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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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食方面,慕清去年腌制的火腿和香腸此時就派上用場了,可口又下飯,更別說還有好吃的香菜、蝦醬、牛rou醬、辣椒醬。 辣醬可以在夜晚吃一點,驅(qū)寒,畢竟是在江面上,本就是冬天,夜晚更是冷的刺骨。 做了近十天的船,后面就要趕馬車。 這一點席瑞安也做了安排,州學(xué)的幾個學(xué)子家境也不錯,他們的家中同樣有安排,早早有馬車在這里等著,還雇了鏢師隨行保護,一行人像組了個車隊似的,緩緩?fù)┏侨ァ?/br> 他們走的是官路,古代的官路就跟現(xiàn)代鄉(xiāng)石子路似的,甚至還不如有些富裕地區(qū)的鄉(xiāng)下石子路,且馬車的避震系統(tǒng)也不好,路上顛簸可想而知。 路上還有生病的,無法繼續(xù)趕路,就只好放到就近的城里治療,等好的差不多了,繼續(xù)趕路。 等到了京城,這些文弱的學(xué)子們一個個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全都瘦了一大圈,到了京城別的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先找個客棧好好洗個澡睡上一覺。 唯有吃完暈車藥就睡覺的甄博文,看上去依然斯斯文文,精神奕奕。 第94章 岑知州雖然被貶謫到了淮州,但作為曾經(jīng)宰執(zhí)多年的一方大佬,京城還是有一些故交的,加上岑知州的兒子目前也在京城為官,岑知州便是將周博文安排在他京城的家里,還給他寫了兩封信,一封是讓他交給他兒子的,還有一封是寫個現(xiàn)在國子監(jiān)的一位故交的。 如果周博文沒有考上進士,周博文作為淮州解元,是有去國子監(jiān)讀書的名額的,很大可能是進國子監(jiān)。 算是做兩手準備,這一點甄博文并不知道。 岑知州五十多快六十歲了,他兒子也四十多歲了,雖然比不得岑知州,一直到三十多歲才中的進士,但指導(dǎo)周博文是足夠了。 岑知州的兒子叫岑敬鴻,性格卻不像岑知州,而是看著十分古板道學(xué)的樣子,對于父親的安排也是一絲不茍的完成,然后問甄博文:“我父親近來身體如何?” 甄博文將岑知州近來邀請老友們賞桂宴飲的事說了,并將岑知州現(xiàn)在身體越來越好的事情也說了。 岑敬鴻雖看上去有些古板,對他父親卻十分敬重,聞言終于放下了心。 他知道此次來京參加春闈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他師弟席瑞安的兒子席鑲。 席鑲之前已經(jīng)回原籍去參加科考,也順利通過,他現(xiàn)年才十八歲,過了年也才十九,稱得上是少年英杰。 大約也是這幾天來京。 席瑞安雖出自書香門第,祖上也出過多位讀書人,但他們家做官卻是從他爺爺這一代開始,家里除了他爺爺之外,就沒再出過別的當官的,一直到席瑞安成為岑相的學(xué)生,得中進士,官拜工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眼看跟著一國宰執(zhí),前途無量,岑相倒臺了,席瑞安跟著被貶。 他爺爺早已去世,其他兄弟也只能帶著全家人,回到原籍,直到席鑲這一代。 席瑞安家在京城雖然有房子,但只有幾個仆人留下看門打掃,他早已寫了信告知席鑲,到了京城住在岑敬鴻家里,由岑敬鴻代為指導(dǎo)二人。 