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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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寬容的道:“生下來再做打算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史書上以訛傳訛的故事也不算少,總歸是皇帝的骨血,皇帝不會怎么樣的?!?/br> 林若秋算是明白這些老人有多么通透,大約活到太皇太后這個年歲,連迷信都懶得迷信了,甚至也不會桎梏在對天家法度的尊崇中,誰說古人不知變通?這幾位娘娘去寫史書想必也能十分精彩。 是夜,林若秋躺在帳中,夜半忽然驚坐而起。 身側(cè)的楚鎮(zhèn)都被她驚著了,揉了揉眼睛望著她,“你做噩夢了?” 林若秋抬起衣袖擦著臉上的汗,聲音仿佛有些變調(diào),“臣妾方才夢見一輪日頭鉆進(jìn)臣妾肚子里。” 楚鎮(zhèn)頓時來了精神,面色凝重道:“果真?” 林若秋點點頭,她沒撒謊,這夢真就那么可怕??赡苁鞘芰颂侍切┰挼挠绊懀秩羟锓讲虐雺舭胄验g,恍惚置身于蠻荒年代的大峽谷中,周遭旱氣蒸騰,土地皸裂,一個穿著獸皮裙的男人執(zhí)著長弓對天空放箭——應(yīng)該是后羿?林若秋當(dāng)時卻沒想到神話上頭,只以為這人失心瘋了,還真以為能把太陽射下來?誰知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輪紅日轟然墜地,直直地向她身上落去。 接著林若秋就被嚇醒了。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作用,倒省得林若秋胡編亂造一通謊話,不過她之所以夢到旱情,也可能是楚鎮(zhèn)將她摟得太緊的緣故——林若秋望向身側(cè)赤裸而強健的臂膀,她自己懷著身孕本就體質(zhì)偏燥熱,身邊還多了一個移動熱源,不出汗才怪呢。 楚鎮(zhèn)聽罷這番說辭,眼中果然流露出驚喜之色,他將一縷汗?jié)竦念^發(fā)拂到女子耳后,正容道:“若秋,這是祥瑞之兆。你懷的這個孩子,將來一定貴不可言?!?/br> 林若秋弱弱的辯解,“未必,臣妾日間才看了本志怪類的古籍,興許是受上頭的故事影響?!?/br> 楚鎮(zhèn)的語氣卻十分肯定,“無妨,你既能做此夢,必然有所感應(yīng),看來就該應(yīng)到咱們的孩子身上?!?/br> 他輕輕將女子擁緊,感慨道:“放心,朕會保護(hù)你們母子,絕不會讓他受到一絲一毫傷害?!?/br> 林若秋偎在他懷中,雖然很為楚鎮(zhèn)的態(tài)度動容,但也難免覺得……皇帝就這么輕易相信她的話,會不會太隨便了? 難道夢日入懷其實是個普遍現(xiàn)象么?也對哦,聽說后羿曾經(jīng)射下九個太陽,這么一想還真是挺多的,她頂多算其中之一。 第74章 山桃 雖說她真真切切做了這個夢, 可楚鎮(zhèn)絲毫不懷疑她有弄虛作假的嫌疑, 也是很真愛了。林若秋心潮起伏, 遂炯炯有神的抱緊他的腰身,在他臉頰上吧唧一口。 仿佛聽到楚鎮(zhèn)在那嘟囔些什么。 林若秋以為皇帝在埋怨她不自重,可誰知湊近了細(xì)聽,卻發(fā)覺那人小小聲建議,“再親一下?!?/br> 合著這玩意還能上癮?林若秋沒辦法,只得厚著臉皮, 抵著他腦門輕輕蹭上去, 繼而才聽到楚鎮(zhèn)心滿意足的喟嘆, “你好久都沒這樣親近朕了?!?/br> 林若秋掰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 從行宮回來也才一月工夫, 何來許久之說?且她懷了孩子, 再怎么也該注意些吧——雖然肌膚接觸也有輕重緩急之說, 可林若秋總覺得楚鎮(zhèn)掌握那項技能之后,非常經(jīng)不起挑逗, 而黃松年也叮囑過, 孕早期不該有劇烈運動的,故而林若秋在刻意保持距離。 