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迎親去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世上的杰出人才永遠(yuǎn)不缺,所缺的只是一雙擅于發(fā)現(xiàn)人才的慧眼。若是沒有張寶的賞識,金大堅不過是個可戳子的,而蕭讓也不過只是個賣字的,但恰恰就是張寶,讓金、蕭二人的長處得到了極大地發(fā)揮。 拿著金、蕭二人偽造的文書,張寶這一行人從荊湖北路的木蘭山一路招搖過市,但卻愣是沒叫人瞧出破綻。各地官府見手續(xù)齊全便不愿多事,而普通老百姓更是不敢隨便招惹這幫一看就不是善茬的丘八,至于沿途的強(qiáng)人,那更是不會動打劫這伙人的念頭。 張寶一行人就這樣順順利利的回到了梁山。他們是準(zhǔn)備去青州迎親,這彩禮當(dāng)然少不了,而且張寶也想讓酆泰、糜貹這些新加入的人對自己更有信心一點。盧俊義、林沖要留下協(xié)助杜壆、袁朗等人搬家,張寶自然不用去管。 見到酆泰、糜貹這兩張生面孔,許貫忠便猜到張寶這回是成了,收服了木蘭山的群雄。對于張寶對木蘭山群雄的安排,許貫忠自然也沒意見,早在張寶帶兵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木蘭山救援之前二人便私下里商議過此事,現(xiàn)在只不過是具體落實。對于張寶安排木蘭山群雄分別前往梁山跟耽羅島的舉動,許貫忠也是暗中佩服,省卻了自己不少事。 “東主,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先前你曾命我留意的那西溪村晁蓋,最近果然有所行動?!?/br> “哦?他都召集了哪些人?”張寶聞言感興趣的問道。智取生辰綱,算是水滸傳中比較經(jīng)典的段落。張寶雖然不會參與此次事件,但對晁蓋會找哪些幫手有些好奇。原本會被晁蓋找去的阮家三兄弟已經(jīng)被自己捷足先登的給招走了,而除了阮家三兄弟外,在武力方面能對晁蓋有點幫助的也就只剩下一個劉唐。至于公孫勝、吳用,那就是兩個賣嘴的,還有一個白勝,那更只是一個小毛賊而已。 “除晁蓋外,最近晁蓋的家里還多了幾個莊,其中還有咱們的兩個熟人。” “咱們的熟人?誰呀?” “杜遷、宋萬?!?/br> “他們倆怎么會跟晁蓋攪和到一起去了?”張寶聞言也有些好奇的說道。當(dāng)初許貫忠奉命謀奪梁山,在生擒了王倫這個匪首以后,對于同樣被生擒的杜遷、宋萬倒是沒有為難,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只是把匪首王倫交給了鄆城縣處置,由此換到了鄆城縣對張家在梁山設(shè)立水寨的默許。沒想到此時竟然會又聽到了杜遷、宋萬的消息。 “除此二人外,還有一個名叫韓伯龍的綠林好漢也留在了晁蓋家……東主,這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許貫忠好奇地問道。 “劫富濟(jì)貧。” “這事好像也不是壞事吧?!?/br> “哈,怪我沒說清楚。他們是打算劫別人的富,濟(jì)自己的貧。這不是眼看著汴梁的蔡京快要過生日了嘛。他那些所謂的門生也開始準(zhǔn)備賀禮?!?/br> “……他們想要劫生辰綱?東主怎么知道的?”許貫忠驚訝的問道。 “呵呵……貫忠,別小瞧咱們張家的情報網(wǎng)。那公孫勝是個口風(fēng)嚴(yán)的,但他身邊那個赤發(fā)鬼,卻是個大嘴巴?!睆垖毿χ忉屃艘痪?,許貫忠這才了然。 “那東主準(zhǔn)備做什么?”許貫忠又問道。 “不做什么,就是靜靜的看著?!?/br> “???” “呵呵……要說不做什么也不準(zhǔn)確,回頭你把時遷找來,我有些事要讓他去辦?!?/br> “……東主莫不是想要做黃雀?” “黃雀談不上,不過是不想讓百姓因為這幫人的舉動再受一次罪。羊毛出在羊身上,生辰綱被他們劫了固然會讓貪官心疼一陣子,但最終倒霉的卻還是老百姓啊。”張寶搖了搖頭,向許貫忠解釋道。 “那東主打算如何處置這筆生辰綱?” “處置的事暫且不論,先弄清楚晁蓋那幫人準(zhǔn)備劫誰送的生辰綱?!?/br> “這還用猜嗎?