岑敬鴻自己如今依然在翰林院任一小官,他的妻子也十分敬重岑知州這個阿翁(公公),給甄博文和席鑲安排在一個較為僻靜的院子里,囑咐丫鬟婆子不許去打擾,平日里只有兩個小廝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 日常的事物,由甄大郎處理。 甄博文到京沒幾日,席鑲也來京城了。 當初席鑲離開京城的時候,慕清也給他準備了一些小藥丸,其中就有暈車藥,他和甄博文一樣,也是一路睡到京城,到了京城就被早已等著的仆人小廝接到席家的大宅子里。 他這次從老家來京城,就生過一次風(fēng)寒,慕清給他準備的感冒藥和退燒藥都已經(jīng)吃光。 他老家比淮州要近一些,卻比甄博文更晚到京城,是因為甄博文占了水路的便宜,走了十多天的水路。 他卻是一路馬車顛簸,又是在寒冬季節(jié),在路上整整行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別說退燒藥和感冒藥,就是暈車藥也都一粒也無。 他是萬幸此次進京有甄大娘給的小藥丸子,不然危矣,對給他小藥丸子的甄大娘自然也十分感激。 關(guān)于這小藥丸子的事,甄博文也問過慕清,慕清給的答案是,她爹當年就是因為身體不好,才耽誤了科舉,最后還誤了性命,她從那時候就開始想辦法準備這小藥丸子的事,務(wù)必讓他長大后不能走他阿翁(外祖父)的老路。 這些年經(jīng)過她尋找,終于遇到一位游醫(yī),這小藥丸子便是那位游醫(yī)制的,屬于特效藥,退燒快,可以暫時控制住病情,讓他們有時間去找大夫。 經(jīng)過這些年那老游醫(yī)的改良,藥方效果好了很多,但慕清還是提醒他,有事一定要去看大夫,不能仗著自己年輕硬抗:“無論如何,身體最重要。” 席家原籍不在京城,但席鑲的母家卻是在京城的,只是官職不大,畢竟席瑞安年輕時候,席家就只有他爺爺一人在朝中為官,能娶到的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但舅家在京城,到底有個照應(yīng)。 席鑲在自家休息了一天,次日先去舅家拜訪,再去岑敬鴻家拜訪。 他和岑敬鴻是很熟悉的,和岑敬鴻的兒子岑梓年齡相差不大,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十分熟,此次科舉,三人都會下場。 岑知州原本的宰相府已經(jīng)被朝廷收了回去,現(xiàn)在住的是一間普通三進的宅子,甄博文、席鑲都安排在同一個院子中,岑梓若無事也會去他們院中一同探討學(xué)習(xí)。 三人中,岑梓年齡最大,二十四歲。 席鑲一到,甄博文看到好友,自然是心下放松之余也感到欣喜,將席瑞安讓他帶給席鑲的包裹給他。 說是席瑞安給的,實際上是慕清準備的,里面同樣是三件羊絨衫,兩條羊毛褲,還有一件羊絨衫是高領(lǐng)的。 席瑞安高領(lǐng)的衣服實在不多,能夠湊出來這幾件已經(jīng)相當不錯,從席瑞安那里得知了岑相家里有個孫子,今年也會下場,還讓他給岑梓帶了兩件。 席鑲和岑梓看到包裹里厚實暖和的衣服,自是高興不已。 現(xiàn)在天冷,席鑲當場就脫下外套,將羊絨衫穿在身上試了試。 都是席瑞安年輕時的衣服,席瑞安前世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八三,衣服穿在席鑲身上還好,穿在岑梓身上卻有些過大了。 不過給岑梓帶的那兩件都是緊身的羊絨衫,倒也無礙。 席鑲過去從未在家里見過這羊絨制成的衣裳,十分好奇地問:“我爹怎么會想到用羊絨織衣?” 