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總下周應(yīng)該會親自和你們楊總解釋?！币足懻f，“但這事和你我也沒關(guān)系吧？”

    “怎么沒關(guān)系？”顧揚說，“其它品牌我管不著，但我不允許nightingale出現(xiàn)在新亞的秀場上，也不允許nightingale參加新亞的任何促銷活動，哪怕是會員多倍積分?！?/br>
    易銘臉色有些難看。

    “按你在凌云時尚的地位，應(yīng)該有資格去和許凌川談。”顧揚說，“一周時間夠嗎？”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易銘提醒他，“別忘了nightingale的每一分利潤，你都會有分成?！?/br>
    “可我現(xiàn)在不想要分成了?！鳖檽P很坦白，“只想討好陸總?！?/br>
    “是他教你的？”易銘又問。

    “誰教我的不重要。”顧揚放下手里的水杯，好脾氣地建議，“聽說暮色這一季的新品很不錯，你完全可以把它當(dāng)成重頭戲，放過nightingale.”

    第62章 你媽

    顧揚并不打算在這里耗費太多時間, 也沒打算逐一列舉理由來說服對方, 對他而言，這甚至壓根就不是一場談判, 只有提出訴求、對方接受兩個步驟。

    當(dāng)初陸江寒在開導(dǎo)他的時候, 曾經(jīng)說過“品牌始終是你的, 只是暫時雇了一個免費經(jīng)理人”這句話，當(dāng)時并沒有太多概念, 但隨著后續(xù)和易銘之間的碰面越來越多, 他才逐漸反應(yīng)過來，這是一件多舒爽爆棚的事情——甚至都不用像其他負(fù)責(zé)人那樣, 去發(fā)愁某些事要用什么樣的途徑去實現(xiàn), 只需要把要求告訴這位“免費經(jīng)理人”, 就能坐等攬收成果。

    而這次也一樣。

    易銘雖然面色不善，最終卻也答應(yīng)“可以試一試”，只是提醒顧揚僅此一次，不要太得寸進(jìn)尺。

    陸江寒的車依舊停在老地方, 不到半個小時, 顧揚就端著兩杯巧克力奶昔坐了進(jìn)來。

    “怎么樣？”他問。

    “和我們想的一樣，所以要提前慶祝一下?！鳖檽P遞過來一杯, “雖然脂肪爆棚，但真的很好喝。”

    “易銘的態(tài)度呢？”陸江寒又問。

    “提醒我下不為例, 不要太囂張。”顧揚用吸管攪了攪沙冰, “但我就是這么囂張?！?/br>
    陸江寒笑著搖搖頭，提醒：“你得適當(dāng)?shù)貙W(xué)會讓步, 再給他一點好處。”

    “嗯？”顧揚不解地看著他，“為什么？”

    “因為讓nightingale退出新亞這次的促銷，其實是一件很沒有道理的事情。”陸江寒說，“你和易銘都知道理由，所以你可以直接對他提出要求，但問題是許凌川和鐘岳山不知道，易銘和他們?nèi)フ劦臅r候，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和耐心?！?/br>
    “所以我要安撫一下他嗎？”顧揚問。

    陸江寒點頭：“你還想繼續(xù)用他，所以別徹底激怒他，懂不懂？”

    “懂?！鳖檽P很爽快地說，“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就是這個道理?！标懡畣枺澳悄愦蛩闶裁磿r候給他這個甜棗？”

    “過兩天?！鳖檽P悟性很高，“等他焦頭爛額的時候再出現(xiàn)，這樣才能顯得我雪中送炭。”

    陸江寒揉揉他的腦袋以示表揚，自己插上吸管打算喝奶昔。顧揚坐在旁邊，先是覺得自己的男朋友手很好看，握住透明的奶昔杯就更好看，手指又干燥又修長，結(jié)果就瞥見杯子里的巧克力正以rou眼可辨的速度，猛烈地下去了一大截。

    總裁是真的很渴。

    但小藝術(shù)家卻想起了另一件事。

    于是他強行沒收了另一杯奶昔：“好了，你嘗一下味道就可以了，開車。”

    陸江寒：“……”

