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重新拿著石斧,白獠野獸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晨,語氣輕緩得像在聊天,既然他是這個小隊的隊長,那么這個責任就該他來負。 “遼都部落打敗了大森部落,按照規(guī)矩,大森部落的領地就是我們部落的領地。除了大森部落的,還有小河部落,前兩天我就看到有其他部落的戰(zhàn)士在大森部落周圍轉,你們該不會不知道我們打敗了大森部落吧。” “所以你部落的那個戰(zhàn)士,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白獠說完,顆的頭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冷汗,接著白獠繼續(xù)問晨,“你們是哪個部落的。” 白獠到底想做什么?晨咬咬牙,回道:“云朵部落的戰(zhàn)士?!?/br> “好,云朵部落的戰(zhàn)士你們聽著,從今以后大森小河部落的領地都是我們遼都部落的,有不服氣就說,我們會吸取建議,到時候聽取意見的時候我會率先聽你們的?!卑租裁椎牟鳖i,慢悠悠的繼續(xù)說:“你們這次追云溪獸進我們領地,那我不怪你們。但是你手里的那戰(zhàn)士,在這樣說了我們部落之后,你覺得他能走?” 領地之威不能犯,部落的威嚴不能侵。 晨頭上的冷汗立刻滴了下來,他想說顆就是說話快,其實他心里沒那么想。然而這話說出來晨自己都不信,因為整個灰?guī)r森林的部落都知道遼都部落打敗了大森小河部落。 自古以來,誰打贏了一個部落,那么那個部落的領地就由那個部落接管。戰(zhàn)士都明白,且別說是戰(zhàn)士,就是部落里的小孩子也明白。 所以顆不是不明白,他只是逞一口氣,或者說故意挑釁,顆的性子本來就斤斤計較小氣,晨不只一次的聽到過他說遼都部落能打贏大森部落是運氣好…… “他留下一只手,就放你們走?!卑租草p飄飄的說,他的語氣看似隨意實則盡是寒意,“給個教訓,長長記性。” 什么?一只手?戰(zhàn)士最重要的就是手! 顆猛地看著白獠,很想說不,然而晨已經(jīng)拿著手里的骨刀對準他的胳膊就砍了下來。顆只感覺到肩上一陣巨疼,一只帶血的手臂飛過,接著他就感覺不到自己的左手了。 “行了,走吧?!笨搭w的一只胳膊掉下來,白獠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一群戰(zhàn)士走了。 走了有點距離,戰(zhàn)問白獠:“首領,你為什么不殺了他?” 為什么不殺他?這當然有理由。 “你們神使不喜歡我殺人,而且,砍了他的手比殺了他更好?!卑租拆堄腥の兜恼f道。 戰(zhàn)不明白,“為什么?” “砍了那戰(zhàn)士的手,要是以后他乖乖聽話,那就只是個教訓。但要是那戰(zhàn)士不甘心,非得找機會報復我們遼都部落,那么這就是挑釁。” 戰(zhàn)好像有點明白了。 “神使說過暴富的辦法就是搶劫,但需要正當理由,你說云朵部落來攻打我們遼都部落,算不算我們打人的正當理由?”白獠督了眼戰(zhàn),眼里盡是算計。 算!當然算!戰(zhàn)對白獠豎大拇指,不愧是首領。 另一邊,晨在白獠他們走了之后立刻踉蹌了兩下,差點沒站穩(wěn)。那個首領,竟然比他們部落的首領威嚴更重。 “晨!你居然敢砍我的手!”就在晨喘息的時候,顆一拳對著晨打了過去,他眼珠赤紅,“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砍我的手!” “屁!”晨還沒還手,和晨關系最好的肯就罵了起來,一拳就把顆打在地上爬不起來,“你自己的手是你自己弄丟的,要不是晨,你現(xiàn)在就死了!你還罵晨,我倒是問你你剛才為什么要那么說!” 顆倒在地上抱著斷臂處疼得滿地打滾,沒回答。他早就疼得受不了了,剛才忍著打了晨一拳已經(jīng)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現(xiàn)在被肯打了一拳,就徹底站不起來了。 晨擦了擦被顆打破的嘴角,對看呆了的鼠說道:“鼠,你送顆回去,把他的手也帶上,回到部落大巫可能還能用神水治一治?!?/br> 鼠膽小,被剛才駭人的場面嚇呆了,聽到這話,連忙哎了一聲,扶著大聲哀嚎的顆撿起他的手小跑著離開了。 “晨,顆那種人你就不該救他?!笨吓蘖艘宦?。 “算了?!背康f道,然后領著戰(zhàn)士們離開了這里,“走吧,我們換個地方打獵?!?