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辛玉衍? 忽然人們開始回過神,記起那短短幾句話里,最后落下的三個字。絕大多數(shù)認識辛玉衍的人,都認出了那道清澈偏冷的聲音,確實是屬于辛玉衍的,當(dāng)下連忙開始四下搜尋著辛玉衍的身影,想知道辛玉衍到底是不是就離他們不遠。 可他們找了很久,甚至還仰著腦袋,沖著天上望了許久,也還是沒有找到辛玉衍的影子。 原本眼神瞬間亮了起來的人們,此時又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等等,小jiejie的凌云宗終于開始收徒了?” 垂頭喪氣了一會兒,人們這才想起了辛玉衍話里的內(nèi)容,當(dāng)下,一邊換了個方向,連忙向著原本深南公園的駝山趕了過去,一邊掏出了手機,趕緊登上了微博。 “哇?。。?!小jiejie好厲害?。。。?!這算是隔空傳音嗎?!??!她根本不在我身邊啊,但我很清晰地聽到了她的聲音誒?。。?!” “話說,映像里有看過這一招的,是不是鴻鈞老祖在洪荒收徒傳道的神話故事里/doge” 原本國家代為宣布凌云宗成立的消息的熱潮就還沒停下來,幾乎人人都等著凌云宗收徒的消息傳來,現(xiàn)下,幾乎是每一個在微博上帶著“凌云宗收徒”話題的微博,都能自帶不少熱度。 一開始,有人發(fā)微博感嘆的時候,還有不少人覺得這又是有人來傳播虛假消息了。 畢竟,某些人為了蹭熱度,真的是什么故事都敢編。這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個多星期以來,眾多網(wǎng)友都覺得膩煩了。他們現(xiàn)在只相信相關(guān)部門的官博,畢竟,連開宗都幫忙宣傳了,收徒總不會再落下吧? 除此之外,只要是看見其他誰發(fā)了凌云宗收徒的微博,大部分網(wǎng)友們都是開口就嘲。 “科科,好厲害哦,就你耳朵好,我們耳聾,我們什么都沒聽見/微笑” 消息剛傳出來的時候,很多網(wǎng)友都是這么回復(fù)的。直到后面又有更多的人涌進了微博,并在那些他們以為是虛假消息的微博下進行了回復(fù),他們才覺得不對勁起來—— “啊啊啊啊啊?。?!我也是b市人,我也聽到了?。?!我現(xiàn)在正往深南公園趕呢?。。 ?/br> “我就說深南公園一年前怎么突然被封鎖起來了,又沒發(fā)生啥事的。住在那一片的那么多居民一起表示反抗,政府竟然還那么硬氣地表示反抗。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有貓膩?。。?!不過……嘿嘿嘿,這個答案我喜歡~” “要我說,國家對小jiejie和凌云宗一定是真愛了?。?!幫宣傳也就算了,b市寸土寸金的,居然還撥了那么大一塊地盤給小jiejie,果然還是小jiejie厲害/【棒】【棒】【棒】” “嘿嘿嘿,我就在深南公園附近,這邊馬上就到了。你們繼續(xù)聊,我先去拜師了?。?!一百個人里,一定有我!??!嘿嘿嘿,師父,我來啦~~~~” …… 一看著這一段一段的新微博和回復(fù),那些原本冷嘲熱諷著的其他網(wǎng)友們一下就懵了。 這什么回事???水軍?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騙子消息有必要搞這么大陣仗嗎? 而且,點進那些評論的頭像去看賬號,怎么看都不像是水軍啊…… 直到這時,才有人指出了一個問題—— 似乎……所有附和著那些被他們認為是“騙子消息”的人,都是b市人……? 所以……只有b市人聽到了所謂的隔空傳音?凌云宗這一次開宗收徒,僅僅是針對b市的? 這個說法幾乎是一出現(xiàn),絕大多數(shù)被搞懵了的人當(dāng)即就相信了。 一個b市里頭有多少人?就凌云宗那一百個名額,一個b市的人都怕是要爭破了腦袋,更何況是全國的人了。 事實上,從一開始,關(guān)于收徒的事情,辛玉衍就沒想過要靠國家來幫忙什么的。 除了用陣法等辦法刻意把靈氣隔絕開來的地方,靈氣一定是遍布世界各個角落的。憑她的實力,再加上她背后站著的天道,只要她想,她的聲音便可以傳遍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而任何一個宗門的成長,一定是逐步積累擴大的。 因為她自身的名氣和國家先前的宣傳,她的宗門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站在了一個極高的位置。 越是這個時候,她便越要好好給宗門打好基礎(chǔ)。