    總裁誠心請教了一下自己無端喪失飲料權(quán)的理由，是不是又有哪里做得不對。

    考慮到這種情況以后或許還要發(fā)生很多次，總不能每次都找個借口，所以顧揚理直氣壯地說：“你不要胖。”至少在我做好衣服之前，你不要胖，不然大家會很尷尬。

    陸江寒暫時沒有領(lǐng)悟到自己的豪華待遇，反而被逗得一樂，說我這么好的身材，也不見你好好欣賞，今晚要不要留在1901？

    “不要?！鳖檽P推開他的頭，“明天女裝部要開會，我還沒看完文件。”

    陸江寒嘆氣：“怎么聽起來比我還忙？”

    “因為你是可惡的資本家?！鳖檽P回答，“專門負(fù)責(zé)榨干我們勞動人民的血液?！?/br>
    “我不想榨干勞動人民?！标懡^安全帶幫他系好，又在那泛著巧克力甜香的嘴上親了一口，低聲說，“只想被你榨干?！?/br>
    有人最近越來越流氓，顧揚淡定地擦擦嘴，靠回椅背看手機新聞。

    過了一會兒，陸江寒說：“屏幕沒解鎖?！?/br>
    顧揚呵斥：“開你的車！”

    如果被藍(lán)森聽到，一定會很欣慰。

    因為他的摯友對別人也是一樣兇。

    ……

    由于兇殺案的關(guān)系，所以政府加快了對那片城中村的整頓，雖然烤rou店還沒有被勒令搬遷，但周圍都已經(jīng)被拆得七七八八，今天停水明天停電，也沒什么再開下去的心情和必要性。

    不過幸好楊毅和方棟都對“快閃店”的構(gòu)想沒有太大異議，只要空氣里沒有太濃烈的羊rou氣味，菜品質(zhì)量能得到保證，那先試水兩個月倒也沒損失。

    “店鋪外觀圖紙還要再等等。”藍(lán)森說，“雖說只是個臨時店鋪，但也是我們開進(jìn)寰東的第一步，務(wù)必要精彩?！?/br>
    “你也得抓緊時間，不然趕不上國慶檔了?！鳖檽P把菜單還給服務(wù)生，“具體有想法嗎？”

    “有，這可不是一般的烤rou店，得藝術(shù)?！彼{(lán)森說。

    顧揚點點頭：“可以。”讓不屬于藝術(shù)的東西藝術(shù)化，和讓不屬于時尚的東西時尚化，其實是一個概念，就好像hermès和蘋果聯(lián)合推出的限定款iwatch，都是為了擴大品牌覆蓋面。

    “最晚下周能給我圖紙，先把合同簽了嗎？”顧揚繼續(xù)說，“這樣市場部在做國慶促銷的時候，就能把你的烤rou店也加進(jìn)去，可以免費蹭寰東的會員手冊和dm單。”

    “能能能，這便宜哪能不占?！彼{(lán)森一口包攬，“你就等著吧，到時候店鋪肯定抓人眼球，東西也保證好吃，絕對比現(xiàn)在那冰淇淋強?！?/br>
    “你別說，人家冰淇淋的業(yè)績還真不差?！鳖檽P用筷子卷了卷面，“有明星代言加成的?！?/br>
    “我知道，白青青嘛?！彼{(lán)森感慨，“演技稀爛，長得可是真漂亮——嘶！”

    “可以了，好好吃你的飯?！鳖檽P收回腳。

    藍(lán)森覺得自己很冤：“我夸女明星漂亮也不行？”

    “不行。”顧揚心平氣和地看他，“有意見嗎？”

    “沒有?！彼{(lán)森委屈巴巴。

    啊。

    暴力的摯友。

    不平等的友情。

    和受傷的心。

    但受傷歸受傷，也沒耽誤藍(lán)森的工作效率，他暫時放下z88的工作，一頭扎進(jìn)自己的工作室里，和朋友們不眠不休設(shè)計出了烤rou店的外觀圖。那是很酷的一家店，墻壁和店招都是噴繪，就像城中村的那片斷墻一樣，來自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風(fēng)格，卻又奇妙地相融和碰撞——不管顧客能不能看懂其中深藏的含義，但他們在路過店鋪門口的時候，一定都會忍不住駐足停頓。

