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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大宋做權(quán)臣在線閱讀 - 第一百零二章 防患于未燃

第一百零二章 防患于未燃

    張寶等人再次回到盧家,盧俊義感到有些對不起張寶。不管怎么說,李固都是他盧家的家奴,若不是他去告官,也就不會發(fā)生這樁糟心的事情。有心想要跟張寶道歉,可自尊心又叫盧俊義張不開那個嘴。

    好在盧俊義身邊有個機(jī)靈的燕青,一見盧俊義的神色便知道自家主人心里的想法,回到家后不住口的罵李固忘恩負(fù)義,直到張寶開口轉(zhuǎn)移話題,這才將此事揭過不提。

    “師弟,你看你明日是不是就啟程返回汴梁?”盧俊義問張寶道。

    張寶聞言搖搖頭,“師兄,若是沒有今晚這檔子事,明早我也就走了??涩F(xiàn)在有了這檔子事,我就得在師兄這里多待幾天。明早我要是走了,這大名府就要有人寢食不安了?!?/br>
    “唔?這是為何?”盧俊義不解的問道。

    “師兄,你雖比小弟年長,但對這人心的了解,恐怕還不如小弟。今日那李固告官,他所說是不是事實(shí),你我兄弟心里明白。雖最后官府判了個挾私誣陷的結(jié)果,但這事并不是說有了結(jié)果就到此為止。大名府知府先前在堂上對小弟故意刁難,雖然后來被他師爺阻止,但得罪了我卻也是事實(shí)。小弟雖然不會在回了汴梁以后找人報(bào)復(fù)那個姓汪的,但這事小弟即便現(xiàn)在親口去對那姓汪的說,他也不會信,反倒會認(rèn)為我這是緩兵之計(jì)。”

    “你的意思是說,你明日若走只怕會加深他的誤會?”

    “嗯,的確如此。小弟明日若走,那姓汪的為其自保定會將今晚之事上報(bào),不管是上報(bào)朝廷還是找他背后的靠山問計(jì),對小弟來說都是一個隱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小弟叫人盯上,那所要做的事情就有可能叫人提前覺察,為賭一時之氣而耽誤了大事,這種事小弟是不想干的?!?/br>
    “那你留在大名府就能讓那個姓汪的不去上告?”

    “做官的對待上司最常干的事情便是報(bào)喜不報(bào)憂,欺上不瞞下。小弟留在大名府,就是在給姓汪的做出彌補(bǔ)的時間。即便那個姓汪的沒想到,相信他身邊那個師爺也能想到。對了師兄,那個姓汪的身邊的師爺是什么來頭?”

    “那姓汪的是前年才來大名府上任,那個師爺也是他從外面帶來的,并非本地人士。”盧俊義聞言答道。

    “那他叫什么?”張寶又問道。

    “唔……好像是叫殷常?!?/br>
    “殷常?”張寶想了想,無奈的搖了搖頭。水滸傳這本書張寶也就記得一些重要人物,而像殷常這種有可能只是書中跑個龍?zhí)椎娜宋?,張寶哪可能有什么印象。不過從今日公堂上的情況來看,這位名叫殷常的師爺很顯然能做汪知府的主,讓他犯病他就犯病了。

    “師兄,那你知道那個姓汪的是走了誰的門路才來的大名府?作為大宋的北京,大名府知府這可是個肥差,沒點(diǎn)關(guān)系背景壓根就甭指望能被派來這里?!?/br>
    聽到張寶這話,盧俊義答道:“這我還真知道,這姓汪的到了大名府做一方父母,我們這些大名府的富戶起初也登門拜訪過。后來找人一打聽,知道他是受了蔡京的推薦才來的這里?!?/br>
    “……原來是走的蔡京的路子。好了,這事咱們也別瞎猜了,就等著那個姓汪的派人來邀請我去過府一敘吧?!?/br>
    “師弟,你就篤定他會派人來請?”

    “師兄若是有興趣,不如咱們賭一把?如何?”

    “成啊,賭什么?”盧俊義湊趣的問道。

    “賭錢這種東西太沒意思,師兄是大名府首富,錢財(cái)對你來說不叫事,咱們賭個新鮮的?!睆垖毿χ嶙h道。

    “哦?這聽起來倒是有點(diǎn)意思,你說,你想賭什么?”

    “小弟若是說中了,那師兄就要答應(yīng)小弟一件事,要是小弟沒說中,那小弟就答應(yīng)師兄一件事?如何?”

