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 天宮御花園中,百花齊放,微風(fēng)拂過,嫩綠的小草隨風(fēng)而動,一切都是那么和諧靜好。 可就在下一秒,眼前的景色天旋地轉(zhuǎn),明月覺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跌進(jìn)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這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由得失了失神。 “戰(zhàn)神,你這是在做什么?”明月的聲音里帶了無奈。 這人怎么無處不在,陰魂不散的? 怎么哪哪兒都有他??? 李昱好像并沒有明月說話聽見一般,繼續(xù)自顧自的強(qiáng)硬的抱著她向著不知何處飛去。 明月只覺得他的速度極快,周圍景色一點(diǎn)也看不真切,都是一閃而過,而下意識追上來的馬壬杰也早就不知道被甩在了何處。 明月索性閉上了眼睛,安心的瞇了瞇...畢竟他給她的感覺就是很值得信任,給她傳達(dá)的訊息就是放心吧,有他護(hù)著,她不會受傷的。 就像是以前還是凡間的明月公主時,任性跟著他上戰(zhàn)場時一樣...明明戰(zhàn)場那么危險,他卻自己悶聲不響抗下一切攻擊,護(hù)她周全,那么令人安心。 所以看周圍的環(huán)境看的她眼花,她就這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躺在了他的懷里。 失重的感覺終于結(jié)束了,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放下,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護(hù)著一個易碎的花瓶一樣護(hù)著她。 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他眸中神色幽深而復(fù)雜,她看到他瞳孔中映出小小的她,他的眸光那么深,深的像是想把她望進(jìn)他的心里一般。 心臟跳漏了一拍,她故作輕松的隨便拍了兩下她的衣裳,假裝在拍灰的模樣:“戰(zhàn)神...你今日尋我又所為何事???” “若無事便不可以尋你了嗎?”李昱漫不經(jīng)心的答。 明月兩只手緊張的握在一起,聽到這句話后,她兩只交握的手上緊張的出了一層汗,抿起一抹笑:“戰(zhàn)神,這話倒也不是這么說的...只是我們好像...不太熟吧?” 李昱不悅的抿唇看她。 明月臉上笑靨如花,聲音輕輕:“戰(zhàn)神,畢竟男女有別。而且我們二人不太熟...若沒什么事的話...不如我先走了?” 她轉(zhuǎn)身欲走,李昱扣住了她的手,臉上面無表情的看她:“我們不熟?” 明月點(diǎn)點(diǎn)頭。 “所以你撩撥了我這么久..是不打算負(fù)責(zé)嗎?” 負(fù)責(zé)? 明月苦惱的看著他,干干的笑了兩聲:“戰(zhàn)神...我不是道過歉了嗎?我都和你說了,做牛做馬彌補(bǔ)過錯我都愿意,你還是不要與我開玩笑了...” 他低下頭來親了她一口,堵住了她的嘴。 明月一下就愣住了,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么,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笑的像是只饜足的貓:“既然你不愿意對我負(fù)責(zé),那我現(xiàn)在輕薄了你...那就由我來對你負(fù)責(zé)吧?!?/br> 明月呆呆的看著他,忘記了語言。 “我說了...我不要你為我做牛做馬,我只要你做我的妻。你愿意成為我的妻嗎?”最后的一句話說的輕的不得了。 他的眼底浮現(xiàn)出笑意:“你不說話,我便當(dāng)你是默認(rèn)了。” 明月剛反應(yīng)過來他剛剛說了什么,想說些什么,他就不容置喙的堵住了她的唇。 完了完了,她這是被訛上了嗎? 全文完。 ☆、番外一 上 (—) 這一世第一次見到流玥的時候是在她還是個小不點(diǎn)的時候,他把她撿回家,教她識字念詩,教她為人處世。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說到底還是因?yàn)榍笆浪闹杏欣ⅰ?/br> 流玥臨死前對他說出那句喜歡他,他卻沒法給她回應(yīng),不是因?yàn)樗乐畬⒅炼鴽]法回應(yīng),而是因?yàn)闆]人說過司命也可以動凡心。 司命司萬物命格,這個天下盡在他的筆下。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要與這些筆下的人物產(chǎn)生什么糾葛,進(jìn)入這世間復(fù)雜的局里。 不涉足這世間紛擾,筆下隨心寫寫故事安排那些悲歡離合。每日閑適的看看書,寫寫命格,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工作,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日子過的平淡如水的安逸,卻也難免會覺得有些乏味。 畢竟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不知多少萬年了,所以他來到了這個人間,開了一家小書鋪,想看看他筆下的人們都是怎樣生活的。 他從來活的都是清心寡欲的,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安排這一切,忽然有一日進(jìn)入這人間,看著筆下的人們鮮活的生活著,忽然覺得還挺有趣。 感覺每日看著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寫他的命格的感覺還不錯。 就這樣過了許久許久,直至那一世他下凡渡劫。 (二) 他那一世是個啞巴,卻遇上了一個對他很好的姑娘。他是個人人唾棄的啞巴小乞丐,這一世本該非常不幸,可幸運(yùn)的是遇上了她。 她是富庶商賈之女,亦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她將他撿回,予他名字,還始終都對他很好。 