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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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翹拉著行李箱,坐上電梯,電光火石間突然想起了剛才孫一軍說的那些話。 他怎么會問自己那樣的問題呢? 上次菁英會的時候他明明還在自己和華旸面前幫戚承說話,才提起了保研復(fù)試,怎么會以為自己不知道保研的事情呢? 電梯很快就到達目的樓層,她走出電梯,也沒想明白原因,便干脆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后。 鐘翹回家沒歇上兩天,就被鐘mama每天帶出去在各種親朋好友前遛來遛去。因為有鐘mama在旁邊監(jiān)視著,所以每天也只有在睡前,她才有機會和戚承打上一會兒電話,還得是壓低了聲兒窩在被子里的那種,以免鐘mama的突然襲擊。 這種地下情的維持既無奈又刺激,簡直就跟上學時那會兒似的。 戚承是在小年夜那天和母親一起坐飛機飛往新西蘭與父親匯合的。北半球的刺骨寒風在南半球卻是另一幅艷陽高照的景象,靛藍天加芳草地,最適合那些忙碌了一年來去匆匆的人放松身心。 戚承的父親比他們晚一天到的新西蘭,按照北京時間那會已經(jīng)是大年三十了,倪貞麗帶著兒子去了一趟a town,買了不少的食材,做了一桌子的菜,等戚尉光到的時候,飯菜都已經(jīng)做好了,客廳里的網(wǎng)絡(luò)電視正開著,等著一會兒北京時間晚八點的春晚。 戚尉光換了鞋,先去廚房擁抱了妻子,對兒子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拉著行李箱上樓。 他是個非常自律的人,又常年出差在外,已經(jīng)習慣了自己整理東西,也不愿意辛苦妻子。 熱菜都已經(jīng)端上桌,倪貞麗在盛湯,看丈夫還沒有下來,便叫兒子上樓去喊人。 “我不去?!逼莩欣_餐椅,先坐了下來。 倪貞麗將湯碗擺好,擦了擦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你爸要找你談話肯定也不會是今天,去吧?!?/br> 她知道兒子為什么不愿意上樓,無非就是擔心被丈夫留在房間里‘談心’。 “我又不怕他?!逼莩行÷暤恼f了一句,不情不愿的站了起來,上樓喊父親下來吃飯。 除夕鐘翹是跟著家里人一起回鄉(xiāng)下的爺爺奶奶家吃飯的,鐘爸爸上面還有兩個已經(jīng)當上爺爺?shù)母绺纾旅孢€有一個離異帶著孩子的小妹。自建的小樓里搭了一張碩大的圓桌,但四家人湊在一起,還是坐的滿滿當當,都伸不開胳膊。 “翹翹找對象了嗎?過完年都28了吧,要抓緊了??!” 催婚已經(jīng)是這兩年過年過節(jié)的必備話題了,去年還有兩個被催生的堂哥頂著。今年大堂哥不負使命生了二胎,男女雙全,二堂哥也成了準爸爸,于是一大家子的矛頭便全指鐘翹,火力全開,連裝死都沒有用。 “你們催什么催,我覺得翹翹這樣就好,有房有車,自己過的舒舒服服的,找個男人指不定還讓自己不痛快,要來干嘛?” 說話的是鐘翹的姑姑,去年過完年離的婚,以前她也是催婚大軍里的主力??山?jīng)歷了一場失敗的婚姻后,她卻突然看開了不少,竟然站在了鐘翹這邊說話。 “翹翹今年剛升的總監(jiān),這個時候結(jié)婚生孩子肯定不行的。他們大城市現(xiàn)在就流行什么黃金單身漢,反正我們是不懂了,就只管拿著女兒的錢享享福就好?!?/br> 鐘mama是個極護短的人,自己催女兒是一回事,但絕不允許別人拿女兒的私事當談資。