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下意識的,小心魔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它迅速掙脫年輕修者生機微弱的軀體,飛遁而逃,卻依然躲不過那迅捷而至的白光。 小心魔只感覺自己被什么吸住那般,身不由己的卷入了白光,而隨同它一起的,還有另一縷它極其熟悉的靈魂氣息。 小心魔意識到了什么,它極力抗拒掙扎,然而,將年輕修者玩弄于鼓掌之間的它在這可怖白光的面前,卻顯得太過渺小。 哪怕如何心不甘情不愿,等待著它的,也只有被白光吞噬,意識消散。 第2章 當小心魔恢復意識的時候,尚未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便覺得自己被重重推了一下。 沉重的身體讓小心魔難以掌控,它踉蹌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只手撐住滿是砂礫的粗糙地面,火辣辣的疼痛讓它頓時又清醒了幾分。 抬起頭,望著面前將自己團團圍住、表情兇悍的人類孩童,小心魔一臉懵逼。 自從誕生開始,小心魔就沒有吃過苦,它棲身于“父親”的識海深處,哪怕看盡了世態(tài)炎涼,卻一直都是旁觀者的身份。 第一次被欺負,感覺有些微妙……小心魔眨了眨眼睛,眼圈猛地一紅,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它感覺到難受委屈,而是這具身體的淚腺實在是太發(fā)達了,稍微有一點不舒服,生理性的淚水就有些控制不住。 ……等等,身體? 小心魔猛地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身體,然后絕望的發(fā)現(xiàn)——它似乎……變成了人類?! 小心魔如遭雷劈,整只魔都有些不好! 雖然誕生于人類的意識、一直以人類“父親”為伴,甚至說沒有人類,就絕對沒有小心魔的存在——但小心魔對于人類這種生物卻十分的鄙薄,認為這種生物天生喜歡自找麻煩,每一天都活得又累又憋屈。 身為人類,需要吃喝拉撒睡,哪怕是已然能夠辟谷、擺脫了五谷輪回的修者,也總是將很大一部分時間花費在滿足自己的各種生理欲望上——不像是心魔,唯一的欲望就是“吃”。 人類感情豐沛,哪怕心魔對于人類的情緒十分敏感,也經常搞不懂他們?yōu)楹慰偸菚o中生有的產生各種各樣的情感,為何會因為他人的行動做法而影響自己的心情,為何會有著復雜多變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而心魔就簡單直率多了,它們唯一的樂趣,就是玩弄人類的情緒與記憶。 最重要的是,人類總是喜歡自尋煩惱。他們喜歡給自己加上亂七八糟的條條框框,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做,人類稱其為“道德”,不僅約束他人,同樣也約束自己——當然,大多數人類總是“嚴以律人、寬以律己”,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嘴臉就連心魔也極為不齒。 附身于人類、以各種負面情緒為食,小心魔見慣了人類道貌岸然之下的各種陰私,對于這類生物并沒有多少好感。而如今它竟然變成了人類,這真是——太糟糕了! 小心魔呆呆的坐在地上,驚嚇的連眼淚都止住了。它努力想要掙脫這具身體的束縛,但意識卻被身體牢牢吸附著,半點都沒有脫離的跡象,甚至,它在掙扎間似乎觸碰到了什么,腦海中瞬時間涌入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小心魔向魔神發(fā)誓,它一點都沒有奪舍這具軀體的意思,然而這具軀體原主人的意識實在是太過微弱了,它一不小心……好像……就把對方給吞了qaq 吞噬了身體的原主人,小心魔只覺得自己與這具軀體的聯(lián)系越發(fā)緊密了,它顧不得去查看原主人的記憶,絕望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一次,它是真真正正難過的想要哭了…… 小心魔比人類的孩童還要直白,這一哭當真是驚天動地,就連圍在他身邊的孩子們都嚇了一跳,下意識退了幾步,手足無措。 “喂!不就是推了你一下嗎?!你哭那么大聲干什么!閉嘴!”為首的男孩子兇悍地低吼,眼中卻難掩心虛。 小心魔隔著淚珠掃了他一眼,又不感興趣的移開目光,繼續(xù)嗚嗚咽咽的抹著眼淚——不得不說,人類這種以流眼淚來發(fā)泄情緒的方法還是挺不錯的,小心魔哭了幾聲,就覺得自己壓抑的情緒輕松了不少,已經開始接受現(xiàn)實了。 小心魔自顧自哭得暢快淋漓、旁若無人,但它毫無遮掩的哭聲卻引來了不遠處的大人。 一名中年婦人匆匆跑了過來,雙眉緊皺著,心情顯然不怎么愉快。一看到哭泣的小心魔和圍著他的男孩子們,婦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怎么回事?!