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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救了命里無子的皇帝(穿書)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她們這些宮女們粗粗看去倒都是一馬平川——自小送進宮里,嬤嬤自然不可能給她們吃好穿好,每頓多以齋菜居多,填飽肚子都難,一個個發(fā)育得和豆芽菜似的,如今跟了林主子才算過上好日子。

    雖說洗衣板式的身材在宮里干活更利落方便,也不拘挑衣裳,可紅柳難免引為憾事。聽說那些太監(jiān)宮女結(jié)對食是沒法和正常人一樣圓房的,可閹人也有閹人的法子,他們玩的花樣據(jù)說更多呢。

    想起魏安那雙悄然凝睇的眼,紅柳不禁咬緊嘴唇,臉又開始發(fā)燙。

    連喝了三天不加鹽的豬肘子湯,林若秋嘴里都快淡出鳥來,才總算迎來勝利的曙光。她幾乎想干脆放棄算了,天天吃這些催乳的東西誰受得了——主要原因還是不好吃。

    這晚她如常喝了湯安寢,還沒躺夠半個鐘頭,就覺到胸前熱熱的發(fā)脹,還有些隱隱作痛。

    她自己上手揉了兩下,那感覺不但沒減輕,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林若秋之前已聽奶娘介紹些相干知識,心里便猜出大概,忙驚喜地讓紅柳將孩子抱進來。還好景婳不曾睡著,雖說她已經(jīng)吃飽了奶,按說此刻不會餓,可林若秋被初為人母的喜悅充盈著,執(zhí)意要喂她這頓最后的晚餐。

    紅柳沒奈何,只得小心盈盈地將公主遞過去。

    林若秋滿懷欣喜地將女兒摟在懷中,正欲解開衣裳,可巧楚鎮(zhèn)聽到笑語進門,“何事如此開懷?”

    林若秋恨不得飛奔著向他跑去,好展示自己的成果,楚鎮(zhèn)嚇得忙擋住她,“做什么,也沒個體統(tǒng)!”

    還好魏安早知趣的背轉(zhuǎn)身退出去,否則真要見著不該見的東西。

    林若秋這才發(fā)覺自己的腰帶都飄散開來,是她失儀了。她抱歉地吐了吐舌頭,這才得意地向楚鎮(zhèn)說道:“陛下您瞧,婳婳她在喝奶呢?!?/br>
    難怪人都說小孩子是毫無節(jié)制的,景婳雖然才飽餐了一頓,這會子又餓了,小嘴兒一吮一吮地動著,十分有勁。

    看來這孩子倒是容易養(yǎng)活,不拘是誰的奶,也不鬧騰。

    楚鎮(zhèn)在一旁看著,十分驚奇,忍不住伸手撓了撓女兒腮頰,小公主只嫌棄的皺了皺眉,接著仍繼續(xù)喝奶。

    雖說林若秋此刻所著的布料不足以遮擋嚴實,難免露出輪廓來,可她也只好忍住羞慚,努力表現(xiàn)出一副自然態(tài)度,畢竟楚鎮(zhèn)生平最大的憾事就是幼時未得生母撫育,林若秋自然得讓他瞧瞧母愛的無私與偉大。

    然而沒過多久,景婳就在母親懷中折騰起來,手腳亂踢,小臉也憋紅了。

    林若秋不知她怎么突然鬧起,“是不是要小解?”

    紅柳這幾天照顧小主子已頗有經(jīng)驗,掀開襁褓瞧了瞧,篤定的道:“應該不是,適才婢子才幫公主放過水。”

    林若秋自己做母親卻是個生手,面對女兒的苦惱無能為力,只好再叫奶娘過來。

    奶娘仔細觀察了一陣,便說道:“公主這是沒吃飽,嚷嚷著餓呢?!?/br>
    林若秋不解,“可她明明正在吃呢。”

    說罷就將景婳的頭抬起,卻發(fā)現(xiàn)她只在那里干吸,唇邊已無半點奶漬,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她吸食的方法不對?可方才明明做得很好。

    奶娘又問道:“娘娘此時是否仍有脹痛的感覺?”

    林若秋搖頭,“倒是沒了?!?/br>
    “那便是了,”奶娘陪笑道,“有些婦人天生乳水稀少,這也是沒法子的事?!?/br>
    林若秋臉上不禁顯出懊喪的神情,她不過想親自給女兒喂飯,有那么難么?

