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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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夫人,一定能記得起來,小姐莫急,這還不到一天嘛,沒準(zhǔn)呀,夫人見了二爺一下子就極其來了。夫人夫人,二爺可是個天下第一大美男呢!” 蕓香口無遮攔,也是激動的,張口想什么便說什么,這話一說,只見夫人頓時紅了臉。 婉婉有些怪罪地瞅了蕓香一眼。 “你呀!” 不過旋即便又笑了,接著給母親說著,“爹爹卻是生的很好看的。” 蕓香接口,“是呢,是呢,夫人看小姐便知,小姐長的像二爺呢。” 婉婉咬了下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的時候,他們都說我長的像爹爹?!?/br> 婉婉相貌確實(shí)是有些像父親,但乍一看,曾經(jīng)卻是也有不少的人說她像母親。 此時蕓香提了起來,婉婉也是心血來潮,當(dāng)即便跑到了書桌前,仔仔細(xì)細(xì)地畫了起來,不時,她展開自己勾勒出來的男子畫像,給母親拿來。 “娘看。” 那程嫣抬眸,只見那畫上之人的相貌帶著七分風(fēng)流,三分不羈,一雙含情鳳眸,嘴角輕勾,的的確確的俊美俊倫。 程嫣瞧著,不知怎地,突然便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燒,看起來有著幾分難為情似的,看過了便別過了視線,柔聲道:“娘知道了?!?/br> 婉婉瞧見了她瞬時的羞赧,只覺得她即便是失去了記憶,還是對他父親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思及此,她突然便想起那曲“問情”。 此琴曲是母親所譜,正是為父親所寫。 母親即便失去了記憶,但卻依舊記得這琴曲,且常常彈奏,婉婉但覺,她雖然想不起來了,但心中怕是也一直對著父親付著深情。 想著,她當(dāng)即便又跑到了房中琴前坐下,瞧著母親,驀然波動琴弦,一曲娓娓動聽,含情脈脈的曲子緩緩而出,正是母親的那首“問情”…… 程嫣起先一怔,但隨著曲聲漸起,她不時便融了進(jìn)去,腦中恍惚出現(xiàn)著婉婉適才給她看的畫,突然之間,恍惚腦中有著一幕幕畫面一閃而過。 反反復(fù)復(fù)地讓她恍然記起了什么,但又忘了去,隨著曲聲高昂,她突然覺得頭仿佛要炸開了似的,一閉眼睛,秀眉蹙起,驀然伸手扶住了頭,一個踉蹌便要栽倒。 “夫人!” 琴弦崩斷,曲聲戛然而止。 “娘!” 只見母親被身后的丫鬟扶了住,婉婉這時也奔了過來,急忙扶著母親坐到了床邊,讓她緩著。 這時,程嫣那丫鬟立刻從懷中拿出藥瓶,倒出了兩顆藥粒出來。 “小姐,快?!?/br> 程嫣接過放入口中,咽下了去,不時,只見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娘沒事了。” 婉婉嚇壞了。 “娘,剛才怎么了?” 程嫣拍了拍女兒的手,安慰道:“沒事,老毛病?!?/br> 這時,她身后的丫鬟張口道:“小姐這十年來有時便這般頭疼,這是裴都督為小姐配的藥,特別好用,小姐每每發(fā)作之時吃上,沒一會兒,頭便不疼了。尤其小姐剛回來的那兩年里,頭痛的最頻繁厲害,若是沒有這藥,怕是很難熬?!?/br> “唔……” “這些年來,小姐好多了,有時半年甚至一年方才犯上一次,咦?姐……藥就剩一顆了呢。” 那丫鬟說著,晃了晃那瓶子…… 第136章 婉婉聽著便又心疼了。 這晚,她本意想與母親同床,便像小的時候一樣,但想了想又沒有。此時,她對母親的感覺是熟悉,是親切,恨不得像以前那般鉆進(jìn)她的懷中,和她撒嬌,和她親昵,但又自知對于母親而言,她還是陌生的,是以并未。 但接著第二日乃至第三日,她和蕓香幾乎是時時陪在她身邊,更是幾乎講盡了以前的事。 程嫣一直在聽,但依舊腦中一片空白,到了第四日的夜里,她躺在床上,久久未眠,雖沒有以前的記憶,但女兒給她講述的種種,她幾乎都記住了。 小夜微涼,紗幔微動,夜晚月明星稀,她躺在床上便開始想起了那些事,想起女兒說她五歲那年的酷夏里…… 一次,她母女二人坐在搖椅上,扎著冰涼可口的西瓜一人一口地吃著。她父親滿頭是汗,嬉皮笑臉地拿著扇子給倆人扇著風(fēng),推動搖椅,蕩來蕩去的,還時不時,她剛扎起了西瓜就被他涎皮賴臉地給叼了去。 程嫣想到不覺間笑了出來,那笑便一直掛在臉上,再接著眼前便浮現(xiàn)了女兒畫的那副畫,恍惚間,那畫上的男人離她越來越近,讓她瞬時臉頰發(fā)燙,但僅有一瞬,突然,她猛地只覺得頭仿佛要炸開了般,再度劇烈地疼痛起來。 