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不愧是我爸?！弊粤⒑軣o奈，想法這么異于常人。

    更生：“名字都取好了，叫靈靈。給炎炎取名字的時候特意找的，還一個勁念叨什么鐘靈毓秀，心靈手巧。我敢保證，娘要是給咱們生個meimei，也會叫靈靈?！?/br>
    “別胡說?！彼握墟返梢谎鬯?，轉(zhuǎn)而對自立說，“你爺爺年齡大了，你們有這個想法也別告訴他。如果他問起來，你就說肖蘊(yùn)年齡大了，正調(diào)養(yǎng)身體，得把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才能生。”

    肖蘊(yùn)忙問：“宋老師，您同意了？”

    “我為什么不同意？”宋招娣不解，見她好像很意外，“我自己都沒生孩子，哪有權(quán)利管別人生不生?！?/br>
    肖蘊(yùn)：“我聽我媽說，你沒生是因?yàn)榧依镄『⑻??！?/br>
    “不是?！彼握墟返溃霸谖覀兝霞?，女人不生孩子簡直罪大惡極，我可以不在乎流言蜚語，但我爹娘會被人戳脊梁骨?？晌掖_實(shí)不想勉強(qiáng)自己，才選擇嫁給鐘建國。并不是因?yàn)榧藿o鐘建國，家里孩子多，我才不生?！?/br>
    二娃點(diǎn)頭：“娘以前說過，我可以作證。爸爸因?yàn)檫@事，沒少跟娘叨叨。”

    “老師，如果我以前說不生孩子，你也不會催我吧？”哄好炎炎，抱著炎炎進(jìn)來的柳靜靜好奇地問。

    宋招娣笑瞇瞇道：“我不會催你，振興的媽會催你?！?/br>
    柳靜靜手一頓，感覺四周陰風(fēng)陣陣：“老師，您別嚇我?！?/br>
    “我沒嚇唬你?！彼握墟返溃皩α?，振興，你問問自立還記得那事嗎。”

    自立好奇：“什么事？”

    振興跟他說完，就問：“你還記得嗎？”

    “本來不記得，你一說我隱約有點(diǎn)印象?！弊粤⒌?，“那時候?qū)O宛如還沒跟沈叔離婚，對吧？”

    宋招娣點(diǎn)頭：“我說你當(dāng)初看到了，他們非說我嚇唬他們?，F(xiàn)在相信了吧？”掃一眼幾個兒子，就對肖蘊(yùn)說，“你們以后如果想要孩子，年齡又大了，就去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一個，別覺得不好意思。

    “還有，鐘建國確實(shí)希望你們能生個女孩。所以，待會兒他回來，你們跟他解釋。肖蘊(yùn)，你爸媽那邊，你們解釋的時候別捎帶我。否則，你媽會覺得我給你做個壞榜樣?！?/br>
    “娘，爸那里……”自立道，“您幫我們說一下吧?！?/br>
    宋招娣擺手：“想都不用想。你爸這才是第一關(guān)，以后不但有人問你們?yōu)槭裁床灰⒆樱€會擱背后說你們身體有毛病。真以為不要孩子是你們自己的事？”

    “不是?！绷o靜提宋招娣說，“我和振興結(jié)婚兩年懷上燦燦，都有人跟我說，你終于懷上了。還以為你身體有病，懷不上呢。

    “肖，肖蘊(yùn)，別人不敢當(dāng)著你們的面這么說，背后肯定瞎嘀咕。你媽，還有可能一給你打電話，就提孩子的事。

    “我當(dāng)初因?yàn)橐獊磉@邊上班，我媽生我的氣，就叫我姐打電話催我。我跟他們說暫時不想要，沒一個相信的?！闭f著，頓了頓，“當(dāng)初若是我媽打給我，肯定會跟我吵架。大部分當(dāng)媽的都一樣，就算暫時妥協(xié)，以后也會問，你得有心理準(zhǔn)備。”

    肖蘊(yùn)不由自主地想到，以前跟她媽說她不想養(yǎng)孩子，她媽都說，別說胡話。肖蘊(yùn)就忍不住頭痛，嘆了一口氣，“謝謝你提醒我。”

    “一家人客氣什么啊?！绷o靜道，“你怕你媽催，就先拖著?！?/br>
    肖蘊(yùn)：“只能先這樣?！?/br>
    “過了春節(jié)，你就三十四了，最多拖一年?！倍尢嵝阉捌鋵?shí)也有個辦法，你媽不是已經(jīng)退休了么，你跟你媽說，你生可以，但孩子交給她養(yǎng)。你媽肯定就不催你了?！?/br>
    肖蘊(yùn)仔細(xì)一想：“這倒是個辦法?！?/br>
    “你弟弟的孩子不是挺大了么？”宋招娣問，“現(xiàn)在不用你媽幫忙照顧，你媽真有可能同意。”

