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會寫，無論是咱們大夏的官方字體還是大金那邊的，我都能寫，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之前在江省林縣那邊定居時，就曾在街上給人寫過信，還是很有經(jīng)驗(yàn)的?！蹦伦悠陔S口道，“阿叔，到時你直接上門來叫我就行，也不用給錢，大夏的紙張便宜多了?！?/br>
    他沒有想過在村里掙錢，主要是為了把自家融進(jìn)村里，總不能格格不入吧。更何況，他相信村民們不會白白占他家便宜，這方面，有些人還是很有講究的。

    這話一出，圍觀的幾個村民一想，紛紛覺得自家有需求，于是忙跟他說定寫信的事。穆子期一一應(yīng)了。

    從村頭走到村尾本來不用一炷香，這次他倒是超過一刻鐘。

    到了新房后，穆子期看到眼前這整齊干凈的六間房屋，心里頓時一樂，雖然右?guī)课恢玫膹N房和雜物間是黃泥磚瓦房，但對比之前的草棚，眼前的房子簡直就是鶴立雞群，看起來氣派極了。

    老葉氏等人從屋內(nèi)看到穆子期，忙把他叫進(jìn)來，等問明選定的日子后，心里也很是高興。

    還有五天，他們就要搬進(jìn)來了！

    老葉氏拉著穆子期在幾間房屋內(nèi)走了一遍，說好哪里擺放什么東西，看得出她很是興奮。就算他們因?yàn)殂y錢的事，打的家具不夠多，但看到這結(jié)實(shí)的房子，其他的都是小問題。

    穆子期想起以前寧安縣的三進(jìn)四合院，再看看眼前這農(nóng)家小院，暗暗握緊拳頭，覺得自己還得繼續(xù)奮斗，不能滿足。

    “雖說不能馬上住進(jìn)來，但咱們可以先把一些行李放在這里?！蹦伦悠诳粗T上的銅鎖，笑道，“還有家具，已經(jīng)打好了，我明天就去鎮(zhèn)上用牛車?yán)貋?，等五天后的吉時一到，咱們就把最后的行李搬進(jìn)來，到時再也不用住草棚了?！?/br>
    一旁的穆子清頓時歡喜起來，在旁邊轉(zhuǎn)圈圈。

    “哈哈，不用高興得太早，你還得和我睡一張床，誰讓咱們的錢太少，買的家具不全呢。”穆子期摸摸弟弟的腦袋。

    “嘿嘿，反正能住新房子我就很高興了，在草棚屋那里連個轉(zhuǎn)身的地都沒有，奶奶和瑞珠jiejie他們洗澡不方便?！蹦伦忧鍝蠐夏X袋笑道，他的頭發(fā)依然是短的，村里的很多男人都是如此。

    大家笑過之后，活還是照樣干，起碼要把新房里的雜物歸置好，不過這次是干得興高采烈。

    往后幾天，穆子期除了去吃袁家的入屋酒外，其余時間都花在自家的新房上。特別是前院的籬笆墻，更是花費(fèi)他們?nèi)斓臅r間。

    為此他還和陳香去山上砍下合適大小的竹子，削成一根根竹棍，用它們把整個前院都圍起來，又在竹子籬笆的里邊栽下荊棘樹，加上之前種植的荔枝、龍眼、楊梅和黃皮等果樹，一時之間，整個前院顯得生氣勃勃。

    籬笆做好還不行，他們還在前院用幾根木頭做了個簡單的門框，再用竹片做成竹門，起碼以后可以擋住雞鴨之類的。村里的雞、狗都是散養(yǎng)的，不做個門家里會很臟。

    幾天下來，穆子期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雖然時有割傷，但手指靈活不少，已經(jīng)能用柴刀把竹子劈成竹篾，他準(zhǔn)備下一步就去村長家請教該怎么編織竹篾器具，畢竟這些器具長期要用，老是在鎮(zhèn)上花錢買不合算，他們家的銀錢不多了。

