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紅塵癡情
夜影初現(xiàn)之時(shí),終于來了喜歡秉燭夜宴的人,楊彬急忙提了菜肴,去廚里讓酒樓的老廚子給改刀,踏進(jìn)廚房,卻見王大廚正用勺子‘吱吱’的品著高湯…… 改刀后加上蒜苗、香菜、再用白醋一噴,然后楊彬吩咐王大廚再給人每人一碗高湯,名曰贈(zèng)送。 “妙哉!妙哉!鮮香爽口,真好湯也!” 四個(gè)書生酸文拽醋聲,就像活人廣告一樣,吸引著過往的行人…… “還有沒有桌子?” “有有有,里邊請(qǐng)?!睏畋騿问忠灰?。 …… “他居然敢不聽我的話!不過,現(xiàn)在倒需要他的機(jī)靈勁!只是倒真像他所想,這帳該怎么算啊!爹爹并沒把酒樓給我……”看著樓下的一幕,蘇清華思索著。 而在這時(shí)她耳邊響起一聲輕笑:“清華jiejie,你家相公好本事!回頭你給他說聲,明天豬耳與豬蹄各留十斤于我可好?那味道真不錯(cuò),我正好用它招待人!” “meimei說笑了,這算什么本事!回頭我給他說聲便是!” 不用轉(zhuǎn)身,聽聲音蘇清華就知道說話的是慕青青。 …… 忙畢,柴房里,楊彬和蘇童在院中一邊看星星,一邊交談著: “姐夫,這么說你以后還是窮光蛋?” “嗯?!?/br> “哎!跟著你真倒霉!你還有其它來錢的法子嗎?” “有。” “額,什么法子?” “搞事情。” “搞事情?啊,這招我也會(huì),我jiejie每次讓我做事情,我總要摳?jìng)z小錢兒。” “我去!知音呀!” 楊彬心里念叼了一句,然后說道:“你jiejie還讓我教你寫字?!?/br> “我不想學(xué)?!?/br> “我也不想教?!?/br> “……有什么偷懶的法子嗎?” “……,偷懶的法子沒有,但有取巧的法子?!?/br> “什么法子?” “漢語拼音法?!?/br> “漢語拼音?” “識(shí)字取巧的法子。” 楊彬一邊回答著,一邊心里嘀咕著:“我肯定能偷懶,讓你多寫幾便就是,你是否能偷懶,我就不知道了!” “好,別讓外人知道!姐夫你要搞什么事情啊?”蘇童又問了聲。 “造酒!” “姐夫你再給我講一段故事,我好睡覺!” …… 豬頭rou、豬蹄早己預(yù)留好,第二天吃過早點(diǎn),左右無事,楊彬、柱子、蘇童三個(gè)便閑散的往雞鳴寺而去。 臨出門時(shí),蘇清華喊住柱子,給了他一些碎銀子。 見此楊彬這才明白,蘇清華并不是控制他的財(cái)權(quán),好像是在培養(yǎng)他的老爺氣派——需要銀子動(dòng)動(dòng)嘴就行了。 “望夫成龍!我這老婆倒是心高氣傲之人,要是不成龍,只怕一輩子在她跟前只是條蟲!” 楊彬想著,心里一陣溫馨,但也有些壓力。 同時(shí)更感覺蘇清華的歷害,有柱子這個(gè)臥底,只怕什么也逃不過她的眼晴。 …… 柱子在前帶路,一邊走,一邊交談著…… 雞鳴寺就是楊彬去過的那座寺廟,兩邊楊柳夾道,郁郁蔥蔥,路上善男信女絡(luò)繹不絕,柱子說相傳己有五百年歷史,所以古寺香火鼎盛。故地重游,楊彬心里不勝唏噓…… 走了一個(gè)時(shí)辰,楊彬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低低的哭聲,路邊的行人有的還偶爾停下來看看。 “出什么事了?”楊彬伸長了脖子。 而在這時(shí),他赫然看到阿大正在路旁向他招手。 路西十于米的松林下,孤零零有一個(gè)小墳,楊彬看到昨晚賞錢的那個(gè)正在墳上拔著高草,而那個(gè)高瘦的正一身素衣,跪在墳前哀哀哭泣。 在她的前面有一個(gè)小供桌,上面有些時(shí)鮮水果,身側(cè)還有些黃紙、金箔,在另一側(cè)也有一個(gè)小桌,上面放著些些筆墨紙張。 楊彬向著陳常絡(luò)行了個(gè)禮,抬眼間看到陳常絡(luò)眼睛發(fā)紅,虎目含淚。 “這人倒是真性情!” 楊彬默默退下,氣氛悲涼,話就不用多說了! 而剛到路旁,就聽一陣壓抑的低吼聲,像是受傷野獸的憤怒的吼叫。 楊彬愕然轉(zhuǎn)頭,卻見陳常絡(luò)正捶胸長嘯,淚水橫流…… “老情種呀!”楊彬心里感慨了聲。 而路上的行人也被嚇的停了下來,隨即就議論著:“鬼哭狼嚎什么,這佛門圣地!” “是呀!那么大的人了,把我嚇了一跳!” “咦,這人十年前好像來過?!?/br> “來干啥呀,真討厭!” …… “哎!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 把別人的悲傷當(dāng)兒戲,還出言嘲諷,楊彬心里有些不忿,故意說了句,然后準(zhǔn)備離開。 陳常絡(luò)的耳朵一動(dòng)……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 陳常絡(luò)心里念叨著,口中喊道:“小友慢走,我又一事相求?” “額,我有什么能讓他求得?” 楊彬疑惑著,轉(zhuǎn)過了身,走了過去。而蘇童畢竟年小,可能被長嘯聲嚇壞了,倒是沒有跟去,而是緊緊捲住了柱子的手。 …… “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陳常洛饒有興趣的問了句。 “在下楊彬。不知大人叫我有何事?”楊彬拱了下手,回了句。隱隱間感覺眼前之人身份應(yīng)該不凡。 “在下陳常絡(luò),我觀公子才情非凡,不知公子可否為我亡妻寫一篇悼詞。亡妻生前最喜歡詩詞,在下才疏學(xué)淺,空有紙筆,卻難描心意,哎!慚愧!” “不會(huì)寫充什么大瓣蒜呀!筆墨倒是準(zhǔn)備的挺好!” 楊彬心里好笑,死者為大,此情此景,他也感覺無法拒絕,而且陳常絡(luò)那句才情非凡,也讓他心里美滋滋的——活了兩輩子,好像第一次有人這么夸他! 因此楊彬答道:“好吧,那我就獻(xiàn)丑了!” 而在這時(shí),他腦袋里的屏幕上已經(jīng)顯示著:《江城子》,蘇東坡悼念亡妻王弗之作,十年生死兩茫?!?/br> 《釵頭鳳》陸游,紅酥手,黃藤酒…… 楊彬感覺還是上一首比較貼合情景,于是提筆寫下: 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yīng)不識(shí),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mèng)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寫完,楊彬遞給了陳常絡(l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