脫危機之前,慍公子還是不要踏出侯府半步的好。” 歐陽慍要被氣瘋了,她在盛京的探子,每日都會給她大量情報,若是不能出府,她不就是等同于斷了雙翅么?! 歐陽慍氣鼓鼓的離開了林子。 段瑞正好在尋她,沒想到會看到她與沈墨在暗處談話,他雖是沒有聽見,但此刻夜深人靜......她和小舅舅到底干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易連城:我的宿敵突然變成了姑娘,我有點方.....我下次該怎么面對她? 段瑞:感覺已被始亂終棄,好不容易談個戀愛怎就那么難呢?! 歐陽慍:沈墨太壞了! 段易:不不不,最壞的人是四meimei。 第63章 嬌嬌(下) “情”字最是讓人難以掌控。 不管是心性如何穩(wěn)重之人, 初試情竇初開的滋味后, 也偶會患得患失。 段瑞與歐陽慍才將將定情幾日,恨不能時時刻都將對方拴在自己身邊,今晚卻是無法尋到歐陽慍的蹤跡,而且親眼看見了歐陽慍與沈墨待在一塊。 要知道,起初時,歐陽慍是先撩撥沈墨的。 這一系列的認知讓段瑞一頭霧水,他不明白歐陽慍到底是怎么想的, 更想知道歐陽慍的打算。 一番糾結(jié)與憋悶之后,段瑞還是忍不住去找了歐陽慍。 此時已是子夜之后,歐陽慍今晚被沈墨耍了一圈之后, 才知道自己太過大意了,眼下非但和沈墨談不成條件,還得罪了蕭長恒, 看來下一步, 她務(wù)必要百般縝密小心方可。 歐陽慍已經(jīng)不是一個稚嫩的小姑娘,她的身子早就成熟,每日裹.胸.便是一件極為痛苦之事, 加之身段又隨了她的母親,前后玲瓏有致, 即便不是波濤洶涌,但也十分礙事了。 和段瑞親熱的那幾次,他總是試圖碰觸她的胸脯,這讓歐陽慍頗為苦難, 饒是穿著外袍看不出里面的光景,但只要碰觸之后,總有一些與男子不一樣的地方。 正脫下了外袍,打算走去內(nèi)室沐浴時,門扇被人輕聲推開了。 歐陽慍武功高強,耳力過人,很快就開始防備,冀州的護院時時刻刻護在她身邊,能順利進入這間屋子,并且沒有驚擾到外面的護院,絕對是高手。 當辨出熟悉的腳步聲時,歐陽慍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放緩,她背對著段瑞,只給了他一個側(cè)面:“你怎么來了?” 段瑞一滯,這話有些疏離,不像是此前歐陽慍對他的態(tài)度。 只見燈光朦朧下,歐陽慍著一身雪白色中衣,她站在那里,穿過薄透的夏裳,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她衣裳的最里面。 纖細柔軟的腰肢,還有同樣纖細精致的后背。 段瑞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很想質(zhì)問歐陽慍與沈墨在林中干了些什么,但他委實不敢問出口,倘若......倘若結(jié)果正如他所臆想的那樣,他又該怎么辦? 一個是自己的小舅舅,一個是刻入了他心扉之人,他總不能用了三尺青峰去砍了這對“jian.夫.yin.婦”吧?! 段瑞選擇妥協(xié),只要她還愿意回到他身邊,愿意同他花前月下,耳鬢廝磨,他覺得.......他可以原諒歐陽慍的放縱。 畢竟,一開始的她就是如此啊。 這是她的本性,而他早就明了。 段瑞欲要開口,歐陽慍今夜無心哄美人開心,她此刻焦頭爛額,況且她里面的束胸已經(jīng)去除,暫時還不是讓段瑞知道她的身份時候:“段瑞,我有些乏了,想沐浴睡下,你先回去吧,有事明晨再說?!?/br> 這話尋不出毛病,但依舊是疏離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