    這樣的忙碌一直持續(xù)到正式搬進(jìn)新家那天，穆家放了鞭炮，再請全村的戶主來吃酒席，和袁家請酒的程序差不多，連菜式也相差無幾，村民們沒什么好比較的。

    這段時間村里的其他人家還在忙乎自家建房的事，大家的經(jīng)濟(jì)狀況并不富裕，所以這次請酒只請了三十人，大伙能理解。

    搬進(jìn)新家后，穆家人的精神狀況一下子不一樣了，雞去了后院的雞圈，牛有自己單獨(dú)的牛棚，他們雖然沒有自己單獨(dú)的房間，但比起漏風(fēng)潮濕的草棚，地板鋪上一層青磚的新房顯得干凈又整潔，住起來心情舒暢。

    就是花的錢多了點(diǎn)。

    “咱們家向大夏錢莊借了七兩，原先有十三兩多，建房用去十兩，給幫工建房的工錢是二兩又八百文，買樹苗花掉四兩，家具是二兩，辦酒席因?yàn)橛玫耐胷ou都是我和陳香去山上獵的，綜合起來是不賺不虧，所以我算一算現(xiàn)在家里的銀錢還剩下……二兩和一百零五文錢?！碑?dāng)天傍晚，在送走村民后，穆子期就把賬算出來。

    雖然他早就知道家中大概剩下的銀錢，可現(xiàn)在一盤算，準(zhǔn)確的數(shù)字還是讓他暗暗一驚。

    原來只有這么多了嗎？

    穆子清和穆圓圓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安。家中的財務(wù)情況一向不瞞著他們，只要有意打聽，他們總能知道，更別提像現(xiàn)在這般直接說出來了，是不用他們回避的。

    “大郎，我這里還有五兩?！标愊阋宦?，早已坐立不安的他馬上說道，“我這里還有五兩銀子，正好可以還你?！敝暗拇彼麄儍扇饲废铝硕畠桑录也徽f要還，可他不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

    老葉氏見狀，暗暗點(diǎn)頭，面上則微笑道：“還有二兩多，不著急，在鄉(xiāng)下只要不吃rou，其實(shí)花不了多少錢，咱們幾個的衣裳暫時不用縫制，油鹽醬醋夠吃一兩個月，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總有辦法的。”

    她轉(zhuǎn)向陳香，笑道：“你的房子還未建成，居家過日子樣樣要錢，暫且不必還，真有必要，我們再向你開口。”

    她這么一說，陳香和瑞珠總算是放松下來，連兩個小家伙臉上都露出笑容。

    “大家不必如此擔(dān)憂，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終于在清溪村扎下根來了，錢總會有的?！蹦伦悠谝姞?，忍不住笑道，“比起逃荒，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在過神仙般的日子了?！?/br>
    這話一出，眾人忍不住想笑。的確，盡管現(xiàn)在還有些困難，但比起之前逃荒，實(shí)在是好太多了。

    “對了，村長剛才散席時說咱們村要修路和修農(nóng)田灌溉水利，每戶要出一人，大郎，你是出錢免掉，還是自己去？”陳香突然想起這個問題，趕緊問出來。

    穆子期一怔，這次修路和修水利的任務(wù)是徭役的一種，不過比在大金國好一點(diǎn)的是，這種徭役會根據(jù)就近原則，村民每天能回家，還能根據(jù)工作量發(fā)放工錢。但不管怎么說，干這種事都是非常累人的，他今年才十二歲，怎么看都比不上一個成年男子，所以家人擔(dān)心很正常。

    第32章 徭役開始

    “什么？要去服徭役？”老葉氏大吃一驚, 今天大家在吃酒席時她都在廚房幫忙，指揮人干活, 倒是沒聽到什么徭役的事。

    “奶奶不用擔(dān)心，我今年剛滿十二歲, 未成丁, 應(yīng)該不用去服，我待會就去問一下村長。”穆子期趕緊安撫她。

    “那就好, 你今晚就去?！崩先~氏一想到他的年齡，這才稍稍放松。

    “實(shí)在要去的話, 我就先去干兩天再看，如果忍受不了再花錢免掉?！蹦伦悠陬H為郁悶地說道，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看來還得等多一兩年才到發(fā)育的高峰期。

