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章總,那我……”周偉沒把話問全,章厲知道他的意思。 章厲沒有回頭,他的目光膠著,眼中只有柏易,他握著柏易的手,頭也不回的說:“你會去吧,辛苦你了?!?/br> 周偉連忙說:“不辛苦不辛苦,就幾步路的事?!?/br> 章厲點(diǎn)點(diǎn)頭。 周偉放輕的步子,又輕手輕腳的關(guān)上大門。 關(guān)上門以后,周偉才吐出了一口氣。 他見過很多情侶,見過很多相愛的人,但只有章厲讓他心驚。 被愛的人或許從始至終都不會有觸動,但愛人的那個要爬山涉水,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也不一定會修成正果。 周偉走進(jìn)了電梯,進(jìn)去的時候他還在想,如果章厲得償所愿,或許會變成另一個人。 柏易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了,他出了一身熱汗,又吃了藥,這一次醒來就好多了,雖然還沒恢復(fù)到生病前的樣子,但是能下床走動了。 章厲在給他煮粥,他一天都沒吃什么東西,聞到粥的清香才驚覺自己肚子餓了。 他又想起章厲煮的那一鍋糊粥,實(shí)在是不放心,穿上拖鞋走去了廚房。 他站在客廳,透過玻璃門看到了章厲一臉嚴(yán)肅地站在灶臺前,一邊用勺子在鍋里攪動,一邊用小勺子舀起來嘗生熟。 柏易倚靠在桌面,他想笑,但嘴角勾不起來,但他的眼睛卻充滿笑意。 大約是生了病,人變得脆弱,心也變軟了。 他記不起來自己上次生病是什么時候,但他記得自己以前生病,只要不是大病,都是自己熬好。 父母在別的城市,就算心急也不可能放下手頭的事來照顧他。 他早早獨(dú)立了。 但獨(dú)立不代表不喜歡有人關(guān)心。 柏易忽然覺得廚房的玻璃門成了畫布,里面的章厲和冒著白霧的鍋成了畫里的人和景,不夠藝術(shù),卻足夠溫暖。 大約是他的目光一直停駐在章厲的身上,章厲若有所覺的轉(zhuǎn)過頭,兩人的目光隔著一扇門交匯在一處,柏易忽然有一種被什么撓了一把心窩的感覺。 有些癢,有些酥麻。 但他很快回神了。 章厲拉開了廚房的門,手里還拿著勺子:“馬上就好了,我再給你清炒一個黃瓜?!?/br> 柏易眉目溫柔:“你會炒菜?” 章厲認(rèn)真道:“菜譜上寫了,炒不熟也能吃?!?/br> 這大約就是黃瓜的優(yōu)點(diǎn)了。 柏易點(diǎn)頭,他正要坐下,章厲卻兩步走出來,拉開了椅子。 柏易被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章厲也不邀功,他做的自然極了。 雖然還是顯得笨手笨腳。 白粥入口微燙,順喉而下,柏易的胃得到了安撫,清炒黃瓜切得厚薄不一,有些熟有些生,但畢竟是黃瓜,生熟都能吃,就是味道有點(diǎn)淡——也可能是柏易口淡。 明明是一頓簡陋至極的飯,可柏易卻覺得很滿足。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被人這樣照顧過了,可能他健康的時候不覺得這樣的照顧多么稀奇。 但作為一個病人,這樣的照顧就顯得珍貴了起來。 “你不吃一點(diǎn)?”柏易問坐在他對面的章厲。 章厲搖頭:“不餓?!?/br> 柏易笑道:“照顧了我這么久,還沒餓?” 章厲認(rèn)真道:“你沒好,我就不覺得餓?!?/br> 柏易臉上帶笑,心里卻嘆了口氣。 如果這是裝模作樣的甜言蜜語,他可以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但他卻清楚章厲說的是實(shí)話,正因為是實(shí)話,所以他只能裝作沒聽見。 章厲去給柏易換了床單被套。 他彎下腰,動作流利的把床單被套換好,柏易就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看著章厲彎腰的姿勢,看著章厲仔細(xì)的動作,一時之間竟沒能移開目光。 如果這不是個任務(wù)世界,如果他們在現(xiàn)實(shí)中相遇。 或許…… 柏易低頭,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或許呢? 如果有的話,這世界上不會有那么多悔恨的人,不會有那么多遺憾的事。 他注定要辜負(fù)章厲。 他注定回應(yīng)不了章厲的期待。 柏易喝下最后一口白粥。 碗被放回了桌上,發(fā)出清脆響聲。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要v了,交出你們的營養(yǎng)液?。ū拔⒆髡撸诰€祈求) 感謝: 喵喵嗚扔了1個地雷 鵚鵚兎tu扔了1個地雷 倉鼠扔了1個地雷 清琊扔了1個地雷 十八扔了1個地雷 榴蓮豬蹄扔了1個地雷 吱吱扔了1個地雷 楚懷戚扔了1個火箭炮 倉鼠扔了1個地雷 榴蓮豬蹄扔了1個地雷 葉紙扔了1個地雷 言秋扔了1個地雷 第23章 塵埃里的玫瑰(二十三) 平凡的午后,柏易坐在辦公桌前,他桌上放著一杯清茶,陽光從落地窗灑進(jìn)來,落在柏易的臉上,光影斑駁,柏易眼眸低垂,像是一幅精雕細(xì)琢的掛畫。 變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柏易聽見隔壁一聲巨響,像是重物被狠狠地砸到地上,平靜被打破,如石破天驚般叫他心頭一震。 他幾乎是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章厲的辦公室門口,他第一次沒有敲門,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