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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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反應(yīng)是蕭清荷,就下意識的把人抱進(jìn)了,還好就算皇祖母走了,皇叔不要他了,皇奶奶有師傅了,他還有小荷啊。 小荷雖然比他大,可平日里要不是有他在,早就被人欺負(fù)死了,就算是為了小荷他也要努力變強(qiáng),可以保護(hù)小荷! 可漸漸的小皇帝趕緊不太對勁了,小荷身上又淡淡的體香,可懷里的這個人軟軟的卻有難聞的脂粉味,一個驚靈就睜開了眼。 曹寶娥一臉討好的看著小皇帝,聲音盡量的柔和甜美,“陛下,您終于醒了?!?/br> 小皇帝往后一縮,用力的將身邊的曹寶娥給踹下了床榻,毫無準(zhǔn)備的曹寶娥突然被用力的踢下床,整個人腦袋朝下就是咚的一聲巨響。 “誰讓你在這里的!小荷呢!榮妃呢!”怒氣騰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曹寶娥,氣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被踢懵了的曹寶娥下一刻眼淚就嘩嘩的流了出來,她這么努力的討好蕭清荷,就是為了在小皇帝眼前刷好感度,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日。 還以為只要沒了蕭清荷,小皇帝就會看到她的好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外頭聽到動靜的太監(jiān)宮女們趕緊跑了進(jìn)來,小皇帝身邊的小興子在宮里待得時間最長,早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曹昭儀想得圣寵在爬龍床呢,可惜陛下不喜歡就是了。 給小皇帝披上外袍,就聽到小皇帝在找蕭清荷,“榮妃去哪里了,朕在她宮里她怎么還到處亂跑?” 曹寶娥從被踹懵中清醒了過來,一頓氣急攻心,就要叫囂著把蕭清荷被她抓了的事情給說出來,就被寒月給死死摁住了。 正巧小皇帝身邊的侍衛(wèi)余宏之在外頭求見,小皇帝知道是出事了,交代了其他太監(jiān)宮女,一定要把榮妃找到,并送去御書房才帶著小興子和余宏之走了。 死命摁著曹寶娥的寒月這才松開了手,看著癱在地上的曹寶娥,心里不禁嘲笑了幾聲,這個曹寶娥可真是沒用又愚蠢。 連個小皇帝都討好不了!險些還讓她打草驚蛇了,就這幅草包的模樣如何能成就大事,要不是她還有點用,現(xiàn)在就該將她給滅口了。 “姑娘您方才險些可就誤了大事了……”寒月好說歹說才把曹寶娥給哄好了,看著曹寶娥睡下,才悄悄的從后院溜了出去。 小皇帝到了御書房顧洵和一眾大臣已經(jīng)在等候了,包括葛侍郎、游泓亦、裴嘉齊等一向的?;逝?,還有的是如今朝堂之上的新起之秀,周昱等人,都是直接效忠于小皇帝的。 “陛下,太皇太后的喪事還不能發(fā),臣已經(jīng)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瑄王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五萬兵馬,如今已經(jīng)駐扎在離京師不到十里的地上,謝易邡至今沒有一個明確的答復(fù)?!?/br> “屆時瑄王真的舉兵入城,若是謝易邡手中的五城兵馬司調(diào)動不了,陛下就會被困在這皇宮之中,皇宮守衛(wèi)七千,全京師加步兵營五萬,其中能調(diào)動的卻不足一萬?!?/br> 游泓亦說的其實還是好聽的了,若是謝易邡真的投靠了瑄王,何止是一萬,可能只剩下宮中的這七千守衛(wèi)。 