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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殘疾大佬的沖喜新娘在線閱讀 - 第130節(jié)

第130節(jié)

    有那么一瞬間,蕭知看到那個少女動了一下,仿佛要沖過來,可也只是這么一瞬,在看到陸寶棠和王老夫人身后的奴仆時,她抿了抿唇又不甘地退了回去。

    “主子,怎么了?”

    如意把東西都已經(jīng)搬回到馬車上了,眼見蕭知還是沒有怎么動,便疑惑轉(zhuǎn)身。

    “沒什么。”

    蕭知收回目光,上了馬車。

    車子緩緩?fù)榜側(cè)?,車簾輕晃間,蕭知隱約看到那個少女踉蹌幾步摔倒在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停車。”

    馬車應(yīng)聲停下。

    而她看向如意,指著巷子里那個蓬頭垢面的少女,同如意說道:“你去幫她一把?!?/br>
    如意一愣,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少女倒在地上,她似乎想爬起來,但也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怎么,試了好幾回都起不來。

    以往跟著主子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所以如意也沒猶豫,輕輕應(yīng)了一聲便下了馬車。

    一炷香后,如意回來。

    蕭知正在翻書,聽到聲音便抬頭看了如意一眼,問道:“如何?”

    “奴買了一些吃的給她,又留了一些銀子,走得時候她還朝您的馬車磕了三個頭,倒是個知禮數(shù)的”如意放下車簾,又道,“原本以為是個乞兒,不過看她的談吐,倒不像。”

    “不過我看那個姑娘像是一直在找人?!?/br>
    找人嗎?

    蕭知想到之前那個少女盯著王老夫人和陸寶棠的樣子,仿佛在看著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到底這個姑娘和王家,又或者說和陸寶棠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修長的指尖輕輕叩著書面。

    無聲。

    “主子,您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如意試探道。

    蕭知搖頭,“暫時還沒想到?!?/br>
    “那不如奴去把那個丫頭帶過來?”如意說完便掀了簾子,可此時那條小巷早已空無一人。

    蕭知自然也看見了,她笑了笑,把手中的書一合,笑道:“罷了,走吧?!边@姑娘肯定是不對勁的,且不說她剛才那個眼神,就說她送了吃的又送錢,一般人早就過來道謝了。

    可那個姑娘卻只是在巷子里磕了三個頭。

    不過有些事也不能強(qiáng)求,既然找不見,就罷了。

    ***

    夜里。

    五房。

    已經(jīng)是戌時了。

    外頭早就沒什么聲音了,就連屋子里也是沉寂一片,離拔步床不遠(yuǎn)的兩根燭火在繪著美人面的燈罩里慢慢燃著,不算亮,但也不算昏暗,隱約能照個屋中的大概罷了。

    陸重淵以前一個人睡的時候,不喜歡點燈。

    于他而言,黑夜并不算什么,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他也能看清身旁有什么。

    這兩盞燈是特意給蕭知備下的。

    她這個人看起來細(xì)心,其實很莽撞,有時候半夜起來,若是沒有燈,總會絆一跤,有一次更嚴(yán)重,小腿磕到桌腿,整條腿都有了暗紅色的淤血。

    那次之后。

    陸重淵夜里便會讓人留兩盞燈。

    而此時。

    他身邊的人早就睡過去了,氣息平穩(wěn),面容平和。

    睡得很香。

    陸重淵以前從來不會去細(xì)想,可如今卻總是忍不住要想上一回,當(dāng)初她做噩夢的時候,抱著他,呢喃著的,其實哪里只有“母親”這個稱呼?

    是他

    一直忽視了。

    她曾經(jīng)拉著他的衣襟,在夢里哭得踹不過來氣,除了常說的母親以外,還有父親和哥哥,甚至還有許多回,她抱著他,哭道,“哥哥,你究竟在哪?”

    伸手覆在她的臉上。

    他略帶粗糲的指腹,一寸寸地拂過她的眉眼。

    今天慶俞走后,陸重淵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要拿身邊這個丫頭怎么辦?他并不畏懼鬼神,自然也就不會因為她死而復(fù)生怕什么,但她的身份,她的過去他真的能夠不介意嗎?