    “嗯, 可不能把身體累壞了?！崩先~氏立馬說道, 捏捏穆子期的手臂，心疼道, “又瘦了?！?/br>
    “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蹦伦悠谂呐男馗?。

    “如果我沒有分出去就好了?！标愊惆脨赖卣f道。

    “你沒分出去，你的宅基地就沒有了?！蹦伦悠诎琢怂谎?，又佯裝抱怨道, “明明挨近村長那里挺好的，你偏要和袁家換?！?/br>
    “嘿嘿，自己一個人住在村頭，我可不喜歡?！标愊愫┖┮恍? “更何況，大郎，我知道你不喜歡袁家?！?/br>
    穆子期挑挑眉沒有說話，他是不喜歡袁家長輩的偏心眼，也不喜歡袁宏圖表露出來的優(yōu)越感。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對方?jīng)]有在他們家表露出來，沒有對他指手畫腳，畢竟老葉氏名義上還是一位舉人的妻子呢，盡管他爺爺早已去世，但在袁宏圖這個老童生面前，仍有一定的威懾力。

    想到這里，他起身打了個哈欠：“我先去掃地，三郎，你到咱們房里整理一下床鋪?！彼F(xiàn)在和穆子清住在左廂房的一個房間，另一個房間讓給陳香住，反正他也住不了多少天了。

    “那我去挑水?！标愊阍缇妥⒁獾綇N房里的大水缸空了，趕緊自告奮勇。

    “那……那我去喂雞?！蹦聢A圓細(xì)聲細(xì)氣地說道，小臉上滿是歡樂。她和瑞珠睡在一間，新房子被她們裝飾得很好看，單是野花就用竹筒裝了好幾束。

    不一會兒，幾人就找到自己該做的事，沒有人閑著。

    穆子期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凈，再擺好桌椅，見陳香把水挑回來了，忍不住說道：“我們家還差一口井，去河里挑水到底不方便?！奔幢愫永锏乃蟛糠侄际巧缴狭飨聛淼?，但想到河流的上游應(yīng)該有人在居住，他們就覺得喝水不大干凈，每次不燒開是不敢直接喝的。

    更何況后院的茅廁是簡易沖水式的，這就更需要水了。

    “慢慢來，不急?！崩先~氏端來一盆洗過菜的水，正拿著水瓢把籬笆里的果樹、草藥、野花澆上一遍，聽到他這話就慢吞吞說道。

    穆子期想到新家這里只買了三張床，一張八仙桌，四條長凳，一張書桌和兩張椅子，就這樣木質(zhì)不是很好的家具都花了他二兩銀子，而陳香在廂房那里還是用幾塊石頭搭著木板睡呢。

    再想到打一口水井起碼要花上三兩銀子，越發(fā)覺得錢不夠用了。

    “奶奶，你說咱們這樣節(jié)省過日子都覺得錢不夠用，那村里那些幾乎是光著身子來這里的村民，平日里到底是怎么過日子的？”穆子期吐槽道，有些好奇。

    他平日里有空不是在練武就是去劉家或村長家找人聊天，如果不是在路上碰到說幾句，他是不會特意到某個村民家里找人的。

    而村里和他一般大的少年，他覺得沒有共同語言。既然如此，他干脆就不勉強(qiáng)自己，有這玩耍的時間他還不如多練幾個字。

    “怎么過？省著過。”老葉氏笑瞇瞇道，“這是各家的事，奶奶也沒刻意去打聽，不過你看看房子就知道了?！?/br>
    穆子期聞言，想到村里人建的房子，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他們可以借款七兩，但并不全部把錢用在建房上，他們的房子一般都是泥磚茅屋，最多是在墻根處用上幾塊紅磚，以防下雨時墻根被淋濕，容易倒塌。

