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我說葉臨風(fēng),你這么扣,你就不怕沒姑娘能瞧上你嗎?”金鸚鵡氣呼呼的在后雙手叉腰,他們好歹同為王爺?shù)男母?,那就是左膀右臂的關(guān)系,一年沒見了,他就扣的請她吃烤rou??? 還是從王府廚房拿來,挨凍受冷在花園亭子里自己動手烤rou,還沒酒喝,全讓她喝西北風(fēng),他怎么不干脆扣死算了? “金鸚鵡,如果不是怕你一直纏著我不放,我連這頓烤rou都不想請你吃。”葉臨風(fēng)這話說的可就太傷人心了,可他自己一點不覺得自己這話很欠揍,只是一路愁眉苦臉的想著該怎么甩掉金鸚鵡這個女人。 金鸚鵡被葉臨風(fēng)氣的胸脯距離起伏,抬手揮袖拍了葉臨風(fēng)背后一掌,腳尖輕點地面,便紅衣妖嬈的飛出了游廊,向著遠(yuǎn)方飛走了。 葉臨風(fēng)差點被金鸚鵡害得甩湖里去,畢竟,他們之前可是走在水上游廊上的。氣的他雙手扶著柱子,扭頭便是臉色黑沉的咬牙怒吼一聲:“金鸚鵡,你這個瘋女人,別讓我再見到你!” “葉臨風(fēng),你今日敢這么對我,我定然不會放過你,你且給我等著吧!”金鸚鵡殺氣騰騰的怒言飄來,她是真不會放過葉臨風(fēng),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不坑的葉臨風(fēng)傾家蕩產(chǎn),身無分文,她就跟他姓! 葉臨風(fēng)抱著柱子眼神怯怯的望著虛空,這個金鸚鵡也忒小氣了,不就是一頓飯的事嗎?怎么還和他反目成仇了呢? 之前不是還壓著他又親又摸的嗎?這一轉(zhuǎn)臉這么就立時無情了,怎么可以這樣啊! 顧相思還在床上卷大餅,忽然聽到有人尋仇葉臨風(fēng),她裹著被子一下子就坐起來了,看向陽光透過明紙灑進(jìn)來的格子窗,她好奇的問了句:“葉臨風(fēng)這是對那家姑娘始亂終棄了?” “一個死對頭,他們斗了很多年了,葉臨風(fēng)也沒被玩死?!蔽髁赇倌昧艘粡垵駸岬呐磷樱瑸樗林?,連他都佩服葉臨風(fēng),如此會作死,被金鸚鵡捉弄多少年了,居然還沒被折磨死,也是夠堅強得了。 顧相思扭頭看向他,卻被他豪不溫柔的一張帕子蓋在臉上,她仰頭依然好奇心的問道:“葉臨風(fēng)是你心腹嗎?聽你這口氣,好像巴不得他被人玩死???和我說說,你和葉臨風(fēng)都曾有什么愛恨情仇的過往啊?” “再胡說八道,今兒便不為你制香了?!蔽髁赇賻退亮四?,又伺候她漱口刷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出的牙膏,倒是比牙粉用著好。 顧相思用著她自制的牙刷,刷完牙,漱口擦了嘴后,皺眉伸個懶腰道:“今兒沒空陪你制香了,我要和阿月去研究下那只蠱蟲,聽說蠱蟲有能解毒的,我和阿月想看看,這只肥蟲行不行。” “那只肥蟲我認(rèn)得,以前在國師大人哪兒看到過,回頭讓烈風(fēng)去國師府借來那本書籍,你一看便知?!蔽髁赇贋樗咨闲m,扶她起身,揮手讓初晴她們都退下去,他要親自為她寬衣解帶,為她更衣綰發(fā),伺候她起身梳洗,描眉添妝。 “喂,你做什么?色狼??!”顧相思嬌笑著被他摟在懷里,扯下了身上的輕薄睡袍。 在西陵滟眼中,懷中女子便是那玉雪做的人兒,美得讓人移不看眼,連魂兒都丟了。 “唔……討厭……”顧相思被他抱著倒在床上,直吻的渾身無力,嬌喘吁吁。 西陵滟也沒想對她做什么,只是捏了捏她腰上軟rou,還是太瘦了,要養(yǎng)的軟若無骨一些才好。 “別鬧了,初晴她們都要笑死我們了?!鳖櫹嗨甲柚顾暮鷣?,反正,她是不會再讓他報復(fù)她了。 撩火不滅火的行為,真是太可惡了。 她如今才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么的可惡。 