肯定是大名府梁中書送的生辰綱啊。”許貫忠十分肯定的說道。 “何以見得?” “梁中書雖是蔡京的女婿不假,可若是占著大名府這塊富庶之地卻不肯孝敬蔡京,他這個大名府留守恐怕也做不長久。晁蓋等人既然準(zhǔn)備劫生辰綱,那自然是挑最大的那份下手?!?/br> “嗯,言之有理。大名府有本事的武將里,聞達(dá)、李成是梁世杰的心腹,不會被派出去干這事,正牌軍索超是個莽夫,這種送禮的勾當(dāng)估計也不會派他。最近收到消息,人稱青面獸的楊志因為在京中殺了一個潑皮而被發(fā)配大名府,梁世杰不是派他吧?”張寶沉吟片刻后道。 “十有八九便是那楊志……東主,咱們還要不要幫?”許貫忠附和的點了點頭,問張寶道。 許貫忠會有此一問也是事出有因。楊志與楊再興同屬金刀老令公楊繼業(yè)的后人,但二人在身份上卻有著天差地別。楊志出自楊家正房,根紅苗正,而楊再興則是偏房旁支,雖同屬楊家后人,但境遇卻截然不同。在楊再興父子未遇到張寶之前,楊再興的父親曾經(jīng)帶著年幼的楊再興長途跋涉來到東京汴梁的楊家意欲投親,只是結(jié)果卻是被拒之門外。萬幸走投無路之際被張寶收留,楊再興父子才沒有死異鄉(xiāng)。 張寶收留了楊再興父子,這是好事。但同時也得罪了楊家的正房,也就是楊志這一支。當(dāng)時張寶“圣眷正隆”,楊家雖不滿張寶多管閑事,但也對張寶無可奈何,只能斷絕了與張寶的來往。 不過老話說得好,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楊家雖是老牌的將門,家里還有一個擔(dān)任節(jié)度使的楊溫在支撐著臉面,但能夠為族中子弟的前途鋪路的資源已經(jīng)所剩無幾。楊志雖是根紅苗正,但輪到他的時候楊家已經(jīng)沒有多少可利用資源,楊志想要出人頭地就只能依靠自身努力。 可偏偏楊志又是一個命苦的人,先是丟了花石綱,家里花了一大筆錢才讓朝廷不再追究此事。后來又拿出家中最后的積蓄想要走高俅的路子混個一官半職,不料高俅卻是光收錢不辦事,禮收下了,可事卻一直拖著沒辦。以至于楊志窮困潦倒,不得不賣了自家的家傳寶刀。而噩運(yùn)直到此時還未離開楊志,賣刀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街頭地痞牛二…… 相比起楊志的悲催命運(yùn),楊再興的日子就顯得不要太舒坦了。拜了名師,結(jié)識了知己兄弟,遇上了心上人,日后的前途更是早早就被安排妥當(dāng),楊再興只需要按部就班,那他就是人生贏家。真要有什么難事,自有結(jié)拜二哥替他解決。比起什么都要靠自己的楊志,楊再興要幸福得多。 早年間楊再興對楊家充滿了怨恨,畢竟當(dāng)年楊家將楊再興父子拒之門外那一幕給年幼的楊再興留下的印象太深。不過隨著這幾年的逐漸成熟,楊再興對于楊家也就沒多少怨氣了。他很慶幸當(dāng)年遇到了張寶,心里也對張寶充滿感激,二人雖沒有血緣上的關(guān)系,但在楊再興的心里,張寶就是他的親人,為了張寶,他楊再興愿意赴湯蹈火,九死不悔。 等聽明白張寶的擔(dān)憂后,楊再興不由笑道:“二哥多慮了,那楊志的好壞與我何干?當(dāng)年楊家既然將我跟父親拒之門外,那楊家的興衰也就與我無關(guān)。哪怕將來楊家在我手里發(fā)揚(yáng)光大,那也跟汴梁的楊家無關(guān)?!?/br> “呵呵……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睆垖毬勓孕Φ?。 楊再興那里不用擔(dān)心,張寶這邊也就好安排了。被后世稱為賊祖宗的時遷手段本就高明,而在被張寶重用以后,時遷更是召集了一大幫本事過人的飛賊來為張寶效命。當(dāng)然進(jìn)了張家的門,飛賊就不叫飛賊了,而是改稱為斥候。此時張寶要讓時遷等人重cao舊業(yè),時遷等人很是興奮,信誓旦旦的向張寶保證一定圓滿完成此次任務(wù)。 張寶也理解時遷等人為何表現(xiàn)的如此激動,時遷是飛賊,而且是手段高超的飛賊。一般職業(yè)技能熟練的人都會有職業(yè)病。時遷雖自打投了張寶以后便“洗心革面”,但偶爾還是會有手癢的時候,而他手底下那幫原先都是飛賊出身的家伙,跟時遷一樣都有這種職業(yè)病。