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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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依然乘火車離開,但心情和來時截然不同了。 羅勏這次也和大家一起,但話卻少了很多,此時抱著自己的體感車,眼睛望著窗外逆流的景色,很久才說一句:“我覺得越來越難了,這一次集體的命運都掌握在另外的一群人身上,這太被動了?!?/br> 方菲活動著自己的左手手腕,紫色已經(jīng)漸漸變淺了,疼痛感也在減輕:“而且還被迫進行角色扮演,這一點也很被動。” 這時候車廂里的人很少,幾個人集中坐在一起,所說的話不會被外人聽到。 邵陵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此時睜開眼睛:“我在想,我們在每一幅畫中經(jīng)歷過的事情,是否能過濾出有用的信息,而這些信息組合起來會不會和‘入畫’這件事的重要線索有關(guān)?!?/br> “可是,哪些信息才能算是有用的信息呢?”衛(wèi)東說,“是把每幅畫都過濾出一條主線嗎?就像《逆旅》,時間就是主線?” “那《海上燃犀圖》呢?主線是幻境?還是我們的喜怒哀樂?”羅勏也感覺想捋出這條主線來很難。 此時牧懌然正用筆記本電腦查資料:“畢笛作為一名攝影師,一直致力于歷史風(fēng)物方面的攝影記錄,尤其對一些歷史遺跡感興趣?!?/br> “難怪呢,燈旅里面弄得古不古今不今的……”羅勏說。 “畢笛13歲的時候就曾經(jīng)獲得過市級的攝影獎項,當(dāng)時他暑假去探望從事考古的伯父,在當(dāng)?shù)嘏牡搅艘恍┱滟F的魚化石,正是這批關(guān)于魚化石的照片獲了獎。”牧懌然的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也正是因為那次獲獎經(jīng)歷,讓畢笛決心做一名攝影師?!?/br> “所以他的簽名就在那些白魚石的身上?”羅勏聽著現(xiàn)在的這些信息,再結(jié)合畫中的種種磨難,突然覺得有些無奈,甚至可笑。 只是一個攝影師的某些離奇的念頭,就這么組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世界,任何扭曲的不現(xiàn)實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存在,并把所有的入畫者都禁錮住,大家只能按照他的步調(diào)前進。 “畢笛身患絕癥之后,很不甘心,因為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攝影展正在籌備。”牧懌然說,“他去世之前的一些作品都和時間有關(guān)系,似乎很渴望能讓時間多停留一會兒。” 這和之前麥芃的一些說法不謀而合,畢笛對于攝影有著雄心壯志,因此身體的垮掉令他異常絕望,所以才會產(chǎn)生了這種時間輪回的“絕對公平概念”。 “這是坐標(biāo)圖嗎?”柯尋望著牧懌然的電腦屏幕,“加上這幅畫,就是兩個完整的字母了,tn,這真的是個什么名字的縮寫嗎。” “估計就是tnnd的縮寫吧。”衛(wèi)東正色道。 大家笑了笑,那笑容中卻有著揮之不去的難過。 “抓緊時間,咱們必須想辦法搞清楚下一個美術(shù)館那些畫,雖然畫推想盡辦法不讓咱們知道,但冥冥中似乎有另一個力量在和它抗衡,”邵陵似乎在這一幅畫里學(xué)到了很多,譬如“抓緊時間”——“不管怎樣,咱們都得想辦法試一試,哪怕能弄明白展廳活動的主題也行啊。” 眾人均點頭表示同意,下一步就準(zhǔn)備分工查找下一個美術(shù)館的情況,盡可能多的去了解那些該死的畫。 秦賜的電話打進了柯尋的手機,柯尋接過電話的表情有些異樣:“你是說,他提前離開醫(yī)院了?也沒有和你打招呼?哦,留下v信了。” 這時候所有人的手機都同時響了一聲,大家打開了“進畫論”的群,見里面進來一位新成員——寧視世界。 寧視世界在群里留下了很長一段話—— 感謝大家對我的不離不棄,尤其感謝柯尋和牧哥,在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也沒有拋下拖后腿的我。 