一切來的突然,但此舊疾向來突然,程嫣一下子就捂住了頭顱,臉?biāo)⒌鼐桶琢?。她閉上眼睛,秀眉蹙著,咬住了嘴唇,使出全是的力氣,勁兒地按著頭。 “疼……” “小姐!” 她控制不住地呻,吟,耳旁傳來了丫鬟急促的腳步聲與呼喚聲,但一切都仿佛遙遠(yuǎn)又空洞。 她愈發(fā)地覺得難耐。 “啊……” 但恰恰就是這個時候,她腦中猛然間不斷地浮現(xiàn)著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她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孩兒;看到那小孩兒一天天長大;看到她天真爛漫的笑;看到那個俊美無儔,風(fēng)流不羈的男人;看到他在她身邊嬉皮笑臉討好她的樣子;看到他怕她濕了裙角,下雨天,擎著傘也要抱她;看到他為她穿鞋子,為她系披風(fēng);看到他看她的眼神兒…… “疼……” 瞬時,程嫣更是覺得頭要炸開了。 “小姐,小姐,忍耐一下,藥來了!” 貼身丫鬟顫著手拿出那藥瓶,將藥粒倒在掌心上。 “只剩一顆了,小姐先服了緩緩啊!” 她說著,急著把粒藥送到了小姐口邊,但那程嫣使勁兒抱著頭,難以忍耐,不斷地?fù)u晃,此時她所有的意識都被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占據(jù)著,突然之間,便抬手便撥開了丫鬟的手。 猝不及防,丫鬟一個沒拿穩(wěn),藥粒便脫離了她的手指,滾落下去。 “啊!” 丫鬟一聲驚呼,急忙低身去尋,可夜晚昏暗,那藥粒又小,加之她慌亂著急,卻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小姐再堅(jiān)持一下,小姐再堅(jiān)持一下啊!” 她不斷地出言安慰,不斷地找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未找到,突然之間聽得周圍猛然靜了下來,卻是沒了小姐的聲音。 丫鬟登時看去,只見小姐滿頭大汗,已然昏了過去! * 大夫?yàn)槌替炭赐曛畷r已經(jīng)過了三更。 婉婉截住了人,急得仿若都要哭了般。 “怎樣,我娘怎樣?” “小娘子放心,夫人脈象正常,并無大礙,隨時都可能蘇醒過來?!?/br> 婉婉聽得他這句,捂住了跳動不已的胸口,終是松了口氣。 當(dāng)晚,她便守在了母親床邊,照顧了人良久,眼見著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但也正是這迷迷糊糊當(dāng)中,她感到了有人給她蓋了被子。 “娘!” 她猛然醒來,一把攥住了那人的手,但見眼前之人,的的確確就是她的母親。 “娘,你醒了!娘你好了么?可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頭還痛么?” 婉婉頓時感覺自己都要跳了起來一般,急著一口氣問了許多出來。 程嫣應(yīng)聲,微微笑笑,“娘沒事了,都很好,來……”這說便拉她上了床。 “娘的女兒辛苦了,好好睡吧,嗯?!?/br> 婉婉熱淚盈眶,連連點(diǎn)頭,一把抱住了母親一下,旋即鉆進(jìn)了被窩,鉆進(jìn)了母親的懷中。 這夜她睡得很安穩(wěn),亦是夢到了小的時候。 第二日一早,倆人吃飯之時,但聽母親張了口。 “婉婉,娘覺得,娘好像是記起了什么……” “??!” 婉婉當(dāng)即都愣了神兒了,激動地一下子就坐到了母親的身邊兒去。 “娘真的記起了么?” 程嫣微微笑了一下,“一點(diǎn)點(diǎn)……” “一點(diǎn)點(diǎn)也是好的啊,娘!” 程嫣笑著應(yīng)聲,“娘昨晚想起了你的姨母,婉婉陪娘去看看她如何?” “唔!” 母親口中的“她的姨母”,正是陸澤的母親,婉婉這幾日來雖有提起過姨母,但是只是只言片語而已,母親此時提及,且說自己昨晚想起了她來,婉婉覺得娘真的漸好了起來,于是忙不迭地連連點(diǎn)頭。 “自然是好的,自然是好的?!?/br> 是以當(dāng)日,婉婉便叫人打聽了姨母一家的住處,且提前叫人送了拜帖去,接著第二日一早,倆人便動了身。 陸家在京城,倆個時辰的馬車便到了地方。 陸澤與母親更是早早地便出門等候。 姐妹倆人一見,陸澤的母親登時便哭了出來。 此時,婉婉也已經(jīng)知曉,倆人實(shí)則并非親姐妹,但從小感情深厚,相伴長大,可謂情比金堅(jiān)。 見母親和姨母重逢,所言的種種,婉婉越瞧也越是欣慰與喜悅,她的的確確地感受到了母親的不同,她確實(shí)是想起了許多。 倆人在陸家一呆便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