甄博文淺笑道:“你知道我家里養(yǎng)了十幾只羊,我阿娘去年就開始將羊毛羊絨都剪下紡成線,織成毛衣,只是羊毛過硬,不適合作為衣裳,她發(fā)現(xiàn)用羊絨紡成的線細軟暖和,從今年開始就一直在鄉(xiāng)下搜集羊絨,但她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大約是和縣尊說了,縣尊叫人從西域帶回了羊絨,還讓西域那邊的人織成毛衣?!?/br> 岑梓抱著懷里溫暖的毛衣感嘆道:“令堂和師叔費心了?!?/br> 上屆科舉他是參加了的,不過幸運的是,上屆科舉趕上了好天氣,雖也冷,卻不像寒冬那樣冷的刺骨,若是運氣不好,像他爹那樣,屢次參加科舉,屢次遇到那種倒春寒的天氣,一直蹉跎到三十六歲才中了進士,那才倒霉。 還有更倒霉的,直接把小命給弄沒了。 而二月里倒春寒的天氣才是正常的,像上屆那樣,天氣難得的暖和,才是老天作美。 遺憾的是,上屆科考他未考中。 席鑲穿上羊絨衫,也覺得十分暖和,當下高興不已:“有了這羊絨衫,到時候可抵御一二寒冷?!?/br> 三人都是年輕人,席鑲性格活潑跳躍,甄博文為人處世圓滑融洽,岑梓老成持重,加上有席鑲在中間做橋梁,三個年輕人很快熟悉起來,一起在院子里探討學(xué)問。 晚上岑府設(shè)宴招待他們,之后幾個少年就開始閉門讀書,直到過年那天才出來和岑家人一起吃年夜飯,次日有淮州同窗送帖子,邀請他們京城一游,他們才出門放松了一下,大致了解了一下陸陸續(xù)續(xù)來到京城的其他學(xué)子。 岑梓、席鑲對其他學(xué)子倒有些興趣,甄博文卻十分明白,他現(xiàn)在知道這些沒用,只有他自己考中進士,到時候不需要刻意接觸,同屆的考生自然會認識。 聽岑梓說,屆時會發(fā)一個小冊子,同期考生中所有人的性命、年齡、籍貫等各種信息都在上面,方便同屆考生交流用,他們又會被稱為同年。 但如果你考不中,即使這時候認識了他們又如何?他十分清楚,只有強大己身,才能夠再談其它,他沒有傲人的家世,唯一有的,就是他自己。 但他并不因此而自卑,反而越發(fā)自律刻苦,君不見,岑相同樣一介寒門出生,不也官拜宰相?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或許是有這樣一個現(xiàn)成的例子在身邊,甄博文越發(fā)的清楚自己的路該如何走,該朝哪個方向努力,半點不曾迷茫。 席鑲到底年輕,性格也跳脫一些,這些時日的閉門苦讀已經(jīng)憋壞他了,難得趁著過年有個放松的日子,就想好好在玩一玩,第二日岑梓、席鑲還想再出去,被甄博文勸住,兩人見甄博文不去,只好又繼續(xù)閉門苦讀。 岑梓去年未中,見甄博文如此努力,更是心生佩服和緊迫感,三人常在一起相互探討學(xué)習(xí),皆受益匪淺。 正月里還多是好天,一進入二月,天就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原本多日未來邀請他們出去游玩的淮州學(xué)子,突然有一個上門求助,原來是有個同來的淮州學(xué)子居然在這個時候感染風(fēng)寒,且感染風(fēng)寒的人還不少,這時候醫(yī)館的大夫很多都被請到富貴人家做私人大夫去了,大夫緊張,他們找了好幾家,居然都找不到大夫,著急之下,這才想到甄博文在岑府。 岑府雖然已經(jīng)不比當年,但到底有些底蘊在,岑敬鴻下了帖子請了大夫給那淮州學(xué)子看病。 還是岑安人(岑敬鴻的妻子)思慮更為周全一些,考慮到自家府上有三個要科考的舉子,趕忙將這位大夫留下,作為岑府的私人大夫,一旦有什么問題,以岑府優(yōu)先。 這位大夫曾經(jīng)就是岑相的私人大夫,與岑府關(guān)系密切,自是同意。 一直到時間進入二月初,這股淅淅瀝瀝的小雨也一直沒有停過,原本期待今年會有個暖春,沒想到天氣越發(fā)寒涼,和冬季沒差了。 許多學(xué)子都有些擔心今年的春闈。 所有人都在期待雨停,然而老天不作美,一直到春闈當日,二月九日的早上,寒風(fēng)凜冽,春雨依舊。 