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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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要和東君對抗么?”飄風(fēng)看著他,神色擔(dān)憂,忍不住嘆了口氣,“當(dāng)時您為了救紫游姑娘,置戰(zhàn)事于不顧,現(xiàn)在天界上下已經(jīng)對您頗有微詞,形勢對您很不利?!?/br> “這些早就在意料之中?!逼烈莶灰詾橐猓曇羟謇?,沒有任何波瀾起伏,“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怎樣看我并不重要?!?/br> 重要的是,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著,哪怕要拂逆那么多人的期許。他不是一尊神像,而是一個有血有rou有感情的人! 其實,從離開天界的那天起,他就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他已經(jīng)不是云中君了,既然做了這個決定,那么任憑別人怎樣對他,他也絕不會回頭。 飄風(fēng)看著他毅然決然的神情,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再說什么。 “很抱歉,這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并沒有考慮到你們。”屏逸凝視著對面的諜靈,眼神中流露出歉疚之意,語氣和緩下來,“你們應(yīng)該有自己的想法,假如不愿再追隨我,我也不會責(zé)怪你們,是去是留,由你們自己決定?!?/br> 飄風(fēng)一驚,慌恐低首:“主尊何出此言!我們的命都是主尊給的,沒有主尊就沒有我們,無論主尊身在何處,諜靈全體如影隨形,絕無二心!” 他說得非常誠懇,絕無半字欺騙。 聽到這番肺腑之言,屏逸只覺心里一暖,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由衷地道:“謝謝!難為你們了……” 飄風(fēng)一震,抬頭看著他,心里莫名感動——能得他這般誠心相待,刀山火海又有何懼? 紫游這黑甜一覺,一直睡到翌日上午方才醒來。 睜開眼,只見春陽滿窗,鳥啼婉轉(zhuǎn),竹屋內(nèi)一片空明,寂靜無聲。 屏逸盤膝坐在一邊,正在運(yùn)功調(diào)息,察覺到些微響動,便停了下來,轉(zhuǎn)頭看向了她這邊。 她沖他笑了笑,雙瞳剪水,含情脈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太陽都快升到中天了,你怎么也不叫我起來?” “你身體尚未痊愈,理應(yīng)多臥床休息?!闭f著,屏逸起身走了過來,立在床前觀察了一下她的氣色,“雖然我已經(jīng)為你療過傷,但你的元神受到強(qiáng)烈震動,此時的身體還十分脆弱?!?/br>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好了很多,”紫游微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你別太為我擔(dān)心。” “看樣子……精神倒還不錯。”屏逸端詳著她的面容,輕輕點了點頭,又探了探她的腕脈。 她的脈搏雖然已趨于平穩(wěn),但卻稍顯細(xì)弱了些,照此情形來看,若要身體完全復(fù)原,至少也得好好將養(yǎng)半個月左右,可是眼下這般形勢,靈覺虎視眈眈,神魔兩族隨時都有開戰(zhàn)的可能,只怕容不得她用那么長的時間來慢慢養(yǎng)傷。 “怎么樣?”她仰起臉露出明媚的笑顏,語氣輕松,“是不是好多了?” 屏逸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垂眸看著她,若有所思,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面頰,忽然開口:“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br> “唔?”紫游愣了一下,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什么地方?” “無憂谷?!逼烈莼卮?。 “無憂谷?”她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沒有聽說過哎?!?/br> 屏逸淡然一笑:“沒聽說過很正常,因為知道的人本就不多?!?/br> “噢?”紫游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笑瞇瞇地道,“那好吧,現(xiàn)在就出發(fā)?!?/br> 說著,她便輕快地跳下了床,準(zhǔn)備跟他一起出門。 “你現(xiàn)在傷勢未愈,不宜奔波勞碌。”