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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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謝晚月在床上吃了點(diǎn)東西,又倒下睡了,再醒來時是下午四點(diǎn),沒有看見萬玉山,她去浴室簡單沖了沖,穿好衣服出來,聽到萬玉山在書房里說話,她假裝進(jìn)去找書,慢慢轉(zhuǎn)了一圈,又出去。 萬玉山正和人開視頻會議,手里的筆不時地在紙上寫兩下,神情專注認(rèn)真,對謝晚月的進(jìn)出仿若并未看見。 謝晚月爬上沙發(fā),攤開復(fù)習(xí)資料看起來,看到一半,萬玉山開完了會,坐到她身邊,摸了一把她裸露在外的腰,問:“睡飽了?” “嗯,你什么時候醒的?” “我沒睡?!?/br> 謝晚月坐起來,摸了摸他的臉,說:“我?guī)湍惆涯菐赘最^發(fā)拔掉吧?!?/br> 萬玉山看著她:“覺得老?” “不是,就是看著難受?!?/br> “過陣子就變黑了?!?/br> 謝晚月輕輕撇嘴,那怎么可能。 萬玉山覺得好笑,但仍是偏過頭,說:“拔了吧,免得被人誤會?!?/br> 謝晚月往前挪了挪,半跪在他身邊,撥弄開他的頭發(fā),將白色的那幾根拔掉,他的發(fā)質(zhì)略硬,扎在掌心有些癢,她胡亂揉了一把:“好啦?!?/br> 萬玉山把她從沙發(fā)上抱下來:“走,去看看中陽?!?/br> 謝晚月問:“我們找到他的事,不跟他爸爸那邊說一聲嗎?” “說什么?”萬玉山神色不渝。 不說就不說吧,干嘛那么兇,她不過是問問而已,她之前特意向萬玉川問過玉芃的事,說是當(dāng)年和玉芃和那人談戀愛,被老爺子棒打鴛鴦,于是那人就拐帶著玉芃私奔,兩個人跑了很遠(yuǎn),結(jié)果在去往另外一個地方的火車上,他們喝了臨鋪遞過來的水,然后就失去了行動力,他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把玉芃帶下了車,等他恢復(fù)了力氣,火車已開過了兩站,他趕忙下車報了警,又返回去找,找了幾天沒找到,只得跑回來告知萬家。 只是沒想到老爺子去世,萬玉山被族人囚禁,待他們再去找人時,已錯過了最佳時機(jī),此后十年,他們一直在茫茫人海中搜尋玉芃,而那個人很快就娶妻生子,早已把曾經(jīng)的愛人忘卻。 謝晚月想,其實(shí)她并不是要給那人送個兒子,而是要在他的心里種下一根刺。 兩人很快就到了萬玉川這兒,謝晚月時隔大半年再次見到萬中陽。 孩子依然貼墻坐著,把臉埋在膝蓋處,聽到人聲,抬起頭來看向來人,待看到謝晚月時,他眼中閃過疑惑:“你?” 他瘦了,眼神雖然兇狠,卻更像一頭窮途末路的小獸,她說:“是我。” 萬中陽疑惑更甚。 “我被救了?!?/br> 萬中陽問:“他們是你帶去的嗎?” “是的?!?/br> 萬中陽沒再說話,眼中流動著駭人的光,看得人心里有些發(fā)毛。 謝晚月不禁往萬玉山身邊靠了靠,萬玉山把她推到身后護(hù)住。 萬玉川過去拉他:“萬中陽,過來吃飯。” 萬中陽把他的手甩開:“都說了我叫袁寺。” 萬玉川微怒:“那姓袁的害死你mama,你還認(rèn)賊作父。” 萬中陽說:“你一直關(guān)著我,你說是就是什么,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br> 一直未開口的萬玉山說道:“你過來把飯吃了,我給你講個故事?!?/br> 萬中陽目光微閃,竟跟著他出了門。 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飯,香味兒撲鼻,萬中陽在萬玉山身邊坐下,吃了幾口,問:“你的故事呢?” “食不言寢不語,吃完再講。” 