還記得初見時,見穿著華麗衣裳的姑娘帶著丫鬟緩緩向這邊走來,旁邊的老乞丐們都爭先搶后的向前擠,唯有瘦小他小心翼翼的向后退,縮在路邊,生怕他的靠近會將身上奇奇怪怪的味道傳到她的鼻子里,用這副狼狽模樣驚擾了她。 一個在云層之上,一個低到塵埃里。 這就是所謂云泥之別。 沒料到,她好脾氣的打賞了每一個涌上來的乞丐,最后來到了他的身邊...她身上的衣衫干凈,還帶著清新的香味,看著他臟兮兮的模樣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丫鬟,旁邊的丫鬟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從衣袖的荷包里的銅板掏出了一些銅板出來給她。 她摸到了后,不太滿意的望了望她的丫鬟,脆生生的道:“如雪,拿些銀兩出來給我?!?/br> 如雪看她不似在開玩笑,雖有些不解但還是從荷包里拿出了幾粒碎銀子給她。 她接過,嘴角帶了點(diǎn)笑,手上的動作輕柔,將碎銀子放入他的手心,對他露出了一個笑,說出口的話語更溫柔:“小乞丐,你今年多大呀?” 他無措的看著她,被她握著的手微微發(fā)熱,層層灰土下的臉上泛出了一抹不為人知的紅,可看著她掙扎了半天后卻憋不出一句話來,用臟臟的手比劃了一個十三出來。 她笑了:“我們倆人年紀(jì)相仿哎,我今年十二了...” 他看著她抿了抿唇,嘴角抿出了一個不明顯的向上弧度。 她愣了愣,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看著他小聲的囁嚅道:“你竟不會說話?” 他望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默默地向后退了退,怕將身上的灰塵沾到她身上... 他們不一樣,相比之下,他太臟了,全身都是灰土的痕跡,萬一將身上的灰蹭上了她的衣服,他...賠不起。 “你家中還有家人嗎?”她眸光微動,語氣輕輕柔柔。 他搖了搖頭,眸光暗淡。 他的臉頰是凹陷下去的,一看就是許久未曾好好吃過飯了,她心神一動,默默靠近他,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眼睛里也帶著笑:“小乞丐,不如以后你就跟著我吧?!?/br> 剛剛領(lǐng)到銅板的那些乞丐還未散去,默默的站在邊上觀察這一切,發(fā)現(xiàn)她竟給了這貌不驚人的小啞巴乞丐幾粒碎銀子,頓時在肚子里打起了小算盤...就等著她走后去把這個小啞巴手中剛剛拿到的錢全都搶來。 可到此時卻等來這樣一句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老乞丐兇狠的瞪著他,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讓他不要答應(yīng)。 他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平日里這些老乞丐最是蠻不講理,仗著年紀(jì)大,資歷老,沒少從他的手中搶走別人施舍給他的東西。 所以他才會一直吃不飽,即便白日里有善良的人施舍給他東西,最后也會被他們搶光,最后只會扔給他一個臟饅頭。 他本想搖頭的,可權(quán)衡利弊之后,他選擇了點(diǎn)頭,點(diǎn)完頭怯生生的看著眼前俏麗的姑娘。 在這一刻,她在他的眼中簡直像是來自九天的仙女,拯救他于水火中。 他想和她說以后他會為她做牛做馬來回報她的,可卻因?yàn)闆]法說話...而無法表達(dá),只能用堅定的眼神和手舞足蹈比劃的動作來試著表示。 也不知她最后到底看懂了他的意思沒有... 她的臉上布滿了溫柔的笑意,說話時軟軟的:“我的名字叫流玥,我爹爹是景國數(shù)一數(shù)二富的商人...所以,小乞丐,你不用擔(dān)心跟著我會吃苦。” 他聽了她的話后,用力搖頭,一直搖頭,眼神認(rèn)真,像是固執(zhí)的在否認(rèn)她剛剛所說的話。 否認(rèn)她那句他不要擔(dān)心跟了她之后會不會吃苦。他一個小乞丐哪里敢怕吃苦? 流玥看他還在固執(zhí)的沖她搖著頭,無奈的一笑:“小乞丐,不要再搖頭了...你的頭不暈嗎?” 他立馬乖巧的停了下來,安靜的看著流玥,他的眼睛澄澈透亮,像一汪清澈的泉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流玥看到這雙好看的眼睛,愣了一愣,雖然看不清臉,但這個小乞丐...假以時日定能長成為一位清俊的公子哥。 流玥帶著這位小乞丐坐著馬車回了流府,流府的園中的布局大氣而氣派,證明了流玥所言非虛...她家中確實(shí)很有錢,不缺多養(yǎng)一號人的錢。 “小乞丐,以后你便跟著我了,我給你取了個名字...流觴,曲水流觴,你喜歡這個名字嗎?”流玥巧笑倩兮的看著他說。 他看著她抿著唇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在府中的這些年跟著流玥,流玥教會了他識字,寫字,且這些年里沒有受到過一點(diǎn)欺負(fù)。 在吃穿用住上,從來都沒有虧待過他。 流玥十五歲那年及笄之時,她爹娘為她尋了一門合適的親事,流玥說什么也不愿嫁。 沒過幾日,如雪氣勢洶洶的找上了他。 她沖過來之時,他正在他的房中翻看著流玥前些日子送給他的書。 沒料到,她沖過來就紅著眼睛大聲向他喊了句“小啞巴,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不會說話,自然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疑惑的看著她,在白紙上緩緩寫下何事二字。 如雪一直跟著流玥自然識字,看了紙上的內(nèi)容后,眉頭一擰:“小啞巴,我們小姐都要成親了,你竟還能氣定神閑的看書?” 他又提筆:“二者間有何必然聯(lián)系?” “你這個小啞巴果然沒有心。”如雪冷笑了一聲,失望的看著他。 他神色無辜,完全不明白她到底為什么要說他沒有心,他知道她要成親了,但既然是她爹爹為她選的人,自然是經(jīng)過了精挑細(xì)選出來的,肯定是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好人。 那即是嫁了個好人,他又何必去擔(dān)心她呢。 “小姐她不想嫁...”如雪看了他半天,緩緩?fù)鲁隽诉@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