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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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鉻那個臭小子,不知道去哪了,一聲招呼也不打,說不見就不見,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一點責(zé)任心都沒有?!痹号袣獾牟惠p。 他昨日剛到了一批藥材,千叮囑萬囑咐,一定要所有學(xué)徒早點過來干活,大家都到了,唯獨剩下云鉻,原本以為最多拖幾刻鐘,沒成想居然到了現(xiàn)在還不來,藥材都堆積在門口了,著急處理。 “是蘇州那個云鉻嗎?”顧晏生順嘴問了一句。 “可不就是他。”院判一提起他還有些生氣。 “云鉻應(yīng)該不是那種人。” 云鉻他還是認識的,當(dāng)初倆人同為學(xué)徒,旁的人瞧他不吭聲便欺負他,將活留給他做,只有云鉻例外,不僅會替他說話,還會幫他一起做,為人勤奮誠懇 。 如果說太醫(yī)院的學(xué)徒第一勤快的人是顧晏生,那么第二人就是云鉻,他近日無事,沒道理不來。 “我去看看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好好的人突然不見了,必有蹊蹺。 第42章 姥爺一家 晌午下了點小雨,他在屋內(nèi)沒感覺,出去了才發(fā)現(xiàn)地上盡是積水。 顧晏生打了把紙傘,冒雨出行。 太醫(yī)院不小,有專門給學(xué)徒住的地方,四人一間,人太多,顧晏生不習(xí)慣,他素來獨來獨往慣了,索性繼續(xù)住在冷宮里,偶爾會搬進學(xué)海無涯院小住兩日。 大抵是怕哪位貴人妃子誤入,被人驚到,學(xué)海無涯院很偏僻,要穿過長長一段走廊,繞過半個太醫(yī)院,在太醫(yī)院背后。 顧晏生提起衣擺,不緊不慢走在廊下,周圍是一片片低矮的屋檐,滴著水,滴滴答答的響著,夾雜著細碎的腳步聲,有他的,細聽似乎還有其他人的。 畫著梅花的紙傘轉(zhuǎn)了轉(zhuǎn),顧晏生方向一拐,繞進拐角處。 許是他太久沒出來,身后跟的人不放心,小心走進去瞧了瞧,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那人不知道去了哪? 幾個人面面相噓,散開了檢查,等到原地?zé)o人,顧晏生才從屋檐上跳下來。 方才那幾人露面,他看清了模樣,是幾個身穿兵服的人,隸屬于刑部。 那個人沒猜錯,蕭大將軍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翻案,翻案要有證據(jù),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京城的天氣多變,皇宮內(nèi)在下雨,皇宮十里外卻一片晴天。 何鈺的意外到臨,受到了整個太師府的歡迎,昨夜參加完宴會,回來已經(jīng)很晚,顧及何鈺手臂上的傷,沒敢絮叨太久,給他換洗后便紛紛離開,留何鈺好好休息。 何鈺翻了個身,他大表哥安清竹笑了笑,“好久沒來有些不適應(yīng)了吧?!?/br> 何鈺翻過去,二表哥關(guān)心的問,“是不是傷口太疼睡不著了?” 何鈺坐起來,對面三表哥安清風(fēng)連忙跟著起來,“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覺干嘛?” 何鈺嘆口氣,“如廁。” 