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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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發(fā)生的這些事,讓楊勤習(xí)早已對陸昭十分信任了。 他知道她很懂事,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本來還想說兩句,但陸華兩口子都同意了,他一個外人實在不便再說什么,“你想把他的戶口弄你們家的本子上?” “嗯,不知這事能不能行?” 楊勤習(xí)沉吟片刻,“這事兒說好辦也好辦?!?/br> “叔,你看需要什么直管說,只要能上戶口,一切都好說?!?/br> 楊勤習(xí)看著陸昭,“她多大了?戶口本上寫什么名字?” “不知道,應(yīng)該有十二歲了吧,叫陸未。” “真的沒有父母嗎?” “沒有?!?/br> 楊勤習(xí)想了想,說道:“那行,我先想想辦法,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br> 陸昭點頭,“最好能趕上開學(xué)。” “好?!?/br> 陸昭走后,林鳳裕對楊勤習(xí)說,“這丫頭膽子也忒大了,撿個大活人回來不說,還要給他上戶口?也不知道陸華兩夫妻是怎么想的,現(xiàn)在日子本來就不好過,還要養(yǎng)個來歷不明的人,要是個白眼狼都沒地方哭去?!?/br> 楊勤習(xí)嘆了口氣,說道:“你也別這樣說,昭昭說得對,人跟人之間確實有種緣分,緣分一來擋都擋不住,再說了,人家陸華兩口子都愿意,你我瞎cao什么心呢?!?/br> 林鳳裕看他一眼,沒說話。 李光順的幺子要結(jié)婚的消息當(dāng)初放出來的時候,各大報紙輪流登了個遍。 更上了本市主流的電視臺。 莫心愿的父親在官場上頗有勢力,而李家在商界也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步,兩人的結(jié)合讓外界產(chǎn)生了兩種不同的看法。 一種說政商聯(lián)姻,這段婚姻注定是悲劇。 另一種則說郎才女貌,怎知不是天作之合。 對于這種種臆測,李仲誠倒是樂見其成。 他想承繼老爺子的位置,首先要樹立一個穩(wěn)重有說服力的形象,他跟莫心愿結(jié)婚確實是看中莫家在官場的影響力,商界雖然有其不可逆的法則,但很多時候還是需要借助官場的威勢才能事半功倍。 明天,這場倍受矚目的婚禮就要舉行。 今晚李仲誠還在李家老宅吃飯。 飯間,李仲誠問起李朝陽的近況。 李朝陽簡單回答了兩句,李仲誠笑著說:“我聽說你跟幾個同學(xué)在搞什么網(wǎng)吧,年輕就是好啊,有夢想是好事?!?/br> 聞言,李朝陽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叔真是消息靈通,什么都知道?!?/br> 李仲誠放下筷子,英俊的臉上滿滿都是善意,“我跟你爸爸也是這么過來的,我最近老想起他以前說等我結(jié)婚了,他一定要送我全天下最好的禮物?!?/br> 儼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態(tài)度。 李朝陽臉色未變,靜靜的聽他說完,才道:“對小叔來說,什么才是全天下最好的禮物呢?” 當(dāng)然是李家的產(chǎn)業(yè)。 但是當(dāng)著李光順的面,李仲誠不敢把這話說出來,輕聲道:“他送我的,無論是什么都是最好的?!?/br> 李朝陽的目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眼中沒有泛起一絲漣渏。 李仲誠繼續(xù)說道:“小陽,你現(xiàn)在長大了,就越來越像大哥的樣子,我真是欣慰?!?/br> 李朝陽說:“我爸爸走得早,我已經(jīng)快記不住他的樣子了?!?/br> “怎么會呢?家里不是有相片嗎?” 李朝陽沒有回答。 他的臉上很平靜,但是內(nèi)心卻早已是狂風(fēng)大作。 他與李仲誠在不明就里的外人看來只是普通的叔侄關(guān)系。 但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會明白,他與他是權(quán)利競爭者,是財富競爭者,更是殺父的仇人。 今天的李仲誠可以毫無愧色的提起李朝陽的父親李仲毓,是因為他沒有信仰,不明白害人終會得到惡報的道理,而李朝陽,從十五年開始就一直在等著。 等著李仲誠身敗名裂,被李家逐出家門甚至是付出性命的那一天。 現(xiàn)在看來,他的愿望還要許多年才能實現(xiàn)。 但這并不影響他擁有這個愿望。 李朝陽突然問:“小叔跟莫小姐結(jié)婚,是因為喜歡她嗎?” 李仲誠臉上笑容有剎時僵住,然后恢復(fù)如常道:“當(dāng)然?!?/br> “婚后你們打算住在哪里呢?” “我在市里有套房子,我們住在那兒?!?/br> “天匯城嗎?” “嗯?!?/br> 傭人端了人參湯出來,放到李朝陽手邊,人參的味道很重,李朝陽并不喜歡喝,但只要在家,李光順一定會讓廚房給他備一碗。 李仲誠見了,眼里閃過一抹淡淡的妒意,聽見李朝陽說:“公司有少發(fā)過工資嗎?怎么小叔才只有一套房子?” 