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王爺?shù)囊馑际擎聿皇钦浀钠牌?,沒有資格來管世子的事情對不對?可王爺將王府交給了妾身,妾身哪里敢怠慢,自是要盡心竭力,如何想到這樣也是錯……” 秦側妃抹淚低聲啜泣起來,要是往常,錦安王一定會安慰她,可是這次錦安王卻只是看著她,半晌才開口問道:“你當真沒有一絲私心嗎?” 秦側妃怔然的看著錦安王,剛想開口表明心意,錦安王卻是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道:“你不用回答本王,你回答自己便好! 凌澈是王府世子,的確不是你一個人側妃能管的,便是本王也不好多加指責,以后你還是遠遠避開吧!” 錦安王不欲再聽秦側妃哭訴,起身便要走,李嬤嬤立刻開口道:“王爺,側妃剛才叫人煲了湯,如今已經好了,不如您先用一些?” “不必!本王回自己院子就好!”錦安王說完便大步邁了出去,連頭都沒回。 秦側妃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半晌才喃喃說道:“他變了……他變了!他不再愛我了,他的心里沒有我了……” “側妃娘娘,您這是在說什么啊,王爺對您什么樣,您還不清楚嗎,可千萬別說胡話??!”李嬤嬤好言相勸,連連安撫。 “對我如何?”秦側妃冷笑一聲,哀怨而又憎恨,“我跟了他這么多年,給他生兒育女,幫他打理府中中饋,可是他可曾為我想過? 為何我管不了芙蓉閣,難道不知因為他始終沒有提我的名分嗎?若是他真的在意我,他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受盡委屈! 這個王妃之位本就應該是我的,若不是那該死的老太婆阻攔,我才應該被八抬大轎迎娶進門!” 李嬤嬤見秦側妃陷了魔障,嘆了一口氣,卻又不好勸慰。 當年的事情并不光彩,錦安王本是定了婚事的,可是在寧平侯府的宴席上,錦安王竟是迷迷糊糊闖入了秦側妃的閨房,兩人還發(fā)生了首尾。 明媒正娶是為妻,先不說秦側妃的身份不夠做王妃,就是發(fā)生了這種不光彩的事,秦側妃也只能為妾。 可誰也沒想到秦側妃的肚子爭氣,竟是一次就懷了身孕,竟是早了王妃一步進門,使得錦安王成了笑話。 當年左丞相因為此事十分不滿,險些就要打上門來,最會還是王妃拉著,才忍下了這口氣。 李嬤嬤看得清楚,可是秦側妃自在多年,只覺得自己理所應當做這個王妃,越發(fā)的成了執(zhí)念。 李嬤嬤也勸過她,何苦非要爭那個位置,現(xiàn)在已是兒女雙全享盡榮華,何苦非要逼迫自己呢! 可是秦側妃這么多年一直在較勁,還是在與一個去世多年的女人較勁。 李嬤嬤心中哀嘆,秦側妃明明說看不上王妃,可實則這么多年,她卻是一直在于王妃攀比,又何嘗不可憐! 秦側妃在玉霜院哭了半晚,早上聽聞昨夜是慧怡伺候的錦安王,頓時一口氣沒上來,又暈了過去。 許歡宜聽聞之后,坐在屋子里沉思了半晌,喜鵲喊了她好幾次,她都沒能聽到。 半晌,許歡宜才幽幽嘆道:“我們若是想依靠秦側妃,看來是很難成事了!” 她原以為秦側妃是很威風的,誰曾想竟是被殷太后罵的一句話都不敢回。 既然她的靠山抵不過云曦,那她便只有從冷凌澈的身上下手了。 若是冷凌澈喜歡上了她,那么云曦和殷太后那里便都不再困難! “小姐!奴婢聽外面說世子和世子妃要出門去了!”喜鵲一直想與許歡宜說這件事,但是許歡宜一直在發(fā)呆,根本就沒有理她。 “去哪?消息準確嗎?”許歡宜連忙問道,若是冷凌澈要出門了,她豈不是還要空等嗎? 