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行走在起伏山路之上,兔良有些理解了這山脈為什么叫檀香山,因為山體上分布著許多檀香樹,而且經(jīng)冬不枯,四季長青,清新的綠色枝丫上還落著白雪,白色與綠色融合在一起竟然不顯得矛盾。更讓人心曠神怡的是,檀香木優(yōu)雅神秘的清香加上冬季白雪的浸潤,呼吸起來似乎能洗滌掉所有臟污,這種神奇而舒適的感覺讓人沉醉不已。 既然身份暴露,兔良也就沒了拘束,從冷卿衣襟里跳了下來,歡快的翻過一個一個臺階,然后在雪地上飛馳,跑向最近的檀香樹。小仙鶴緊隨其后,時不時扇扇翅膀飛翔,最后直接化成成年狀態(tài),載著兔良在山巒間滑翔,清脆鶴鳴加上白雪青檀,凝成一幅動態(tài)的禪意畫卷。 兔良的長耳朵都飄蕩在腦后,牢牢坐在仙鶴的背上,向著萬佛寺而去。冷卿看了看前方撒了歡的兩只,腳下輕點(diǎn),飛躍而起,迅速跟了上去。其他人見狀,互相看了看,最終也一一御空跟去。 兩個留在原地規(guī)規(guī)矩矩爬階梯的佛修?!啊?/br> 第116章 機(jī)緣 兩個佛修雖然修為不錯, 但距離能御空飛行還差的很遠(yuǎn), 因此遠(yuǎn)遠(yuǎn)落在了后面。 仙鶴載著兔良飛過山野, 劃過檀香樹枝丫間的空隙, 展翅向著萬佛寺而去。穿過遼闊的檀香山脈,仙鶴修長的腳爪優(yōu)雅落在寺門外,守門的兩個佛修看著降落在門外的仙鶴以及仙鶴背上毛茸茸的一團(tuán)都有些怔愣。 仙鶴邁著修長的腳爪跨過萬佛寺的大門, 兔良伸著胖爪子和門口的兩個佛修打了個招呼, rourou的胖爪子看起來毫無威懾力,導(dǎo)致兩個佛修完全沒有攻擊的意向。 眼看仙鶴邁進(jìn)萬佛寺,其中一個佛修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跟進(jìn)寺中, 對著仙鶴和兔良行了個禮?!鞍浲臃?,兩位施主前來萬佛寺所為何事?” 仙鶴歪了歪腦袋, 對佛修的話絲毫不感興趣, 而是探著長長的脖子四處張望, 顯然對萬佛寺內(nèi)部的構(gòu)造十分好奇,這探頭探腦的動作瞬間讓它那點(diǎn)仙氣消失無蹤。兔良見狀端正了站姿,然后學(xué)著佛修的樣子豎起自己一只小胖爪在胸前, 微微彎腰, 行了一個佛禮?!拔覀兪苎鴣?,來萬佛寺游玩?!?/br> 回過神的佛修又被兔良這佛禮弄的一愣, 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莞爾, 其中一個佛修還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開口。“小施主身具慧根, 與佛有緣, 若是能修佛,日后必可修成正果?!?/br> 結(jié)果話音剛落,佛修突然感覺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莫名的脖子有點(diǎn)冷,感覺到身后有人,回頭就看到一個青衫男子目光不善的盯著自己,似乎自己剛剛說了得罪他的話。 兔良這邊倒是很高興,覺得萬佛寺的佛修都很厲害,一個守門的佛修都能看出自己身具功德金光,與佛有緣,看來萬佛寺的佛修都獨(dú)具慧眼。 冷卿跨過寺門,揪過仙鶴的脖子,將探頭探腦的仙鶴揪住,然后捧下兔良。同時,其他人也緊隨其后趕了過來,紛紛在萬佛寺門前落定。 這一下,兩個守門的佛修徹底懵了,一只仙鶴加一只兔妖還好,但是突然這么多妖靈御空而來,就不得不讓人在意?!皫孜皇┲髡埳院?,容我稟報佛主?!?/br> “自然?!辩娏麸L(fēng)儒雅的還了一禮,倒是很好說話。 