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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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唐堯面前,并沒有這么多雍雜的修飾。 她與誰更親昵,一看便知。 如意酒樓下頭人聲吵吵嚷嚷,韶京的夜晚一向熱鬧,薛平陽看著二樓廊上掛著的燈籠發(fā)出的火光打在程祈寧和唐堯身上。 一人長身玉立,身子挺拔若竹,一人身段婀娜,眉目精致,好一對兒璧人。 而他很是多余。 …… 但是他怎么會允許自己是多余的呢?千里迢迢從桐城趕到韶京,不為功名只為卿,如今程祈寧尚未及笄,婚事未定,他何須早早在此妄自菲薄。 薛平陽搶先一步,在唐堯之前說道:“程二姑娘若是想尋程二爺,在下這就去將酒樓的雜役叫來,他們知道?!?/br> 唐堯看了薛平陽一眼,往前一步,將程祈寧護(hù)在自己身后:“薛公子大可不必。” 復(fù)又側(cè)眸看著程祈寧:“念念,我?guī)氵^去?!?/br> 程祈寧立刻點頭。 她同她娘親一樣,惦記著父親的狀況。 薛平陽正要揮手將酒樓小二叫過來的動作頓住,手仍停在空中,瘦直的手指卻一點點無力地彎了下來。 唐堯凝視著他的動作,眸意漸冷:“薛兄,告辭。” 那對兒璧人相攜離去,薛平陽的唇瓣甕動:“告辭?!?/br> …… 程祈寧跟著唐堯進(jìn)了一間雅間,臨到了要踏進(jìn)門去的時候卻生出了幾分退卻之意:“唐堯,我爹傷得重不重?!?/br> 唐堯微微一笑:“有我在,你爹他傷得不重?!?/br> 唐堯也未料到自己會在西市這邊遇到程子頤,救下被地痞圍困的程子頤,也實在是意料之外。 “謝謝你?!背唐韺幍男南律园?。 唐堯笑笑,幫程祈寧推開門:“進(jìn)去吧。” 踏進(jìn)這間雅間,有一位須發(fā)冉冉的老大夫正在給坐在圓桌后面的程子頤號脈,而趙氏一臉焦灼地站在自己的丈夫身邊,目光關(guān)切地看著老大夫,等著老大夫的診斷。 聽見門開的聲音,程子頤往門邊看過來一眼,見是自己的女兒程祈寧,不由得皺了皺眉:“念念,你怎么也過來了?” 他雖被人那些小地痞圍住,所幸很快便有安國公世子來幫他解圍,倒是沒受什么傷。 只是唐堯不免有些小題大做,竟是將之前太醫(yī)院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葉朔給請來了。 程祈寧上前,見自己父親的胳膊上帶著幾道紅痕,擰眉去問:“是誰打了爹爹?” 程子頤抿唇不言。 為何會突然被小地痞圍過來,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唐堯卻在這時上前,淡淡回答了一句:“那些打人的地痞流氓,之前是在韶京南面混的,會混跡到西市這邊來,許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br> “世子認(rèn)識?”程子頤發(fā)問。 唐堯的唇邊更是淡淡笑開:“這些行混賬事兒的玩意兒,晚輩從來瞧他不起,之前見他們?yōu)榉亲鞔?,便同他們動過幾次拳頭,手下敗將,不足一提?!?/br> 葉朔在這時將號脈的手收了回來,說道:“程二爺?shù)纳碜訜o大礙,這些外傷也不重,若是不想留疤,老夫這里有藥?!?/br> 他見程子頤雖已過不惑之年,卻仍像是個小伙子一般,容貌昳麗,擔(dān)心程子頤會在乎身上疤痕。 程子頤卻是笑了:“多謝老先生了,若是用藥只是為了不留疤痕,那便不必了?!?/br> 言罷抬起眼來看著唐堯,語氣中略有些贊嘆:“世子倒是喜歡懲惡揚(yáng)善。” 若說之前,程子頤見唐堯?qū)ψ约旱呐畠哼^分殷勤,心中多有不滿,可是到了現(xiàn)在,唐堯幾次救下他的女兒,今日又在街上替他解圍,倒是已經(jīng)改觀。 趙氏聽著葉朔的說法,高懸的心終于放下,她轉(zhuǎn)身,看著站在自己女兒身后的唐堯,眉目中還有幾分愧疚:“今日之事,多謝世子?!?/br> 唐堯仍是一副含笑的溫和模樣:“夫人不必多禮。” 趙氏留心觀察了一下唐堯的面容,見他面上毫無惱意,心里倒是稍稍被觸動了。 按著她之前在唐堯與長公主上門提親的時候?qū)⑻茍蜈s走的行徑,唐堯若真是性情暴戾之人,許是會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之后,再在街上遇見了被地痞圍住的她的丈夫,又怎會出手相救? 趙氏歉意一笑,搖了搖頭:“禮數(shù)是要周全的,妾身當(dāng)真是感激世子?!?/br> 唐堯垂首,唇邊抿開溫柔的笑意。 前不久他與自己的母親福寧長公主到東寧侯府提親,趙氏將他拒之門外的舉動,唐堯其實能猜到。 趙氏雖是將門之后,行事大多利落果決,卻在處理自己幾個孩子的婚事上格外束手束腳。 他大概也曉得趙氏的心情,程祈寧是趙氏的寶,她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交托給旁人,不可能不謹(jǐn)慎。 