/br> 云溪獸追丟了,他們總得獵其他的野獸回去。 “那我們這會兒去哪兒打獵?”肯問晨。 晨說道:“去草原吧,大森小河部落的領地大多數(shù)在森林,大森部落領地寬,我們不管怎么打獵都會進入大森部落的領地,草原上倒好些。” 好像真是這樣,眾戰(zhàn)士失落的想到。 這次晨帶著戰(zhàn)士們去草原上找尋野獸,但森林里都不好找野獸,草原里又怎么好找野獸。走了很遠,遠得都看不到灰?guī)r森林,再走下去就要迷路了,他們都沒看到一頭野獸。 凜冬雪下得大,往往一場大雪過去,地面的任何蹤跡都沒了,也就不能像夏季那樣追蹤印記。 “晨,我們回去吧?!笨险f道。 晨緊緊咬著腮幫子,沒回答,就在這時,隊伍里的朵指著遠處驚疑不定的說道:“晨,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一群黑點?那會不會是野獸?” 距離太遠,戰(zhàn)士們只能看到是黑點,也無法辨認是人還是野獸。 晨瞇著眼睛看了會兒,沒認出來。然而朵確信自己看到的就是出來找食物的野獸,這個時候,在外面的不是野獸難道還是戰(zhàn)士? 于是朵歡呼了聲,就朝那一群黑點跑去,其他的戰(zhàn)士找野獸也找累了,連忙跟在朵的身后也跑過去了。 眾人一邊跑一邊歡呼,眨眼就不見了。 晨和肯看見這場景,搖了搖頭,慢慢跟了上去。既然找到了野獸,那就不急。 他們兩人在后面慢慢走著,前面的朵他們已經(jīng)跑得幾乎也變成一個黑點,和那些黑點重合在一起。 然而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黑點的模樣慢慢變得清晰,晨的眉頭皺了起來,那好像不是野獸。 “肯,你看看那……” 晨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前面跑著的朵他們突然一個個的倒下了,然后和其他黑點明顯不同的一個大黑點飛了起來,那是…… “神鳥!”晨和肯的臉色巨變,轉身就跑。 這里怎么還有神鳥?那群人又是誰! 但人怎么跑得過神鳥,很快神鳥就飛了過來。就在晨和肯兩人絕望的時候,遠處突然出現(xiàn)了暴風雪,兩人對視一眼,朝著暴風雪就扎了進去,等神鳥追過來,眼前已經(jīng)沒了兩人的蹤跡。 云朵部落,鼠帶著顆回到了部落找大巫治傷。 大巫看了眼顆的手臂,撿起他的手臂,用神水把傷口清洗干凈,然后快速的把手臂對著斷口處接好,再用神水慢慢清洗治療。 在神水的清洗下,顆手臂表面已經(jīng)長得完好,但是他的那只手仍舊軟噠噠的,沒有任何力氣,不能cao控,只感覺到鋪天蓋地的疼。 大巫說道:“你的手臂可以接回去,里面的骨頭也能長好,但是你的這手臂不能和以前一樣好用?!?/br> “大巫,你要為我做主!”顆突然跪下來,沉痛的說道:“大巫,我的手是晨砍的,你一定要為我做主?!?/br> 大巫皺眉,沒有應下,而是問目前的唯一見證人鼠:“鼠,是這樣嗎?” 鼠小幅度的點頭,“大巫,是晨砍了顆的手,但是……” “但是什么?!”顆打斷鼠的話,“就是他砍的,他難道還能狡辯!” 顆不敢找遼都部落算賬,就只能找同部落的晨算賬。 就在這時,帳篷里之前沒說話的首領開口道:“這件事等晨回來之后再問清楚,你先下去休息?!闭f完,首領給鼠示意,讓他把顆帶下去。 等鼠和顆走了,大巫問首領,“筑,你懷疑顆在說假話?” “大巫,顆和晨兩個人的性格我們都知道,晨沉穩(wěn),顆浮躁,顆說晨砍了他的手,我要聽晨自己解釋為什么?!?/br> 大巫想了想,點頭,“可以?!?/br> 云朵部落的首領和大巫一直等晨回來,然而晨都沒有回來,不僅是晨,他帶領的八個戰(zhàn)士也沒一個回來。 夜深了,神風草原的不速之客終于來到了灰?guī)r森林。他們沒有立刻進森林,而是等著巨鳥從天上飛了下來才小心進去。 “巨鳥說,這森林里有個強大的部落?!彬斦f道,“可能有點不好對付。” 榮問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我?guī)嗽谶@里探查,你跟巨鳥回部落稟告,到時候再來告訴我們大巫的安排?!彬斚肓讼胝f道,他倒要留下來看看這個部落到底有多強大。 “是!” 他們剛決定完,巨鳥兩只鳥爪就抓起了榮,扇著翅膀騰空,帶著榮往有蛇部落的方向飛去。一人一鳥走了,驍帶著人往巨鳥說的那個部落小心過去。 當他穿過一片森林,一道高大又雄偉的城墻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登時他眼睛就亮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是就那堅固的像山一樣的東西,只有最強大的部落才能擁有。 “馬,你帶著戰(zhàn)士去抓幾個森林里其他部落的人,問問這部落的情況,我?guī)е嗽谶@里守著?!彬敽芸炀拖铝藳Q定。 馬興奮的笑了笑,“行,我這就去?!?/br> 于是接下來的一天里,灰?guī)r森林里好幾個部落的戰(zhàn)士都失蹤了,他們沒找到一具尸體,那些部落都以為他們被野獸吃了。 凌霄的背心突然一寒,打了個冷顫。白獠見了,連忙把烤爐里的木炭撥了兩下,關切的問道:“凌霄,你還冷嗎?” “不、不冷了。”房間里很溫暖,他也不覺得冷,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有些陰寒,難道是錯覺?攏了攏獸皮,他對白獠說:“你繼續(xù)說?!?/br> 白獠看了眼凌霄,確定他真的不冷了,才說道:“這個火爐我已經(jīng)告訴尚了,讓他們找奴隸學著做,這火爐真好用,放一個在屋里,都不冷。” 白獠和凌霄就著火爐討論,沒和他說白天在灰?guī)r森林遇到云朵部落的事。 那是,在沒有暖氣空調的時代,冬天都是靠火爐啊。老祖宗們的智慧真強大,火爐這種神器都能發(fā)明出來。 “對了,明天我用獸皮囊給你縫個暖手袋吧,以后你出門就不怕冷了?!毕氲竭@里,凌霄說道:“上次我裝病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其實可以做一個暖手袋的,隨身攜帶,水冷了就換熱水,多方便?!?/br> 為了干活不冷,凌霄折騰了一個下午把火爐做出來了,趴在桌上給打板做獸皮衣服的時候舒舒服服的?;馉t一出來,立馬就受到了沐和草兩個人的歡迎。 兩女人一男人圍著火爐做獸皮衣服,半點不覺得冷。 “這個行。”白獠贊同。 “對了,你獸皮衣服做得怎么樣了?”白獠一邊撥弄炭火一邊問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在用骨刀切獸皮,那樣就是做獸皮衣服?” 當然是了,凌霄咳嗽兩聲,簡單的說了做衣服的步驟,比如先打板,再裁剪,最后縫合,再之后衣服不合適再進行調整。 “現(xiàn)在我們就進行到裁剪這一步了,接下來就該是縫合,不過我還沒找到適合縫合的線?!闭f到這里,凌霄有些苦惱,“其實這事我昨天就交給了丑,丑現(xiàn)在在學習縫合傷口,他也需要縫合的線,所以我就讓他和我的線一起找,只是過了一天,也沒找到合適的線。” 說到丑,凌霄臉上的笑容變大,丑的醫(yī)學天分真的很高,半天的功夫他就把部落里現(xiàn)在會的治療辦法都學完了。昨天他去找丑的時候,還看到他在給一個奴隸治傷。 那奴隸是跟著戰(zhàn)士們出去打獵的時候受的傷,被戰(zhàn)士帶到了丑的醫(yī)館治療。丑的醫(yī)館在一棟剛剛修建好的小別墅里,現(xiàn)在部落里的人多了,之前族人和奴隸一共有兩百多人,現(xiàn)在族人加奴隸有三百多近四百人,建造小別墅的速度大大加快。 幾天的功夫,已經(jīng)又有幾棟小別墅起來了。凌霄就專門找了一棟小別墅,把丑安頓在那棟小別墅里,還讓他把客廳改造成醫(yī)館。銀為了學習方便,也跟了過去。 那天凌霄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丑用鹽水殺菌,然后再用刺菜止血,處理手法很老練,丑那里還剩了一點神水,沒用,留著以后到了關鍵時刻的時候用。 “那我?guī)湍闳フ??!甭犃肆柘龅脑挘租舱f道。 “算了,這件事還是我自己來,你把部落里的事做好就行了?!绷柘鼍芙^了,要是什么事都找白獠,那他還做什么,“對了,你起來,試試這塊獸皮會不會短。” 說著凌霄就到柜子上把他裁剪好的獸皮拿下來,在白獠身上比劃。白獠由著凌霄比劃,完了他問道:“怎么樣,還可以不?” “嗯,尺寸合適?!绷柘霰韧炅?,尺寸挺合適,不大不小,其實獸皮邊長了一小段,不過那一小段是專門留出來縫補的,所以大小剛剛好。 合適就行,白獠笑了笑,轉身出去拿了一張獸皮進來,白色的,蓬蓬的看著很暖和。 凌霄眼睛微亮,“你從哪兒弄來的?” “今天獵的,明天我讓女人們處理了,給你做獸皮衣服穿,你穿著肯定很好看?!?/br> “其實應該不好看,我很黑?!绷柘龉笮Γ院诘煤軞g樂,“不過應該也行,黑白配,對比強烈,絕對給人深刻印象?!?/br> 白獠:“你不黑啊?!?/br> 算啦,別安慰他啦,他黑不黑自個兒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