但是很抱歉,我可能要令大家失望了。 剛才在醫(yī)院,我嘗試聯(lián)系了麥神他們,他們都還在,他們說在美術(shù)館和我走散了,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 你們可能想象不到,我接到他們的電話,我聽到了麥神、奚姐、陸恒,還有小雨,我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我是多么的慶幸又絕望。 他們還在為我擔(dān)憂著,問我現(xiàn)在在哪里? 可誰又知道,只有我才是我們5個人中唯一的幸存者!我實在不敢相信,他們4個將會在不久的幾天之內(nèi),紛紛離開我,離開這個美好的人世! 我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讓他們死前不再留有遺憾!我要和他們?nèi)ヒ粋€我們5個一直都很想去的地方,帶上我們的相機,拍下我們最向往的景觀!此生無憾! 對不起,不能和你們同行了,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人需要我的陪伴。 請原諒我的任性和膽怯。 祝你們好運! …… 衛(wèi)東正想留言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退群了。 大家對這些人唯一的聯(lián)系,也就是曹友寧的v信,這么一來就完全斷了。 曹友寧的離開,讓所有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離開的方式,也許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邵陵說。 “那就是說,我們還是8個人,在下一幅畫將會迎接另外5個新人,”衛(wèi)東抓了抓頭,“我以為這回的組合是最好的了,他們幾個的表現(xiàn)太棒了,比當(dāng)初的我強百倍,唉……這他媽該死的畫?!?/br> 車上的氣氛有些低迷,大家把查資料的事情分了分工,又訂了提前去c市的車票,下一個美術(shù)館就在這個城市里。 到達目的地b市的時候,天氣仿佛一下子冷了很多,只覺得臉上涼涼的,大家這才發(fā)覺天空飄起了雪花。 這種天氣再次和畫里的世界不謀而合。 方菲跺了跺有些冷的腳:“一到下雪的天兒,我就想吃餃子?!狈路鹪谟幸饣钴S氣氛似的,也真難為了平時不愛言笑的方菲。 “這還不簡單,都去我那兒,咱們包頓餃子!”柯尋發(fā)出大大方方的邀請。 大家互相看了看,確定彼此都有時間。 只有羅勏支支吾吾的:“那個……哥,你和我姐夫不過二人世界啊?” “不管給這個世界畫多少個圈兒,我倆永遠在二人世界里。”柯尋微微一笑。 “行,那咱就吃餃子去!我最愛吃蘿卜羊rou的!冬天吃也驅(qū)寒,你們呢?”羅勏抱緊了自己的心春體感車,打了個噴嚏。 “你叫蘿卜,還吃蘿卜餡兒???”衛(wèi)東調(diào)侃了一句,“以前我們班有個叫于蘭的女生,從來都不吃玉蘭片!還有個男生既姓牛又屬牛,從來不吃牛rou!” “那我問你,東哥,你吃冬瓜嗎?”羅勏也回侃了一句。 “此冬非彼東也~”衛(wèi)東看了看方菲,“你吃什么餡兒的,等到了地方我去采買!” 方菲:“就是三鮮餡兒,韭菜蝦仁木耳。” “哎?我也愛吃這個餡兒~”衛(wèi)東笑起來,“你們呢?你們兩個吃餃子嗎?” 朱浩文和邵陵:…… 邵陵:“我喜歡素的,西葫雞蛋或者胡蘿卜雞蛋都成?!?/br> 朱浩文:“我喜歡rou的,羊rou大蔥豬rou大蔥牛rou大蔥都成?!?/br> “人不多,口兒還挺雜?!毙l(wèi)東看了看站在一起的牧懌然和柯尋,“柯兒就是老味道豬rou白菜了,牧老大呢?” 牧懌然:“一樣?!?/br> 柯尋一笑:“還真是緣分,連口味都一樣?!?/br> “多放姜?”衛(wèi)東還不舍地問一句。 牧懌然:“嗯?!?/br> “蘸著醋里滴兩滴芥末油?”衛(wèi)東還問,“我就還不信呢,這么怪癖的吃法……” 牧懌然:“巧了?!?/br> “哎呀媽呀,這還整成天造地設(shè)了?!?/br> …… 于是,幾個人一起來到了z市柯尋的家,采買到各類食材之后就回去包餃子。 “簡單點兒吧,樣式太多了,就分成rou的和素的得了?!狈椒普驹谝慌钥纯聦で芯虏?。 “不不,每個人必須吃到稱心如意的,這事兒不能含糊?!笨聦ばΦ?,“秦哥還點了個鲅魚餡兒呢……” 羅勏完全搭不上手,正想拉上朱浩文去一旁打打游戲,卻見對方正在和面,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但好歹把面給和到一起了,揉了一通之后還真像那么回事兒了。 當(dāng)羅勏發(fā)現(xiàn)牧懌然也在一旁剝蝦仁的時候,也自覺自愿地加入了包餃子的行列之中:“跟大伙這么在一起,特別像一家子,比親戚還親的那種。” “親戚,那才真叫可有可無的人。”方菲一面打雞蛋一面聳了聳肩膀。 “咱們都是彼此閱讀過遺言的人了,誰還能有咱們這樣的交情?!毙l(wèi)東生龍活虎地剁著大白菜,“邵總哭了?” “別理我,我剁蔥呢……”邵陵擦了把眼淚,背過臉去打了兩個噴嚏。 “你們說下一幅畫會是什么樣的陰謀啊?文字宗教歷史全有了,連動物保護都有了,這回又讓咱們體會了一把時間,下回呢?你們說畫推下回給咱整啥?”衛(wèi)東開始給白菜擠水。 “時間整完了,是不是該空間了?”羅勏開始進行大膽猜測。 “對了,你下回還帶心春去嗎?我特好奇心春在下一幅畫會被變成什么。”衛(wèi)東認(rèn)真地問。 “我可舍不得,心春就這樣挺好?!碧}卜將蘿卜擦絲兒,險些擦到手,“只要在畫外邊就是好,萬一出不來就麻煩了?!?/br> 眾人有些許沉默,只要在畫外就是好,這還真是一句發(fā)自肺腑的大實話。 “剛才查了查天氣預(yù)報,”柯尋轉(zhuǎn)移了話題,“c市到那幾天會有大雪,大家一定要穿厚點兒,別凍著了!到了畫里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盡量做足準(zhǔn)備。” “浩文兒你干嘛呢?”衛(wèi)東突然喊了一聲,“你怎么把面發(fā)起來了?咱們是吃餃子不是吃包子!” “我看我媽每次都是往里面放發(fā)酵粉……”朱浩文有些無辜。 “……” 第252章 薛定諤的貓01┃凜冬將至。 “涼風(fēng)輕輕吹到悄然進了我衣襟,夏天偷去聽不見聲音。日子匆匆走過倍令我有百感生,記掛那一片景象繽紛。隨風(fēng)輕輕吹到你步進了我的心,在一息間改變我一生。付出多少熱誠也沒法去計得真,卻也不需再驚懼——風(fēng)雨侵——” 邵陵無語地看著柯尋、衛(wèi)東和羅勏三個家伙在遠遠的雪地上,曬著太陽吼歌,迎著冷風(fēng)撒野。 “凜冬將至美術(shù)館”,從館名上看就可以得知,是一家新建起沒有幾年的新館,位于c市一處極具詩情畫意的地方——當(dāng)然,如果是秋天來這里,你會欣賞到滿眼銀杏紅楓的絕佳景色,而眼下卻是隆冬,舉目之處除了虬屈光禿的寒樹枯枝,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雪。 美術(shù)館就建在白雪黑枝交錯縱橫的深處。 地上的積雪厚到可以沒過腳面,雖然今日陽光晴朗,也沒有絲毫要化的意思。 時間還早,剛剛上午八點,這個地方暫時還沒有路人光顧,雪地上落下的亂七八糟的腳印,全部來自遠處那三名二貨。 三個人堆了三個看起來特別瓷實的雪人,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怪奇心理,這三個人現(xiàn)在都騎在雪人的身上,扯著嗓子,吼著老撾郊區(qū)腔的粵語歌。 這是……末日狂歡?死前解壓? 邵陵帶著一臉不敢茍同地穩(wěn)步走過去。 “吹呀吹,讓這風(fēng)吹,抹干眼眸里,亮晶的眼淚——” 邵陵聽見柯尋的尾音帶著分岔兒地?fù)P上了天。 這個人的音質(zhì),可能是聲控者的福利,天生的撩妹腔里,卻又有著一縷干凈的少年音。 他聽見了來自身后的腳步聲,唱著歌轉(zhuǎn)過頭看過來,眉毛揚著,唇角揚著,毛茸茸的亂發(fā)也揚著,陽光灑在身前的雪上,折映進他的眼里,眼睛里就帶了光,仿佛多年前校園里那些英俊的青春少年,無憂無慮,恣意張揚。 邵陵在這一瞬間,忽然體味到了“畫”的極致殘忍。 眼前的陽光,晴雪,少年與歌,在“畫”的掌下,脆弱得就像是一片薄如蟬翼的玻璃,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