而皇宮守衛(wèi)到底是否忠誠又是另一個說法了,余宏之一直在御前待命,對宮中守衛(wèi)還算熟悉,“陛下不用擔(dān)心,宮內(nèi)侍衛(wèi)全是好兒郎,絕不會做背叛陛下之事?!?/br> 可若是關(guān)乎他們的家族榮辱,那可就不一定了,房內(nèi)陷入了沉思。 “如今之計不如先撤離?保護(hù)陛下的安全才是第一要事!”說話的是周昱,周昱從上任之后就一直跟著顧洵,如今也算是青年才俊了。 “逃去何處?瑄王已經(jīng)在城門外布下了重兵,若不是朝中有人里應(yīng)外合,哪里能讓這么多兵馬駐足城外,走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拖時間,等!” “等什么?” “等西北!西北大捷,嚴(yán)柏藝班師回朝!” 在乙兒第一次提到瑄王之事之時,顧洵就派人往西北送了八百里加急,如今就等嚴(yán)柏藝的兵馬。 他給嚴(yán)柏藝的密函沒有寫什么國之危已需將軍救助,而是簡單的陳述了京中的現(xiàn)狀,最后只寫了三個字,“爾敢乎?” 你可敢在兩方博弈之中選中年幼之主,你可敢與手足同袍以命相抵,你可敢重振陳家威名,一洗你嚴(yán)柏藝的名聲,你可敢? 接到顧洵的密函時,嚴(yán)柏藝剛打贏最后一場勝仗,盔甲上還滴著雪水,讓曾經(jīng)小看他的將領(lǐng)無不臣服。 “將軍,陛下可有什么指示,難道是知道我們打勝了仗,要招爾等回去領(lǐng)賞?” 嚴(yán)柏藝將手中的陳家槍用力的握緊,露出一個痞笑,就像他身處的不是軍中大營,而是京師熱鬧大街上的公子哥,“不,我們該去打最后一仗了!” 朝著營中與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凜然的一抬頭,“瑄王試圖謀反大逆不道,爾等可敢與我平逆賊,救陛下救大周出火海!揚我大周將士之威名!” “末將愿意!誓死追隨嚴(yán)將軍平逆賊!救陛下!” 收到嚴(yán)柏藝回京的消息,顧洵一點都不吃驚,他了解嚴(yán)柏藝的性格,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要證明給當(dāng)初看不起他的人看,他嚴(yán)柏藝是陳老將軍的好兒孫。只是嚴(yán)柏藝一個月前拔營,帶著五萬雄獅,緊趕慢趕的悄悄入京也還有幾日才能到。 該何如能拖住這幾日呢,最重要的還要讓瑄王相信,他們已經(jīng)走投無路,才會放松警惕。 “宏之,你出宮替陛下辦一件事,只有你去瑄王才會相信陛下身邊是真的無人保護(hù)了。”顧洵沉思了許久,對著余宏之道。 只有余宏之離開小皇帝的身邊,再讓他們的人靠近小皇帝身邊才行。 余宏之有些擔(dān)憂,他不敢拿小皇帝的性命做賭注,他在小皇帝的身邊,就算是真的瑄王人馬攻入了皇宮,也能帶著小皇帝逃跑。 小皇帝雖然一時還不能想通這其中的奧秘,但還是信任顧洵,“就按師傅說的辦!你出宮走一趟?!?/br> * 御書房內(nèi)如履薄冰,小腳房內(nèi),三人倒是等安寧郡主走后都冷靜了下來,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乙兒牽著頭,帶著另外兩人也冷靜了下來。 “表姐,若是瑄王真的謀反,陛下可怎么辦啊,他們會弒君嗎?”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蕭清荷就縮在乙兒的身邊,可憐巴巴的抬頭看著淡定的乙兒。 乙兒正在透過窗戶,仰著頭看天上的星辰。 “那自然是,會的?!贝蟠瓪饬艘幌?,讓蕭清荷的心也跟著一塊上下的顫抖著,表姐太壞了!人家都已經(jīng)很害怕了,還要逗她玩! 其實蕭清荷自己也知道問了也是白問,瑄王有朝一日真的得勢,怎么可能讓過小皇帝呢,她不過是想求個寬慰的話。 沒想到表姐根本就不安慰她?。∷趯m里住的久了,也習(xí)慣了宮里的生活,換句話說就是習(xí)慣了小皇帝的陪伴。 兩人就像好友一般,又想姐弟一般,可能將來還會想表姐和顧大人一樣,可現(xiàn)在好像都成了泡影。 