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水珠順著玻璃壁忽慢忽快的下滑著。 蘇安睜大了眼睛,表情有一瞬間的迷茫, 頭上原本隨意挽著的長發(fā)滑下了幾許, 濕透的發(fā)絲黏在脖頸處的肌膚上。 “嗯……” 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哼,似貓爪子在撓, 不經(jīng)意間的一下子狠狠地撩動著人的心弦。 “噓——”蘇衍薄薄的唇貼了上來, 停留在蘇安的唇角處, 壓著她略略向后, 長臂一伸關(guān)掉了衛(wèi)生間的照明燈。 “啪”的一聲,室內(nèi)陷入一片黑暗。 慢慢的, 外面微弱的燈光透過衛(wèi)生間百葉窗的縫隙流瀉了進(jìn)來。 一星半點的虛光,氣氛曖昧到極點。 蘇安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她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 蘇衍欲.望大的嚇人,且根本不知道控制。 “蘇衍?”蘇安喊了他一聲, 嗓子里像是揉進(jìn)了帶顆粒的糖,又啞又甜膩。 由于唇角相貼, 說話間唇瓣微微翕動,在這樣黑暗的室內(nèi), 聽著彼此糾纏的呼吸聲, 感受著蘇衍忍耐的模樣, 蘇安竟然有一絲絲被剝離出來的快感。 蘇安被蘇衍抱坐到盥洗臺上, 修長的雙腿軟綿綿地垂下, 腳背崩地緊緊的, 腳尖抵著蘇衍黑色的西褲,不安的動了動。 “等會小點聲喊?!碧K衍輕吮了蘇安的唇瓣,舌尖跟著劃過她的唇角,啞著嗓子說:“酥寶睡著了?!?/br> 蘇安:“……” 你還知道你兒子睡著了? 浴巾一角被塞好,正好藏在胳肢窩下,那處的肌膚更加柔嫩。 蘇衍的長指捻了捻,慢慢解開了浴巾的一角,唇滑倒了蘇安的脖頸處,不斷地流連著。 “你知道酥寶睡覺了,還——” “還怎么?”蘇衍似是輕笑了一聲,聲音短促撩人,說:“你說啊。” 蘇安被禁錮在他懷里不好動,屈腿用膝蓋抵了下蘇衍的大腿。 “安安。”蘇衍突然開口,逗弄蘇安的惡劣語氣變成了低柔的語氣。 果然,蘇安的動作頓住了。 抬手將蘇安挽起的濕透的長發(fā)放下,蘇衍的手指穿過濕潤黑發(fā),輕嗅著她發(fā)間的香氣,說:“以后別讓我這樣。” “嗯?” “找不到你我會——”蘇衍從蘇安的脖頸處抬起頭,抬了抬眼皮,看著蘇安,聲音平平,沒什么音調(diào)的起伏:“第一次,你單方面宣布我們離婚了?!?/br> “第二次,你不告而別,留下酥寶。” 早上蘇安突然不見,蘇衍想捶死唐仕仁的心都有了。蘇氏制藥他不在乎,那就毀了。 “嗯?”蘇衍話沒說完,唇被堵上了。 蘇安靜靜地貼著蘇衍的唇,這一舉動完全是預(yù)料之外的。 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親了上去。咽了煙口水,蘇安討好似地學(xué)著蘇衍的動作,舔了舔他緊抿著的唇。 蘇衍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擴大,但就是緊抿著唇,不讓蘇安進(jìn)去。 蘇安的舌尖怯怯地抵著蘇衍的唇縫,舔了一下,蘇衍依舊沒松口。 她又試了一下,動作小心翼翼而又羞怯。 這種女人就是天生的尤物。 放開的時候美艷又火辣,知道自己錯了,小心翼翼的動作帶著討好,帶著幾分羞怯。 蘇衍滾了下喉結(jié),微微分開了唇,指尖在蘇安光滑的肩頭打著圈圈,問:“你想要嗎?” 蘇安:“……” 不是,她都這樣了,褲子都脫了,這人怎么還問她這個問題。 抬手,蘇安狠狠地掐了把蘇衍的腰,聽到他一聲悶哼。 蘇衍抬手解除身上的障礙物,蘇安的手指穿插其間,幫他解著襯衫紐扣。 “我問,你想要蘇氏制藥嗎?”蘇衍問。 “只姓蘇的蘇氏制藥。”蘇衍的眉梢染著情欲,但問出口的話卻是認(rèn)真的。 蘇安咬著唇,在他的指尖下節(jié)節(jié)敗退,后背貼著冰冷的鏡面,說:“你以后能不能別挑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br> 蘇衍點了點頭,說:“時間來不及了,明天早上會出結(jié)果,決定權(quán)在你手上。你要或者不要,都可以?!?/br> 衛(wèi)生間內(nèi)黑黢黢的,外面星星點點的月光起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蘇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星半點的光投射到光滑的白色瓷磚上,隨后又暈染開來,如虛如幻。 