他去到廁所,剛準(zhǔn)備褪下衣服,四表哥露出個頭,“忘帶草紙了吧,表哥這里有?!?/br> 何鈺:“……” 上輩子做了多少孽才有這么多極品親戚? 那草房沒有門,如廁很不方便,何鈺接了草紙,將人趕走,又用麥秸蓋住,這才放心。 他出來后洗了洗手,繼續(xù)回房睡覺。 姥爺家人口旺盛,因為在朝廷中扮演著和事佬一樣的角色,從來不得罪人,職位也礙不著別人,家中幾乎沒有夭折的兒女,再加上幾代同堂,幾乎可稱兒孫遍地。 房間都是幾個人幾個人同住,好幾代人擠在一個屋檐下,頗為熱鬧,每天吃飯像打仗一樣,睡覺也像打仗一樣,你呼嚕一聲,我呼嚕一聲,偶爾還有人把腿翹他身上。 何鈺小時候來過幾次,每次都是粉琢玉雕的來,滿面蒼桑的回去。 哎! 夜幕深深,他卻整夜的睡不著,好不容易推開了擠過來的大表哥,將二表哥的大腿放回去,慢慢熬到清晨,大家都出去練劍了才有功夫睡一會兒,誰曉得攆走了男眷,又來了女眷。 大清早就聽到有人在窗戶口說話,聲音婉轉(zhuǎn)好聽,還帶著打趣。 “聽說鈺兒來了,在哪呢,怎么沒看見?” “在被窩里呢。” “睡的好香啊?!?/br> “太陽都曬屁股了,厲害厲害?!?/br> 于是整個大院都知道他太陽曬屁股了還在睡,一個個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紛紛過來查看,不時有人掀開他的被子瞧一瞧。 “都過來看看,鈺兒居然還在睡?!?/br> “天吶,真的還在睡哎?!?/br> “不得了了,鈺兒一直睡到現(xiàn)在?!?/br> 說話聲老大了,生怕他不知道似的。 何鈺無可奈何,逼不得已只能起床,簡單洗漱后迎著眾人怪異的眼光打開門出來。 他長大了,模樣不似小時候一般軟軟糯糯,五官長開,越發(fā)精致好看,丹鳳眼斜斜一瞥,端是個俊俏少年。 院外眾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就是不敢上前認人,還是他一個舅母瞧了出來,“哎呀,真的是鈺兒啊,這小模樣越長越俊,不知道勾去了多少小姑娘的心?!?/br> 何鈺因為怕,一年沒來過太師府,每次姥爺邀人來請,都找借口拒絕。 似他這般年紀(jì),一年一個樣,去年還是個小蘿卜頭,今年嗖的一下長這么高,宛如綠芽抽長。 何鈺行了一禮,“見過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怎么沒看見大舅母?” 姥爺家人丁興旺,這關(guān)系也錯亂,姥爺生了四個兒子,女兒們外嫁,兒子們又生了許多孫子孫女,更多了,再過幾年他的表哥表姐們一結(jié)婚,娃兒呱呱落地,我天,更認不全。 只要叫錯一個人的名字和輩分,不得了,全京城都知道了,人多嘴也雜,就像他睡個懶覺似的,也才一個多時辰,整個太師府都知道了。 “你大舅母去廚房給你端飯去了?!倍四感χ呐乃募?,“真的長大了,我記得前幾年過來,喊我jiejie,哎呀,可把舅母笑壞了。” 何鈺老臉一紅。 他還小的時候隨母親拜年,一進門就被眾多親戚嚇壞,大家瞧他模樣粉嫩,忍不住逗他,一會兒捏捏臉,一會兒要抱一下,何鈺哭著喊jiejie不要啊~ 當(dāng)真逗笑了一大票人。 他兩歲之前都是被母親帶著,嬌氣的很,人也害羞,加之丞相府沒什么人,怕生的厲害,一有人逗他就縮進母親懷里。 幾個表哥還喜歡用毛毛蟲嚇?biāo)瑖樋蘖擞帜竺嫒硕核_心,來來回回幾次,何鈺心臟消受不起,后面來的就少了,每年母親回來都說你幾個表哥表姐表妹表弟想你了。 何鈺來的更少了,一年來不了幾次。 “辛苦大舅母了?!彼L大后漸漸發(fā)現(xiàn),小時候那些都是小兒科,“來的匆忙,沒帶禮物,兩手空空,舅母們不要嫌棄我白吃白住。” 