屏逸抬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頭。 紫游怔怔看著他,忽然眼神一亮,微笑起來:“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藏到你的衣袖里面,對不對?” “只說對了一半?!逼烈菪α诵?,回手將衣襟扯開了一些,露出了里面的中衣,“不是衣袖,而是這里。” “???”紫游見狀,不禁滿臉飛紅,羞澀地移開了視線,心里的小鹿砰砰亂跳。 “游兒,來我懷里。”屏逸拉過她的手,語氣分外柔和,如同春風(fēng)拂耳。 “嗯……”她輕輕點了點頭,如同水蓮花一般嬌羞,隨即化為一抹紫光,倏忽飛進(jìn)他的衣襟里面,身形霎時縮成了三寸來高的小人模樣。 他的襟懷中好溫暖,紫游一下子就被他的氣息所包圍,整個人不由得飄飄然起來。 她默不作聲地貼著他的胸口,傾聽著他的心跳,臉紅得像是熟透的番茄——仿佛那顆心正在向她吐露著情思,令聽到的人不勝嬌羞。 屏逸低下頭,把手輕輕按在胸口,神情怡然滿足卻又小心翼翼,好像此時此刻捧在懷里的是一顆水晶般的心,無比珍貴。 他彎起嘴角,連眼神里都滿是甜蜜的笑意:“你也不問問我去那里做什么?” 紫游從衣襟后面探出小腦袋,眨巴了幾下眼睛,忽然間有些好奇起來,忍不住問:“做什么?” “暫且保密。”屏逸嘴角上揚(yáng),欣然微笑,漆黑的眼眸閃爍著光彩,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這么神秘……紫游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若有所思。 離開竹屋以后,屏逸帶著她徑直往東南方向飛去。 約摸行了一兩個時辰后,屏逸凌空下掠,飛落在一片重重疊疊的亂山之中。 紫游環(huán)顧周圍,目之所及,只見古木蒼翠,榛莽叢生,渺無人跡,山林深處時不時會有野獸的吼叫和怪鳥的啼鳴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就是這兒么?”她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 “不錯?!逼烈蔹c了點頭,“無憂谷隱匿于這亂山之中,我們已經(jīng)離谷不遠(yuǎn)了?!?/br> 說話間,屏逸已經(jīng)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處陡峭的山壁前面。 “咦,前面已經(jīng)沒有路了?!弊嫌握A苏Q劬Γ袂橐苫?。 屏逸笑了笑,指著那道石壁回答:“這就是無憂谷的入口。” “入口?”紫游睜大了眼睛,審視著對面嶙峋的峭壁,然而卻并未發(fā)現(xiàn)有何異樣,心里不禁暗暗納悶。 她正要發(fā)問,卻見屏逸忽地抬起手在胸前結(jié)了一個印,剎那間,對面的巖壁竟然奇跡般地活動起來,上下兩排巖石犬牙交錯,從中裂開一線,轟然開啟,如同巨獸張開嘴巴,露出了森然利齒。 ☆、第一百五十三章:無憂谷 “想不到這石壁居然暗藏玄機(jī)?!弊嫌毋等徽A苏Q劬?,疑惑地問,“你以前來過這里?” “是?!逼烈菸⑽㈩h首,沒有多說,身形一閃,瞬間掠入了那個洞口之中。 在他們進(jìn)入之后,洞口自動閉合,恢復(fù)如初。紫游眼前頓時暗了下來,但因為身負(fù)靈力,即便是在黑暗之中,倒也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山洞的高度與普通的房屋相差無幾,只是有的地方較為狹窄,有的地方則較為寬闊,狹隘處最多可容兩人并肩通過,而寬敞之處卻能夠容得下兩駕馬車并行。 兩側(cè)的石壁凹凸嶙峋,形狀猶如飛禽走獸,向人作勢欲撲,森然詭譎。而屏逸行走在兩壁之間,步履如飛,氣定神閑,全然沒有任何阻礙。 洞中深處有亮光如星,屏逸帶著她一路朝著那個光點走去,直到來到洞口,眼前才霍然開朗。 紫游放眼一望,只見前面山谷幽深,景色秀美,竟是別有洞天。 山坡上碧草如茵,芳樹參差,湖面長橋臥波,綠水蕩漾,亭臺樓閣依山傍水,玲瓏如畫。 更難得的是,這里無拘無束,既沒有天界的清規(guī)戒律,也不存在塵世的喧囂紛爭,實在是一個隱逸幽居的好地方。 紫游頓覺心神為之一爽,欣然從屏逸的襟懷中飛出,盈盈落在了他的身邊,身形旋即恢復(fù)如常。 “這兒就是無憂谷,怎么樣,喜歡么?”屏逸轉(zhuǎn)頭看著身旁的少女,目光柔和。 “這里真美!”紫游由衷地贊嘆,笑顏明媚如花,連聲音里都充滿了愉悅,“果然是個解憂的好地方?!?/br> 屏逸看著她璀璨的笑容,神情驀地凝住,心里竟是微微有些恍惚——已經(jīng)有多久不曾見她這樣由衷地笑過了? 自她嫁去西海繼而失蹤之后,他日夜懸心,魂里夢里都是她的影子,當(dāng)誤以為她被殺之時,他的心也化成了飛灰,隨著那個死去的人偶一起飄走。 沒有人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樣在煎熬中度過的。 而現(xiàn)在,他終于找到了她,每天都能夠看到她的笑顏,聽到她的聲音,感覺到她的氣息……因了這一刻的廝守,之前所承受的那些痛苦都已經(jīng)輕若浮塵,不值一提了。 