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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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蕭知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陸重淵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他連忙掀起眼簾朝蕭知看去, 撐在引枕上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了些,薄唇微張,剛想辯白幾句, 可迎著她這雙還沾著淚水的睫毛, 口中那些話竟是一個字都蹦不出。 他說過的。 從此以后, 再也不騙她。 “我——”陸重淵張口,聲音有些艱難, 就像是有話卡在喉嚨口, 吐也吐不出, 咽也咽不回去。 看著他這幅樣子。 蕭知本來還有些猶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原本只是猜測, 并沒有什么證據(jù),可看著陸重淵這幅樣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他的腿果然早就好了“什么時候好的?”她張口,語氣聽起來有些生硬, 可若是細察的話, 還是能夠發(fā)現(xiàn)聲音是帶著一些輕顫的, 雙手也緊握成拳,仿佛在壓制著什么。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陸重淵的身上。 沒有以往面對陸重淵時該有的溫柔和甜蜜,此刻的她小臉冷冰冰的, 聲音也十分沉著冷靜, 甚至不等陸重淵回答, 她就開始自問自答道:“很久了吧,至少得有一段日子了?!?/br> “讓我來猜猜,該有多久了?!?/br> “阿蘿” 陸重淵從未見過這樣的蕭知,心里有些害怕,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和她好好解釋一番,但不等他抓住,就被人拂開了,“別碰我?!?/br> 蕭知冷冰冰的聲音在屋中響起,往日吳儂軟語般的嗓音此刻卻顯得格外尖銳。 冰冷的面容直對著陸重淵,她的小手緊握成拳,脊背挺得很直,也繃得很硬,像是一根弦似的她就這樣冷著一張臉看著陸重淵。 看到他收縮的瞳孔和不敢置信的面容,以及臉上那抹錯愕和蒼白的時候,她的心里其實也有些不大好受,但她還是咬著牙避開了他的視線。 沒去看他還懸在半空中的手,蕭知咬著嘴唇打算起身。 她原本蹲在陸重淵的身邊,這會撐著軟榻想站起來,但可能蹲得時間實在太久了,猛地站起來的時候有些頭暈,就連腳步也有些趔趄。 “小心!” 陸重淵見她這樣,忙伸手,想扶住她。 可是蕭知在看到他伸手的時候,卻直接避開了他的攙扶,她側(cè)著身子連著倒退了兩三步,直到身子靠在書桌上才停下步子。 她半低著頭,雙手撐在書桌上,然后閉著眼喘息了一會,呼吸有些重,像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 大概又過了一會。 她也沒有回頭,就這樣撐著桌子,低著頭,緩緩開口:“你的腿,是好在出事之前吧,至少曾經(jīng)好過?!?/br> 蕭知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冷靜。 她沒有逼問陸重淵,也沒有歇斯底里的訴說自己的憤怒。 平鋪直敘地仿佛只是在訴說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出事前的那一夜,我隱隱察覺有人在床頭親了我,可我恍恍惚惚看到是個站著的男人,所以我以為我是在做夢?!?/br> “后來你醒來,我想扶你坐在輪椅上,發(fā)現(xiàn)輪椅被你放得很遠,你跟我說,你是睡前的時候不小心推了下,才會把輪椅推遠了?!?/br> “我信了,一點懷疑都沒有?!?/br> 撐在桌子上的那雙手突然用力,力氣大的連手指頭都發(fā)白了,她咬著牙,硬是逼著自己沒有回頭,只是沉著嗓音問道:“所以,你早就知道陸崇越會刺殺我們?” “早就知道我們出去會有危險,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場刺殺,是不是?” “我” 陸重淵看著蕭知的背影,撐在引枕上的手也收緊了些,他張口想辯,卻無從辯解,膝蓋以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施針過的緣故,疼得有些難受。 其實這會不適合起來。 但他還是咬著牙站起來了,一步,一步,忍著那錐心的疼痛,走到蕭知的身后。 伸手,想如往常那樣,握住她的手。 但想到剛才被人拂開兩次,陸重淵抿了抿唇,還是收回了手,就站在她的身后,低頭看著她,沉聲應道:“是?!?/br> “你——” 蕭知沒想到他會認得這么坦然,睜開通紅的雙目,回頭看他,她想說些什么,但看著陸重淵這張臉,那些難聽的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好咬著唇,盯著他。 這個混蛋! 好久之后。 她才看著他,啞聲說道:“我說過的,陸重淵,永遠都不要騙我?!?/br> 陸重淵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來的失望,心下一緊,他伸手出擋住她的眼睛,啞聲說道:“我后悔了?!?/br> “阿蘿,我早就后悔了”他像是再也克制不住,緊緊地抱住了她,把她的臉埋在自己的懷里,聲調(diào)微顫得說道。 他是真的后悔了。 看到她前段日子,每天從噩夢中驚醒。 看到她每次望著自己時,眼中流露出來的自責。 他就后悔了 “那個時候,我猜到等我的腿好了,你就會跟柳述離開?!?