在皇帝看來卻仿佛受到冷落,她聽到楚鎮(zhèn)輕輕地,帶著點不確定問道:“等孩子生下來,你不會光顧著照顧他倆, 卻不理會朕了吧?” “當(dāng)然不會, ”林若秋從善如流的道, “陛下是妾的夫婿,妾怎么會置夫婿于不顧呢?” 總覺得這種問話聽起來怪怪的,這不是她該擔(dān)心的問題么?貌似兩人的角色定位有些錯亂。 楚鎮(zhèn)戳了戳她的鼻梁,半開玩笑的道:“你若敢做負(fù)心之人,朕就將你的鼻子咬下來,看你以后還有何面目出去?!?/br> 林若秋隱隱察覺到皇帝還有幾分病嬌的潛質(zhì),她真被嚇著了,忙道:“臣妾自然不會,倒是陛下可別嚴(yán)于律人卻寬以待己,您若食言又該如何?” 楚鎮(zhèn)緩緩撫上她的脊背、鎖骨,林若秋又被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聽那人語調(diào)纏綿道:“朕負(fù)了天下也不會負(fù)你?!?/br> 說著便叼住她的耳垂,細(xì)細(xì)吮吸起來。 林若秋被他親得神魂顛倒,心里卻仍保留了一線理智,只覺得皇帝的誓言十分不可靠:這話只有在亂世才有用,如今可是太平盛世,哪來的天下供他辜負(fù)? 想來楚鎮(zhèn)也是雜書看得過多,眼下信手拈來,卻未考慮使用的語境是否恰當(dāng)——這一點倒跟她十分相像,林若秋總算找到了志同道合之處。 = 那夜雖只是兩人枕畔私語,可宮里人從來不怕事情鬧大,何況皇帝心中歡悅,亦巴不得有人同享,很快,林若秋所做的怪夢就傳遍整個宮里。 既是皇帝親自稱贊此子為“貴徵”,眾人少不得賞點面子,實在想不出別的花樣,只好再送一份賀禮過來——林若秋心下十分歉疚,這樣子倒好像她變相立了個斂財?shù)拿?,不過她本就是財迷,如此一來自然更加高興。 謝貴妃甚至親自將林若秋所做的夢境拿去寶華寺請法師參詳,所得的結(jié)論與書上所載殊無二致,如此一來,眾人愈發(fā)覺得此子貴不可言。 林若秋隱隱覺得謝貴妃在推波助瀾,至于是真心為她好,亦或是故意引起眾嬪妃對她的敵對,則見仁見智了。不過林若秋的目的正是為這一胎造勢,好引蛇出洞,因此謝貴妃的舉動恰好合了她的意。 趙賢妃得知后則有些憤怒,“夢日入懷?她可真敢講,怎不說這孩子是文曲星下凡得了?” “呃,這金烏之說貌似比文曲星更尊貴些?!贝▋汉眯奶嵝阉齽e大小不分。 “那就更要命了,”趙賢妃怒不可遏,“幾時聽說過有這種事?那日頭好端端在天上掛著呢,掉進(jìn)肚子里,虧她怎么想得出來。” “您覺得是林妃故意捏造?”川兒眼神凝聚,“可史書上也不乏類似的例子?!?/br> “那些都是后人編的,林氏也不過有樣學(xué)樣罷了。”趙賢妃沒好氣道,“皇帝可真是傻瓜,這種鬼話也相信。” 林若秋并未被趙賢妃的唯物精神打動,她忙著參加中秋宴呢。在這次的宴會上,林若秋可謂出盡風(fēng)頭,宗親命婦們紛紛向她舉杯敬酒,大抵是信了那異夢之說,又或者是因皇帝滿心高興,眾人才不得不做出深信不疑的模樣。 這樣大庭廣眾的熱鬧下,楚鎮(zhèn)看她的眼神仍是蘊滿了柔情,林若秋只得羞答答垂下頭去,她真是不習(xí)慣——也許以后不得不習(xí)慣。 酒宴才進(jìn)行至一半,魏語凝便醉意朦朧的告退,在林氏進(jìn)宮之前,她這位昭儀娘娘原是極有風(fēng)光的,可隨著林氏寵愛彌盛,眾人已將她忘懷得差不多了,甚至于她這樣擾亂宴會的興致,也沒人出來說個不字。 當(dāng)然更不會有人挽留。 魏語凝走到中庭那棵桂花樹下,酒意已醒了大半,她松開素英攙扶著她的胳臂,眸中漸漸明晰,更不顯半分醉態(tài)。 素英早猜到她故意裝醉——方才席間昭儀娘娘并沒飲多少酒——多半還是覺得不自在才偷空出來,因輕輕為她拍背,好將胃里那點酒意控出來,一壁埋怨道:“方才人人都向林妃娘娘道賀,獨咱們不去敬酒,主子就不怕林妃起疑心么?” 魏語凝冷笑道:“有什么可疑心的,賢妃不也沒去?” 