    就這樣，村里人已經(jīng)很高興了。當(dāng)然，和自家的一比較，到底還是差了些，難怪他們今天來喝酒席時，對自家的房子話里話外都帶著酸意呢。

    不過讓他覺得高興的是，貌似自家的房子蓋好后，村民們看自己的眼光和以前有所不同，起碼他不會在路上就碰到說他不會種莊稼的人。

    當(dāng)天傍晚，他們把中午剩下沒做的菜炒好，點(diǎn)著油燈，第一次在自家的桌子上吃飯，不用再蹲著，大家都很是興奮，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吃過飯，穆子期就在老葉氏的催促下，徑直來到村長家里，想問清楚服徭役的事。

    “朝廷規(guī)定未滿十六周歲不必服徭役，不過需要上交五百文錢，如果不想交錢的話，你得去服役，你年紀(jì)小，已經(jīng)年滿十二周歲，不會讓你干重活，最多是幫人跑跑腿，這個不要緊?！焙麓彘L點(diǎn)起蠟燭，翻閱自己手中的資料再次確認(rèn)了一遍，點(diǎn)頭道，“不過我建議你去，縣里也知曉你們這一批人身體累，所以定下的活兒不會特別重?！?/br>
    穆子期微微皺眉，無奈道：“對一個成年男丁而言，活兒可能是不重?！?/br>
    郝村長一怔，隨即失笑：“你能寫會算，定能幫上忙。這次服役有工錢領(lǐng)，據(jù)說頗為豐厚?！彼玫揭稽c(diǎn)小道消息，知道這是朝廷補(bǔ)貼災(zāi)民的一種方式，工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豐厚。

    據(jù)說今年上半年，朝廷派到海外的貨船回來了，國庫進(jìn)賬一大筆。

    “我明白了，到時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蹦伦悠谘劬σ涣?，又感激道，“還未感謝村長教導(dǎo)我識字?！?/br>
    “算不上什么教導(dǎo)，你早有基礎(chǔ)，咱們大夏的字體聽說和大金的俗體字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學(xué)得很快?！焙麓彘L搖搖頭，有個聰明的學(xué)生也讓他成就感非常高。

    穆子期還是再次感謝，要不是村長的熱心，他現(xiàn)在還不能把自己會寫簡體字的事情表露出來。

    接下來，兩人又就即將到來的村長親屬說了幾句，見天色已晚，擔(dān)心影響村長休息，穆子期很快就告辭了。

    第二天，大家早早起來，睡在新房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感覺休息都要好上許多，晚上不再有那么多老鼠在耳邊跳舞了。

    鍛煉身體后，穆子期帶著弟弟meimei復(fù)習(xí)完功課，剛吃完早飯，就聽到村頭那里傳來鐘聲，不由得一驚。

    這是村頭的大鐘被敲醒了，看來現(xiàn)在得集合。

    大夏的每座村落據(jù)說都會有一口大鐘，當(dāng)鐘聲響起時，就是村民們聚在一起議事的時候。這一點(diǎn)郝村長早早就提醒過，所以現(xiàn)在第一次聽到，穆子期等人就明白了。

    沒有多說話，穆子期和陳香放下碗筷就往村頭走去，一路上還對好奇的村民解釋緣由。他知道有些村民可能忘記了。

    等到了集合地，沒有多久，全村的戶主都來了，所有人中，就屬穆子期的身形最顯眼，村里雖有幾個年紀(jì)小的戶主，但他們起碼有陳香那么大了。

    和穆子期預(yù)計的一樣，這次郝村長講的就是服徭役的事，他把要求和報酬講完，就任由底下的村民在嗡嗡嗡地討論。

    “修路啊，這是好事啊，反正只修咱們村到鎮(zhèn)上的路，修好了也方便自己?！边@是大多數(shù)人的心聲，至于什么水利灌溉之類的，他們更是求之不得。

    “就是時間不對，我家在建房，一下子少了人，那我家的房子什么時候能修好？”有些人為自家建房的進(jìn)度憂心忡忡，他們大都是和別家互相換工的，先忙完一家再到一家，這樣排在后面的人現(xiàn)在就吃虧了。