/br> “我找不到辦法留住你,所以”陸重淵一頓,似有猶豫,但想到她的脾氣,還是輕聲說道:“所以我才想出這個法子,想著將計就計,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讓我們兩個人可以坦誠面對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陸崇越找了殺手,就算沒有那次出行,他們也會動手。” “我” “你只是讓他們行事更容易了一些?!笔捴]著眼睛,補充道,“你知道五房是一個銅墻鐵壁,那些人肯定沒有法子進來,所以就算那天我沒有提議去莊子,你也會想辦法和我一道出去?!?/br> “你特意只帶了慶俞一個人,特意把我們置身在險境之中” 她未再往下繼續(xù)說,只是嗤聲嘲道:“好一個不破不立,陸都督真是行軍打仗久了,就連感情上的事都用上了行軍的計謀?!?/br> “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一番,如此鄭重其事?” 這大概是她生平頭一次這樣同他說話,生疏又冷淡。 陸重淵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抱著她的雙手開始發(fā)抖,就連面上的表情也不似先前那樣放松,他緊緊擁著她,面色蒼白,張口,聲音微顫,“阿蘿,你別這樣喊我,也別這樣和我說話。” “我知道錯了?!?/br> “那個時候,我根本來不及多想,我只想留住你” 他從小就是一個人。 沒有人愛他,也沒有人教會他應該怎么去愛別人。 他想留住她。 只能想到這樣的蠢法子,傷人,又傷己。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太厲害,如果慶俞擋不住他們,如果我們沒有逃出生天,如果我們摔下山坡的時候出了其他意外” 想到那些有可能發(fā)生的結(jié)果。 蕭知從陸重淵的懷里抬起臉,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在說了無數(shù)個如果后,顫著嗓音問他,“但凡這其中有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陸重淵,你可想過該怎么辦?” 聞言。 陸重淵想也沒想就果斷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br> 行軍打仗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輸過,更何況是對付一個小小的陸崇越,他有自信護她周全。 蕭知看著他這幅樣子,似是想嘆氣,最終卻只是嘆道,“陸重淵,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是不會的,不可能的,這世上之事,意外太多,從來不是一個人可以主宰的了” 她看著他,紅唇微抿。 她能夠理解陸重淵的做法。 但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男人竟然為了留下她,不顧危險。 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可看著他這幅呆怔的面容,蕭知突然有些累了,搖了搖頭,她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師父說了,你這段日子需要好好休息?!?/br> “你先好好休息吧?!?/br> 說完。 她便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你要去哪?”陸重淵見她要走,想也沒想就抓住了她的手,很用力,生怕放松一點點,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朝人又走近兩步,就貼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環(huán)住她的腰。 “你別走?!?/br> “原諒我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會騙你了,好不好?” 聽到他話里的祈求時,蕭知的心有一瞬地顫動,她想啊,這一定是陸重淵生平頭一次這樣低聲下氣,他這樣要強要面子的人,何時有過這樣低三下四的求人? 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沒有掙扎,只是閉著眼睛。 良久。 蕭知才開口,聲音有些啞,“陸重淵。” 她喊他。 聽到身后傳來極致委屈的一聲輕“嗯”,卻是又過了一會,才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這樣討厭別人欺騙我嗎?” 陸重淵抱著她的手微動。 不等他開口,蕭知便又自顧自地說道:“當初我嫁給陸承策的時候,他也和你說過一樣的話,他說永遠都不會騙我,永遠都會保護我,可是最后,他卻騙我最深。”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永安王府的事,只有我跟個傻子一樣被瞞在鼓里?!?/br> “等我跑到王府的時候,我只來得及看到死不瞑目坐在椅子上的父王和母妃,以及地上那來自七十六口人鮮血匯成的小河?!?/br> “陸重淵,我其實已經(jīng)很難去信任別人了?!苯?jīng)歷了那么多事,她早就做不到全心全意去信任別人了,“可我愿意相信你?!?/br> 后頭的話,她沒往下說。 但話中的嘆息和悲涼,任誰都能聽得出她每說一個字。 陸重淵抱著她的手就顫動一分,直到最后,他的手已經(jīng)抖得不成樣子了。 他都做了什么? 心口疼得厲害,臉色也白得嚇人,一邊厭惡著陸承策做過的那些混賬事,厭惡他讓她傷得這么深,一邊卻同樣利用著她的信任,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真是一個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