看著曾經(jīng)地位遠(yuǎn)低于她的女人,如今卻已爬到她頭上,換誰能咽下這口氣?更別說照宮里的規(guī)矩,她還得喚林若秋一聲jiejie,她怎么配? 素英面露躊躇,“那可不一樣……” 趙賢妃家世出眾,位分又尊貴,她就算給林氏臉色看也不算什么,自家主子不過是個失寵已久的昭儀,有什么資格不去巴結(jié)林妃? 可這些話她即便說了,主子定然也不肯聽,素英只得悄悄將逆耳忠言咽了回去。 十五的月圓得嚇人,魏語凝的眼此刻也明亮非常,唯獨在瞳孔的最深處晦暗黑沉,叫人看不分明,她幽幽嘆道:“何況林氏未必計較這些小節(jié),方才席間你也看到了,她哪還有工夫理會別的?” 素英想起皇帝與林妃眉目傳情的境況,唯有默然,適才皇帝起身敬酒時,她看到皇帝腰間別著的香囊,那樣粗糙的針腳,一眼便知并非出自宮中繡娘之手——這樣簡陋的東西也肯帶著,還于人前顯擺,陛下對這林氏當(dāng)真是鬼迷心竅了。 魏語凝磔磔干笑了兩聲,忽的倚著樹干大聲作嘔起來,素英一面掏出手絹為她擦拭,一面便驚喜喚道:“娘娘,你莫不是……” 魏語凝輕輕望她一眼。 素英的臉色頓時白下去,是了,娘娘連侍寢都未有過,如何能得身孕?她方才那句急昏頭的無心之言,卻只好戳中魏語凝的痛腳。 魏語凝抬起蒼白浮腫的面容,“永安大長公主最近可有進(jìn)宮么?” 素英低眉搖首,“自從溫嵐小姐被趕出行宮后,公主便再未來過。” 雖說是婢妾所生的庶女,可永安公主心性那樣高,必定視為奇恥大辱,說不定還以為魏太后與皇帝聯(lián)合起來戲弄溫家,永安公主如何還肯來宮中走動? 魏語凝臉上不禁滑過一絲失望。 素英大致能猜到她想做什么,因悄悄勸道:“娘娘,還是算了吧,林妃懷的胎都說是大吉之兆,若這檔子出了事,陛下定然不會輕饒的。” 何況永安大長公主能幫她對付一個選侍,卻未必肯助她除去一位皇子,永安公主又不是傻子,怎會白白被人利用?且眼下瓊?cè)A殿正在風(fēng)口浪尖上,太醫(yī)院都看得死死的,各宮的宮人想取點藥材都需留作記檔,一旦有何異動,很難不被人察覺。 先前有魏太后擋在頭里,主子做事還算隱蔽,如今卻成了單打獨斗,這叫素英如何放得下心來?況且,她總覺得瓊?cè)A殿那位運氣好得太過分了些,先前借王世子的力都沒令她出事,反而平平安安誕下公主,如今更是再度有娠,地位更上一層樓,若說冥冥中有神佛在保佑這位,那素英也是信的。 這些道理,魏語凝何嘗不知道,可她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她只覺得無形中有一只手拉著她拼命地往下沉、往下沉,沉到不見天日的泥沼中去。 片刻的靜默后,她輕聲說道;“本宮近來胃口不佳,讓府里送些山楂進(jìn)來罷。” 素英麻木的答應(yīng)下來,她其實不太懂自家主子為何一定要跟林氏相爭,如今卻漸漸有了點體會。就算林氏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魏語凝的處境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壞,可她仍是執(zhí)意要除去林氏這一胎——既然不能讓自身的處境變得更好,那就讓林氏落到同樣凄慘的境地,如此她心里這口氣就平順了。 很可怕的想法,但卻是一條不得不走的路,否則她在這宮里也不過是如行尸走rou一般活下去。素英同樣如此,既然跟定了這位主子,她今后的路也便決定了,死生榮辱不過如此。 素英飛快的抹去眼角濕意,輕輕嗯了一聲。 = 林若秋越往后胃口越怪,已經(jīng)秋深,她反而想念起那種又酸又澀的山桃來,可惜早就過了桃熟之時,楚鎮(zhèn)不知從何雇來一批匠人,愣是將桃子的成熟期延后一個多月,才使得林若秋得享美味。 林若秋相信,哪怕她要摘天上的月亮,楚鎮(zhèn)也會不計后果為她弄來,幸而她所求雖不太尋常,也還是易得的東西,而非龍肝鳳髓之類,否則楚鎮(zhèn)為了她這位妖妃,只怕要連國庫都給掏空。 