    雖然他以前很少回家,但也聽過不少顧珍和陸承策的事。

    青梅竹馬,少年夫妻,成婚三年依舊琴瑟和鳴,倘若不是因為永安王府那件事,他們兩人應(yīng)該到現(xiàn)在還會過得恩愛不疑。

    他們曾經(jīng)那么好。

    甚至還有過一個孩子。

    想到這些。

    陸重淵本來沒什么情緒的臉上就閃過幾道陰鷙,就連薄唇也緊緊抿了起來,他不想去想這些事,想得越多,嫉妒就越深,可就算不去想,這些事也還是存在的。

    她跟陸承策曾經(jīng)是夫妻。

    她曾經(jīng)深深地愛著陸承策,甚至于現(xiàn)在她都還有可能愛著他。

    要不然今日她怎么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

    心里的嫉妒就像一團(tuán)熊熊烈火似的,陸重淵緊抿著嘴角,另一只空閑的手緊攥成拳,他生平其實很少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唯有幾次都同她有關(guān)。

    第一次。

    他以為她是因為他那個好母親才會接近她,以為她對他的好都是假的,所以他攥著她的脖子,恨不得她去死。

    而如今。

    他明明心亂如麻,甚至產(chǎn)生過殺人的念頭,卻不舍得傷害她半分,覆在她臉上的那只手,依舊是溫柔的,甚至怕吵醒她,連指尖都不敢泄露半點輕顫。

    陸重淵不知道應(yīng)該拿她怎么辦,但有一點,他很篤定——

    他舍不得放過她。

    她是他二十六年生命里,唯一出現(xiàn)過的光。

    她一步步闖進(jìn)他的生命,拉開了他緊閉的心扉,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不可能再放過她了。

    他沒有辦法想象沒有蕭知的日子會是什么樣的。

    指尖抵在她的眉心,陸重淵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他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汲取著她身上的溫暖,許久以后,他開口,“不要丟下我,永遠(yuǎn),陪著我。”

    就算墮入地獄。

    他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第73章

    蕭知總感覺陸重淵這些日子有什么不對勁。

    但到底哪里不對勁呢, 她其實又說不上來, 只是偶爾眼神相會的時候,她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一抹復(fù)雜的情緒。

    難不成他知道什么了?蕭知心中猜想著。

    想了想。

    她又覺得不大可能。

    且不說死而復(fù)生是怎樣詭秘的事,一般人怎么可能會想到這一層?更何況, 若是陸重淵真的知道了什么, 又怎么可能還會對她這么好?

    恐怕就算不讓人拿下她, 也會離她遠(yuǎn)遠(yuǎn)地。

    或許是因為治了那個久,他那個腿還是沒有好的跡象吧, 這段日子的情緒才會這么反復(fù)吧想到這。

    蕭知心里又不禁嘆了口氣, 原本以為找到師父, 由他替陸重淵診治, 他的傷肯定很快就會好了,哪里想到都過去這么久了,他還是沒有好起來的跡象。

    不過還好。

    這陣子師父已經(jīng)在想其他法子了,等成功了,陸重淵也就能夠站起來了。

    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書房。

    蕭知唯恐陸重淵窺出她臉上的情緒, 忙收起這些心思, 重新?lián)Q了一個喜悅的心情, 往書房走去。

    陸重淵已經(jīng)施完針了,這會慶俞陪他待在書房里頭。

    蕭知過去的時候,主仆兩人和以前沒什么差別,一個安安靜靜地侯在一旁, 一個坐在輪椅上, 她小心翼翼地走著, 生怕步伐大些,那碗由白瓷湯碗里的藥就會灑出來。

    書房的門敞開著。

    她能夠看到陸重淵正面對著西邊那扇軒窗坐著,他的手里握著一本書,不過看他的樣子并不像在看書,反正以她的角度看過去,那本書被陸重淵放在膝蓋上,而陸重淵端坐著身子,抬著頭,像是再開窗外的風(fēng)景。

    “夫人?!?/br>
    慶俞見她過來,忙恭聲喊了一聲。

    蕭知同他笑了下,然后看著身形微動、側(cè)頭看過來的陸重淵,又朝他露了個燦爛的笑,“五爺,該喝藥了。”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朝人走過去。

    那紅木托盤上的湯藥經(jīng)過這一路,已經(jīng)沒那么guntang了。

    不過她還是試探了下溫度,覺得尚可,這才遞給陸重淵,“可以喝了。”

    陸重淵平日最怕苦,可看著蕭知那張燦爛奪目的笑臉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想也沒想接過來就喝了,只是喝完之后,免不得還是皺了一回眉,就連那泛著苦澀的嘴角也被他緊抿了起來。

    蕭知早就知道他怕苦。

    等他喝完之后就忙遞了一顆果糖過去,臉上洋溢著璀璨的笑,聲音也很柔,“吶,糖?!?/br>
    就跟哄小孩似的。

    而此時被她哄著的“假小孩”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接過她手中的糖,他修長的指尖還停留在嘴角邊,動作微頓,薄唇微抿,那雙漆黑又幽深的丹鳳目微微下垂,一錯不錯地看著她手心里的那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