他問得很隨意,也很直接。 李仲誠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直沒說話的李光順這時候開口道:“你小叔才是部門經(jīng)理,工資不高,等做出成績升了職,房子自然就多了?!?/br> 李仲誠聽得心里一喜,正想說話,老爺子繼續(xù)道:“現(xiàn)在連成績都沒做出來,有套房子能結(jié)婚已經(jīng)很幸運了?!?/br> 李仲誠剛才雀躍的心一下子又落回了原處,甚至還在慢慢地往下沉。 然后他看見李朝陽端起那碗人參雞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放在桌下的手因憤怒和嫉妒而握成了拳頭,上面青筋暴動,泄漏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李仲誠在晚飯后就走了。 李朝陽將他送出去,李仲誠走到花園處突然停下。 這里離主宅有一段距離,花園里裝了路燈,李仲誠的臉在路燈的照耀下看起來格外的冷血,雖然他臉上帶著笑,“小陽啊,明天一定要早點到。” “好?!?/br> 李仲誠伸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上,這一拍使了很大的力氣,仿佛要把自己今晚受的委屈和屈辱全部灌進這一掌中,把李朝陽拍個當(dāng)場吐血最好。 但他不是武林高手,李朝陽當(dāng)然沒有吐血。 因為李朝陽適時的往后退了一步,李仲誠的這一掌落了空,自己差點因為收不住力道而栽倒。 一抬頭,看見李朝陽唇畔那抹淡淡的笑容。 心里更是憤恨交加,偏偏臉上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你看看你有沒有玩得比較好的同學(xué),可以邀請他們一起來?!?/br> “好,小叔慢走。” 李仲誠出了大門,李朝陽轉(zhuǎn)身進屋。 李光順坐在沙發(fā)上喝茶,見他回來,隨口道:“你小叔走了?” “嗯。” 李朝陽走過去坐下,“爺爺,小叔結(jié)婚是大事,明天真的不讓他們回老宅敬酒嗎?” 李光順擺了擺手,“不用了,他不是包了整個酒店嗎?還不夠地方敬酒?。俊?/br> 他明白爺爺?shù)囊馑?,所以沒有說話。 在李朝陽的記憶里,從前父親和小叔都是很受爺爺信任的,但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爺爺對小叔越來越不耐煩,仿佛有什么東西隔在了父子之間,這些年下來,這種隔閡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一個拼命的想要討好,另一個卻像是早已看慣了那些把戲而無動于衷。 李朝陽的父母親當(dāng)年車禍,雙雙命喪當(dāng)場,那時候他還小,后來漸漸大了,終于瞧出了一些端倪。 他心中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對于爸媽的死,爺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對小叔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但猜測就是猜測,沒有實證之前便不能蓋棺定論。 李朝陽從思緒中抽出身來,說道:“爺爺很喜歡莫小姐。” 李光順點點頭,“心愿的父親雖然是做官的,但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女孩子,比起你小叔從前的那些女朋友,確實更得我喜歡些。” 李朝陽說:“那如果是農(nóng)村的女孩子呢?” “農(nóng)村的女孩子嘛,大多都勤勞能干,也是很好的,如果能多讀些書,識大體就更……”李光順突然頓住,看著李朝陽,“我怎么聽你這話有點古怪???” 李朝陽不動聲色的反問:“哪里古怪了?” “哪里都古怪?!崩罟忭樋隙ǖ恼f,“是不是上回在醫(yī)院說遇見的那個呀?那姑娘是農(nóng)村的嗎?只要你喜歡,出身完全不重要?!?/br> 李朝陽見爺爺扯遠(yuǎn)了,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爺爺早點休息吧,我先上樓了?!?/br> “欸,話沒說完呢,你別走啊?!?/br> 李朝陽不理他,只揮了揮手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 李光順笑著說:“這孩子……害羞了吧。” 管家在旁邊笑著附和道:“這還是孫少爺?shù)谝淮翁崞鹋⒆拥脑掝}呢。” “可不是?!崩罟忭樋粗畛柕纳碛跋г跇翘菘?,回頭對管家說,“你說阿七看上的是什么樣的姑娘???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見見。” 管家說:“老爺別急,等時機成熟了,孫少爺自然會把人帶回來給你看的?!?/br> “嗯,有道理?!?/br> 第二天,爺孫兩人在家用了早飯,才往酒店去。 這次結(jié)婚,李仲誠可謂卯足了勁。 一方面是想讓老爺子看到他已經(jīng)收心了不會再在外面玩了,一方面則是給莫家一個交代。 想要娶莫家的女兒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