他哪是來的匆忙,明明是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讓姥爺給逮了回來。 “哈哈哈哈,說的哪里話?!比四附釉挘澳軄砜纯次覀兺玫??!?/br> 四舅母拉他,“快過來,舅母問你,說媳婦了沒?” 何鈺:“……” “舅母,我現(xiàn)在還小呢?!蓖蝗挥行涯罘N田。 “對了舅母,姥爺呢?”姥爺把他帶回來,自己倒跑沒了影。 “你姥爺上朝去了,還有你幾個舅舅表哥,別著急,待會就回來?!?/br> 若朝廷上沒什么大事,最多巳時便回,何鈺看看日頭,也快了。 與其待在這里被一群女眷圍觀,噓寒問暖,不時問一句有沒有找媳婦,誰家誰家的姑娘好看啊之類的,不如扛著鋤頭去種田。 姥爺喜歡熱鬧,不允許分家,他說他這輩子最大的財產(chǎn)就是兒孫滿堂,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太熱鬧了點,難為他居然受得了? 何鈺起的太晚,沒趕上早飯,又怕他餓著,特意給他留了飯,然后大家一起圍觀他吃飯。 這頓飯吃的萬分艱難,好不容易吃完,門被人推開,他幾個表哥舅舅和姥爺回來了。 何鈺如見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連忙走過去問,“姥爺,不是說要種菜嗎?快走吧?!?/br> 他姥爺吃了一驚,“鈺兒想通了?” 何鈺點頭,“托姥爺?shù)母?,總算明白了種地的好處?!?/br> 姥爺大喜,“先坐一會兒,姥爺進屋換身衣服,馬上來?!?/br> 何鈺求之不得,他在這里簡直折磨,姥爺也不負眾望,沒多久便換好衣服,穿戴整齊后出來,后面還跟著他幾個表哥,舅舅們已經(jīng)脫離苦海,現(xiàn)在受難的是幾個表哥。 “鈺兒真是夠義氣,自愿與我們同甘共苦。”大表哥攬起他的肩膀。 “鈺兒別傷心,種著種著就習(xí)慣了,往后你回了丞相府,兩天不種還覺得渾身不自在。”二表哥沖他擠眉弄眼。 “這都是命,別擔(dān)心,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是這么過來的?!比砀缧覟?zāi)樂禍。 何鈺哭笑不得。 他在姥爺?shù)膸ьI(lǐng)下觀賞太師府?dāng)?shù)千畝田地,頗為壯觀,上百人在忙活。 太師一臉自傲,“鈺兒啊,民以食為天,將來姥爺要是混不下去,光是賣菜也能成為一代傳奇?!?/br> 何鈺無奈附和,“還是姥爺有先見之明?!?/br> 上千畝地,還是在京城這個寸地寸金的地方,姥爺光是這片田便是無價之寶。 姥爺曾說過,金子這些東西越來越?jīng)]用,放著只會生灰,不如拿來買田,這田隨隨便便種下一點東西,都是大收成,可賺大錢。 這觀念雖然與何鈺的不同,可也是對的,一個人一個想法,姥爺大概是小時候種田種上癮了,無論得了什么賞賜,一有錢就買田,漸漸的形成了這個規(guī)模。 朝中大臣八成都有副業(yè),但為了避嫌一般都會擱在家眷名下。 比如父親的產(chǎn)業(yè)九成九都在母親名下,日常管賬的事也是母親在做,丞相府的開銷全都要經(jīng)過她的手,當(dāng)然丞相跟何鈺除外。 姥爺?shù)漠a(chǎn)業(yè)擱在姥姥門下,和他幾個舅母名下,但實權(quán)還是在男丁手里,這么一大戶人家,都要吃要喝還要養(yǎng)下人,沒有點副業(yè)撐著不行。 聽說安府上下所有男丁的俸祿都要上交,用以維護家用。 他姥爺,舅舅們,表哥們,只要兜里有錢,八成八要留著上交,自己只能得一成二。 可憐見的,難怪每次見面都哭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