雖然說這一桌都是親戚,但她就是個小心眼兒的,想當初女兒跟華旸分手的時候,可沒少被自己這兩個嫂子冷嘲熱諷。 說話間,她抬起胳膊,捋了捋前兩天剛燙的大卷,還不忘抖抖袖子,露出手腕上亮眼的手鐲,密密麻麻的碎鉆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閃的刺眼。 “三嫂嫂!你這個桌子是不是愛馬仕的??!老好看了!我在電視上看好多女明星都帶,很貴吧?”鐘翹的小姑離婚后有一段時間一直一蹶不起,還好有這個平時看著潑辣的三嫂陪著她。這會兒見三嫂又跟大哥二哥家的暗暗較勁,也愿意應(yīng)承一把。 鐘mama將手伸到小姑子面前,卻故意將手鐲轉(zhuǎn)了轉(zhuǎn),把帶鉆那一面外朝著對面:“哎喲,鐘翹這個死丫頭!一聲不響拖朋友從國外買回來,四萬多塊錢哦!心痛死我了!” “翹翹這是孝順,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 坐在對面的鐘翹的大伯母看著那只亮閃閃的手鐲,眼睛都紅了,可還是不以為然的癟癟嘴,掀著眼皮,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一年掙多少錢,花四萬塊錢買個鐲子,這樣大手大腳,也不知道存存錢?!?/br> 鐘mama自然聽見了這話,她將袖子往上拉了拉,又攏了一把頭發(fā),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掙的也不多,一年也就一百來萬的工資,什么公司分紅還有投資理財?shù)腻X我們都不問,隨她自己,愛怎么花怎么花?!?/br> 一頓年夜飯在幾個女人的明爭暗斗下吃的膽顫心驚,鐘翹全程將臉埋在碗里,只有被點到名字的時候才嗯嗯應(yīng)兩聲,生怕被殃及池魚。 吃過年夜飯,喝多了酒的大人們依舊圍坐在桌子邊追憶往昔,感嘆著小時候食不飽腹衣不蔽體的苦日子,說著說著,還紅了眼睛,落下幾滴老淚,感慨萬千,仿佛前面那會兒的爭鋒相對都是錯覺一般。 鐘翹和兩個堂哥還有表弟另尋了一張方桌,開了牌局,兄妹幾人平常雖然聯(lián)系不多,但關(guān)系都還算不錯,也從來不摻和大人之間的事情。 “小妹有男朋友了吧?”鄉(xiāng)下沒有自動麻將桌,都是自己洗牌,翠綠的麻將在桌上相互碰撞發(fā)出噪耳的聲響,掩藏著大堂哥含笑的發(fā)問聲。 鐘翹不動聲色的動了動眼眸,望隔壁桌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搖了搖頭否認道:“沒有,工作那么忙,哪兒有時間找對象。” 大堂哥咧著嘴笑的更歡了,將腦袋往牌桌中間湊近了些:“你十分鐘看一次手機,還說沒情況,你放心,我們不告訴嬸嬸。” 鐘翹咬著下唇,幽幽瞥了堂哥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認了這一說法。 時間臨近12點,小鎮(zhèn)開始有不少人家放起了煙火,鐘翹他們結(jié)束了牌局,大家端著茶杯,手里抓著干果,紛紛站到室外。 朗朗的倒數(shù)聲從客廳的電視機里傳出,零點鐘聲敲響的那一刻,身周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守舊的小鎮(zhèn)還是以最傳統(tǒng)的方式,延續(xù)著過年的習俗,鞭炮響了許久,盡管已經(jīng)縮著脖子捂住了耳朵,鐘翹依舊覺得自己的耳蝸嗡嗡作響。 她走進客廳,從包里翻出準備好的紅包,先遞給了年邁的爺爺奶奶,再將剩下的拿給兩個小侄子,和正大著肚子的堂嫂,就連今年剛上大學的表弟也包了一份。 空氣中還有大團未散開的煙霧,鼻息間全是nongnong的鞭炮味。