不是告訴過你們要團結友愛嗎?!張杰,你又帶頭欺負喬喬了?!” “我沒有!我就是……不小心推了他一下!”為首的叫做張杰的男孩一臉倔強,只覺得自己冤枉透了!他真得只是剛剛推了一下,還沒真正開始欺負呢!沒想到這個小嬌氣包今天這么脆弱,一下子就哭得那么厲害——明明昨天還紅著眼眶卻強忍著不愿哭呢! 張杰這樣說,他身邊的男孩子們也紛紛為他作證,中年女人遲疑了一下,轉而看向哭唧唧的小心魔。 張杰扭過頭去,在女人看不見的角度狠狠瞪了小心魔一眼,威脅他不準告狀。然而這輕飄飄的一眼對于小心魔而言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反而讓它興味盎然的有了惡作劇的興致。 從原主的記憶里,小心魔知道這里是孤兒院,面前的中年女人是孤兒院的院長,可以說掌握著孤兒們的“生殺大權”。張杰不希望它告狀,那么一身反骨的小心魔就偏偏要告! 眨了眨眼睛,任憑晶瑩的淚水顫巍巍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小心魔偏了偏嘴,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妮爾太太”,隨后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撲進了中年女人懷中。 妮爾太太下意識將小心魔接了個滿懷。她抱著那個軟軟的似乎還有些奶香味的小身子,一時間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要知道,自從這個“小少爺”來了孤兒院,還從來沒有如此親近過任何人! 感受到妮爾太太散發(fā)出的善意,小心魔仰起頭來,意識到這個人可以利用。 身為心魔,勾起他人有利于自己的情緒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小心魔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滿滿都是信賴依戀。它抬起手,將自己剛剛在地上蹭破了皮的小爪子伸到妮爾太太面前,抽抽噎噎、濡濡軟軟的喊了一聲“疼~”。 張杰那一下推得力道著實不能說重,但當時小心魔根本不會控制身體,又沒有半點自救意識,跌得那一跤可是實打實的。再加上原身一看就是一直過著好日子的小少爺,細皮嫩rou,這傷勢放在他身上,就顯得有些可怖了。 妮爾太太看著小心魔白嫩雙手上那片鮮血淋漓,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她剛剛被小心魔勾起一絲母性情懷,一轉眼就看到頗得自己憐愛的小孩子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勢,自然不可能輕輕放過——更何況,對于這個總是帶頭欺負其他孩子的張杰,妮爾太太也的確想要好好教訓一番。 抬頭看向聽到小心魔告狀而表情微微扭曲的張杰,妮爾太太一臉嚴肅:“你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欺凌弱小就那么讓你們愉快嗎?!”站起身,將小心魔抱起來,妮爾太太語氣冷冽,“我現(xiàn)在送喬喬去醫(yī)務室,你們去我辦公室門口等著,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們!” 說罷,妮爾太太迅速轉身,而小心魔則乖巧的窩在她懷中,將下巴抵住妮爾太太瘦削的肩膀,心情愉快的看向滿臉憤怒不滿的張杰,然后遺憾的砸了砸嘴。 ——他身上散發(fā)出的負面情緒聞起來可真美味啊……然而變成人類后沒辦法吃掉了,真可惜…… 滿臉垂涎的看著張杰與其他男孩的身影慢慢變小,小心魔很快被妮爾太太送到了醫(yī)務室,交給了醫(yī)療機器人。 好奇的看著機器人耐心細致的將自己傷口內的砂礫挑出、清理干凈、又抹上藥水,小心魔只感覺傷口被藥水刺激的更疼了,讓它又有種要落淚的沖動。 妮爾太太憐惜的摸了摸小心魔的腦袋,寬慰了幾句,讓他在醫(yī)務室好好休息一下,隨后便怒氣沖沖的快步離開——畢竟,她還有好幾個男孩需要教訓呢! 甩了甩被包扎好的雙手,小心魔一臉郁卒的窩在病床上,終于有時間整理目前的狀況?,F(xiàn)在想來,它能夠來到這個世界,大概是由于自己“父親”的原因。 雷劫是天道的具體顯現(xiàn),它的“父親”在雷劫下殞命、神魂離體,恰好被天道發(fā)覺其并非此世之人,不愿他在此世輪回。 于是,借著劫雷的掩護,天道干脆將這個誤入的異世之魂送回了原本所屬的世界。而小心魔當時依舊附身在“父親”體內,又誕生于“父親”的意識、與其同源,便也被天道認定為同一個神魂,倒霉的一同列入了抓捕目標。 