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可攀

    作者：尋香蹤

    文案

    柯延和曾效祺戀情曝光那一刻，整個世界都炸了。

    柯延研究所的同事?lián)炱鸬频难坨R：沒想到柯延也這么膚淺，居然找了個娛樂圈的明星，圖什么呀？臉能當飯吃嗎？

    影帝曾效祺的粉絲則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一種是：臥槽，這哪里來的路人，居然爬上我蒸煮的床！一種是：臥槽，我蒸煮太有眼光了，居然找了個女科學家！啊啊啊啊，要炸！果然是我粉的，太有內(nèi)涵了！

    當事人柯延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詰問對面的曾大影帝：“這求婚聲明到底是怎么回事？誰發(fā)的？”

    曾大影帝委委屈屈地說：“我！我再不逼婚，你就要嫁給科學了?！?/br>
    一句話文案：女科學家vs影帝，兩個大齡青年的初戀故事。

    內(nèi)容標簽：都市情緣 天之驕子 娛樂圈 甜文

    主角：柯延，曾效祺 ┃ 配角： ┃ 其它：尋香蹤，日更

    第1章 重逢

    白亮的氙氣燈照射下的房間如同白晝，觸目所及皆是黑、白、藍、灰色調(diào)，風格嚴肅而冷硬。這是一間實驗室，房間不小，中央是一個大型實驗cao作臺，四周靠墻擺了一圈辦公桌。除了中央實驗臺的電腦還在運作，房間里再也沒有別的動靜。此刻墻上的銀色掛鐘時針和分針正好做了個“一”字形劈叉——清晨六點，還不到上班時間。

    忽然，實驗臺的監(jiān)控電腦發(fā)出了“滴”聲，聲音不大，但在空曠的房間里如一顆石子落在平靜的水面上，驚起了不小的動靜。隨著這聲輕響，房間最里端桌上趴著的人抬起了頭，頭上的黑色馬尾有一些松散，還有一縷從發(fā)箍里滑了出來，白凈的右頰上還多了兩道被壓出的紅色印痕，黑眼圈都快趕上大熊貓了，但這些并不影響她容顏的清秀。她張嘴打了個大哈欠，伸手摸到眼鏡戴上，原本憔悴不堪的面容一下子變得精神起來，仿佛眼鏡就是她的面具。

    她迅速起身朝身后的大電腦走去，屏幕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數(shù)字，她的視線看向屏幕下方，片刻后綻放出了美麗的笑容，終于出實驗結(jié)果了！鏖戰(zhàn)了兩天兩夜，總算不負她的辛勞。她趕緊將數(shù)據(jù)記錄下來，存檔后下意識地就要重新輸入數(shù)據(jù)進行驗證，但是想到自己這四十八個小時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這一驗證起碼又要十來個小時，決定讓自己休息一下。

    她脫下身上的實驗服，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又想起了什么，寫了張紙條放到鄰座趙一卓桌上，安排了實驗室里另外幾個人的工作，這才關(guān)燈出門。

    走廊里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正躬身拖地，聽見關(guān)門聲響，抬頭打招呼：“柯老師，你又才忙完？”

    “是啊。張阿姨你這么早，辛苦了。我先回去了?！笨卵踊貒鴦們蓚€月，因為之前在美國的科研經(jīng)歷，一回來就被安排為液氬探測器研究組的副組長，說是副組長，其實干的跟組長的活兒差不多，因為組長劉逸安教授去美國進行長達半年的交流學習去了，現(xiàn)在組里事務(wù)都是她在處理。二十九歲，對于一個前沿科研項目負責人來說確實年輕得過分，但是沒辦法，目前國內(nèi)液氬暗物質(zhì)探測技術(shù)幾乎還是空白，所里只有她接觸過這些，她是趕鴨子上架，當起了領(lǐng)頭羊，壓力有多大只有她自己知道，總要做出點成績來才行。