以前犯病的時候只能偷偷摸摸的去過過癮,不管偷了什么玩兩天都會送回本主。但這回可以明目張膽的干,那感覺就是不一樣。 行行出狀元!張寶對時遷等人能否完成此次任務(wù)有著絕對的信心。而在交代了這件事以后,張寶也就不打算插手此事了。他跟晁蓋等人不是一路人,自然也就沒必要非往一塊湊,晁蓋等人的死活,那就要看天意了,張寶并不打算去管。 在梁山逗留了數(shù)日,隨后張寶便帶著焦挺、楊再興、高寵三人去了青州清風(fēng)寨,而原本打算一塊去的酆泰、糜貹此時卻留在了梁山。倒不是張寶嫌他二人長相不佳會嚇壞了什么人,而是這二人見到梁山的兵強(qiáng)馬壯后舍不得走了,都想要留在梁山等待自家兄長的到來。 張寶對此也不強(qiáng)求,原本的二百精騎也換成了穿便裝的二十個護(hù)衛(wèi),至于彩禮,自有青州的張家買賣負(fù)責(zé)籌備,用不著專門從梁山往清風(fēng)寨運(yùn)。 一行人走的輕松,等到了青州地界的時候,張寶也收到了許貫忠讓人送來的消息。大名府留守梁世杰果然讓楊志負(fù)責(zé)押送這一年的生辰綱。 …… 清風(fēng)寨 作為武知寨的花榮,早早就得了張寶派人送來的信,知道自家的姑爺很快就要來清風(fēng)寨迎親。長兄如父,花榮對于自家小妹的關(guān)心,那自然是不會摻水。而此時的花榮尚未被宋江“洗腦”,義氣與親情的天平還是傾向親情多一些。 眼瞧著過去天天跟在自己后面轉(zhuǎn)的妹子就要嫁人,心里那份不舍也是肯定的。不過不舍歸不舍,對于妹夫楊再興,花榮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有一點可以讓人放心,楊再興與自家小妹是兩情相悅,而不是父母包辦,存在的隱憂也就少了許多。而楊再興在清風(fēng)寨暫住的那段時間,也讓花榮對楊再興的品行有了一定了解,知道自家小妹嫁給楊再興不用擔(dān)心會受欺負(fù)。 花榮嫁妹,此事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成了清風(fēng)寨的頭等大事。劉高雖與花榮不合,但在此事上卻也不會給花榮添堵。畢竟要迎娶花姿的楊再興是張寶的結(jié)義兄弟,劉高可以不把花榮放在眼里,但卻不能不顧慮張寶對他的看法。別看劉高在清風(fēng)寨是一把手,但與“手眼通天”的張寶相比,劉高的文知寨身份也就不夠看了。 當(dāng)張寶帶著焦挺、高寵來到清風(fēng)寨的時候,花榮一見楊再興沒來,不由皺眉問道:“張寶兄弟,楊再興那小子怎么沒來?莫不是他想反悔?!?/br> “嘿~這大舅哥的嘴臉?!睆垖氁姞钚Φ溃骸拔艺f花榮兄弟,你也是娶過親的人,難道不知道這成親的新人在拜堂之前不宜見面?放心,你的妹夫現(xiàn)在正在青州城里檢查他的婚房,我來是跟你商量良辰吉日的?!?/br> “這樣啊,那就好?!?/br> 在花榮的引領(lǐng)下,張寶、焦挺、高寵三人進(jìn)了花家,商量楊再興與花姿成親的具體事宜?;s雖是過來人,但對于這種事他知道的還真不多,反倒是張寶,事先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雙方商議好了具體的過程,決定這月的初八,楊家前來迎親。 正事說完了,張寶自然沒有著急走,而在與花榮飲酒的時候,花榮借著酒意問張寶道:“張寶兄弟,我先前曾聽再興說他的父親尚在人世,不知這回可曾來了?” “他老人家如今正在耽羅島逍遙快活著呢……”張寶順嘴答了一句,隨即反應(yīng)過來,可想要改口也晚了,就聽花榮追問道:“耽羅島?那是什么地方?” “嘿嘿……什么耽羅島?花榮兄弟,你喝多了,聽錯了?!?/br> “胡說!我雖量淺,可也不會喝了這么一點就醉。張寶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花榮明顯是有點喝高了,想想也是,自家看著長大的妹子眼瞅著就要嫁人,花榮心里是既高興又不舍,這酒量一時也就沒控制住。而張寶也是,他沒拿花榮當(dāng)外人,說話也就有點欠考慮,結(jié)果再次證明了酒后容易失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