萬中陽聞言,風(fēng)卷殘?jiān)瓢惆淹肜锏娘埐顺怨猓瑢⒖胀胪耙煌疲骸拔页酝炅??!?/br> 萬玉山給他看了眼自己的碗,說:“我還沒吃完?!?/br> 萬中陽默默坐在那里等著,目光一直往謝晚月身上逡視,他們都在專注吃東西,無人注意到他,他將一把叉子握在手里,雙腳抬起來,在桌布的掩飾下踩在椅子上。 一秒,兩秒,三秒,他暴起,跳上桌子,身子往前側(cè)猛撲,用叉子去扎謝晚月的臉。 幾人未料到他一直暗暗醞釀著這個,眼見他就要撲到謝晚月臉上,萬玉山一把抓住那把叉子,同時反手將謝晚月攬到背后。 坐在對面的萬玉川飛身過來掐住萬中陽的后頸,喝道:“你太放肆了!” 萬中陽踢騰著被拖到地上,恨聲道:“她害死了我的人,我要讓她償命!” 謝晚月一顆心突突猛跳,緩了兩緩才調(diào)轉(zhuǎn)過身來,萬玉山手里還攥著叉子,有血滴下,染紅了碗里的湯,她急忙捧過他的手問:“你怎么樣?” 萬玉山攤開手掌,將扎在掌心的叉子拔下來,說:“不礙事,一個孩子能有多大力氣?!?/br> 謝晚月看他掌心呼呼冒血,登時腿軟,有人拿了醫(yī)藥箱過來給萬玉山處理傷口,她深吸兩口氣,走到萬中陽面前,扣住他的肩膀:“你讓我償命,但是你們害了那么多人,他們又找誰去償命!” “我們沒有傷你,沒有害你,你年紀(jì)小不知對錯,我就教你什么是對錯,你現(xiàn)在這樣就是錯!” 萬中陽冷眼看她。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么!你們都是壞人,都該死,都要下地獄!你失去了知道難過,那別人呢?當(dāng)初在你們那里被當(dāng)做貨物一樣賣出去的人,他們不難過嗎,他們比你更難過,更絕望,你現(xiàn)在活著,還有人要你好好活著,他們卻只能等死,他們的親人更是生不如死!” “如果當(dāng)初我沒逃出來,死在了路上,我就會變成厲鬼,夜夜去找你們索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像你們這種人,根本不配!” “你覺著你們什么都不怕,不怕餓,不怕死,那是因?yàn)槟銈兏静皇侨?,你們是魔鬼!?/br> “要不是因?yàn)槟闵砩狭髦鉳ama的血,像你這樣的惡魔,我們根本不會讓你舒服地坐這兒吃飯,我會用一千種一萬種法子折磨你,每一種都比你見過的更陰毒,更血腥!不,我要把你推到那些受害人家屬面前,讓他們一刀一刀割你的rou,剜你的心,放你的血,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白骨?!?/br> 萬中陽被掐著后頸不能動彈,只覺肩頭被她摳得生疼,而她的眼底漫了一片血色,面孔陰鷙,像是瘋了,他說不出話,他覺得她要吃人。 萬玉山過來拉謝晚月,她的手指扣得緊,指節(jié)泛著青白,他一根一根掰開,待把她摟進(jìn)懷里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子在發(fā)抖,他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前輕聲安撫,她揪著他的衣裳,抽了口氣,身子越抖越厲害,他低頭看她,見她憋得面色通紅,忙捏住她的下巴:“晚月,哭出來?!?/br> 謝晚月淚眼朦朧間,聽見萬玉山叫她的聲音,她伸手抓住他,又抽了兩下才吐出心口那股濁氣,繼而抱著他嚎哭,她從未表現(xiàn)出害怕,但是不代表她不怕,那幾天的陰影被她死死壓在心底最深處,連做夢都不敢夢到。 萬中陽被帶著去了外面,耳中仍然能聽到謝晚月凄厲的哭聲,這哭聲和他之前聽過的一樣,他早已對這種聲音免疫了,可是這會兒再聽,竟有點(diǎn)怕。 謝晚月哭了很久都止不住,眼淚浸濕了萬玉山的衣裳。 