    奶娘見她面容沮喪,只得設法予以安慰,“娘娘您也無須以此為憾,須知宮里多少主子求都求不得呢,自己喂奶又不是啥好事,就連那奶水豐盈的,也得千方百計到太醫(yī)院求藥,好盡快斷下來呢!”

    “為何?”林若秋覺得真是神奇。

    這奶娘不愧見多識廣,當下便笑道:“娘娘您想啊,女子多愛惜身段,何況宮里那些千逃萬選出來的美人呢,自己喂奶喂得多了,胸脯子豈有不干扁下垂的,皇上見了怎可能喜歡?您這樣的體質(zhì)她們求都求不來呢?!?/br>
    林若秋聽得津津有味,“原來如此?!?/br>
    一旁的楚鎮(zhèn)卻滿臉黑線,這是沒把他當男人看么?這種話題也能聊得如此自然。

    林若秋此時才意識到皇帝還在這兒,忙將女兒給奶娘帶去睡覺,自己則胡亂裹好衣襟,“不慎污了陛下清聽,還望陛下恕罪。”

    “無妨,無妨。”楚鎮(zhèn)干咳了兩聲,目光卻不禁往林若秋遮擋起來的部位看去,顯然那奶娘所言已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林若秋的臉悄悄紅了,她大概知道楚鎮(zhèn)為何這般來勁,兩人那唯一僅有的一次都是直來直往,從未細想過別的花樣,如今被人一提醒,皇帝心里難免蕩漾起來——未知的事物總是容易引人去探索。

    楚鎮(zhèn)遂上前一步,悄悄問道:“還要多久?”

    林若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臉上更加紅暈密布,只得低眸道:“早著呢,總得過了這個月再說?!?/br>
    雖說全世界貌似只有中國人坐月子,但既然是老祖宗傳下來,總該有幾分道理。林若秋也想趁這段日子盡快恢復身段輕盈,否則等兩人裸裎相對時,楚鎮(zhèn)發(fā)覺她仍是一副腰垮rou松的模樣,那該多么尷尬。

    這可不是關了燈能解決的問題。

    楚鎮(zhèn)臉上隱約爬過一縷失望,但想到反正已等了大半年了,再等一兩個月也不算長,遂平靜點點頭,“那你安心養(yǎng)好身子,朕不催你?!?/br>
    林若秋聽著他那底氣十足的口吻,心道這段日子莫非他真有了進益?大有讓人刮目相看的意思。

    說來潘驢鄧小閑里頭,皇帝也就差那個“驢”字,就算先天底子太差,想必他找著了補救的辦法,這才急于一試身手。

    林若秋自然是無法推辭的,之前她都沒假裝羞澀,如今連孩子都生了,難道要扮演貞潔烈婦么?總之無論成與不成,她都會盡力配合楚鎮(zhèn)的意思,反正這輩子她已經(jīng)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了。

    兩人無形中達成共識,只待來日。楚鎮(zhèn)正要滿意離去,忽的想起一事,道:“湘平說她明日想來看你,不知你明日是否方便?”

    林若秋怔了怔,好容易想起這位湘平長公主便是楚鎮(zhèn)的胞妹——魏太后膝下共有二子一女,鄴王去了封地,湘平公主卻留在京城。

    時間上當然沒什么不方便的,林若秋感到麻煩的只是人,她遲疑道:“公主的性子……不知可好相處?”

    她沒見到湘平長公主,可熟知魏太后的脾性,湘平身為其唯一的女兒,不會也是個刺頭吧?且這些宮中的公主個個金尊玉貴長大,視她人如同糞土,很難說會有性情好的——那位永安大長公主就是個例子。原本永安與魏氏來往頻繁,對林若秋的瓊?cè)A殿向來不理不睬,這回得知她產(chǎn)女,卻故意送了床百子千孫被,這不明擺著譏嘲她沒生皇子么?

    林若秋涵養(yǎng)再好,也難免窩著攤火。

    楚鎮(zhèn)安慰道:“放心,湘平的性子一向溫厚,不比永安姑姑那樣尖酸,你又是個通透人,想必定能與她處得好的。”

    林若秋在他懷中悶悶點頭,“但愿如此?!?/br>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書中的小白花女主,嫁了個萬般皆好的丈夫,卻同時擁有了一大幫極品親戚——雖說照原本的設定來說,她應該算是炮灰。

    不管心內(nèi)如同吐槽,次日林若秋還是命人設宴,務必要好生款待這位小姑子。她本來有點緊張,不知該以何種態(tài)度來對待湘平公主,雖說她生下了皇長女,可畢竟只是皇帝的一位昭容,難不成得對湘平畢恭畢敬的?