    張阿姨目送她離開，說：“柯老師你注意身體啊，別把身體累垮了?！?/br>
    “謝謝張阿姨，我這就回去休息了。”柯延擺擺手，順勢用手掩住了隨之而來的哈欠。

    出了實驗樓，才發(fā)現(xiàn)晨曦微露，這個城市馬上就要蘇醒過來了。她從空曠的路上驅(qū)車回家，幸虧沒多遠，不然她肯定要打著瞌睡開車了。

    小區(qū)門口那對賣煎餅果子的夫婦已經(jīng)出攤了，柯延停下車，買了一套煎餅果子。推開家門，攪動了小小的一居室里寂靜的塵埃，她踢掉鞋子，踩著冰涼的地板進屋，將早點放在茶幾上，提包和鑰匙扔在沙發(fā)上，將自己也扔進去，視線掃過茶幾上快要枯萎的花束，也沒有去換水的沖動，因為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躺了幾分鐘，就在快睡著的時候，她拼命掙扎著坐起來，揉揉臉，強撐著吃完了早點，她怕睡過去這一天都不能進食了，然后澡也沒洗，和衣倒在床上睡了。

    傍晚六點，終于緩過勁來的柯延被手機嗡嗡的震動聲吵醒來，她掀開一條眼縫，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是母親打過來的，接通，周嵐英女士埋怨的聲調(diào)在耳邊響了起來：“你怎么才接電話，回了國比在國外還難找，我打了你一天電話，你就不能抽空回我個電話？周末都這么忙？”聲音威嚴，嗓門還不小。

    柯延打了個哈欠，人精神了點：“怎么了，媽？我在睡覺，沒聽到?！?/br>
    “大白天睡覺？是不是又連續(xù)熬夜加班了？”周嵐英對女兒了解相當透徹，如果不是熬不住，絕對不會大白天睡覺的。

    “沒有，就是臨時調(diào)休。有事嗎，mama？”柯延放軟了語氣，不跟母親正面硬碰。

    周嵐英說：“沒事不能找你？誰跟我說一禮拜至少兩個電話的，這禮拜都快過完了，你一個電話都沒打回來過?！?/br>
    “對不起，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笨卵有睦镉行├⒕?，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因為時差問題，總是沒時間好好跟父母溝通，令她留下了深深的遺憾，這次正好有機會回國，她咬咬牙，放棄了國外更好的研究條件回來了，想著離父母近點能多照顧點，結(jié)果好像還是沒怎么改善。

    周嵐英嘆了口氣：“你要注意身體，別跟你爸一樣把身體給累垮了。”

    “我知道。媽，爸這幾天怎么樣？”柯延說著坐了起來。

    “還是老樣子，就是惦記你。要不你發(fā)個視頻回來？”周嵐英試探著問。

    “好，等我一會兒?！笨卵訏斓綦娫?，看見手機屏幕上出現(xiàn)了多個未接電話，她點開一看，都是母親和好友欒萱打來的，沒有所里的電話，她放下手機，迅速起來洗澡收拾，還化了個淡妝，使自己看起來氣色更好一點。二十分鐘后，她頂著濕發(fā)給家里發(fā)了微信視頻，跟父母面對面聊上了。

    柯父柯孟先是一名機械工程師，也是個典型的工作狂，一忙起來就晝夜不休，周嵐英常叨叨他們父女這點特別像，她也最恨他們這點，因為柯孟先就是倒在工作崗位上的，腦溢血，現(xiàn)在整個人還癱著，喪失了語言功能，一切都得由她伺候，她常常說自己命苦。

    柯延跟父親視頻的時候，都是她說，他聽，父親的意見靠眨眼搖頭來表達，激動時還止不住嚷嚷著表達，然而誰都聽不懂?？卵右娔赣H用紙巾給父親擦嘴角的口水，忍不住扭過臉去，將眼中的澀意眨去。周嵐英說：“好了，今天和你爸就聊到這兒吧，陪媽說會兒話?！?/br>
    柯延跟父親打了招呼，準備接受母親的訓導，她家是典型的嚴母慈父，父親工作忙，柯延從小就在母親的嚴厲管教下長大的，自然也了解母親的秉性，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柯延就知道母親心情的怎樣。