西陵滟放過她一馬,抱她起身,為她穿上了衣裳,低頭與她說:“寧國公府也只能安穩(wěn)幾個月,等你三妹嫁了人,王氏母女回府,定然又會生出許多事。而你……唉!我會讓阿月給你準(zhǔn)備各種湯的,肝火要降,嗓子要保?!?/br> “喂,你這樣說是什么意思?真當(dāng)我是母老虎啊?”顧相思在他懷里笑著打他一下,想她可是只要能動手,就絕不和人廢話的好嗎? “你的針法不錯,到時候可以用來教人些規(guī)矩?!蔽髁赇賹τ谒龘习W癢似的拍打,他也只是眼神寵溺溫柔的笑看著她,這樣靠在他懷里嬌嗔笑罵的她,當(dāng)真是讓人喜歡。 顧相思被他盯著瞧的都臉紅了,伸手去推他胸膛,卻反被他攥住手,她與他四目相對,這樣溫柔似水的眸光,她覺得她都能溺死在其中了。 “師父,那只蠱蟲有些狂躁了,寶珠說那蠱蟲餓了,你快出來喂蟲啊!”夜無月在外頭狂拍門,一點不知道,屋內(nèi)他師爹已經(jīng)想沖出來將他大卸八塊了。 “夜公子,別拍了,別拍了??!”初晴在外頭都急壞了,可她也不敢上前拉走這位夜公子啊。 西陵滟在房間里臉黑如墨,眼神包含殺氣的投向外間,如果視線能拐彎,他想用眼神殺死夜無月這個破壞王。 顧相思都要笑死了,她這傻徒弟,怎就如此的會作死呢? 夜無月還在外頭拍門,直到有人從二樓丟下一個花盆,砸在地上發(fā)出巨大聲響,他才嚇了一跳,停止了拍門的舉動。 西陵滟在樓上砸下一個花盆后,便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對顧相思說一句:“香中有讓人長久昏睡的香?!?/br> “暫時不能讓他冬眠,等我母親毒解了,身體無礙了,你再請阿月品香吧?!鳖櫹嗨甲谑釆y臺前用香膏抹著臉,這是西陵滟按照她的想法做的,冬天擦了可滋潤護(hù)膚了。 西陵滟伸手自桌上拿起黛筆,輕柔適中的為她淡掃柳眉,望著粉面桃腮嬌顏姝麗的她,不由得又沉迷在美色中了。 “爺,你要是喜歡看美人兒,那就拿好鏡子,對著你自己,這才是真正的養(yǎng)眼哦?!鳖櫹嗨纪磕艘恍┸岳蛳惴?,又擦了石榴花胭脂,朱唇用上可潤唇的桃粉唇脂,輕抿唇瓣,還真是嬌艷誘人。 不錯不錯,自家店里的出品,就是好。 西陵滟還真會綰發(fā),可也只會一種發(fā)髻,那便是單螺髻。 顧相思對發(fā)型也不挑,反正古代的發(fā)髻不是擰盤發(fā)髻,就是利用假髻的發(fā)型,新穎的真的很少。 西陵滟挑了一支金鑲珍珠的海棠花流蘇釵,為她插戴在右邊發(fā)髻上,簡潔又高貴。 “嗯,手藝不錯,這是賞你的,啵!”顧相思滿意的賞他一個吻,便起身笑著下樓去了。 “大袖衫,披帛?!蔽髁赇僭诤箢^笑得無奈,一手拿著一件湖綠色金花紋的錦緞大袖衫,一手拿著一條白色繡花輕羅披帛,走過去為她穿上披上,這才瞧著她總算像個一府王妃了。 顧相思一穿戴好,便提裙向樓下跑去了,似只歡樂的蝴蝶,哪有一點王妃的端莊淑雅貴氣? 西陵滟無奈一笑,跟在后頭,隨她一起下了樓。 顧相思一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南铝藰牵灰姷剿暮猛絻?,便抬手賞他一個爆栗子,沒好氣道:“你可真是為師的好徒兒,為師還沒吃飯,你就要拿我當(dāng)食物去喂蟲?你可是夠孝順的??!” “師父,此言差矣!”夜無月抬起手臂擋下他師父這一絕招,歪頭看向他家今兒真高貴美麗都師父,咂舌說道:“師父,您今兒這副打扮,可不適合與人動手。還有,那條肥蟲是吸顧二少爺?shù)难L大的,它也只認(rèn)你們這些姐弟妹的血,否則,它不早把寶珠咬傷了?” “這破蟲子,事兒還真多。”