    “怎么只要一個人去？村長，能不能讓我和我兒子都去？”有人喊道，重點(diǎn)卻放在工錢上。這一天一個壯勞力就可以掙十文錢到十五文錢之間，兩天就能把錢莊的月息掙回來，怎么看怎么劃算，要不然他們還得出去打短工呢。

    對于一直在花錢的清溪村村民來說，這個工錢并不低，而且還包吃，不用費(fèi)家里的糧食。

    “馮老三，你是想錢想瘋了吧？你家大兒才十五歲呢，你就想帶他服徭役，一個不注意，把身體弄虧多少錢都補(bǔ)不回來?！庇腥顺爸S道。

    “到時得看工地上缺不缺人?！焙麓彘L慢條斯理地?fù)]揮手中的紙張，道，“不是說你想去就去的?！?/br>
    眾人一聽，又圍著郝村長問了一大堆問題，等散開時太陽已經(jīng)把樹葉上的露水蒸發(fā)了。

    穆子期回去就扛著鋤頭和穆子清到地里除草，夏天的草瘋長，幾天不見草就差點(diǎn)把苗給蓋住了。如今他家里還沒有什么農(nóng)家肥，最多也就是牛糞，攢的還不夠多，這樣的話，當(dāng)然不能讓草奪去黃豆苗的營養(yǎng)。

    他又想到旱地里的荔枝樹，大概是因?yàn)樗H自到現(xiàn)場挑選，事后又精心養(yǎng)護(hù)，那一百棵樹一共活下九十五棵。穆子期看到兩棵樹之間還有一大段間距，經(jīng)過思考后，在谷雨前后就見縫插針地跟著別人種上花生。

    不指望花生的收獲有多少，起碼可以用來榨油，這樣一算，估摸著幾個月都不用買油，能省點(diǎn)還是好的，他還有一大堆東西沒買呢。

    第二天，徭役開始了，穆子期戴著草帽、拿著幾竹筒的涼開水，再扛著柴刀就這樣跟著村里人去干活。

    到了鎮(zhèn)上才知道，來這里干活的人并不只是清溪村的人，還有隔壁豐收村的，兩個村同樣要走這六里路，且還有縣里和鎮(zhèn)上的人下來看管。

    豐收村比他們清溪村的人口多一倍，現(xiàn)場加起來就有上百號人。

    縣里來的管事一聲令下，兩個村的村長就吆喝村民開始干活。此時修路并不是修水泥路，大夏還沒有這么奢侈，現(xiàn)在的水泥都被用來供應(yīng)水利工程和官道，加上還有各大城市房屋的修建，他們這種村級道路暫時不會用。

    穆子期戴上草帽，揮刀把路邊枝葉茂盛的小樹砍掉。他家的柴刀還是很鋒利的，就是比他以前被收繳的砍刀重一些，才揮了十幾下，他就覺得樹木反震得他手臂疼，想了想，先停下來喘口氣。

    修路挺費(fèi)工夫，他們要把整條道路拓寬到能差不多讓兩輛牛車并排走，再把一些溝溝坎坎填平，路邊的排水溝也要挖好，太陡峭的山坡還得挖平一點(diǎn)……這樣一看，旁邊的樹木和灌木叢就顯得無比礙眼了。

    穆子期平時覺得這六里地并不長，但現(xiàn)在突然覺得這路也太遠(yuǎn)了吧？他才干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汗流浹背，手有點(diǎn)酸軟了。

    算了，還是去和陳香換著干，他去挖一會兒水溝。

    正當(dāng)穆子期暗暗做打算時，突然聽到郝村長那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