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得開懷，嗔怪地點了點她的額心，“數(shù)你嘴甜。哀家這么大歲數(shù)了，再不老，豈不成了老妖精?！?/br>
    原本獨占鰲頭的宋盼盼，在虞華綺出現(xiàn)后，頓時被太后冷落了。

    她看著和自己并排而坐的虞華綺，神色有剎那的扭曲。

    作者有話要說：　　阿嬌：受寵愛受羨慕受嫉妒，不服她只能憋著，在宮里如魚得水。

    聞·濾鏡八百米厚·擎：寶貝面嫩心軟，又單純又乖，我不在，肯定要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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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此時無事，貴女們?yōu)榱擞懱笙矚g，紛紛提議作詩猜謎玩。

    太后素來喜愛有才華的年輕女郎，笑著同意了。

    作詩不難，難得是詩作能讓太后滿意。眾女皆提筆凝神，連宋盼盼也走到人群間，研磨鋪紙。

    太后看著心喜，攬著虞華綺問：“阿嬌怎么不去？”

    “阿嬌才疏學(xué)淺，去了也是貽笑大方?！庇萑A綺說完，輕捧起太后右手，很自然地揉按起來，“您最近總是撥佛珠嗎？阿嬌瞧您的拇指時不時會痙攣。這樣按著，可還舒服？”

    太后不想虞華綺這般細心，她的手偶爾有些痙攣，但不明顯，莫說身邊服侍的宮女嬤嬤，連她自己都不曾在意。

    經(jīng)虞華綺一揉按，她的右手果然輕松許多。

    太后笑得慈藹，“若阿嬌才疏學(xué)淺，皇城中就沒有才女了。倒是難為你純孝，這樣關(guān)心哀家?！?/br>
    虞華綺低著頭，認真給太后揉捏，“阿嬌的祖母偶爾也會這樣，請大夫來瞧過，不是什么大病，只要身邊的人多注意著，時常揉捏便好?！?/br>
    太后見她手法嫻熟，心里又愛又憐，“真是個孝順的孩子。想來在家中，也時常為你祖母揉手吧？”

    虞華綺乖巧地點頭。

    太后滿意極了，侄孫女在自己身邊服侍這些天，都不曾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適，到底是阿嬌心思細膩，真誠至孝。

    貴女們在下首作詩，卻也時刻注意著上面的動靜。

    她們見狀，雖羨慕虞華綺得太后喜愛，但沒動旁的念頭。

    畢竟虞華綺慣來得太后另眼相待，如今搖身一變，又成了未來的榮王妃，她坐得離太后近，近水樓臺，故能發(fā)現(xiàn)太后的不適，進而討好。這般機遇和寵愛，原不是她們能肖想的。

    唯獨宋盼盼，眼里的嫉恨濃郁得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總是這樣，蕭二哥哥是這樣，姑祖母也是這樣，個個都被虞華綺虛偽的假面蒙蔽！

    宋盼盼忍著心里的妒意，忍得咬牙切齒，恨不能親手拆了虞華綺的骨rou，最后扭曲地，陰暗地擠出一個期待的笑。

    她倒要看看，虞華綺還能得意多久！

    很快，眾人都完成了詩作。

    虞華綺擔(dān)心地看著衛(wèi)敏。好在今日賽詩，并未限題限韻，由著眾人有感而發(fā)，衛(wèi)敏東拼西湊，勉強湊出首賀壽詩，還算能過眼。

    評過了所有人的詩作，太后準(zhǔn)備選個魁首。

    單論詩作，莊文筠的詩端麗雅重，楚云嵐的風(fēng)流大氣，皆十分出眾。

    若按太后的喜好，她更偏愛楚云嵐那種風(fēng)格。但她卻不點明，而是問虞華綺：“阿嬌覺得誰是詩魁？”

    虞華綺搖頭，“莊姑娘和楚姑娘的詩都好，難分伯仲，阿嬌評不出?！?/br>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不要這些場面話，哀家就問一句，你更喜歡誰的詩？”