喜鵲點點頭,連忙開口道:“自是準確的,芙蓉閣現(xiàn)在正收拾東西呢,聽說是后日便要走了,但是去哪奴婢就不知道了!” “后日便走?”許歡宜蹙蹙眉,喃喃自語道:“若是這般,我還真的要抓緊了!” 喜鵲不知道許歡宜想做什么,卻也沒敢問,只看著許歡宜坐在那兀自轉著眼眸。 …… 殷太后給了秦側妃一個下馬威,也沒放過淑妃,殷太后以奴大欺主,身為奴婢竟是敢對世子妃不敬,打殺了兩個侍女。 淑妃想找楚帝哭訴,楚帝最近也煩著呢,一看見淑妃便想到二皇子,便避而不見,反是找了湘妃來陪他。 “陛下別惱,jiejie是與陛下撒嬌呢!”湘妃為楚帝剝了一顆葡萄,放進了楚帝的嘴里。 “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要死要活的,她不嫌丟人,朕都嫌丟人!”楚帝因為冷凌淮一事,對歐陽皇后和淑妃都失了耐心,反是越發(fā)的滿意安靜低調的湘妃。 “陛下可別這么說,那可是臣妾的親jiejie?。 毕驽⑽⑧狡鹱?,有些不滿的嬌嗔道。 “可是朕的愛妃卻是如此懂事,從來不會讓朕失望,朕最愛的還是你??!”楚帝環(huán)著湘妃,嘆聲說道。 湘妃縮在了楚帝的懷里,眼中卻是一片冰冷和諷刺。 真愛? 就算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有,皇帝也絕對沒有! 可是湘妃從來不想爭什么寵愛,愛之情深,恨時情薄,冷宮那一位不是足可以說明一切了嗎? 若是湘妃從來都知道,她想要的安穩(wěn)絕不是楚帝能給的,那種人生要靠她自己來爭取。 “陛下,jiejie今日也是有些委屈的,jiejie也是好心,勸世子妃該給世子納妾了,可最后卻是不歡而散。 jiejie也是,事事喜歡熱心腸,有時候也是沖動了些,可太后娘娘對世子妃也的確太偏疼了,臣妾看著都嫉妒呢!” 湘妃輕聲說道,沒有指責任何一方,只就事論事的與楚帝說著話。 可湘妃心里卻是覺得淑妃實在多事,聽那秦側妃挑撥就上了套,結果反而里外不是人,還得罪了殷太后歐和楚帝。 楚帝神色微冷,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冷凌澈最近的確讓他很是憂心。 他希望冷凌澈一如他外表那般溫潤無害,可若他真的如韋喜德他們說的那般心機深沉,那么十年前的事情他可忘得了? 若是他忘不了,第一個恨的人豈不就是自己? “陛下,您想什么呢?”湘妃抬頭看著楚帝,疑惑不解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在想著世子要去潭州的事情……”楚帝喃喃自語道。 湘妃轉了轉眸子,莞爾笑道:“陛下真是偏心,臣妾可聽聞那潭州是個風景如畫的好地方,您對世子真好!” 楚帝干笑兩聲,摸著湘妃的烏發(fā),喃喃自語道:“是啊,他是朕的親侄子,朕待他自是好的!” 楚帝這般說著,眼中卻是劃過冷芒,但愿冷凌澈不會讓他失望! …… 冷凌澈這日下朝歸來,便一如既往的朝芙蓉閣走去,半路卻是遇到了不速之客。 許歡宜仍舊穿的素凈,一支玉簪,不施脂粉,卻是楚楚動人,顧盼生姿。 冷凌澈挑眉,正欲側身離開,許歡宜卻是嬌滴滴的開口了,“二表哥,歡宜有話想與您說,昨日宮里的事情并非是歡宜本意,還請二表哥不要誤會了歡宜!” ------題外話------ 今天是兩萬字的大章,就這一章了,浮夢傷了元氣,要親親抱抱才能好,哈哈哈(づ ̄3 ̄)づ ☆、第九十一章 冷面世子 許歡宜楚楚可憐的看著冷凌澈,一雙大眼睛里盈滿了晶瑩的淚珠,長長的睫毛輕扇,看起來清純又無辜。 常人都說,女兒俏一身孝,許歡宜此時這副模樣,就像一朵小白花,若是冷凌澈沒有憐憫之心,她就會被風雨侵襲。 “二表哥,歡宜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您與二表嫂解釋一下,讓她千萬不要誤會我!還有……” 許歡宜偷偷的看了冷凌澈一眼,這一眼情深意切,里面含著無限的情意。 許歡宜知道,若論美貌她遠不及云曦,可是云曦太過強勢,她便可以露出這般可憐無助的模樣,畢竟男人都是喜歡保護弱小。 許歡宜揉捏著自己粉嫩的指尖,聲音輕顫,喃喃自語道:“還有……歡宜更不想被二表哥誤會……” 許歡宜低著頭,期待著冷凌澈的勸慰。 “我不會誤會……”冷凌澈果然開口說道,那聲音宛若玉石敲擊,溫潤清越。 許歡宜心中一喜,水目盈盈,含情脈脈的看著冷凌澈,可她自以為露出了最嬌弱可憐的表情,對上的卻是冷凌澈那雙冰到極致的眸子。 “你如何做,與我何干?”冷凌澈從不是那種疾言厲色之人,他更從未像錦安王一般暴躁發(fā)怒過。 可是他的眉目過于清冷,那雙墨眸似乎蘊藏著無盡的危險,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許歡宜后退了一步,她在看見冷凌澈殺人的時候沒有害怕,可是如今他們站在花團錦簇的王府之中,她卻是因為冷凌澈的一個眼神而如墜冰窟。 “表哥,你……” “你非我母族之親,有何資格喚我為表哥?”冷凌澈的語調沒有起伏,可聽起來卻更加的冷酷絕情。 “我……我……”許歡宜從沒想過冷凌澈會露出這樣的神情,被嚇得不由向后退去。 冷凌澈只極盡冷淡的掃了她一眼,便抬步而去,途中卻又停下了腳步,側眸睨了她一眼。 仿若是九天的仙人在俯視螻蟻,她是那般卑微低賤,甚至連他的眼都不值得入。 “我不喜任何煩惱她,否則,必殺之!”冷凌澈撂下了這么一句話,便拂袖而去,俊逸的背影飄然若仙,卻冷戾似魔。 過了許久,許歡宜才覺得被冰凍的四肢漸漸回暖,她踉蹌了兩步,跌坐在了石凳之上,喘了半天的粗氣,仍是久久回不過神來。 躲在一旁的喜鵲連忙跑了過來,看著許歡宜那泛白的小臉,心疼的說道:“小姐,咱們回屋吧!” 若是讓王府的下人看見小姐這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指不定如何編排呢! 喜鵲這般想著,便伸手將許歡宜扶了起來,卻是發(fā)現(xiàn)許歡宜的雙手冰冷,像是在冰水中浸泡過的一樣。 喜鵲不敢多問,只先扶著許歡宜回了房間。 喜鵲遣散了其他的丫鬟婆子,才開口勸道:“小姐,您別難過,以后還是會有機會的! 咱們都在王府里住著,以后世子會慢慢明白您的好!” “沒有機會了……”許歡宜一張小臉蒼白無色,只咬著嘴唇喃喃自語道。 “為什么?小姐您這么好,不過是一次失利,可千萬別灰心??!”喜鵲見許歡宜一副頹喪的樣子,便連忙開解道。 許歡宜搖了搖頭,她是對自己很有自信,也很看好冷凌澈。 因為冷凌澈畢竟是王府嫡子,身份尊貴,又貌若謫仙,氣度不凡,這樣的男人如何不讓女人心動? 可是許歡宜還不會自信到狂傲的地步,以為任何人都會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至少,冷凌澈不會! 她曾以為冷凌澈是個溫柔的男子,因為他在看云曦時,滿眼都是柔情蜜意。 可是,今日她未在冷凌澈的眼中看見一絲的情意,哪怕是和善的眼神都不曾有過。 那雙眸子太過幽深,太過冰冷,這樣的男人看上去固然完美,卻又是十足的危險。 她在他的眼中看見了輕蔑和殺氣,她知道,他看透了她的心思,她也知道,若是她再纏著他,只怕他真的會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