顧相思收回了要打夜無月的手,整理一下華美的大袖衫,她也覺得今兒她打扮的這么漂亮,不應(yīng)該不淑女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三才被劫(二更) 顧相思跟著夜無月到了紫薇院,果然看到寶珠怎么撥弄那條肥蟲,那條肥蟲都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寶珠抬頭看向門口,見到是她母親和師兄來了,她便起身跑過去,一把抱住母親,仰頭很難過的望著母親說:“阿娘,蟲蟲不吃東西……快死了?!?/br> “寶珠乖,阿娘這就喂蟲蟲,你的小朋友是不會死的?!鳖櫹嗨急鹋畠海瑴厝岬男逯?,舉步走向桌邊,拂袖落座下來。 夜無月也跟著走了過去,他也往旁邊凳子上一坐,盯著青瓷罐里的肥蟲,真的很沒精神,好像真快死了。 顧相思將寶珠放在一旁凳子上,她用一根銀針刺破指尖,擠出幾滴血,滴落在蠱蟲頭前,也不知道這蠱蟲會不會吃。 金色的胖乎乎蠱蟲聞到有點熟悉的血液香氣,立馬就動了,爬上前享受的吸食著那些新鮮的血液,身體逐漸變紅,后又恢復(fù)亮眼的金色,精神頭不錯的在罐子里爬來爬去。 “阿娘,蟲蟲還沒吃飽啊。”寶珠見她的好朋友還在爬來爬去找吃的,她就又仰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母親,如果蟲蟲肯喝她的血,她就不讓阿娘受傷了。 “乖,阿娘沒事,只是幾滴血而已?!鳖櫹嗨疾幌雽氈闉榇诉@樣愧疚,也不想孩子小小年紀(jì)就陷入這樣糾結(jié)的痛苦中。 蠱蟲又吃到了滿意的血液,身體從金變紅,又從紅變金。最后吃飽了,它也就蜷縮成一個圓珠安睡了。 顧相思一共喂了這條蠱蟲七滴血,這得吃多少東西能補回來?。恳搽y怪顧玉笙被這死蟲吸的整日沒精神了,血氣虧損嚴(yán)重,誰還精神的起來?。?/br> 也就是寧國公府有珍貴藥材給顧玉笙日日補著了,換做普通人家,這人能活到十歲就不錯了。 顧荇這個人,真的是太作孽了。 瞧瞧一家女人孩子被他害的,他真是萬死都難贖其罪了。 “師父,要不咱們實驗一下,看看這條蠱蟲能不能吸食一些毒血而不死?”夜無月見這蠱蟲如此有意思,便和他師父有了一樣的想法,那就是用蠱蟲為湘江郡夫人解毒,相比較會安全一些。 “現(xiàn)在還不行,等養(yǎng)一段日子,我把它這飲食習(xí)慣改了再說吧?!鳖櫹嗨记浦畠号踔晒藓荛_心的樣子,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擔(dān)憂,如果蠱蟲救人是以命換命,那寶珠到時候失去一個好朋友,一定會很傷心吧? 在孩子天真無邪的心里,他們不會將生命分為什么高低貴賤的。 因為,在孩子的眼里,螞蟻若是讓他們喜歡上做朋友,那么螞蟻的命就是重過人的。 夜無月見他師父眉間憂愁的模樣,他便湊到寶珠跟前,溫和笑問道:“寶珠,如果外祖母需要蟲蟲救命,你會讓蟲蟲去救外祖母嗎?” “外祖母怎么了?生病了嗎?”寶珠之前見過她外祖母,外祖母明明就很好,為什么需要蟲蟲去救命?。?/br> 夜無月抬手摸著寶珠的小腦袋,唉聲嘆氣的說道:“寶珠,你外祖母被人下毒謀害了,師兄和你阿娘也只能暫時幫你外祖母壓制體內(nèi)的毒,可卻沒辦法醫(yī)好你外祖母。如果再這樣下去,你外祖母后頭會很痛苦的,說不定還會死掉呢!” “不要外祖母死,寶珠不要外祖母死……”寶珠喊著喊著就哭了,撲進(jìn)她母親懷里哭的很難過,一個勁兒的喊著不讓外祖母死。 夜無月被寶珠這反應(yīng)嚇的措手不及,這孩子對于死亡的概念,難道已經(jīng)是這樣清晰了嗎? “寶珠乖,外祖母這么喜歡你,怎么可能會丟下你呢?所以外祖母不會死,外祖母會一直好好的,然后要疼愛著寶珠長大哦。”顧相思抱著這個心思敏感的孩子,想必當(dāng)初秦母去世時,是真的嚇壞這孩子了吧。 寶珠哭的很傷心,因為她之前的外祖母已經(jīng)沒有了,她不想新認(rèn)的外祖母又死了。 