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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套餐,一共一百二十元?!?/br> “我去拿錢?!痹菩じ緵]反應(yīng)過來,梁小博已經(jīng)反身往臥室去了。 門口站著三個人。外送員站得很遠(yuǎn)。那兩條穿著西褲的大長腿瞬間就一步邁到了兩條裸露在外的筆直白皙的小細(xì)腿面前。 “……你找李有文?他還沒回來呢?!边@是云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小爸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理由。白岸洲靠得有點近了,他身上的氣息都竄進鼻子里來了。云肖垂著眼睛沒抬頭,但是能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臉上。他剛才看了臉還跟爛桃子似的神丑。 “過來?!卑装吨蘼曇魶]有起伏,完全是一種冷冰冰的不容違抗的命令式的。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云肖心里又是一跳,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但是腳底下不聽使喚地自動就跟了上去。 可是我已經(jīng)過來了,你干嘛還一直走啊。 電梯正好到了樓層,白岸洲一步跨進去。云肖盯著他的肩背看了最后一眼,跟進去把小腦袋低了下去。 電梯里沒有人。也沒有聲音。 “你是找我有事嗎?” “……” 沒有回應(yīng)。 “你找我有什么事?” “……” 還是沒回應(yīng)。云肖覺得空氣壓抑極了。 云肖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把臉抬起來,轉(zhuǎn)身昂頭盯著他,“你到底讓我過來哪里?不說我要回去了?!?/br> 只是云肖萬萬沒想到白岸洲也正垂著眼睛看他,都不知道已經(jīng)看了多長時間了。兩人目光相對,一時竟看住了。 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這樣看著小爸了,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這樣被小爸專心致志地看著了。一瞬間,云肖的鼻尖就有些酸了。以為時間久了,自己總會適應(yīng)總能忘記,原來都是在自欺欺人。小爸就埋在自己的心尖尖上,只要一點點撥動,隨時就能破土而出。就是想讓小爸注意自己,就是想讓小爸寵著自己。就是想呆在小爸身邊,做離他最近的那一個。 哭包子這樣的表情才是對的。電梯到了,白岸洲大手扣住他的后腦勺,有點點粗魯?shù)匕讶送瞥隽穗娞?。一路上,云肖還是有點不服氣。但是他到底沒舍得離開小爸的手掌心。他就是那么沒有出息。 李有文這個小區(qū)是高檔小區(qū),周圍的配套設(shè)施也都極便利。 隨便進了一家西餐廳,隨便點了些吃的。 “你是想請我吃飯嗎?”云肖聲音還帶著一點鼻音。 “廢話?!敝链?,白岸洲不管眼神還是語氣都大發(fā)慈悲地柔和起來。 確實是廢話。菜都點上來了。是好吃的小羊排。云肖心里有點莫名其妙,又有點蠢蠢欲動。不知道突然請吃飯這唱的是哪出。不過一看白岸洲緩了臉色,云肖倒又委屈上了。直眼呆著不說話。白岸洲接過他臉前羊排動作很快地切成小塊推回他面前。在白岸洲明顯的催促目光,云肖里刀叉齊上陣,于是兩人幾乎是同步地將第一口rou吃進了嘴里。 第二十二章 “我能問下……你為什么要請……”要請我吃飯嗎? “不能?!?/br> 云肖話還沒說完,白岸洲立即就斬釘截鐵地將其打斷了,手上切小羊排的動作嫻熟優(yōu)雅,兩個字說得更是輕松之極。 “那我能……” “不能?!?/br> “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br> 你還知道我要說什么啊,你就不可以。叮叮當(dāng)當(dāng)立即響起一陣刀叉撞在一起的聲音。云肖故意弄出來的,手上把rou一口接一口地狠狠地塞進嘴里。 “吃西餐的基本禮儀都不懂嗎?”白岸洲倒不是教訓(xùn)他,聊天一樣,心里之前的郁悶早已經(jīng)一掃而光。 “當(dāng)然知道。”云肖垂著眼睛哼哼,“我還知道你頂不喜歡別人在餐桌上這樣沒有禮貌?!?/br> 白岸洲終于一挑眉抬眼看了對面的哭包子一眼,“哦?” “我還知道你很多事情,一清二楚。”云肖自信滿滿的口氣,還帶了一點挑釁。 “說來聽聽?!卑装吨薜故怯悬c好奇,他能知道什么。 “你最喜歡黑白色,因為搭配起來簡單不費事,最喜歡吃蓮霧,因為你覺得名字很好聽而且長得很好看。最喜歡穿法式襯衫,因為可以帶那種小小的bling bling的袖扣,而且很正式,你后來都很忙,根本沒有時間花在衣著上。你很喜歡車,喜歡和朋友一起駕車越野。專門去一起人跡罕至的地方。你說人如果總生活在城市森林里,心都會變得僵硬起來了。你最喜歡聽的京劇名家是李少春,雖然你從小沒有學(xué)過國粹,但是你是很喜歡的。連你最寵愛的人是誰我也知道。”說到這云肖就停下來了。心里哼了一聲,定定地看著對面皺起了眉頭的小爸。 小爸曾經(jīng)最寵愛的人就是自己。那個一開始很害羞,后來很依賴很會撒嬌,沒有了小爸就要哭到斷氣的自己。 “你這些都是聽誰說的?”白岸洲顯然也是被勾起好奇了,如果說是包坤華也不是沒有可能,關(guān)鍵是就連包坤華也不能知道地這么清楚啊。 “是一個人在夢里親口告訴我的。”云肖這話說得有點傷感了。眼神里也立即流露出了這種感情。 哭包子的這種眼神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看到了,那種很傷心的目光,流露出來的完全不是十幾歲的男孩子應(yīng)該有的感情。以前白岸洲也不是沒有疑惑過,那時候那個對著自己哭到斷氣的孩子到底是因為什么。后來知道他是生病發(fā)燒,事情便過去了。那時候也確實是完全沒有對云肖上過心,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也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