只是他心中失落仍舊難免。 目下趙氏似乎對他稍稍改觀,只是唐堯心里還拿不準(zhǔn)趙氏是不是到了愿意將程祈寧嫁給他的程度。 他忽然側(cè)眸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側(cè)的程祈寧,她的側(cè)顏柔美,方才臉上的焦急神色已經(jīng)消失,神色緩和了許多。 趙氏現(xiàn)在還不愿意讓他與程祈寧定親,他還能等。 這樣的等,總能等到個結(jié)果,不像是前世,愈等愈絕望。 唐堯會在如意酒樓,是在這里邀約了玉酈寺的高僧,在同趙氏與程子頤又短短說了幾句話之后,便離開了這個雅間。 程祈寧看著唐堯的背影,唇瓣動了動,卻是什么都沒有說。 她其實很想問一問唐堯為何這些時日從來未來尋過她。 但是這雅間里頭,她爹娘都在,現(xiàn)在發(fā)問時機(jī)實在是有些不恰當(dāng)。 趙氏在唐堯走后,看了眼自己的女兒,見程祈寧的目光尚停在木門的方向還沒收回來,目光閃動。 “念念。”她喚。 程祈寧回過頭:“娘親?” 在知道了自己的父親身體并無大礙之后,程祈寧的神色便緩和了許多,沒了方才的焦灼,目光也平和了下來。 程子頤在這時看著程祈寧與趙氏,責(zé)切道:“我這又不是沒傷胳膊沒傷到腿的,你們兩個竟然都跑過來看。” 他面似不悅地?fù)u了搖頭:“你們先回府去,好生歇著,明日尚需早些起身,從侯府搬遷到城西,我待會兒還要去尋安國公世子說說話?!?/br> 聽程子頤又提起唐堯,趙氏的目光又是波動了一下。 唐堯與福寧長公主上門議親的時候,程子頤不在府內(nèi),而她在拒絕了唐堯之后,也將這件事情一并瞞著程子頤。 趙氏眉目輕斂,手指摩挲,忍不住開始想著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她只是想給女兒尋一個最好的夫君…… 大楚皇帝對女兒的覬覦她一直記掛在心上,心里清楚必須得趕在明年三月之前為女兒擇好夫婿訂下親來,可是挑來撿去,這個高那個矮,這個無才那個無貌,不論哪個都能讓她給挑出毛病來。 這么看來,唐堯若不是個性情殘暴的……倒是比那些她相看的人選,不知要好了多少。 程子頤在催促著趙氏快些帶著程祈寧回東寧侯府去,趙氏與程祈寧便一道離開了如意酒樓。 坐在馬車?yán)镱^的時候,趙氏看著臉上帶了點倦意的程祈寧,忙拿起了軟墊墊在程祈寧的頭下,好讓程祈寧倚著車壁的時候也不至于受涼。 程祈寧倚著車壁閉著眸子,其實只是在想事情。 她在猜唐堯之后會做什么。 那時候鄭景林對她意圖不軌,唐堯懲罰鄭景林的手段,程祈寧如今想來,仍是歷歷在目。 她不相信唐堯會很簡單地就放過那些害她父親的人。 但是為什么唐堯從來不同她說? 心里正在想著事兒,忽然聽見趙氏喚她:“念念,你可是睡著了?” 程祈寧睜開眼:“娘,我沒睡著。” 趙氏點頭:“可別在這兒睡著了,倚著車壁脖子也難受,回家再睡?!?/br> 她仔細(xì)瞧著女兒的神色,見女兒仍是一副略顯寡淡的面容,不喜不笑,不由得皺了皺眉。 再想想女兒在唐堯離開時候一直看著他的背影,趙氏眉梢微動:“這安國公世子,倒是個熱心的?!?/br> 程祈寧的神色微動,輕輕點頭:“是這樣沒錯。” 趙氏又道:“娘親之前,許是誤會了世子?!?/br> 程祈寧微愣,杏眸里頭升起了疑惑。 趙氏歉疚笑笑:“之前在馬場,娘親瞧見他揚(yáng)鞭子去教訓(xùn)紀(jì)家少爺?shù)臉幼?,只覺得這少年的性子當(dāng)真是如同傳言中所說的那般暴戾。” 程祈寧垂頭,唇邊倒是淡淡笑開彎彎的弧度。 唐堯的做法,程祈寧倒是覺得并無錯處。 他護(hù)著的是她啊…… 趙氏繼續(xù)說道:“所以娘親在唐堯來向你提親的時候,拒絕了他?!?/br> 現(xiàn)在趙氏倒是隱隱約約生出了幾分悔意…… 程祈寧唇邊的笑意忽然斂去,身子頓?。骸疤嵊H?” …… 許是因為蘇老太太也在她的屋里頭歇下了,程祈寧只能窩在軟塌上睡一晚,又許是心里有些心事,程祈寧一宿未曾睡得安穩(wěn)。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院子里便開始有了走動與說話的聲音,那些丫鬟仆人已經(jīng)開始往外頭搬東西。 程祈寧便起了身,喚了允星來給她梳洗。 蘇老太太不知去向了何處,架子床上空無一人。 允星幫程祈寧環(huán)著發(fā)髻,瞧著姑娘的臉上出現(xiàn)了曠違的笑意,跟著淡淡笑了,看著銅鏡里頭那張秾姿桃艷的小臉兒,笑道:“姑娘可是做了什么好夢?今個兒氣色怎這么好?” 程祈寧略略挑眉,倒是對允星所說的話有些奇怪。 她分明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生。 外頭梧桐樹的樹梢上間或有幾聲鵲聲,程祈寧的唇角彎起:“許是心情好?!?/br> 原本困擾于心的事情原來只是她自己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