第95章 甄博文、席鑲、岑梓三人都是很早就起床,穿了兩條羊毛褲,一條外褲,上衣是兩件羊絨衫,一件外面的罩衫。 因為這一屆科舉的規(guī)矩是,為避免作弊,只能穿三件單衣。 甄博文再度檢查自己所能帶的東西,筆墨硯,紙是不需要帶的,甚至筆都不需要帶,到了考場會發(fā)一套筆墨紙硯,一盒小藥丸子,一只保溫杯,馕餅若干,rou干若干,rou醬若干,一塊姜,還有一只空碗,兩雙筷子,防止官兵檢查的時候,要將rou醬倒出來。 還有防臭號的口罩和風(fēng)油精,切得薄薄的有些透明狀的香胰子。 這次要足足在里面待夠三天。 會試防作弊的檢查要比省試要嚴格的多,第一關(guān),就先把筆墨紙硯都撤了。 甄博文帶了甄大郎過來,將筆墨紙硯交給甄大郎,岑梓、席鑲二人也將筆墨紙硯交給隨他們來的小廝,接著是檢查考籃中的其它物品,主要是看有無夾帶。 慕清給甄博文做的餅干都是很薄的薄餅,里面放了牛奶、雞蛋、白糖,馕餅都是在外面買的,還有些饅頭、鍋巴。 沒有準備筷子的,官兵就直接上手,將馕餅饅頭等物撕的一塊一塊,防止作弊。 甄博文帶了筷子,官兵便用筷子將馕餅和饅頭撕開。 rou干都是早早就切成很薄的薄片,rou醬也是直接倒入陶瓷碗中,檢查瓷瓶,再用筷子攪拌一番,倒回去。 保溫杯里面的紅糖姜水也被倒出來,反復(fù)檢查過,最后發(fā)現(xiàn)這個不銹鋼的鐵杯子渾然一體,沒有任何機關(guān)可藏匿夾帶物品,又請示了兩位主考官后,經(jīng)過主考官再度查驗,才將大瓷碗里的紅糖姜水再倒了回去,原本guntang的紅糖姜水,經(jīng)過這么一番倒騰,再倒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不再guntang,但還是熱的。 兩位主考官看看甄博文,心里卻在想著,帶一杯紅糖姜水,以后可以讓自己族里的學(xué)子們也這樣做。 考籃也不能帶進去,考場門口會隨即發(fā)放一個考籃,將東西放在考場準備的考籃里,自己的考籃有小廝的給小廝,沒小廝的就放在門口,離開的時候帶回去。 接著是檢查衣物衣服,三人脫了自己外面的罩衫后,自然就注意到三人身上的羊絨衫。 三人的罩衫同樣是慕清準備的,用棉花紡織城粗線,再紡織成密度較高的棉布,摸起來聽厚實,雖比不得棉襖,但相比起單薄的麻衣或絲綢,厚棉布做成的棉衣要稍微保暖一些。 羊絨衫屬于單線織成厚羊絨,商標全部被撿了的,尤其是岑梓,他身高才一米七,席瑞安前世的緊身高領(lǐng)羊絨衫穿在他身上,就跟個長衫包臀裙似的。 甄博文的身高也足足有一米七八,席瑞安一米八三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將腰腹都護得嚴嚴實實。 席瑞安的衣服多是以黑、灰、棕、深藍四色為主,雖然也有其它顏色的衣服,但慕清都沒有拿出來,給三人的羊絨衫都是以這四種顏色為主色調(diào),還算穩(wěn)重大方。 好在這樣的衣服也容易檢查,拉開一看,用燈一照,里面有沒有夾帶東西一目了然。 他們先是不知道能不能過,立刻將主考官叫了過來。 主考官也是不容易,此時大約才半夜三點多,就已經(jīng)到考場,親自檢查完之后,因為羊絨衫無法作弊,就讓他們披頭散發(fā)的進去。 除了第一輪是在外面的搜身外,到了里面還有更殘酷的,倒是沒有洗浴了,而是讓你將全身的衣服脫光,先是由兩個官兵,仔細檢查你的衣服鞋子,再光著身子張開雙臂雙腿,由兩個官兵仔細檢查你的頭發(fā)、頭發(fā)剛剛在外面已經(jīng)檢查過了,此刻還得再檢查一遍,束發(fā)的物品也有限制,只能綸巾,發(fā)帶,不能用冠和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