至于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后為何沒有依舊進入“父親”體內,反而占據了另一具新的身體,那就不得而知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小心魔第一次感受到憂郁的滋味——大約是變成了人類,它的情緒也跟著豐富了起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那就是小心魔已然從“父親”的記憶里了解過這個世界,對于這里并不算太過陌生,日常生活問題不大。而且附身的身體年紀尚小,只有四五歲的模樣,也讓小心魔有了充足的學習時間,便于它進一步融入新的世界。 雖然變成人類實在不爽,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心魔躺到床上,滾了滾,終于耐下心來翻看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由于年紀太小,原主人的記憶并不算多。小心魔在其中看到了原主冰冷嚴肅的父親和高貴冷漠的母親,還有就是耐心細致的老管家與謹小慎微的女仆小jiejie。很顯然,原主的家室不錯,但與親人之間親情淡薄,性子也因為種種原因變得沉默寡言,越發(fā)不討父母的喜歡。 至于原主是怎么從一位小少爺淪落為孤兒院里的孤兒的,小心魔就無法整理清楚了。大約是由于一場事故,原主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于是記憶變得十分模糊凌亂,哪怕小心魔如何努力,也只能從那些記憶碎片中隱隱看到爆炸和轟鳴、斷肢與鮮血……還有深邃森冷的星空。 總之,在混亂的記憶之后,渾渾噩噩、又說不清自己身世的原身劫后余生,被送往了孤兒院。 由于長得漂亮、舉手投足也十分規(guī)矩禮貌,原身剛到孤兒院的時候頗受院長妮爾太太等大人的關愛。然而驚嚇讓原身的性格更加閉塞、恐懼著所有人的接近,大人們每日也有著數不清的事情要忙碌,實在沒有多少耐心來陪伴安撫他。 于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來自大人們的關心逐漸消散,原主也成為了孤兒院中普通而不起眼的一員。 可憐的原主并未因為大人們曾經的關懷嘗到甜頭,反而由于這份特殊受到其他孤兒的嫉妒排擠。原主從小嬌生慣養(yǎng),吃不了苦,被欺負了也不敢還手,更因為性格自閉而不會告狀,只能眼淚汪汪自己躲起來哭,反而得了些諸如“嬌氣包”、“娘娘腔”的稱呼,受到的欺凌也越來越厲害。 然后……小心魔就來了。 小心魔對于尋找原身的父母沒有任何興趣。從記憶里,它發(fā)現(xiàn)那個所謂的“貴族”家庭教條森嚴、氣氛壓抑,就連吃飯嚼幾下、用什么姿勢睡覺都有規(guī)矩!原主那樣安靜乖巧的孩子都被束縛的喘不過氣來,更不用說小心魔這樣無法無天的任性鬼了。 不能回“家”,身體又太小、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那么它就只能暫時棲身于孤兒院中,耐心等待身體長大了。所幸孤兒院里孩子很多又性格各異,只要不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等閑沒有人多加理會的。 既然確定要繼續(xù)在孤兒院內生活,接下來,小心魔的目標就是改變原主一直被欺負的處境,努力站到孤兒院食物鏈的頂端。堂堂心魔大人,怎么可以屈居于人類之下呢?! 小心魔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嗯,當一群小屁孩的老大,沒毛?。?/br> 第3章 在確立了成為孤兒院大佬的野望后,小心魔——或者說現(xiàn)在應該稱之為人類幼崽喬喬——便果斷開始規(guī)劃達成目標的計劃。 首先,喬喬羅列了一下自己的優(yōu)勢與劣勢,成為大佬的第一步,就是學會如何“揚長避短”。 通過“父親”的記憶,小心魔知道這個世界與修真界一樣,也是有“修煉”一說的。只不過修真界的修者依靠靈根吸收靈氣或魔氣來改造自己、升華自己,一心努力將自己的rou身與神識淬煉到極致,而這個世界卻沒有所謂的靈氣,“修煉”的手段與目的也僅僅停留在較為低等的階段——強健rou體、提升武力值,或是鍛煉精神、提高思維能力。 當然,正所謂有得必有失。修者專注于個人的強大,鮮少在外物上花費多余的心思,但這個世界的人們卻喜歡將注意力放在能夠提升全人類生存水準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他們稱之為“科技”——之上,只能說追求不同,這才衍生出了不同的文化,并沒有誰勝誰劣之分。 修者的野心是與天同壽,而這個世界的人類所追求的,是星辰大海。 若想要在新的世界中成為可以肆意縱橫的王者,要么將體能鍛煉到3s,成為最強的戰(zhàn)士,要么擁有3s精神力,成為最強的技師——不過,這些對于目前的小心魔而言還有些太過遙遠了。 作為一名人類幼崽,身嬌體軟的喬喬妥妥是戰(zhàn)斗力負五的渣渣,哪怕小心魔附體也無法改變這具柔嫩的身體。