    虞華綺瞧瞧面色緊繃的莊文筠，又瞧瞧嬌美柔弱的楚云嵐，誠實道：“單論個人喜好，阿嬌更喜歡楚姑娘的詩作?！?/br>
    太后見她答得干脆利落，又恰好合乎自己心意，笑道：“哀家就喜歡你這樣的爽利性子。如此，就定楚氏女為魁首?！?/br>
    莊文筠素以皇城第一才女自稱，誰都瞧不上的。豈料虞華綺草率的一句話，連對詩作的分析點評也無，就讓太后定了楚云嵐為詩魁。她恨得掐緊了繡帕。

    那廂，楚云嵐已經(jīng)含笑，落落大方地下跪謝恩了。

    楚云嵐生得美，又兼之文采風(fēng)流，太后不禁生出些憐惜：怨不得承銳鬧著非要娶她，原是有些出眾。

    只可惜體弱命薄，當(dāng)不起皇家富貴。

    “楚氏女才貌雙全，賜玉如意一柄，貢緞十匹?！碧蟮?。

    楚云嵐立即謝恩。

    太后又攬著虞華綺，笑問：“阿嬌幫哀家選出魁首，哀家也要賞你。你喜歡什么，但凡是哀家有的，什么都可?！?/br>
    她的偏愛顯而易見：楚云嵐作了好詩，只得尋常賞賜。而虞華綺什么也沒做，僅輕輕巧巧地說出自己的喜好，卻能自行挑選賞賜。

    虞華綺桃花眼眨了眨，笑得可愛，“太后娘娘一言九鼎，阿嬌若是挑了什么您舍不得的，您可不許反悔?！?/br>
    太后被她逗樂，“好，不反悔。阿嬌生得這樣好，叫哀家愛到了心坎里，哀家怎么舍得反悔？”

    “那……”虞華綺的手晃啊晃，落在宮殿內(nèi)嬌艷晶瑩的盛放牡丹上，“那阿嬌想要一朵姚黃。”

    太后失笑，搖頭道：“這孩子，哀家?guī)炖锬敲葱〇|西，都盡著你挑，你偏要挑些花花草草。”

    虞華綺抱著太后的手臂，撒嬌道：“太后娘娘見慣了好東西，自然不似阿嬌目光短淺。這姚黃稀罕，阿嬌只賞過，未簪過。難得您應(yīng)允，阿嬌想沾沾光，簪一簪花王嘛?！?/br>
    到底還是小姑娘，心思純凈，只知道愛嬌愛俏，沒有那些復(fù)雜心計。

    太后令人摘了姚黃牡丹，親手給虞華綺簪上，“也只我們阿嬌，才配簪這樣的花。尋常女子，哪有這樣好的容顏氣度，能壓得住花王？”

    虞華綺眉眼彎彎，“是太后娘娘疼惜，阿嬌才有機會簪姚黃?！?/br>
    宋盼盼站在下首，湊熱鬧道：“姑祖母這樣疼虞姑娘，想必虞姑娘送的壽禮，定合姑祖母心意?！?/br>
    太后聞言，笑著看虞華綺，“哦？我們阿嬌送了什么禮??？”

    虞歆搶答道：“jiejie送了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光華璨璨，極為難得?！?/br>
    太后聞言，果然感興趣。

    虞華綺瞥了宋盼盼和虞歆一眼，對太后道：“阿嬌人小福薄，得了珍寶，不敢專享，擺在佛堂里，日夜念誦佛經(jīng)來供奉，以此祝太后萬壽常青。”

    這禮送得貴重，也算有心。

    宋盼盼和太后撒嬌，“姑祖母，盼盼長這么大，還不曾見過拳頭大的夜明珠，您行行好，讓我們長長見識吧?！?/br>
    諸女都很好奇，紛紛出言應(yīng)和。

    太后亦有些心動，“好，那就取出來，讓大家看看。”