    肖蘊(yùn)微微搖頭：“我弟的孩子出生時，我媽還在上班，都是他岳母照顧。即便這樣，小孩晚上哭，我媽都嫌吵?！?/br>
    “那你回頭就這么堵你媽?！弊粤⒌?，“萬一你媽答應(yīng)幫咱們照顧，我就說是我的問題?！?/br>
    宋招娣：“那你也不用上班了，得天天去醫(yī)院。”

    自立沒話說了。

    宋招娣笑了，剛想說話看到燦燦睡著了：“振興，去把燦燦的小床拿過來，叫他擱這邊睡?！?/br>
    振興勾頭看一眼他兒子：“這時候睡，晚上該不睡了?！?/br>
    “你晚上給他講故事?！倍薜溃八蛱焱砩媳緛硪?，脫掉衣服就要跟我睡，我給他念二十分鐘，他就睡著了?！?/br>
    柳靜靜：“那是他昨天沒睡。他白天睡了，晚上睡得早，第二天五點(diǎn)多就要起來，比人家上早讀的學(xué)生起得還早?！?/br>
    “咱們待會兒就做飯了。燦燦聞到香味就醒了?！彼握墟芬娏o靜懷里的炎炎也睡著了，“振興，趁著這會兒不忙，你們把該燉的燉上，青菜等你爸回來再炒?！?/br>
    更生把燦燦放小床上，伸個懶腰，猛地僵?。骸半娫掜懥耍?，趕緊接，別把炎炎吵醒了。”

    二娃連忙拿起話筒，聽清楚那端的話，眉頭緊皺。

    準(zhǔn)備去廚房的振興停下來，更生走到二娃旁邊，無聲地問，“誰呀？”

    二娃捂住話筒：“二姨?！?/br>
    “她？”更生坐下，忍不住嘀咕，“她又干么？”

    自立踢一下更生的小腿，小聲問：“她怎么有咱家的電話號碼？”

    “估計(jì)是杜桃告訴她的?！备?，“知道咱家號碼的人很多，狗蛋她娘，還有大姨，大力他們。她隨便問一個人就能問到?！?/br>
    二娃說聲：“知道了?！本桶央娫拻焐?，“娘，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壞消息也是好消息？”宋招娣胡亂猜一下。

    二娃笑了，伸出大拇指：“我娘就是我娘。杜發(fā)明犯事被抓了，好消息是不是在這邊犯的事，也不是在老家，而是在西南地區(qū)?！?/br>
    “他又想要二姨頂罪？”柳靜靜忙問。

    二娃幸災(zāi)樂禍：“他這次惹的事，二姨想頂也頂不了?！?/br>
    “很嚴(yán)重嗎？”勤務(wù)員小杜好奇。

    二娃：“牢底坐穿?！?/br>
    “失手殺人了？”振興猜。

    更生：“肯定不是，杜發(fā)明那個慫貨，偷東西都叫媳婦出面，別人把他往死里打，他也不見得敢還手。二娃，就別賣關(guān)子了。”

    “二姨說杜發(fā)明不知道聽誰說的，西南地區(qū)人窮，他就跑去那邊招工?！倍薜溃坝袔讉€年輕小姑娘特別漂亮，估計(jì)是憋久了，就把一個姑娘哄到偏僻地方，給那個了。

    “出事的時候還在當(dāng)?shù)?，有自己人撐腰，那姑娘就去報警，?dāng)天就被當(dāng)?shù)毓沧テ饋砹?。?dāng)?shù)厝讼虍?dāng)?shù)厝?，肯定按照法律重判?！?/br>
    振興不敢置信：“他，他不是挺有錢的嗎？對了，二姨不是懷疑他有別的女人？”

    “有錢和強(qiáng)jian沒太大關(guān)系?！倍薜?，“也許正因?yàn)橛绣X，他覺得能拿點(diǎn)錢擺平，人家又剛好有求于他，他才生出歹意?！?/br>
    宋招娣一點(diǎn)也不意外：“宋來男怎么知道的？”

    “有人跟他一塊去，回來告訴二姨的?！倍薜?，“至于是誰，二姨沒說。二姨打電話過來，就是問問我，杜發(fā)明這輩子還能不能出來?！?/br>
    宋招娣：“你先說不知道，后說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事我也不知道啊?！倍薜?，“二姨叫我?guī)退橐幌履芘袔啄?，我說知道了?！?/br>
    更生：“現(xiàn)在不是早幾年嚴(yán)打的時候，那姑娘也沒性命之憂，估計(jì)會判十年。十年后他出來才五十多歲?！?/br>
    “聽二娃剛才的意思，二姨希望他這輩子都別出來？”自立問。