不過喬喬還有一個優(yōu)勢,那就是作為心魔的他,天生便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神識——或者現(xiàn)在應當入鄉(xiāng)隨俗的稱之為“精神力”。 當然,心魔的神識與修者的神識并不相同,后者的神識用于探查周圍、保護自己,而心魔的神識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侵入修者的識海,探究人心,并構筑幻境摧毀他們的意志。 雖同為神識,卻一者為盾、一者為矛。 作為一只小心魔,喬喬并沒有誕生多久,但已然成功摧毀過半步金丹修者意志的他,對付一個不滿十歲、尚未經歷過系統(tǒng)訓練的小屁孩還是游刃有余的。喬喬準備從那個叫張杰的人類幼崽入手,踏上制霸孤兒院的征途。 在確定了獵物后,天生就是為了搞事而存在的小心魔本能的激動了起來,他舔著嘴唇磨刀霍霍,就連吃晚飯的時候也忍不住悄悄凝視著張杰的身影,大大的杏眸亮的有些……滲人。 如此灼熱的目光,就連大大咧咧的張杰也感受到了。他扭頭看向喬喬,兇狠的瞪了他一眼,眥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小心魔眨了眨眼睛,只覺得表情兇悍的張杰怎么看怎么有種色厲內荏的味道,真是……好可愛。 是的,張杰此刻的確有些色厲內荏,他極為痛恨大哭告狀、害得他被院長責罰的喬喬,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已然思索出了十七八種報復的方法,但卻礙于院長的威嚴而不敢妄動。 ——當然,想讓他這么輕而易舉的放過自己的仇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張杰準備暫時蟄伏起來,待到這次風波過去,自己從院長的黑名單里出來后,再好好折磨那個愛告狀的小混蛋。 張杰這廂決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喬喬在那廂卻說干就干。 當晚,在整個孤兒院都夜深人靜、好夢正酣的時候,小心魔悄悄睜開了眼睛、探出了自己的神識,準確的捕捉到了與自己隔著一個房間的張杰。 酣睡中的張杰沒有半點防護意識,被喬喬輕而易舉的侵入了腦中,天塹般的精神力差距讓喬喬只需要動一下意念,便能夠讓對方發(fā)瘋癡傻甚至直接腦死亡,但他卻并不打算這么做。 ——這并非由于喬喬有什么道德意識,不愿意采用這樣“心狠手辣”的做法,而是他知道,就算他這么做了,對于自己的目標也毫無幫助。 雖然對于人類的法律道德嗤之以鼻,但小心魔也知道什么是入鄉(xiāng)隨俗。哪怕干掉了張杰這個目前孤兒院的孩子王,喬喬也不可能聲明人是自己弄瘋弄傻的,而一個張杰倒下去,又會有其他劉杰、趙杰站起來,而喬喬則一直都會是孩子們眼中軟弱易欺的小可憐,絕不可能翻身成大佬。 所以,將張杰弄死是沒意義的,更有效的做法,是讓對方心甘情愿臣服在自己的腳下、聽候自己的差遣,然后再通過張杰來壓制其他孤兒院內的孤兒。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 沒有什么性別意識的小心魔眨了眨眼睛,輕而易舉的將這股違和感扔到了腦后。 主意已定,小心魔便開始在張杰的腦海中翻找那些能夠引起對方恐懼、痛苦等負面情緒的記憶,而沒費多少功夫,他就收獲極豐。 作為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父母的孤兒,無論平時表現(xiàn)得多么活潑快樂,心理上創(chuàng)傷卻是必然存在的,只不過大多數孩子選擇將其隱藏起來——而喬喬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被極力遺忘的痛苦記憶重新挖掘出來,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這在人類看來是一種殘忍的行為,但對于心魔而言,卻是它們存在唯一意義、一生所追求的樂趣。 從張杰的記憶里,小心魔看到了他灰暗的童年時光。 張杰的父親是個嗜賭如命又愛喝酒的莽漢,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去賭博,賭贏了高興的喝酒,賭輸了也通過酒精來發(fā)泄。每次喝醉后,他的暴力傾向就會成倍的增長,最開始傾瀉的目標是張杰的母親,而等到張杰的母親忍受不了毆打、跟著另一個男人跑掉后,便輪到張杰來承受。 不知是由于血液里流淌著父親的暴力因子,還是被父親的家暴激起了兇性,不過五六歲的張杰也開始有樣學樣的懂得了如何使用拳頭。 在母親消失后,張杰憑借著欺壓勒索其余的小孩來獲取活下去的金錢,甚至在面對自己的父親時,他也從最開始的咬牙忍耐、變成了努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