夜無月被他師父怒瞪一眼,他有些無辜的抬手摸了摸鼻尖,他哪里會知道,寶珠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懂得死亡的可怕了?。?/br> 顧相思將寶珠抱在懷里溫柔的哄著她,直到這孩子哭睡著了,她才看著寶珠一雙小手抱著的瓷罐里的蠱蟲,嘆了聲氣道:“如果這蠱蟲真的撐不住,還不知道到時候……唉!” 夜無月看了看眼角含淚睡著的寶珠,又轉(zhuǎn)頭看向他愁容滿面的師父,他也是不由得嘆氣道:“師父,如果真到萬不得已之時,我們也只能對不起寶珠了。大不了,這個鍋我來背,寶珠要恨就恨我好了?!?/br> “先別急著背鍋,先瞧瞧滟說的那本書里,到底是怎么記載這種蟲的吧!”顧相思將寶珠手里的瓷罐拿開,交給了夜無月,她抱起寶珠去了東間用隔斷隔開的臥室,將孩子放在床上,輕聲溫柔的拍著她的身子,哄著她安靜的沉睡。 鎮(zhèn)國王府的院落里都有火墻,可加之又有地龍的院落,卻只有碧波居的明月苑,以及西陵君住的丹楓院和寶珠住的紫薇院了。 待在這三個地方,完全可以穿著輕便的單衣,一點都不會覺得寒冷。 顧相思為寶珠搭上蠶絲被,起身抬手放下粉色羅帳,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夜無月還在研究那條肥蟲,感到很奇怪的嘟囔道:“這都到冬天了,大雪覆蓋人間,它身為蟲類,怎么還沒蟄伏冬眠呢?” “或許是因為紫薇院主屋里太暖了,讓它沒意識到已經(jīng)是冬天了吧!”顧相思走過去,落座后,自斟茶一杯喝下,便喚了喬雪來,讓喬雪給她弄些吃的端過來。 喬雪還真熬了些南瓜綠豆粥,放一些糖,端上來便能吃了。 夜無月可不敢像寶珠一樣用手指碰這只蠱蟲,他折了一片蘭草葉子,掐斷一段,這才拿著蘭草葉撥弄這只肥肥的蠱蟲。 蠱蟲果然是很兇殘,一點不像在寶珠面前那樣的乖。 夜無月看著被咬缺一塊的蘭草葉,他真是無比慶幸,自己還好沒去用手碰這只蠱蟲,太兇殘了。 “別玩它了,讓它睡會兒吧。”顧相思單手托腮看著她這個無聊透頂?shù)耐降?,也不怕蠱蟲發(fā)火咬死他。不過,這蠱蟲是挺奇怪的。 夜無月拿起透氣蓋子,蓋在了罐子上。抬頭看向他師父,安慰她道:“師父,如果蠱蟲醫(yī)治湘江郡夫人會丟掉性命,那……還是算了吧!反正我的醫(yī)療方案也是可以醫(yī)好湘江郡夫人的,咱就不必徒惹寶珠傷心了吧?” 顧相思也知道,她和夜無月師徒倆聯(lián)手,是可以醫(yī)治好她母親的。 可這個過程卻會很長遠(yuǎn),人也會遭很多罪,她最怕的還是遲則生變。 畢竟,對方既然能耐心的用二十年時間逐漸下毒,便代表她母親是一顆極為重要的棋子,絕對不是僅僅只是用來對付風(fēng)齊冀一人的。 可到底這些人想利用她母親做什么?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湘江郡夫人不是打仗很厲害嗎?下毒之人,該不會是想毀了西賀國這一員大將吧?”夜無月很了解她師父的心思,這也是打小學(xué)的察言觀色本事。 一瞧她師父又是皺眉沉思,他便已能猜到,師父定然是又在想對湘江郡夫人下毒之人的目的了。 “阿月,你說……”顧相思單手托腮,皺眉剛開口想問問夜無月一些事,便瞧見初晴急匆匆的跑來。 初晴在門口行一禮,這才氣息不穩(wěn)的說道:“秦公子被人劫走了,跟著他的小廝也受了傷,回到府里說了一句話后……就暈死過去了?!?/br> “什么?三才被人劫走了?”顧相思猛然起身,便是疾步向外走去。 夜無月也急忙起身跟了上去,走到門口,又對初晴吩咐一聲:“留在這里看好小郡主,這事先別和她說?!?/br> “是?!背跚绲椭^輕聲應(yīng)下。 喬雪端著南瓜綠豆粥,見王妃和夜公子急匆匆向紫薇院門跑去,她便端著托盤走過去,向初晴問了句:“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