    “要用這么魔幻的風(fēng)格？”陸江寒被效果圖晃暈了一下。

    “楊總說還不錯，但對方的菜還沒確定，要把烤羊腿做成即食的外帶食品，不能冷掉不能味道太沖，還挺難的?！鳖檽P誠心問：“你那么會做飯，有沒有什么建議？”

    陸江寒把文件還給他，微笑著說：“這種事情，方棟比我更懂?！?/br>
    “方經(jīng)理已經(jīng)在和對方溝通了，最晚這周也得出結(jié)果，不然來不及了?！鳖檽P說，“那我去繼續(xù)工作了?！?/br>
    “不親一親總裁嗎？”陸江寒提醒他及時使用特權(quán)。

    “楊總還在外面等。”顧揚收拾好東西，有些心情復(fù)雜地說，“我本來想請他一起進(jìn)來的，結(jié)果被拒絕了?！?/br>
    所以他到底以為自己在辦公室里做什么？

    陸江寒忍笑，直到楊毅進(jìn)來時還心情很好。

    “這么高興，不然你多笑會兒？”楊副總提議。

    陸江寒問：“哪家又瘋了？”

    “哪家都沒瘋，你可能要瘋?！睏钜憷^椅子坐在他對面，“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通風(fēng)報信，據(jù)可靠線報，你媽我伯母，她訂了明天美國直飛s市的機票?！?/br>
    陸江寒：“……”

    怎么吭也不吭一聲就跑回來？！

    第63章 福爾摩斯·媽

    至于親媽為什么會突然回來, 陸江寒不用想都清楚——母子之間, 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要是你還沒準(zhǔn)備好，不如先搬回月藍(lán)國際？”楊毅提議, “按照伯母的敏感程度, 看到你現(xiàn)在公寓里那一堆花花草草油鹽醬醋, 肯定能猜出有問題?！?/br>
    “不是我沒準(zhǔn)備好，是顧揚還沒準(zhǔn)備好。”陸江寒說, “我得給他時間。”

    這段戀情才剛剛開始, 而他的小王子還沉浸在百分之百的甜蜜里，從來沒有過見父母的念頭——那是一件很嚴(yán)肅的事, 后果可能會很好, 但過程也許會很糟。他想讓他經(jīng)受的挫折和鍛煉僅限于工作, 至于感情方面，則是恨不能自己鋪平所有的路，再用一團柔軟的棉花糖把人包起來，捧在手心里百般呵護地帶回家。

    “那要是伯母問起我呢？還是和以前一樣回答？”楊毅說, “什么都不知道？”口供總要事先串好。

    “我打算找個機會, 先把性向坦白?！标懡f，“千里迢迢飛回來了, 總得讓她觸摸一點事實的真相?！?/br>
    楊毅發(fā)自內(nèi)心地表示，你保重。

    晚些時候, 顧揚也知道了這件事, 當(dāng)下就表示你什么時候搬家？現(xiàn)在嗎？要不要我給你收拾箱子？我們下個月再見。

    陸江寒哭笑不得：“這是什么反應(yīng)？”

    顧揚老實承認(rèn)：“我害怕?！彪m然沒見過面，但董事長夫人早年的事跡還是聽過不少的, 和花木蘭有一比。

    “我也沒打算讓你這次見她?！标懡p手捏住他的臉，“別怕。”

    “那你什么時候搬？”顧揚又問了一次。

    陸江寒說：“明早，今晚來幫我整理一下箱子？”整理好之后，正好能留在1901過夜，畢竟總裁即將孤獨地住回月藍(lán)國際，想一想就很可憐，很需要愛和安慰。

    ……

    晚上十點，顧揚幫陸江寒收拾出兩個行李箱，體積之巨大，看起來很像是要把男朋友徹底打包送人。

    陸江寒說：“按照我的經(jīng)驗，最多一周她就會回美國。”

    “嗯?！鳖檽P答應(yīng)了一聲。

    陸江寒又提議：“累不累，我?guī)湍阆丛瑁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