明明小皇帝還讓她離曹寶娥遠(yuǎn)一點,她就是不信,都怪她太蠢了,不然現(xiàn)在也不至于被關(guān)在這里了,如果能陪在周以世身邊那就好了。 太皇太后走了,瑄王謀反他該有多難過啊。 還不等蕭清荷悲傷感懷罵自己蠢的時候,乙兒突然笑了一聲,“別再自責(zé)了,你的小腦瓜子也想不出這么多所以然來,但我可以很認(rèn)真的告訴你,你來見我是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如今小皇帝都是自身難保的人了,只有和她待在一塊,蕭清荷才是安全的,最重要的是只有她來了,事情才會有轉(zhuǎn)機(jī)。 “表姐,這是什么意思啊。”眼淚掛在睫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蕭清荷怎么越來越會撒嬌了,還跟那個傻皇帝越來越像了…… 都這么的讓人心軟。 “沒關(guān)系,你只要知道,小皇帝還有救就行了,咱們的機(jī)會就要來了?!背脵C(jī)捏了一下蕭清荷的小臉蛋,看著天空中星斗的變化。 紫微星竟然移位之后開始重新發(fā)出了微弱的亮光,它的周圍圍聚著散落的魁星,轉(zhuǎn)機(jī)終于來了! 而瑄王府內(nèi),臨止深夜,如欣剛剛?cè)朊?,就有人推醒了她?/br> 如欣睜開眼竟然看到了她的干娘宋側(cè)妃正坐在她的床邊,“你不要說話,乖乖的聽我說,不日京中要出大事了,我也不知是吉還是禍,你現(xiàn)在就穿好衣服離開王府!”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擔(dān)心??!還有乙兒和叔父呢! ☆、揚名(二) 如欣還睡得有點懵, 揉了揉眼睛有點聽不明白干娘的意思,“干娘您在說什么傻話呢,您在王府, 我還能去哪啊?!?/br> “來不及和你解釋這么多了,趁著現(xiàn)在天黑你必須要走了, 這么多年我在王府若不是有王妃照顧著, 我可能早就想不開自縊了。有生之年還能遇見你,便是我的福運了?!?/br> 宋側(cè)妃的聲音帶著滄桑和凄苦,讓如欣瞬間清醒了過來, “有生之年是什么意思?您要長命百歲, 我還沒有孝敬您,可千萬別再說這種話了!” 如欣雖然感覺到最近宋側(cè)妃有些不對勁,她日日都在有大夫調(diào)理身體,其實她根本就不是身子不好,而是心理有事, 才會讓她不得不焦慮難安。 而宋側(cè)妃又不會和她說這些, 所以如欣也只能猜測和瑄王有關(guān)。 等到瑄王要去封地以及安寧郡主出嫁的消息出來之后,宋側(cè)妃的精神就好了一些,可沒幾日又開始反復(fù)的難眠起來。 如欣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陪著她, 希望能以此能寬慰她一些, 可一直沒能等到宋側(cè)妃和她袒露心跡,卻等來了突如其來讓她離開的話。 她從小跟著阿姐,沒有娘親,在拜過宋側(cè)妃為干娘之后, 她是真心實意的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親娘來侍奉,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不然宋側(cè)妃是不會這樣的。 “知道的太多,才是害你,如今王府已經(jīng)不能待了,我會讓貼身的丫鬟小喜帶你走。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身后是宋家,還有王妃他們不敢拿我如何的?!?/br> 如欣使勁的搖頭,一副宋側(cè)妃不說明白她就不走的樣子。 宋側(cè)妃才嘆了口氣,“王爺是不甘為人臣了,太皇太后去了,沒有誰再能壓住他的野心和欲望了,他可能以為我不懂,可一直睡在他的枕邊又如何能不懂呢?!?/br> 如欣果然嚇了一跳,在她的想象中,忠于陛下忠于大周才是正常的思想,從來沒想過會有人要謀逆。 “那我就更不能把干娘一個人留下了啊,不管如何我都要守著干娘?!?/br> 宋側(cè)妃慈愛的摸了摸她的手掌,“傻孩子,你留下又有什么用呢,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姜姑娘前幾日被太皇太后召進(jìn)宮就沒有出來過,怕是已經(jīng)被王爺拘起來了,你難道想拖累她嗎?” 一聽乙兒被困了,如欣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馬上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沒一會眼眶就紅了。 “干娘。”看著宋側(cè)妃動情的喊了一聲。 她不過是個平頭百姓家的女兒,若不是有宋側(cè)妃,哪里能見識接觸到這么多達(dá)官貴人的生活。 對宋側(cè)妃她是打心里的尊敬,現(xiàn)在讓她就這么離開她不舍,又害怕自己真的會成為乙兒的負(fù)擔(dān),摸了摸自己貼身放著的銅錢,無法抉擇。 “不用再說了,你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這里是我給你攢的嫁妝,有幾間店鋪和地契,你好好放好。” “你先走了,我才能想辦法出去,若是帶著你我們兩人是絕對逃不了的,這些東西你先替我保管著,等我找王妃求了恩典回家,再找你拿回來?!?/br> 如欣不肯要,宋側(cè)妃好說歹說的才把東西塞進(jìn)了她的懷里。 趁著夜色讓小喜帶著如欣,從院子的后門走,外頭的門衛(wèi)全都是打點好了的。 宋側(cè)妃沒有去送如欣,看著如欣和小喜出了院子,就穿好了側(cè)妃的正裝帶著丫鬟去了王妃的院子,她這輩子唯一感恩的人就是王妃。 王妃待她如親姐妹,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離開王妃的,生是瑄王府的人,死也該是瑄王府的鬼。 看到他們過來,守衛(wèi)對了個眼神就開了門。 一路順暢的讓如欣不敢相信,她穿著丫鬟的衣服,妝容上也有所改變,黑燈瞎火的倒是確實看不出什么來。 當(dāng)走過門檻的時候,還因為害怕險些一個腿軟,好在小喜用力的扶住了她的手臂,死死的將如欣半拖著帶出了王府。 即便是半夜月兒高掛,清冽的空氣也讓如欣從壓抑的王府中喘過氣來。 后怕的回頭看了一眼后門,不敢相信她真的就這么容易的出來了。 “姑娘,咱們現(xiàn)在該去哪里?”小喜到底是在宋側(cè)妃身邊待了許久的人,很是沉穩(wěn)冷靜。 “我們?nèi)ヮ櫟蹘煹母??!彼伎剂撕芫茫缧肋€是決定去顧府,乙兒出事了顧大人一定有辦法,而且瑄王的事情她得趕緊去告訴顧大人才行。 等到如欣走遠(yuǎn),方才放她們出府的守衛(wèi),馬上就從暗處走了出來,“你去跟上她們,看她們?nèi)ツ睦铮〉攘诉@么久,終于有動靜了!還有你,趕緊去把消息告訴郡主!” 宮內(nèi),曹寶娥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寒月一直在說為了她好,可陛下還是不喜歡她,只要蕭清荷還活著,陛下就不可能會喜歡自己! 除非連著她那表姐,一塊都死了,早晚陛下都會正眼看她的。 想通了之后就趕緊從床榻上坐了起來,試探的喊了幾句,“寒月寒月!” 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人應(yīng)她,多喊了幾句,就有以前跟著她的丫頭跑了進(jìn)來,“姑娘,您怎么了?” 這丫頭原本是曹寶娥的貼身丫鬟,只可惜從那個寒月來了之后,她就被曹寶娥給忽略了,身邊也一直不要她伺候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寒月不在,才能到曹寶娥面前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