    “好,為兄跟你賭了?!北R俊義說著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張寶見狀也舉起了右手與盧俊義擊掌為誓,隨后又對燕青、高寵道:“小乙哥、三郎可要跟我們兄弟做個見證?!?/br>
    “那是自然。只是你打算贏了以后要我主人答應(yīng)你什么事?”燕青好奇的問道。

    “嘿嘿……這事暫時不能說,反正不會讓我?guī)熜秩ッ半U(xiǎn)就是了。”張寶笑了笑,不肯說,而盧俊義也不想這時候就知道答案,見天色微亮,便吩咐燕青去讓人準(zhǔn)備一點(diǎn)吃的,讓張寶跟高寵吃過以后就去歇息。

    張寶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桿,若不是燕青來喊,張寶還能繼續(xù)睡。他是正貪睡的年紀(jì),只是出門在外,需要警醒一些,睡覺也不敢睡得太實(shí),好不容易到了不會害他的盧俊義這里,那還不把缺的覺使勁睡回來。

    盧家是大戶人家,家里伺候人的奴仆自然不少,不過張寶是貴,像伺候張寶這類事也就落到了燕青的頭上。張寶也不跟燕青氣,洗漱了一番后來到前廳,見到了據(jù)說是奉知府之命前來拜訪的殷常。

    “殷先生言重了,還望回去后轉(zhuǎn)告汪大人,昨晚之事張某并未放在心上,都是朝廷命官,一心為朝廷做事,汪大人也不過是一時受小人蒙蔽,這誤會既然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那就讓它過去吧,不必再提?!睆垖毼⑿χf出了殷常這番親自來最想聽到的話。

    “張大人果然年少有為,的確只是個誤會,是我家大人多慮了。不知張大人還要在大名府盤桓幾日?我家大人想要略盡地主之誼,不知張大人可有空閑?”

    “我與我?guī)熜忠荒觌y得見上幾面,差不多再過個三五日就會離開,這中間就不去打擾汪大人了?!睆垖毬勓酝妻o道。

    殷常聽到這話也不強(qiáng)求,他來盧家的主要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弄清楚了張寶對昨晚之事的態(tài)度,在讓人留下盧家的逃奴李固以后便帶著人離開了盧家。

    李固絕望的看著面前幾張熟悉的面孔,心里是又悔又怕。那晚逃走以后若是選擇遠(yuǎn)走高飛,張寶不會特意去派人追殺李固。李固充其量也就是一小人物,他的話并不會給張寶帶來太大的麻煩??衫罟套约鹤魉?,懷著報(bào)復(fù)的心思跑去告官,結(jié)果也把自己的生路給葬送了。

    此時再求饒已是無用,李固是盧家的奴仆,當(dāng)初得盧俊義搭救收留的時候?yàn)楸碇倚?,李固跟盧家簽下了死契。而現(xiàn)在,這份死契也就成了李固的催命符。在大宋,簽下死契的奴仆甚至不如牛馬,即便被人打死,官府也頂多是罰些銀錢了事,斷然沒有殺人償命一說。一旦簽下了死契,那就等同于變成了他人手中的工具,如何處置是他人的決定,而絕非自己想怎樣就能怎樣。

    論關(guān)系,張寶是盧俊義的師弟,李固不過是盧俊義家中的一奴,而論道理,李固剛剛才出賣了盧俊義,盧俊義就算寬宏大量,也不可能放過一個剛剛才“誣陷”過自己的人。

    “小乙,把這廝拖遠(yuǎn)些處置,莫要臟了我的眼?!北R俊義一臉厭惡的吩咐燕青道。燕青當(dāng)即答應(yīng)一聲,上前拖死狗般拖著癱在地上的李固就往外走。

    “員外,員外,饒命啊。”眼看著就要被燕青拖到門外,李固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似的一邊極力掙扎一邊向盧俊義苦苦哀求道。

    “住口!李固,我自問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出賣我?今日大錯已經(jīng)鑄下,任誰也救不了你?!北R俊義怒聲呵斥道。

    “員外,小人一時叫豬油蒙了心,還求員外念在小人平日還算勤勉的份上……”李固兩手緊緊扒著門框,苦苦哀求。

    張寶見盧俊義似有不忍,便開口道:“師兄若是下不了手,那不如就交給小弟來處置吧?!?/br>
    “……不用,此賊自尋死路,有此結(jié)果也是咎由自取?!北R俊義聞言搖搖頭,沖燕青喝道:“小乙,你還不快把此賊給拖下去,留在此處惹人心煩?!?/br>
    燕青的本事大多是盧俊義傳授,上回隨著張寶回了汴梁一趟,也算是“認(rèn)祖歸宗”,成了周侗的徒孫。若是論輩分,張寶、高寵這幫半大小子還是燕青的師叔呢。聽到“師父”盧俊義的呵斥,燕青也是手上發(fā)了力,一記手刀劈在哀嚎求饒的李固后頸上,李固當(dāng)即暈死過去,被燕青順利拖走,之后李固的去處估計(jì)就是城外的亂葬崗了。