外面太過寂靜,每一棟別墅之間都相隔的十分選。 蘇衍抬起蘇安的長腿,頂進(jìn)去了一半。 怕蘇安失聲,唇又貼上了她的唇,語氣難得的溫柔:“一次?!?/br> “要還是不要,想好了告訴我。” 蘇安想翻白眼。 前幾次的經(jīng)驗告訴她,和資本家最不能玩的游戲就是文字游戲。 比起他們這種常年行走在法律之下?lián)缸盅鄣拇筚Y本家,她根本摸不準(zhǔn)蘇衍是在問她要蘇氏制藥還是要這個一次。 別墅外面,烏云不知道什么時候移了過來,遮住了月亮的一角,天地間似乎暗了一瞬。 蘇安剛洗完澡,又出了一身的汗,原本就濕透的長發(fā)更濕了。 伏在蘇衍的肩頭,蘇安腦子里一片混亂。 要還是不要? 只姓蘇的蘇氏? 蘇衍的低.喘.聲很性感,沉沉的,帶著輕微的鼻音。 蘇安分神想著,蘇衍寵她寵得有些不分輕重了。 從資本家的角度出發(fā),像蘇氏制藥這種如今漏洞百出、丑聞纏身的企業(yè),完全沒有收購的價值。 短期之內(nèi)不斷賺不到錢,還要倒貼不少錢進(jìn)去填補資金漏洞,配合監(jiān)管部門調(diào)查,未來三五年內(nèi)不會處于盈利狀態(tài)。 況且蘇氏制藥近年來的研發(fā)力度一直處于停滯狀態(tài)……砸了錢進(jìn)去,根本見不到水花。 抬了抬腿,原本干凈的盥洗臺一片泥濘,蘇安突然偏過臉,含住了蘇衍的耳垂。 蘇衍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 因為他說了只一次,便沒有那么快釋放自己。蘇安的動作無疑是火上澆油。 箭在弦上,隱而不發(fā)。 蘇安并緊了盤在蘇衍腰間的長腿,呼出的濕熱的氣流亂進(jìn)他的耳窩,杏紅的唇微微分開,清晰地吐出兩個字:“衍衍?!?/br> 聲音甜的發(fā)膩。 蘇衍快要脫口而出的cao卡在了喉嚨口,臉色立刻黑了。 抬手捏上蘇安的下巴,黑暗中,蘇衍輕瞇著眼看著一臉得逞的蘇安。 蘇安舔了舔因為失水過多而略顯干燥的雙唇,手臂撐著大理石臺子邊緣往后退了退,雙腿放了下來,說:“乖乖的啊,三歲半的衍衍去洗澡啊?!?/br> “資本家不是最守信的嗎?”蘇安撐著臺子,看著臉色不好的蘇衍,說:“一次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還是說你想帶壞酥寶,給你兒子立一個言而無信的榜樣?” 關(guān)鍵時刻,蘇安抬出了酥寶,畢竟剛才那一下有傷男人的自尊,她真怕蘇衍這種臭脾氣的資本家,一個不開心了完全不承認(rèn)自己說過的話。 蘇衍松開了蘇安,背斜靠著淋浴間弧形的磨砂玻璃推門,懶洋洋地開口:“你倒是真敢?!?/br> 膽子該死的大。 “乖,別鬧脾氣?!碧K安哄酥寶似地哄著蘇衍。 “洗完澡早點睡覺覺。” 還睡覺覺? 真把他當(dāng)兩歲半的小酥寶了。 蘇衍扯了下唇,進(jìn)了淋浴間,抬手拉上了玻璃推門。 早上,五點多,一夜都沒怎么睡的蘇安睜開眼睛,看著懷里的小rou團(tuán),不緊笑了笑,抬手捏了捏酥寶rou嘟嘟的臉頰。 酥寶睡在她和蘇衍中間,頭歪在她懷里,貼著她胸口,腳直接翹到了蘇衍胸口上,腳底板蹬在蘇衍胸膛上。 蘇衍身上只披了新的黑色浴袍,一夜過來,領(lǐng)口大開,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胸膛上有不少抓痕。 蘇安:“……” 床?;\罩出的小世界極靜,輕紗因為空調(diào)風(fēng)而緩緩地拂動著。 蘇安掀開身上的薄被起身,下了床,繞到蘇衍那兒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他滿是痕跡的胸膛,連帶著也遮住了酥寶的腳丫子。 蘇衍醒來的時候,蘇安正跪坐在臥室里的矮桌邊緣剝荔枝。 青紅的荔枝殼被剝離,露出里面白嫩而又水潤的果rou,豐腴的汁水蘸到了纖細(xì)的指尖上,空氣中都漂浮著荔枝清甜的香氣。 蘇安杏紅的唇瓣張開,含下白嫩的果rou,唇上蘸到了荔枝水。 蘇衍輕輕拿下酥寶翹在他胸口的腳丫子,調(diào)整好他的睡姿,歪靠著床頭,閉了閉眼,問:“甜嗎?” 蘇安咬著果核,轉(zhuǎn)過身,看著突然出聲的蘇衍,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蘇衍起身,長腿幾步走到了蘇安身后,手臂擦著蘇安的耳廓而過,指尖捏了一顆果盤中的荔枝,開口道:“這個季節(jié)還有荔枝?” “姑姑喜歡吃。”蘇安盯著指尖的水珠,莫名想到一句詩。 杜甫的。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