    二娃：“他們夫妻倆早十年前就沒什么感情了。二姨現(xiàn)在有房子，還有間店面，雖然是租別人的，但杜發(fā)明出去的時候，二姨經(jīng)常幫找工作的人聯(lián)系工作，還能賣點(diǎn)零食什么的，不愁沒錢用，肯定希望杜發(fā)明老死在監(jiān)獄里?！?/br>
    “你別查了?！彼握墟烦烈髌?，“找人打聽一下，杜發(fā)明以前有沒有干過。如果有干過，就告訴那邊公安，叫他們?nèi)ゲ椤！?/br>
    更生：“娘，不用這么麻煩。當(dāng)?shù)毓舱嫦胫嘏?，自己會去查。二娃，你就跟二姨說，會判十五年，如果杜發(fā)明在監(jiān)獄里表現(xiàn)良好，也有可能提前出來。二娃找人打聽，萬一傳出去，對他影響也不好，有個強(qiáng)jian犯親戚。”

    “那就別打聽了?！痹谒蝸砟泻投拗g，宋招娣毫不猶豫選擇后者，“你們也別往外說?！?/br>
    自立：“我們知道。不過，他怎么這個時候出去？不都快過年了么？”

    “可能哪個廠里急著出貨，加班也趕不出來吧?！倍薜?，“杜發(fā)明去年還只幫甬城這邊的工廠聯(lián)系人，聽說今年下半年都開始幫杭城的工廠聯(lián)系人了。他如果別搞這事，以后杜桃和她弟弟都不用上班，幫杜發(fā)明——等等，娘，杜發(fā)明進(jìn)去了，二姨可以和杜桃一起做啊?！?/br>
    宋招娣：“你二姨不傻，她能想到。你別多事，不然，回頭又得怪你。”

    “好吧?！倍拚酒饋?，“我去洗菜燉rou。自立哥，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

    自立：“餃子？”

    “可以?！倍薜溃氨淅镎糜袎K豬rou?！痹捯魟偮?，感覺屋里暗下來。二娃下意識回頭，看到鐘建國站在門外，“爸，你，你下班了？”

    鐘建國：“我聽別人說，自立回來了。這個就是肖蘊(yùn)吧？”

    “是我，叔叔好?！毙ぬN(yùn)慌忙站起來。

    鐘建國擺擺手：“坐下。這次回來是不是想好什么時候結(jié)婚？”

    自立扶額：“爸，我有話跟你說?！?/br>
    “還沒考慮好？”鐘建國問。

    更生看熱鬧不嫌事大：“哥，我覺得你說之前，應(yīng)該把咱爸的皮帶拿掉?！?/br>
    “什么意思？”鐘建國看向更生，又看了看自立，“肖蘊(yùn)懷孕了？”

    自立滿頭黑線，不敢再猶豫，一邊解釋他為什么不要孩子，一邊往更生身后躲，見鐘建國沒有起身的打算，才停下來：“爸，這件事，我和肖蘊(yùn)考慮將近半年，希望您能理解?！?/br>
    “我理解?！辩娊▏c(diǎn)點(diǎn)頭，見他不信，“有你娘在前，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br>
    自立松了一口氣：“謝謝爸?！闭f著，坐回肖蘊(yùn)身邊。

    啪！

    后背上挨一下，自立懵了，看著鐘建國攥著不知何時抽掉的皮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爸？您，您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鐘建國怒氣騰騰，站起來，居高臨下指著自立，“這么大的事，肖蘊(yùn)今天要是不說，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和你娘？眼里還有沒有我和你娘？”

    第280章 自立訂婚

    自立想解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yàn)樗麃碇皼]打算告訴父母，主要是怕傳到他爺爺耳朵了。

    “沒話說了？”鐘建國指著他問。

    肖蘊(yùn)站起來：“鐘叔叔——”

    自立拽她一下，打斷她的話：“爸，我，我錯了。我上次打電話回來，就應(yīng)該跟你們說。您，您放心，絕對沒有下次。”

    “你們一個個是不是覺得我和你爸開明，就認(rèn)為無論你們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們？”宋招娣抽走鐘建國手中的皮帶，“薛琪十一回家，振剛九月三十號晚上吃飯的時候都不說他想結(jié)婚，出去逛一圈回來，跟我們說要結(jié)婚。

    “你倆穩(wěn)重，慎重考慮過，也得提前跟我們講一聲。什么都不說，來到家就要直接領(lǐng)證，還不要孩子？也就我脾氣好，換成，不說別人，換成肖蘊(yùn)你堂姑肖秀容，也得指著你倆的鼻子罵一頓?！?/br>
    自立滿臉羞愧：“娘，我們錯了?！?/br>
    “算了，你爸打都打過了。”宋招娣嘆氣道，“到帝都別說你們先前沒打算辦婚禮，也別提不要孩子。讓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孩子的事，拖到不能拖的時候再說出來?！?/br>
    自立偷偷瞟一眼鐘建國，見他臉色稍緩：“我們是這么打算的。”

    “是我說漏了嘴。”肖蘊(yùn)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