如果從一開始,她就廣納門徒,宗門的底子沒打好,那這個宗門不僅會不好打理,且更是會變成只因為她一個人而存在。 這是不對的。 哪怕她是因為天道而做下的這件事,但她既然做了,她自然希望這宗門是可以世世代代、與世長存的。假如有一天,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或者,有一天她可以飛升了,那這個宗門要怎么辦呢? 轟轟烈烈地成立、頹唐落寞地消亡嗎? 不,她不希望是這樣的。 第78章 凌云山下的石階, 凌云宗外的試心陣法。就像魏正國等人帶來的覃飛幾人一樣,除了這兩樣以外,辛玉衍再沒設(shè)下更多的考驗。 然而,哪怕僅僅是第一項的石階,就足夠百分之九十的人覺得遙不可及了。 那石階,是連覃飛那群受慣了體能訓(xùn)練的軍人、警察攀登起來, 都覺得吃力的存在。更何況是現(xiàn)代社會,多的是坐在教室、辦公室、家里,半點也不運動、常年處于亞健康的人了。 首先,在遙望著那高聳到瞧不見盡頭的石階時,就有很多人退卻了。但大抵是“辛玉衍”這三個字的誘惑力太大了,沒有誰是不想像辛玉衍那樣舉手抬足,如同潑墨寫意一般就解決了常人來看根本不可能解決的事情的。 于是, 哪怕連自己都覺得那是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很多人咬咬牙, 還是邁開了第一步,往山上面踏了上去了。 “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同一時間,凌云宗正殿里待著的老古董們,和坐在辦公室里,像是思考著什么、用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面的魏正國, 問了同樣一個問題。 “主席,城、快要空了……” 另一張書桌前的秘書掛斷了電話, 有些遲疑地傳達著電話里的內(nèi)容。 城空。 很難想象像b市這樣幾乎全然是人擠人的城市會有城空的時候, 但平心而論, 這也算不得是危言聳聽了。 深南公園的占地算不上少,出去原來的駝山、現(xiàn)在的凌云山的位置,還有十分寬闊的空間。 而就是那十分寬闊的空間,現(xiàn)在人烏泱泱的一片,一個挨著一個,幾乎都是被人潮擠著踏上了凌云山前的石階。 從前,女人們總愛開玩笑,追我的人都從b市排到紐約去了。但這是夸張。就算是明星,他吸引的也僅僅是他特定的粉絲群而已。有誰是能像辛玉衍這樣的?兩三句要長不長的話,直接就引得人們和瘋了一樣朝著深南公園狂奔了過去? 辛玉衍有這么大的能量? 魏正國停下了手里敲擊著的動作,開始再一次格外嚴肅認真地審視起了辛玉衍的存在。 其實他的心里知道,他會尋求和辛玉衍之間的合作,正是因為他審視到了所謂“玄學(xué)”的真實存在,察覺到了人民內(nèi)心偏向的趨勢。 但這樣一個強而有沖擊力地答案和畫面真正出現(xiàn)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狐貍精的話—— 凌云宗的存在,是用國運的消減為代價,來換得凌云宗的盛大。 那么,此時此刻,凌云宗前的此番盛況,究竟真的只是因為辛玉衍一個人的強大號召力,還是其中真的有國運被借的緣由呢? 魏正國有些拿捏不準(zhǔn)。 如果,這是平常時候,如果,辛玉衍是個平常人,他根本不會這樣糾結(jié)。以免后患,他會直接勒令這個有可能威脅到國家存在的組織解散。畢竟,國家面前,一切都得退步。 但現(xiàn)在,不行。 他必須要確認狐貍精話的正確性的關(guān)鍵就在于,如果狐貍精的話是真的,那么為了華夏國運昌隆,他們再怎么傾盡一切去跟辛玉衍作對、阻撓辛玉衍的行動,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而如果狐貍精說的話是假的,那他不僅僅是自己在損耗國家的國力,更是在親手把辛玉衍這樣一個強大的助力在往外頭推。 “主席……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那秘書見魏正國久久沒有反應(yīng),像是怔住了,忍不住踟躕著問了一句。 魏正國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斷,但他卻只是搖了搖頭。 * 普通的人比起覃飛他們,不僅是體能方面欠缺了很多,意志力方面同樣也欠缺了很多。 人有七情六欲,許多人拼死拼活的,可能好不容易熬過了那地獄一樣的石階,最終卻在鏡花水月陣里漸漸迷失了,被辛玉衍一個振袖就送出了陣法,只能怎么樣上來的,又怎么樣重新下去。 