    果不其然，周嵐英說：“你肯定還沒吃晚飯吧，一會兒掛了電話趕緊去吃，別叫外賣，都是地溝油?！?/br>
    “哦。”

    周嵐英又說：“我今天遇到必凱mama了，必凱下個月要結(jié)婚了，對方是個美國女人，他mama還在跟我感嘆。當初你們前后腳出國，我還以為你和他商量好的呢，誰知……”

    柯延無奈地打斷母親：“媽，您怎么又在說這個事了，不是早就跟您說過了嗎，我跟他就是朋友，沒別的關(guān)系?！?/br>
    “那你什么時候能結(jié)婚？你們研究所應(yīng)該有不少志同道合的人，有合適的就找一個吧，別挑三揀四的了，趕緊結(jié)婚，明年就三十了，再挑就沒人要了。”周嵐英抓緊機會提醒女兒，三十歲在她眼里就是個可怕的魔咒。

    “知道了。媽，我有電話進來了，下次跟你聊，再見！”每次一聊到這個話題柯延就回避。上學的時候耳提面命不許談戀愛，一到結(jié)婚年紀就拼命催婚，中國不少父母都是這么干的，柯家也不例外。在父母眼中，人生仿佛是個程式，到什么時間點就該往里面填什么?？卵拥共皇俏┟菑牡墓怨耘?，這些年來，追求她的人不少，只是她感情比旁人遲鈍，極少心動，而且一直覺得物理比男人更有吸引力，所以母胎單身到現(xiàn)在。

    周嵐英忙說：“那你記得吃飯?！?/br>
    “知道?！笨卵討?yīng)了一聲，就掛斷了。

    說有電話并非是借口，是欒萱又打過來了，柯延接通，欒萱十分不滿地說：“大小姐，你可真不好找呀，我今天給你撥了八遍電話，你終于肯接了?！?/br>
    “對不起，萱萱，我昨晚通宵加班，白天在睡覺，手機沒開聲音，沒聽到?！笨卵于s緊賠禮道歉，欒萱是她唯一還在聯(lián)系的高中時代好友，難得也在b市。

    “你要是現(xiàn)在就出來陪我吃飯，我就原諒你了。趕緊過來吧，海底撈吃火鍋，我把地址共享給你?！睓栎娴恼Z氣高興了些。

    柯延豈敢不答應(yīng)：“好，我馬上就來。”正好她也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有人陪吃飯也不錯。

    欒萱共享了地址過來，柯延發(fā)現(xiàn)就在她住的區(qū)，不算遠，心里松了口氣，這個時間正是下班高峰期，到處都是人和車，她可以騎共享單車去。

    柯延收拾了一下，也沒補妝，穿了件象牙色的對襟薄針織長外套就出門了。b市的初秋，早晚天氣略涼，需要添衣了。

    柯延在國外待了十多年，回來后發(fā)現(xiàn)國內(nèi)近年發(fā)展相當神速，一個手機幾乎可以解決所有的消費問題，連早餐攤都可以刷二維碼，出門可以不帶現(xiàn)金了，極其便利。她在小區(qū)門口的停車點刷了二維碼，推出一輛單車上了路。正是晚高峰，路上的車堵得水泄不通，柯延看著堪比龜速的車流，再看看自己腳下轉(zhuǎn)得飛快的車輪，心情大好地按起了車鈴。

    她的外套沒有扣子，衣長過膝，被風一吹，翻飛飄蕩，仿佛一道美麗的風景線，令坐在車里焦急等待道路疏通的人們心生羨慕。然而這美好的畫面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柯延過長的衣服下擺就絞進了后車輪里，差點將她拽下車，她慌忙從車上下來，奮力從車輪里救出自己的衣服，懊惱地發(fā)現(xiàn)衣服下擺上沾滿了難聞的油污。為了避免油污沾到褲子上，她只能將外套脫下來拿在手里，原本的好心情也打了折扣。