而這一次,他會將心愛之人牢牢抓緊,再也不讓她從身邊離開。 屏逸回過神,握住了她的手,淺笑:“你若喜歡,我們在此定居如何?” “定居?”紫游怔了怔,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神情有些疑慮,“這個地方?jīng)]有其他人在么?” “當(dāng)然沒有?!逼烈菪α诵?,聲音柔和,“這是我們的私邸,別人如何進(jìn)得來?” “私???”她詫異地眨了眨眼,一臉茫然,“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很久以前就有了,那時你還沒出生,又怎會知道?”屏逸牽著她的手往谷中行去,邊走邊道,“其實,這個地方是師父告訴我的?!?/br> “我父親?”紫游愕然看著他。 “是的,”屏逸點頭,語氣里帶著感慨,“他覺得這里清幽寧靜,能令人忘卻煩惱和憂愁,便給此地取了‘無憂谷’這個名字,他曾說,他很想和姑姑在此隱居,然而這個心愿在他們的有生之年卻一直都沒能夠?qū)崿F(xiàn)?!?/br> 紫游聽到這里,不由得輕嘆了一聲,心中難免有些惆悵——在她尚未出世的時候,她的親生父母便已棄她而去,對她來說,他們的事情何其遙遠(yuǎn)和陌生。 “師父和姑姑仙逝之后,這個地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不過從現(xiàn)在起,它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了,”屏逸深深凝視著她,眼里充滿柔情,“讓我們幫他們實現(xiàn)那個心愿吧……” “好。”紫游欣然點頭,滿心歡喜。 “以前……你經(jīng)常來無憂谷么?”她拉著他的手,與他并肩同行,一起從遍地的野花間走過。 “不經(jīng)常。”屏逸邊走邊回答,唇邊帶著淡淡的笑,“只是偶爾會來小住幾日,在心情苦悶的時候?!?/br> 紫游心里一陣波動,無限同情地看著他——想來,滿懷的心事無人可以傾訴,就算說出來,別人也未必能懂,那種感覺一定很苦悶吧?所以他寧愿一個人躲在這里,獨(dú)自面對寂寥? 她一面想著,一面心疼,忽然間竟有種想要擁抱他的沖動。 “掐指算來,我已經(jīng)有一千多年未曾踏足這里,可是你看……”屏逸抬起手指了指周圍,語氣意味深長,“這里的一切卻還是像從前一樣,似乎沒什么改變,但我的心里卻已經(jīng)不知不覺住進(jìn)了一個人,終于不再像以前那樣空虛荒蕪了。” 說到這里,他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凝視著她,笑容明朗如初晨的陽光。 ——是的,無憂谷還是那個無憂谷,但他的心已然不同往昔。以前,他的心空空蕩蕩,所以看什么都覺得平淡,然而,自從在天河邊遇上她之后,原先那些看似平淡的東西,一下子就變得生動起來,仿佛是在無形中被賦予了某種靈性,看在眼里竟似多了幾分意趣。 紫游一愣,不由得呆住了,自從與他相識以來,她極少見他這么笑過,記憶里面他一直都是冷靜而自持的,極少在人前流露出太多的情緒,所有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不會有太大的起伏。 然而此時,他的笑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毫無掩飾。那個笑容是如此明亮,讓他整個人都非常耀眼。 她癡癡地注視著面前的人,一時間竟忘記了要說的話。 “游兒,你知道么?以前的我其實跟活死人沒什么兩樣,三界中的生靈那么多,聲音那么嘈雜,可是我的心里卻是一片死寂?!逼烈葺p嘆了一聲,低下頭深深地看著她,眼底柔情百轉(zhuǎn),“直到在天河邊遇見了你,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心還是會跳動的,是你讓我體會到生命的樂趣,也是你,讓我找回了那個有血有rou的自己。” “以前的你受了那么的苦,可我能為你做的實在太少,反倒是你,為我做了很多很多……”紫游抬起手,溫柔地?fù)崦哪橗?,聲音如蜜,“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br> “我也是?!逼烈輸埶霊?,低頭親吻她的額角。 兩個人在花海之中相互依偎,如膠似漆,一刻也不想分開。 屏逸垂眸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yáng),深邃的眼眸里滿是愛意,忽地將她攔腰橫抱起來。 紫游猝不及防,不由得嬌呼了一聲,抬手抱住他的脖子,頭依偎著他的側(cè)臉。 屏逸抱著她走出花叢,從碧綠的湖面飛掠過去,最后落在了兩株大樹下面。 那兩棵樹同根雙生,枝葉交錯,相互依偎,看上去猶如親密的戀人,每一棵都高達(dá)數(shù)十丈,有合抱之粗,葉片呈淡金色,晶瑩剔透,樹上結(jié)滿了青綠色的果實,如同棗子一般大小。 屏逸將她輕輕放在了樹下的石凳上,微微一笑,語氣輕柔:“坐著別動,我摘果子給你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