但畢竟是人口基數(shù)大。 一千個人里選一百個人可能很困難,一萬個人里選一百個人可能也很困難,但要是從成千上百萬個人挑出那樣一百個人,卻絕對算不上是什么天大的難事。 當(dāng)一百個名額滿了以后,那些落選了的人,可能久久停留在原地,昂首望著那壓根就望不到的凌云宗,長長的嘆氣。 興許,在攀爬云梯的時候,他們的心里是有些怨憤的,不明白辛玉衍為什么只收那么寥寥一百個人,不明白辛玉衍設(shè)下這樣難的試煉的意義??僧?dāng)一切結(jié)束了,他們想起了辛玉衍是個怎樣厲害的人,忽然又覺得,一切似乎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辛玉衍讓那些老古董去領(lǐng)著那新入門的一百位弟子各自分配了房間。 雖然說,這一百個弟子是由她出面,為凌云宗收下的,但事實上,這一百個弟子,卻是記在那些老古董們的名下,由那些老古董們親自指導(dǎo)的。 在玄學(xué)沒落的當(dāng)下,以老古董們的實力,指導(dǎo)弟子們?nèi)腴T和簡單的修行,已經(jīng)足夠了。 夜晚七點鐘左右,新入門的弟子們剛剛被安置下不久,辛玉衍忽然又收到了魏正國用來傳遞訊息的紙鶴。 他邀她到特辦處一見。 特辦處? 辛玉衍想起,這是一開始魏正國想要她假如的國家組織,在她拒絕,并如同魏正國的意思,指導(dǎo)出了十位學(xué)生之后,那由魏正國提出的特辦處,應(yīng)當(dāng)是由覃飛他們來掌管的。 覃飛前幾日回到凌云宗的那次,還是自他們下山以后,她第一次見到他。所以理所當(dāng)然的,她也從來不曾去看過他們所掌管著的特辦處。 起身,走到門外,扯下一片葉子,她按著魏正國留下的位置去得很快。 當(dāng)她到的時候,早就有人在門外候著,將她引入了一個茶話室。茶話室里,魏正國早已經(jīng)坐在了里頭。那么,只有一個解釋,他在讓紙鶴傳消息給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坐在了這里。 他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辛玉衍這么想著,也不去想自己和魏正國當(dāng)中究竟有什么非談不可的事情,只在引著自己進到茶話室的人離開之后,只如平常地坐在了魏正國身邊的椅子上。 “辛小姐,有一個問題我想今天須得向你討要一個答案。” 魏正國的話說得有些慢,話里卻有些不容拒絕的味道。 “我能知道,為什么你要把凌云宗建在b市嗎?” 他問,直勾勾地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想要試探,輕輕淺淺地挑出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隨意掠過了。 他不能確認辛玉衍的能力到底會到哪一步,但就現(xiàn)下他對她所有的了解來看,興許,沒有人會是她的對手。 如果真相真的是像狐貍精說的那樣的,那么,他本來是不該親自來問辛玉衍的,否則,必定是回打草驚蛇的。 但現(xiàn)下的狀況是,如果他擅自動了手,那不論狐貍精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對華夏而言,都會產(chǎn)生極大的損失。 如此,倒不如兩個人開誠布公地坐在一起談一談。 若狐貍精說的是真的,今天不管他走不走得出特辦處,好歹,他們已經(jīng)得到了確切地答案,可以義無反顧地進行反抗了。如果狐貍精說得是假的,那么,他今天的真誠,不僅僅會挑破狐貍精的陰謀,使華夏免受損失,更會因為在辛玉衍面前,展露出了一副坦誠相待的樣子,使得他們政府方的合作地位更重上幾分。 魏正國在問著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直勾勾的盯著辛玉衍的。 莫名的,辛玉衍忽然聯(lián)想到了前幾日,覃飛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宗里來,又莫名其妙、自以為隱晦地提出了讓她換個地方建立宗門的事情。 通靈者的直覺慣來是很準(zhǔn)的,是以,幾乎是瞬間,辛玉衍便斷定了,那日覃飛找回宗門,和魏正國今天突然的邀約,為的是同一件事。 “人有人的氣運,國有國的國運。我將宗門建在b市,自然是為了國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