    柯延沒注意到剛才她衣服被絞時，車流中一輛黑色邁巴赫后座上的乘客使勁在盯著她看，直到她重新騎車消失，對方的視線都沒有收回。

    柯延趕到海底撈，發(fā)現(xiàn)并不僅僅是欒萱約她吃飯，而是一次同學聚會，到場的都是她在b市發(fā)展的高中同學，有五六個之多。欒萱一見到她，就趕緊笑著站起來，攬著她的腰對著眾人說：“我說柯延會來，沒騙你們吧？你們都自罰一杯！”

    一個男同學起哄：“科學家也遲到了，也要罰酒！”

    柯延有些不明所以，微笑著朝大家打招呼，她高中畢業(yè)就去了美國上學，除了欒萱，其他人最少都是七八年未見的，久一點的有十多年沒見了，大家的變化都非常大，柯延幾乎叫不全大家的名字。欒萱拉她入座：“人齊了，趕緊開動吧，餓死了！”

    一個發(fā)際線靠上的男同學說：“等一下，還有一個人，他說還有幾分鐘就到?！?/br>
    欒萱好奇地問：“誰要來？咱們班還有誰在b市？不會是曾大影帝也來了吧？”

    那個男同學打了個響指：“賓果，獎勵你一鍋火鍋湯底，等我們吃完了你清場?！?/br>
    欒萱滿臉驚喜：“他要來你怎么不早說啊，我都沒好好打扮一下?！?/br>
    那男同學笑她：“你都嫁人了，還激動什么呀?！?/br>
    “我給我偶像留個好印象怎么了？”欒萱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桌上其他人都在討論即將到來的那位，柯延端著茶慢慢啜著，聽大家閑聊，曾大影帝是他們班最有出息的一個了，如今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沒想到他會來參加同學聚會。

    不多久，門被推開了，一個打扮十分怪異的男人站在門口，他穿著裁剪得當?shù)男蓍e西裝，身材修長挺拔，然而卻戴著棒球帽和墨鏡。他朝屋里掃了一圈，目光在柯延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進來，將門關(guān)上，摘下了帽子和墨鏡，露出一張十分性格的俊臉，張開雙臂，大笑著說：“親愛的同學們，好久不見，想死你們了！”說完給了離得最近的同學一個擁抱，并且依次跟在場的同學擁抱，還一一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他最后走到柯延面前，沒有張開雙臂擁抱她，只是朝她伸出手，臉上滿是意外之色：“沒想到你也在，什么時候回國的，柯延？”

    柯延站起來，抬頭看著比1米64的自己高了快一頭的男人，覺得本人比鏡頭前更年輕帥氣，她伸出手去，大大方方一笑：“回來有一陣了。好久不見，曾效祺。”

    第2章 第二章 偏心

    柯延微涼的手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握著，都說十指連心，那股暖意仿佛一下子就從指尖傳到心上去了，溫暖得令她有片刻的失神，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沒能成功。曾效祺握住她的手不放，含笑望著她：“是很久沒見了，有十年了吧？變化有點大，差點沒認出來。這次是回來探親嗎？”

    “不，我回來工作?！笨卵诱f完抬眼看著對方墨黑的瞳孔，心說他是不是忘記松手了。

    曾效祺這時松開了手，順手拉開她旁邊的椅子，也不管那兒本來是坐了人的，將西裝脫下來，搭在椅背上，只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衫，明明三十歲的年紀，卻還有一種致命的少年感，他一邊解袖扣捋袖子，一邊說：“是嗎？你不是研究天體物理的，這方面美國要比國內(nèi)前沿不少吧，怎么回來了？”

    柯延本想提醒他那兒有人，不過看著他捋到手肘位置的袖子，就有點忘記自己想說的話了，她喜歡看男生穿襯衫，覺得干凈、清爽、帥氣，尤其喜歡袖子捋到一半的感覺，顯得干練又率性。