    可林若秋捫心自問,她做不到,她可以不計較自己的身份,可無論如何不能給女兒的臉送給別人踩,她務必得拿出點氣場來。

    及至見了面,林若秋的顧慮卻煙消云散了。

    湘平長公主的確如楚鎮(zhèn)所言是個溫厚的女人,不光性情,相貌也是。她是那種略顯豐腴的身段,不難看,卻無端的給人一種親和感,不像公主,倒像街坊鄉(xiāng)鄰;rou乎乎的桃子臉上生著櫻桃小嘴,眼睛偏狹長,卻極有瀲滟風情,林若秋看著她,便仿佛那種古代仕女圖上的人物活轉(zhuǎn)來,搖曳生姿地向自己走去。

    湘平公主見她要下床迎接,忙上前將人按住,笑瞇瞇的道:“你是皇兄的功臣,又剛受過一番辛苦,無須多禮了?!?/br>
    第56章 賑災

    林若秋只得命人奉茶來, 見她又從懷中掏出一尊羊脂玉雕的觀音像,一看便是上好的玉質(zhì), 忙道:“公主怎能如此破費?本宮生受不起?!?/br>
    要是她記得不錯,早在日前湘平公主就已經(jīng)隨過禮了。

    湘平抿唇道:“本宮難得過來看望, 莫不成兩手空空?那旁人不光是笑話林昭容你,恐怕連本宮也得一起取笑了?!?/br>
    林若秋心道這位公主倒是個磊落直爽之輩, 只得命紅柳好生收下。

    “那尊觀音像乃鎮(zhèn)宅之物,可護佑你們母女平安,記得擺在殿中醒目之處, 便可擋擋邪氣?!毕嫫蕉诘?。

    林若秋見她舉動殊為平常, 看不出有何異樣之處,且她與湘平素未謀面,這位公主殿下為何特意要來探視她呢?

    林若秋輕輕咦道:“公主此番前來, 應該不止為和本宮說這些話吧?”

    “難怪皇兄總說你聰慧,果然不錯, ”湘平公主笑了笑,繼而臉上卻籠罩上一抹愁容,“實不相瞞,本宮也想沾沾你的喜氣。”

    林若秋這才想起,這位公主嫁給中書侍郎陳武,成婚已經(jīng)三年, 可至今膝下無有所出, 難不成這是楚家人的通???

    湘平輕輕嘆道:“子嗣上的事當真是愁人, 皇兄如今也算守得云開見月明, 獨獨本宮始終無此福分,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湯藥,始終也不見效……”

    “大夫們多說公主您有恙么?”林若秋好奇道。

    湘平搖搖頭,苦笑道:“恰恰相反,他們都說本宮與常人無異,可若真如此,為何本宮總也生不出孩子?”

    其實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大夫畏懼湘平的身份才不敢說實話,另一種則是……問題出在駙馬身上。

    林若秋遂問道:“不知您可有請人瞧過駙馬爺?shù)纳碜???/br>
    湘平愕然,“這干駙馬什么事?”

    林若秋不禁扶額,顯然時人總以為無子是女人的責任,卻想不到男人也有不孕不育的哩。當然楚鎮(zhèn)算是個例外,他這個是從外觀就能看出的病癥,那些看不出來的呢?

    林若秋想了想,換一種方式問她,“那不知駙馬府上的侍妾可曾有孕?”

    湘平笑道:“這便是胡言了,駙馬府上哪來的小妾?莫說他不敢,就算他有此心,本宮也絕不會容許的?!?/br>
    這便是皇家公主的好處吧,可以堂而皇之的獨占一個男人,公主象征著君權(quán)至上,君權(quán)自然是高于夫權(quán)的。林若秋對這一點其實頗為羨慕,當初她之所以甘愿進宮,而非嫁入尋常門第,無非就是看穿了這一層:倘若一定要與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她寧愿嫁給皇帝老子,在宮中偏安一隅,而不必為瑣事所擾。

    只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遠遠脫離她的控制。她為楚鎮(zhèn)生下了兒女,這個男人也終究成為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為了他,或許她日后也免不了陷入廝殺之中——殺死別人,或者被人殺死,這大概是不得不走的路途。