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中備用的紅封,拿出了手機。 手機上有許多拜年的短信,還有幾個未接來電,微信的綠色圖標在通知欄堆積,一滑都拉不到底。 她打開微信,在片刻的卡機后,依舊有新的對話框在不斷往上跳。鐘翹找到組員的微信群,直接往里面發(fā)了幾個大紅包,然后找到戚承的微信。 十幾分鐘前,他給她發(fā)了消息。 【q:悄悄,新年快樂。】 不知道是不是隔著時差的原因,還是零點的時候服務(wù)器太擠,戚承掐著點發(fā)的消息,在鐘翹的手機上顯示出的時間卻是00:01分。 將鍵盤切換成了語音,她把手機放到嘴邊,帶著身周嘈雜的歡聲笑語,給他發(fā)去了語音。 “新年快樂,男朋友。” 語音發(fā)送成功,她又點開轉(zhuǎn)賬,發(fā)了一個8888過去,備注壓歲錢。 那邊沒有收款,倒是秒回了消息。 【q:我又不是小孩?!?/br> 【正經(jīng)翹:你比我小啊,當然要給你壓歲錢,乖,收下?!?/br> 戚承收下了轉(zhuǎn)賬,但立馬也發(fā)了一個9999的轉(zhuǎn)賬過來,同樣是備注了壓歲錢。 【q:給女朋友的壓歲錢,乖,收下。】 ** 接下去幾天鐘翹一直乖乖的跟著鐘爸鐘媽走親戚,但凡白天得了空閑的時候又得翻著通訊錄給領(lǐng)導(dǎo)和客戶們打電話拜年,晚上還有各種同學和朋友的牌局酒局要參加,鐘翹這兩年不?;匦℃?zhèn),難得可以和朋友聚聚,她都不會拒絕。 初五迎財神,鐘翹跟著鐘爸熬到凌晨放了鞭炮才終于躺上床,好不容易到了一點多外頭的鞭炮聲輕了不少才終于闔眼,卻不想睡到五六點,就又被清晨的新一輪的炮仗聲吵醒。 起床收拾了一下,難得今天不用走親戚,她和戚承發(fā)了會兒微信,就在廚房幫鐘爸擇菜。 “鐘翹!你電話!”鐘mama拿著手機一臉興奮的沖進廚房。 鐘翹手上還沾著水,隨意在圍裙上抹了兩下,接過手機。 “是不是小孫???”鐘mama看見來電顯示是孫老師,腦筋一轉(zhuǎn),就覺得這應(yīng)該是孫一軍。 鐘翹站了起來,拿著手機往客廳走,避開了八卦的鐘媽,回到房間才接了電話。 “喂?沒有打擾你休息吧?!痹捦怖锸菍O一軍輕柔的聲音。 “沒有,沒有,我早就起了,正在幫我爸洗菜,有什么事嗎?”這么早就打電話過來,他不可能是要與她閑聊。 “想問問你中午有沒有空,一起出來吃個飯?!?/br> 鐘翹拿著電話,往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把說話的聲音又壓低幾分:“行,我請你吃吧,還沒感謝你上次來接我呢。” 兩人約好地點和時間就掛了電話。鐘翹打開衣柜隨便挑了一件長毛衣?lián)Q上,收拾了一下包,就準備出門。 她想起了那天回小鎮(zhèn)的路上他怪異的欲言又止,不知道為什么,就直覺孫一軍這次找自己吃飯,應(yīng)該還是為的那天沒說完的話。 “爸爸,mama,我出去吃,你們別做我那份?!辩娐N站在玄關(guān)換鞋,對著客廳喊了一句。 鐘mama追到門口,看著打扮好的女兒,都笑彎了眼:“是不是小孫約你吃飯?。砍酝觑埬銈冊谕饷婀涔?,不要著急回來哦。” 鐘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都已經(jīng)不愿解釋太多:“上次您麻煩人家特地來接我,我可不得請人家吃飯謝謝他?!?/br> 說完,她又怕鐘mama嘮叨,逃一般的坐上電梯。 “噢喲~跑那么快干嘛啦?!老鐘你女兒害羞了!”鐘mama嘴上是那么說,面上卻是笑的都合不攏嘴,哼著小調(diào),掐著蘭花指扭進了客廳。 她坐在沙發(fā)上,美滋滋的想著鐘翹和孫一軍的事情,看著電視里動不動就親來親去的偶像劇都覺得順眼許多。 “叮咚——” 家里門鈴響了起來,鐘mama伸長脖子看了眼在廚房顛勺的老公,無奈趕緊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趿拉著拖鞋小跑著去開門。 “肯定是你女兒,丟三落四的,不知道又忘了——” 鐘mama一邊抱怨著一邊打開門,一嘴未說完的抱怨卻在看見站在自家門口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時停了下來,連笑容都來不及收起,因為驚訝而僵在嘴邊。 第67章 笑一個 鐘mama瞇起眼, 把面前這個高出自己一個腦袋的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勾起一抹冷笑:“華旸?” 華旸雙手都領(lǐng)著包裝精致的禮盒,微微俯身頷首應(yīng)道:“阿姨, 新年好?!?/br> “呵?!辩妋ama冷笑一聲, 眼神中滿是譏諷,“本來是挺好, 看見你就不好了?!?/br> “美娥,是誰來了?怎么不把人請進來?” 鐘爸爸圍著圍裙, 一手還拿著鍋鏟, 見妻子遲遲沒回到客廳, 便跟著走出來。他站在鐘mama身后不遠處的客廳里,越過她的頭頂,看清了那個站在門外的男人, 面色瞬間變得陰婺。 “叔叔新年好!”華旸看見鐘爸爸走過來,忙不迭的向他打招呼拜年,印象中鐘翹的爸爸是個性格非常溫和的男人。 “你走錯門了吧,我們不認識你, 美娥,關(guān)門?!辩姲职质瞧夂茫膳畠壕褪撬牡拙€, 當初這人說分手就分手,雖然女兒什么都不說,但那兩年女兒過的有多痛苦,他都看在眼里。 “叔叔!當年是我不懂得珍惜, 這次來拜訪,也是有事兒想同你們說!”華旸拔高音量,踮著腳朝里面喊,生怕鐘mama真的把她關(guān)在門外。 “學軍你是不記得了,這是翹翹的大學同學,叫華旸?!辩妋ama雖然生氣,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個華旸當初那么干脆的和女兒分手,現(xiàn)在突然找上門來,八成是想和女兒和好,但是在女兒那兒碰了壁。 這樣好的機會可以讓她替女兒出出氣,她怎么會放過。 她拉開門,打開鞋柜,從角落里拿了一雙從酒店里的一次性拖鞋拆開:“穿這個吧。” 鞋柜旁邊的地上是擺滿了秋冬款的布藝拖鞋,這兩天家里時不時來客人,鐘mama甚至都沒有收進柜子里,就這樣大喇喇的擺放在門口,為了就是方便招待客人。 可華旸不一樣,她女兒的過去式,對她而言,也就配穿著一次性的玩意兒。 華旸當然看見了地上那些拖鞋,但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適,彎著腰恭敬的接過鐘mama遞過來的白色拖鞋,道謝,然后穿上。 “阿姨,這是我給您和叔叔帶的一點東西。”華旸將帶來的禮品舉在手里遞到鐘mama的面前。 鐘mama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轉(zhuǎn)身走向客廳的沙發(fā),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放地上吧?!?/br> “老鐘,去泡兩杯茶來,用小孫前兩天送來的雨前龍井?!辩妋ama端坐在主沙發(fā)的正中央,指了指一側(cè)的單人沙發(fā),是以華旸坐下。 孫一軍可沒送什么雨前龍井來,但鐘爸鐘媽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要是這會兒還弄不明白妻子的意思,那鐘爸今天也就甭想安生睡個好覺了。 鐘爸爸端著茶過來,華旸連忙站起來,雙手接過guntang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