紅柳見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禁咋舌,適才她嘗了一個,只覺牙關(guān)幾乎麻倒,真虧主子是怎么吃進(jìn)肚里的。 林若秋啃了口脆硬的桃rou,笑瞇瞇道:“這種才叫有滋有味,你如何能懂?” 紅柳嘆道:“奴婢是不懂,可就連陛下都不懂呢?!?/br> 前日她才見林主子促狹地將桃子喂給陛下,陛下臉都綠了,卻還是硬著頭皮吃完,那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這必須是真愛無疑了。 第75章 山楂 魏昭儀向家里要山楂的消息, 林若秋很快便從進(jìn)寶口中得知。 進(jìn)寶將一只手掌擱在唇邊,半遮半掩的道:“說是來送重陽節(jié)的節(jié)禮,可娘家人送東西何須偷偷摸摸的, 小的趁人不備,從綢絹底下摸出一把東西來。娘娘您瞧,就是這個?!?/br> 林若秋看著他那只白白軟軟的手掌——不知是否她的錯覺,總覺得宮里這些太監(jiān)格外皮光rou滑,保養(yǎng)得比女子還好, 是因為激素分泌的關(guān)系, 還是從小不做粗活? 進(jìn)寶被她盯得臉紅, 悄悄提醒道:“主子!” 林若秋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他掌心臥著的是一枚朱紅色的小果子,因掰開嗅了嗅,訝道:“山楂?” 進(jìn)寶點頭,眸中有些痛恨,“娘娘想必知道,這山楂果是滑胎的妙藥,有身孕的女子是萬萬沾不得的?!?/br> 林若秋失笑, “看來她是真急了。” 如今沒法假借魏太后的威勢, 太醫(yī)院那邊又嚴(yán)防死守著,想必魏語凝也是無計可施、才出此下策吧。若是那些作用強烈的藥物, 一星半點就能發(fā)揮療效, 可山楂……魏語凝打算讓她吃多少, 又怎能保證她一定會吃下去? 進(jìn)寶卻比她還情切, 忙道:“娘娘,如今有了證據(jù),您不妨立刻稟告陛下,省得中了魏氏的詭計?!?/br> 林若秋輕輕搖頭,“不成,這算什么證據(jù),本宮碰不得的東西,難道不許別人吃?此話未免太過牽強?!?/br> 僅憑昭陽殿里進(jìn)了山楂她就去找皇帝討說法,就算楚鎮(zhèn)處置了魏氏,到底也算不得名正言順,別人談?wù)撈饋淼钩闪怂讨碓凶魍鞲#恢赖倪€以為她有被害妄想。 林若秋沉吟片刻,“本宮不喜甜膩之物,今歲的重陽花糕,命她們多加些烏梅吧?!?/br> 進(jìn)寶不愧為她宮里最機靈的小太監(jiān),立刻會意,“是,做得酸酸甜甜的,對娘娘而言才更適口?!?/br> 說完便躬身告退,吩咐廚下辦去。 林若秋慶幸她手底下的都是伶俐人,這進(jìn)寶尤其是其中翹楚,只須一個眼色就能心領(lǐng)神會,其他的哪怕不及他,至少也稱得上忠心——只除了當(dāng)初那個妄圖爬床的青柳,可惜年紀(jì)太輕、閱歷不足,早早就被皇帝識破了打發(fā)出去,林若秋偶爾想起來還會為那花容月貌的丫頭默哀,當(dāng)然傷心就不必了,本來她也只跟紅柳綠柳這幾個親厚,其他的并沒有多深的感情,別人落到什么下場,自然不關(guān)她的事。某種意義上,林若秋覺得自己還挺冷血的。 眼下,她什么心也不想cao,只想安安生生地將這孩子生下來,不愿任何波折……林若秋望著掌心小巧可愛的山楂果,意外的竟想嘗一口,天曉得,這些天她喝酸梅湯都喝膩了。 可巧紅柳進(jìn)來瞧見,忙劈手奪過去,驚恐道:“娘娘,您怎能碰這個,這是哪來的?” 其實她少許碰一點不會有事,無須這樣嚴(yán)防死守的……可林若秋也很能體會紅柳等人的心情,畢竟連皇帝都說了此胎貴極,無怪乎人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有點動靜便風(fēng)聲鶴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