    可是話說回來,這世上究竟有誰能真正恣意呢?哪怕出身高貴如湘平公主,如今她亦有自己的煩惱,她反倒羨慕林若秋呢。

    林若秋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便輕輕朝湘平公主道:“不管怎么說,下次您也請大夫順便瞧瞧駙馬爺吧,若無恙,各自也都好安心。公主您福澤深厚,想必定能得償所愿的?!?/br>
    “那便借你吉言了?!毕嫫焦餍Φ溃纯磿r候已經(jīng)不走,便起身告辭,“本宮還得去看看母后,就不多耽擱了?!?/br>
    林若秋自然不會攔著人家母女相見,且湘平公主與她不過萍水相識,魏太后才是至親,這層關系她還是理得清的,便只讓紅柳好生送客出去。

    湘平公主猶豫片刻,還是返身說道:“母后素來有些左性,又不易聽人勸阻,若哪里得罪了你,還請昭容海涵?!?/br>
    林若秋汗顏,“公主此話令我實實生受不起,若說得罪,原是我對太后娘娘多有冒犯,還望太后與公主多加寬宥才是?!?/br>
    湘平笑了笑,“你何須自謙,皇兄對你的看重咱們皆瞧在眼里,豈是旁人所能比擬?本宮說句不該說的話,你以后的福氣還大著呢,區(qū)區(qū)昭容之位算得什么?”

    怪道皇帝稱公主性子直,這也忒直了些,只差明說她能問鼎后位了。林若秋只得尷尬的保持沉默。

    湘平長公主離去之后,林若秋便坐在床頭發(fā)起了呆,憑心而言,她真的沒有一點覬覦后位的念頭么?她不敢說沒有,偶爾——只是偶爾,她也想走到楚鎮(zhèn)身邊去,而非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仰望著他。

    可她也相當有自知之明,像她這樣的,做個大戶人家的冢婦都勉強,遑論一國之后?;屎蟛粏问潜菹碌钠拮樱翘煜氯酥?,她必須擁有足夠的手腕與美好的品行,這些林若秋都不具備。倘若楚鎮(zhèn)是個平常人,她或許會很放心的說自己愿意成為他的妻,但既然有這層君王的身份桎梏住,她便會牢牢告誡自己,自己不過是御花園中最尋常的一株雜草,把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永久釘死在心里。

    至少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這一點還不難做到。她與楚鎮(zhèn)才相處了一年,感情再深也有限,可是,天長日久之后呢?

    林若秋忽然不敢想象下去了。

    眼前一股清香撲鼻的氣味襲來,林若秋倏忽抬頭,就看到楚鎮(zhèn)端著一碗紅棗烏雞湯,目中頗有調(diào)笑之意,“要不要喝?你求朕,朕就給你?!?/br>
    那不加鹽的肘子湯早就喝膩了,林若秋迫不及待想要換換口味。不過她可拉不下臉為一碗湯去央求,便只翻個身,用被子將臉擋住,“陛下愛給不給,臣妾才懶得理會。”

    楚鎮(zhèn)只得暫且放下瓷碗,伸手去扯她衣裳,好不容易才將那塊被褥拉下來,卻發(fā)現(xiàn)林如秋面上淚珠縱橫交錯,大有奔流入海的架勢。

    楚鎮(zhèn)愕然。“就因為朕不給你喝湯,你哭成這樣?”

    這心志未免太脆弱了些吧?

    雖然不是為這件事,林若秋只得借題發(fā)揮,抽抽搭搭的道:“您欺負我,吃點東西還和小貓小狗一般賞賜逗弄,您干脆餓死我得了。”

    她想自己大概真是產(chǎn)后憂郁癥發(fā)作了,大有種無理取鬧的勁頭,這個在男人眼里就叫做矯情吧?

    楚鎮(zhèn)只得擁她入懷,輕輕嘆道:“行了,朕知道你委屈,朕何嘗不是?其實你何必理會那起子小人的口舌,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去,難道言語還能化成刀子?放心,有朕在,誰也不能傷害你分毫?!?/br>
    顯然他以為林若秋是為宮內(nèi)外的閑話生氣。畢竟人人都以為瓊?cè)A殿上下盼著是位皇子的,如今生下來是位公主,可不就趁了那伙子雜碎的心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