萬玉山抱著她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摩挲她的后背幫她順氣,臉貼著她的頭發(fā)輕輕地蹭。 她哭得太揪心。 直到天色昏暗,屋里的哭聲才漸漸弱了。 萬玉山用手絹給謝晚月擦凈了臉,她的眼睛紅腫,鼻頭也是紅的。 謝晚月指著他的衣裳,說:“給你弄臟了?!?/br> “一會兒洗?!?/br> “你的手疼不疼?” 萬玉山親了親她的額頭,說:“疼,但是我忍得住。” 謝晚月伏在他的肩頭坐了一會兒,問:“我剛才那樣是不是嚇著他了?” “沒有。” “他還小,在那種地方長大,也不能怪他,我不該對他說那些話?!?/br> “他今年十一歲,不再是孩子,你說得每句話都是對的。”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走一步算一步。” “是不是會很難?” “會,他難,我們也難,他可能會受不了,會抑郁,會自殺,就算是成功了,他也會和正常人不一樣,而我們……” 他的后半句沒有說完,謝晚月卻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是哪種結(jié)果,作為萬中陽的親人,都不好過。 又過了一會兒,謝晚月恢復(fù)了精神,從他懷里起身,說:“我們再去看看他吧。” 兩人整頓了下衣裳,出了餐廳。 萬中陽在沙發(fā)上坐著,見人出來,身子微微動了動。 萬玉山走到他面前,說:“萬中陽,你記著,你生是萬家的人,死是萬家的鬼,我既然把這個名字給了你,它就會烙在你頭上,你死了也會帶著這個名字入土,墓碑上刻著的,也是這個名字?!?/br> 他說得堅(jiān)定,又認(rèn)真,萬中陽仰頭看他,嘴唇微顫,他再兇再狠,也有軟弱,他默默地低下頭,手指來回?fù)钢嘲l(fā)罩子,這些人說是他的親人,說要教導(dǎo)他,可他不想要。 萬玉山吩咐其他人:“他只要不出這個院子,去哪兒都不許攔著?!?/br> 大家紛紛應(yīng)是,很快就都出去了,萬玉山對萬中陽說道:“你好好養(yǎng)精神,這里沒人害你,我過幾天再來給你講故事?!?/br> 萬玉川跟上去,低聲說:“我怕他會起逆反心理。” 萬玉山道:“現(xiàn)在都說不定,明天上午十點(diǎn),你來我辦公室?!?/br> 再艱難,也要做。 *** 這邊的事暫且擱下,萬玉山帶謝晚月去醫(yī)院看老太太。 老太太的精神非常不錯,正和萬玉庭夫妻兩個說話,不時地逗弄著小花生。 臨進(jìn)門時,謝晚月停住腳步,說:“我的眼睛還腫著,別進(jìn)去了,被她看到了又要cao心。” 萬玉山把她拉到洗手池處,掏出手絹來浸了涼水,攥了攥,敷在她的眼皮上:“用涼水敷一敷再進(jìn)去,她現(xiàn)在眼睛不好使,看不清東西。” 謝晚月仰著頭,忍著那份涼意,嘶嘶吸氣:“還真的有點(diǎn)兒涼啊?!?/br> 話剛說完,忽覺唇上一熱,她倏地把蓋住眼皮的手帕扯下來,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兒,她疑惑,問他:“你做什么了?” “親你了。” 謝晚月聞言想笑,又不想讓他看見,只把手絹塞到他手里,說:“還要一次?!?/br> 萬玉山又進(jìn)去把手帕浸了涼水,出來在她面前站定:“仰頭?!?/br> 謝晚月很聽話,眼皮感到?jīng)鲆獾耐瑫r,唇上又是一熱,她再也忍不住,笑了。 雖生活有苦難,但心如花開。 兩人如此重復(fù)三次,謝晚月覺得眼皮的腫脹消退了不少,萬玉山帶著她進(jìn)了病房。 里頭的人見了他們兩個,臉上神色各異,老太太是歡喜,另外兩人則互望著交換眼神。 大嫂的眼睛明顯是哭過,但嘴角卻有兜不住的春情。 這兩人吵過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