    虞華綺看著極力促成太后拆壽禮的虞歆和宋盼盼，朱唇微勾，斂去眼底嘲諷。

    酸枝木獸雕八角圓盒被呈上來，甫一打開，就散發(fā)瑩瑩光輝。夜明珠表面有純金鑲嵌的壽字紋，在珠光輝映下，金壽字璀璨無比。

    “恭祝太后福壽延綿，安泰康寧?！?/br>
    貴女們見狀，皆跪下慶賀。

    突然，捧著圓盒宋盼盼驚呼出聲，“哎呀！”

    所有人都望著宋盼盼，只見她從盒內(nèi)把壽珠取出，壽珠上明顯一個殘破的圓洞。

    這壽珠損毀，可是大不詳之兆。

    宋盼盼滿眼幸災(zāi)樂禍，故作憂思地把壽珠捧到太后跟前，“姑祖母，虞姑娘可是對您有什么不滿，竟以破損的壽珠詛咒您？”

    太后眉眼一沉，“阿嬌跪下！”

    虞華綺立刻跪在地上，恭敬順從。

    宋盼盼幾乎要笑出來，“姑祖母，枉您這樣疼她，她不知感恩，還詛咒您，真是其心可誅！”

    太后面容嚴肅，顯然頗為震怒。

    殿內(nèi)擔(dān)憂的有之，事不關(guān)己的有之，幸災(zāi)樂禍的有之，唯獨虞歆十分不安：自己只是把夜明珠弄出幾道裂痕，怎么這會兒成了個圓圓的坑？

    太后到底對虞華綺存了幾分憐愛，沒有立即發(fā)落她，只是冷臉問道：“阿嬌，這是怎么回事？”

    虞華綺這才低著頭，恭敬回道：“稟太后，阿嬌并無詛咒之意。請?zhí)鬁?zhǔn)許阿嬌，用一用碾缽?！?/br>
    太后見她不卑不亢，神色冷靜，并不似心虛，揮手道：“海棠，去取碾缽。”

    很快，虞華綺面前就擺了個碾缽。

    她將壽珠盛放其中，因著珠底有個平整的圓坑，壽珠在碾缽中，放得很穩(wěn)。

    “請?zhí)竽胨檫@個壽珠?！?/br>
    太后尚未開口，宋盼盼便斥道：“虞華綺你放肆！呈上破損壽珠，詛咒姑祖母，已是罪責(zé)難逃。難道你還妄圖讓姑祖母親手毀了此珠，以此脫罪嗎？”

    虞華綺恭敬地跪在太后面前，奉上碾缽，沒有辯駁。

    太后看著面前神色沉靜的女子，心中微微嘆氣，宋家這輩，只得宋盼盼一個嫡女，到底是寵壞了，不如其甚矣。

    她拿起碾杵，卻因手上抽搐乏力，碾不碎珠玉。

    衛(wèi)敏見狀，自告奮勇道：“太后娘娘，衛(wèi)敏力氣大，衛(wèi)敏幫您碾吧。”

    宋盼盼見虞華綺絲毫不慌，連衛(wèi)敏都這般積極，越想越覺得不對。先前她還認為是虞華綺妄圖讓姑祖母毀了夜明珠，以此脫罪，這會兒才醒悟過來，只怕夜明珠中另含玄機。

    她不能讓虞華綺有機會自救。

    “衛(wèi)敏，這壽珠是獻給姑祖母的，姑祖母身份高貴，你算什么東西，壽珠哪能由你胡亂碾碎?！?/br>
    在場除了無封無品級的閨閣姑娘，就是宮女太監(jiān)，身份高貴的只有太后一人。

    可太后卻沒力氣碾碎夜明珠。

    宋盼盼只要拖一拖，拖得太后沒了耐心，自然就會治虞華綺放肆不敬之罪。

    誰知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冰寒若出鞘利劍的聲音，“不知我的身份，夠不夠尊貴？”

    聞擎神色冷峻，闊步而入，一派龍章鳳姿。

    “請皇祖母安?！?/br>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快樂，突如其來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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