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他這一叫,把屋外的姜文正和大長公主也引來了。 陳太醫(yī)臉上絲毫沒有心虛的模樣,只聽他對嚴瀟宜說道:“這推拿的時候力道一定不能輕了,否則那便是白費功夫。這也是老夫為何讓夫人看著的原因,若是身邊的下人來做,怕是不敢太盡力。所以為了世子身體能夠早日恢復,夫人切莫心軟才是。” 一旁的大長公主聽罷,對陳太醫(yī)說道:“女子的力道也許不夠,若不然還是讓國公爺來吧!” 憋著勁兒想要對陳太醫(yī)發(fā)難的姜祁聞言,頓時白了臉。讓他爹來?那他可就真的去了半條命了。 “國公爺平時事務繁忙,下官擔心耽誤了世子恢復。何況只要手法對了,即便是女子也能做到相同的效果,殿下莫要擔心?!彪m說有心為難一下姜祁,但陳太醫(yī)也不會真的拿病人的病情開玩笑。吃藥、行針、鍛煉、推拿都是有時辰的,國公爺?shù)拇_是不合適。 大長公主看看嚴瀟宜,雖說身量高些,可卻是比不得她習武之人。 見大長公主正要自薦,姜祁忙道:“娘,爹平日里公務繁忙,您又管著府里上下,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宜兒去做吧!” 姜文正也勸道:“這推拿之法一時半會兒也學不了,你我還是莫要在這里添亂了。” 說著便勸著大長公主離開了,走之前留給姜祁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姜祁心虛的撇過眼去,想要再和嚴瀟宜撒嬌。卻聽嚴瀟宜一臉正色道:“世子,陳太醫(yī)的話你也聽到了,妾這兩日會和陳太醫(yī)好好學這推拿之法。世子若是疼了,也還請忍著些?!?/br> 好吧!瞧著在這個上裝可憐是沒戲了,日后即便是疼了還得忍著,不然宜兒怕是要難過了。 姜文正帶著大長公主回了臥房,遣退了下人之后,姜文正問道:“祁兒他們夫妻兩人親密些,難道不好嗎?你這做母親的何必從中攪局?” 大長公主有些委屈?!梆B(yǎng)了十幾年的兒子,一次意外就對一個剛進門還沒幾天的女人那樣在意,我心情能好得了嗎?” “難道你想讓祁兒見到嚴氏就嫌棄不成?”姜文正反問。大長公主是個什么性子,他作為丈夫自然是清楚。算起來,祁兒的性子多多少少也是隨了他母親。 大長公主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只是心里不痛快罷了!你何必故意曲解?而且比起那弱柳扶風的嚴瀟月,本公主反而是更喜歡嚴瀟宜。” “那就是了?!苯恼诖箝L公主面前,安慰道:“只要他們過得和美,你我二人何須去插一腳,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呢!” 姜文正循循善誘,大長公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國公爺這話說得,好像本公主就是那些沒理都能鬧三分的婆母了?!?/br> 雖說姜文正孤身一人,大長公主沒有婆母的約束,然而當初那前駙馬的母親卻不是一個好相處的。沾了皇親的光,卻還不滿因為大長公主身份貴重,而阻礙了自己兒子納妾。沒事就想著如何找大長公主的麻煩,好為自己掙點臉面。 她身為大長公主都能被婆母為難,那其他女子的日子怕是更難過。所以,她也并不是想要去刻意為難嚴瀟宜。 “是!殿下豁達大度、寬以待人,是當世女子之楷模。姜文正能有幸娶得殿下為妻,實乃三生有幸?!苯恼龘碜〈箝L公主,笑道。 大長公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得意中帶著嬌嗔?!熬湍銜f話?!?/br> 之后的幾日,嚴瀟宜認真的隨著陳太醫(yī)學著推拿。在陳太醫(yī)行過最后一次針之后,看著嚴瀟宜上手為姜祁推拿之后,陳太醫(yī)滿意的點了點頭。 “今后,世子已無需行針,湯藥也可停了,只是推拿還需要一段時間?!标愄t(yī)捋著花白的胡須,緩緩說道:“夫人的手法已經(jīng)熟練,力道也尚可,老夫也可放心了?!?/br> “多謝陳太醫(yī)?!眹罏t宜俯身謝道。 姜祁惦記著陳太醫(yī)害他出丑的那一下,合著眼假寐。 嚴瀟宜只得是向陳太醫(yī)致歉,陳太醫(yī)眉頭一挑,卻也不在意。在他看來,姜祁如今的脾氣已經(jīng)是要來的好的多了。 姜祁經(jīng)過這些天的醫(yī)治和鍛煉,在別人的攙扶下倒也能夠走不少路。但陳太醫(yī)有過交代,不能一蹴而就。所以,姜祁平日里就在院子里來回走兩圈。雖說身體逐漸恢復,姜祁應該是高興的,然而在過程中卻還是讓他覺得難捱。而難捱的原因,正是因為嚴瀟宜。 