    張寶并不在乎盧俊義究竟如何處置李固,即便盧俊義真的動了惻隱之心放李固一馬,張寶也會派人暗中做掉李固。不是張寶睚眥必報(bào),而是這李固就是一純粹的小人,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讓一個時刻惦記著尋機(jī)報(bào)復(fù)自己的小人活在世上,張寶會覺得不舒服。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人物有時候也是能惹出大麻煩的。比如水滸傳里的段景柱,不就是因?yàn)樗苋チ荷秸f他本來打算送給梁山的寶馬被曾頭市給搶了,才惹得當(dāng)時的梁山大當(dāng)家晁蓋下山前往曾頭市要討個說法,結(jié)果晁蓋掛了,雖然這晁蓋之死頗為蹊蹺,但宋江上位卻是事實(shí),而且這期間更是連累了本在大名府好好當(dāng)著首富的盧俊義。

    張寶不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刻因?yàn)橐粋€小人物的怨恨而不得不面臨大麻煩,他要防患于未燃,李固也就成了必須要被干掉的家伙。

    “老爺,許家公子前來拜訪。”就在張寶跟盧俊義閑聊的時候,盧家下人過來稟報(bào)道。

    昨晚盧家被官兵給圍了,那動靜只要是住在附近的就沒人不知道。許貫忠的家住在盧家的街對面,自然也是知曉的。只是因?yàn)榧抑杏欣夏感枰樟?,許貫忠這才等到現(xiàn)在才過來探望,順便問問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盧家與許家是通家之好,盧俊義對文武雙全的許貫忠也是一直抱有好感,對于許貫忠的關(guān)心,盧俊義欣然接受,便把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做一個笑話的告訴了許貫忠。而許貫忠聽后卻是皺起了眉頭,不滿的對盧俊義道:“員外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何必虛言誑我?那李固小弟也是知曉,雖行為叫人不齒,但他所言就真只是挾私誣告?”

    “許大官人,若我說那李固所言句句屬實(shí),那你是不是也打算去告官好得個一官半職?”張寶此時開口問道。

    “張寶兄弟,你我雖認(rèn)識不久,但在你眼里,我許貫忠是那種依靠賣友求榮之人嗎?”許貫忠聞言反問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說了你我是初識,既然是初識,我對你的為人自然不熟悉。不過我信我?guī)熜值难酃?,能夠入他眼讓他以禮相待的人,絕不會是jian佞之輩?!睆垖毼⑿χ鸬?。

    “……也就是說,你承認(rèn)了?”

    “承認(rèn)什么?我可什么都沒承認(rèn),那李固就是在胡說八道。我跟我?guī)熜终f的是召集一批志同道合的兄弟去海外開創(chuàng)一片基業(yè),免得一身所學(xué)就此浪費(fèi),可沒說過要謀反?!?/br>
    “這么說張寶兄弟倒是個不甘平庸之人?!?/br>
    “只要有點(diǎn)本事的人,恐怕都不會甘于平庸吧。少時吃苦受累才學(xué)來的本事,長大之后卻無有用武之地,那當(dāng)初吃得苦受得累豈不是白吃白受了?”張寶說話十分實(shí)在,但也恰好戳中了許貫忠的心事。

    許貫忠既然能現(xiàn)在文武雙全,當(dāng)初所吃的苦肯定不少,哪怕他是天賦過人,但要學(xué)真本事,就得能吃苦,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但等學(xué)成之后,現(xiàn)實(shí)又給了許貫忠極大的打擊。世界沒有那么美好,看不慣官場潛規(guī)則的許貫忠只能回到大名府潔身自好,讓少時辛苦受累才學(xué)得的本事“束之高閣”。

    但要說許貫忠就甘心這么一直平庸下去,那是不現(xiàn)實(shí)的。只要是有點(diǎn)本事的人,那都會希望可以有所發(fā)揮,一展所長。許貫忠如今年不過二十,正是“野心”正旺的年紀(jì)。他此時會留在家中,一是家中有患病老母需要照料,二是不愿與他眼中的那些貪官污吏同流合污。但他那顆不甘平庸的心卻一直在蠢蠢欲動,等待著時機(jī)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