    曾效祺扭頭招呼她：“你坐啊。”

    柯延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原本坐在隔壁的同學已經(jīng)自動挪到旁邊去了，便坐了回去：“國內(nèi)有個不錯的offer，就回來了?！彼究剖菍W物理的，很多人都知道，但phd的研究方向定了天體物理并沒有跟多少人說過，她和曾效祺也沒有單獨聯(lián)系，他是如何得知的？應(yīng)該是鐘必凱告訴他的，鐘必凱跟她一樣在加州留學，他倆關(guān)系似乎還不錯。

    “這不挺好的嗎？說不定下一個諾貝爾物理學獎就是柯延同學拿了，咱們中國人臉上多有光，我們也跟著與有榮焉?！卑l(fā)際線偏上的男同學笑著接過話茬，他名字叫王遠明。

    柯延擺擺手：“老同學你可別取笑我了?！?/br>
    欒萱是這次活動的發(fā)起人之一，她拿出主人的姿態(tài)招呼大家：“好了，人都到齊了，趕緊開大火吃飯吧?？卵幽阃沁吪惨稽c，我來上菜?！闭f著將一盤牛rou撥進湯鍋里。

    柯延聞言只得往曾效祺那邊挪了一點，桌子是圓形的，八個人坐還挺寬松的，但是曾效祺并不往旁邊挪，就停在原地，任柯延靠近自己?？卵右矝]開口讓他挪過去一點，兩人之間便保持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她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兒，不過她很快就沒精力去注意這些了，因為湯鍋里食物的香味勾得十二小時不曾進食的胃袋急劇蠕動，碾磨得有些難受，一待欒萱說“好了，可以吃了”，她就拿起筷子撈菜吃。

    曾效祺發(fā)現(xiàn)柯延剛坐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拘謹，此刻一見了食物就渾然忘我了，還跟從前一樣，一旦投入某件事就容易忘記身邊的一切，連吃飯也是如此，不由得莞爾，看她吃得開心，也拿了筷子去夾菜。

    吃火鍋就要人多才熱鬧，大家都開動起來，場面也熱鬧起來?？卵诱耦^吃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碗里多了塊燙好的毛肚，一抬眼，看見曾效祺正將筷子收回去，他笑著解釋：“我最近在減肥，不能吃rou，正好夾到了，我還沒吃，筷子是干凈的?！?/br>
    柯延說了聲謝謝，不由得扭頭打量了他一下，就他這樣的身材都還需要減肥？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來，做演員也不容易，連rou都不能吃，人生少了多少樂趣啊。

    其他同學笑起來：“喲，不吃給我們吃呀?！?/br>
    “自己夾！”曾效祺不客氣地回絕了。

    柯延不明就里地看看大家，他們瞎起什么哄，人又不是故意給她夾的。不過她剛把那片毛肚吃下去，碗里又多了幾塊肥牛和一個rou丸，她再次抬眼，看見曾效祺一手拿著湯勺，一手用筷子揀勺子里的菜，將葷的全都夾到自己碗里來了。

    發(fā)現(xiàn)自己看他，曾效祺回頭沖她露出無害一笑?？卵佑悬c顏控，對好看的笑容沒有抵抗力，輕咬下唇：“你不吃的就放回去吧，我自己會夾。”

    曾效祺說：“放回去就沒有了，你看他們，一個個都狼吞虎咽。我記得你愛吃rou啊?！?/br>
    欒萱嚷嚷：“曾效祺你偏心，我們也愛吃rou！”

    曾效祺將勺子里的蘑菇倒進自己碗里，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覺得你們少吃點rou可以的，能預(yù)防三高，還能減肥?？卵邮?，還能補補?！贝竺餍窃诶贤瑢W面前毫不端著，說話沒遮沒攔的。

    大家都笑起來：“曾效祺你這心都偏到姥姥家去了，我們抗議！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