為一個成年男人推拿按摩本就是個辛苦的活兒,嚴瀟宜為了姜祁能夠快些恢復,每天推拿絲毫不敢懈怠。每天一個時辰下來,嚴瀟宜是按得香汗淋漓。 一開始姜祁看著心疼,即便是身上的確是疼,也咬著牙不敢出聲,生怕嚴瀟宜難受。然而等他身體逐漸康復了,身體對觸感更加的敏銳的時候,姜祁覺得自己有些不對了。 聽著嚴瀟宜的喘息,他覺得心癢,那纖細的手指在身上有規(guī)律的動作,更是讓他生出一身雞皮疙瘩,而某處也有隱隱抬頭的趨勢。 就好比現(xiàn)在,姜祁看著正在按著他大腿的嚴瀟宜,瞧著她頰邊的一滴汗珠滑過鬢角,沿著嚴瀟宜細白修長的脖頸沒入衣領的時候,姜祁的喉嚨不自覺地發(fā)出一陣不算小的吞咽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大年初一 愿各位小天使們,新春快樂! ☆、有心無力(修改) “宜、宜兒,好了,差不多了?!苯钣行┎蛔栽诘膭恿藙由碜?,試圖用長衫的衣擺遮擋某處的尷尬。 嚴瀟宜不明所以,抬頭看向姜祁?!笆雷幽獊y動,時辰還沒到呢!” “已、已經(jīng)可以了?!苯罡尚χ凭苤鴩罏t宜的手。 嚴瀟宜不知道姜祁的尷尬,抽回手道:“陳太醫(yī)早有交代,這推拿不能少了時辰,不然會耽誤身體的恢復?!?/br> 見著嚴瀟宜的手又按在自己腿上,姜祁有些急了,抓著嚴瀟宜的手便要甩開。然而姜祁的動作反應實在是大了些,嚴瀟宜有些吃驚。 從他們成親到現(xiàn)在,這可以說是姜祁第一次拒絕嚴瀟宜。若不是已經(jīng)習慣姜祁對她的依賴,嚴瀟宜幾乎以為姜祁是厭惡了自己。 “世子……”嚴瀟宜站在一旁,臉色并不怎么好。即便知道姜祁可能又是在鬧脾氣,但第一次被這樣明確的拒絕和排斥,讓嚴瀟宜有些難以接受?!凹热皇雷硬辉告藕?,那妾便派人去請陳太醫(yī)。只是世子的身體耽誤不得,吉兒這些日子一直跟著妾,那推拿的手法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可否暫時先讓她來伺候世子?” 嚴瀟宜暗罵自己蠢,明明在進國公府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準備才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竟是忘了不成?還以為這姜祁真的在乎你不成? 姜祁本想點頭,可抬頭看嚴瀟宜的臉色,心知自己怕是惹了嚴瀟宜不高興了。姜祁硬生生的找著借口,道:“宜兒,不用了。我只是看著你累了,所以想讓你休息一會兒?!?/br> 這樣蹩腳的借口,嚴瀟宜又怎么可能會信。嚴瀟宜拿起一旁放著的帕子,拭去臉上的汗水,而后說道:“多謝世子關心,可是世子若是真的心疼妾,那還是早些養(yǎng)好身體才是。” 說完嚴瀟宜便起身走到屏風后面,打算換下身上沾了汗的衣衫。姜祁見狀心道不好,這些天他也看出嚴瀟宜的脾氣是什么樣兒了。 他母親一旦惱了,定然火燒百里,但火氣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蓢罏t宜不一樣,她雖然會明白的表示自己的不高興,但之后便不會在搭理你。似乎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神冷嗖嗖的望著你,看的你從骨子里感覺到冰冷。 在夢中因為自己是個廢物,所以嚴瀟宜從來都沒有惱過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很有耐心??涩F(xiàn)在不同,自己不需要嚴瀟宜夢中那般對待病人的寬容,因為他現(xiàn)在不是一個什么事都需要他人來侍候的廢物。只是,他即便是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但見到嚴瀟宜生氣,依舊是手足無措的。 太過陌生又太過新鮮,因為有夢中的記憶存在,姜祁清楚的知道,嚴瀟宜有讓他難以割舍的溫柔,卻也有堅如頑石一般的冷漠。所以,姜祁在享受著嚴瀟宜為自己的情緒變換,又怕自己真的惹惱了她,又回到夢中曾經(jīng)那如陌生人的相處。 著急著想要解釋的姜祁,也生怕嚴瀟宜躲著生悶氣,所以不管那尷尬還沒有消除,便翻身下床踉踉蹌蹌的想要追上嚴瀟宜。 嚴瀟宜聽到身后的聲音,忙回頭去看。見姜祁搖搖晃晃的追過來,還險些撞到床邊的圓幾上,她心中一驚,忙上前將姜祁扶住,姜祁見嚴瀟宜過來,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一把撲在嚴瀟宜的身上,將其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