鐘留風(fēng)的態(tài)度也讓佛修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畢竟哪怕是妖靈,能夠御空飛行的也不多,除非是仙鶴這種天生具有御空之能的,但是無論這幾人是什么身份,能夠找到萬佛寺,并且登門造訪,必然不是簡單角色。 佛修匆匆離開,一行人就在入口的前庭院中等候,仙鶴蹦蹦跳跳將院子看了一個遍,最后還是回到兔良身邊,探著腦袋去曾兔良,不過被冷卿一根手指彈開。 兔良也在好奇張望萬佛寺的內(nèi)部環(huán)境,最讓她意外的是,萬佛寺的墻壁看似普通,但是仔細(xì)觀察還是能看到很多暗紋,暗紋中流轉(zhuǎn)的功德金光幾乎沒有斷流,這說明萬佛寺設(shè)有嚴(yán)密的防御陣法,但是縱然如此,如妖靈的自己,如鬼魅的步月鈞,如邪神的陰煞,竟然都不會在進(jìn)入萬佛寺時被彈開受到攻擊。 這種情況并不是說萬佛寺的防御有漏洞,恰恰相反,這說明萬佛寺的防御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有了一定的自我識別能力,更恐怖一點(diǎn),就是有了自我意識,不再單純的通過生靈周身氣息來區(qū)分進(jìn)入者,而是多方面綜合判斷,或者隨著時間再進(jìn)行細(xì)致區(qū)分,可以自我思考,將生靈進(jìn)行更準(zhǔn)確的分類。 冷卿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diǎn),帶著兔良走到墻邊,仔細(xì)觀察了墻壁上的紋絡(luò)。 另一個沒有離開的佛修見狀,走上前來解釋?!斑@些紋絡(luò)很早就有了,并不是我們后來印刻進(jìn)去的,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萬佛寺自然而然形成的,都是萬佛寺有靈,這就是靈,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靈,皆是佛。” 兔良聽著解說,突然眼睛一亮,盯著墻壁的角落用略帶驚喜的語氣回道。“嗯嗯!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一草一木皆是靈,你看那里,你們的地上都長靈芝了!” 佛修順著兔良的小胖爪望過去,就看到墻角位置長了幾朵蘑菇?!啊?/br> 冷卿摸了摸兔良的小腦袋?!鞍⑼玫难凵窈脜柡Γ贿^那不是靈芝,應(yīng)該是冬雪消融之后生長的蘑菇?!?/br> 佛修“……”你為什么要說出來呢? 兔良倒是沒有被蘑菇打消積極性,掙扎著啪嗒跳了下去,沖到那幾朵蘑菇旁邊,圍著蘑菇轉(zhuǎn)了好幾圈,語氣仍舊滿是新奇?!巴?!果然是一磚一瓦皆是佛,萬佛寺冬天也會長蘑菇?!?/br> 眾人“……” 佛修輕咳一聲,在兔良贊嘆的語氣中,竟然覺得冬天長蘑菇確實(shí)也很厲害了,結(jié)果就見小兔子指著那幾朵蘑菇問自己?!拔铱梢猿詥幔课疫€沒吃過冬天長的蘑菇?!?/br> 佛修默默無言,不過還是上前走到墻角,觀察了蘑菇?!斑@是雪菇,中洲特有的蘑菇,冬季雪后出現(xiàn),通體雪白無暇,無毒,性溫,無相克相畏之禁忌,可以食用,小施主盡管摘就是。” 兔良聽此兩爪抱住一朵蘑菇就啃了起來,咔咔咔,軟糯的蘑菇入口微涼,還帶著點(diǎn)檀香和奇特的清香,不過拔下蘑菇的時候,兔良還是驚奇了一下,因為這蘑菇竟然是直接從萬佛寺地面的石板上長出來的!石板上沒有任何突然,就仿佛直接長在萬佛寺上一樣。 冷卿自然也看到了這個現(xiàn)象,眸色一閃,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不過卻沒有說話。 佛修也有些奇怪蘑菇竟然從石板上長了出來,正莫名之際,之前去通報佛主的佛修已經(jīng)回來了?!皫孜皇┲髡堧S我來,佛主在內(nèi)殿等候幾位?!?/br> 兔良的小嘴快速的動著,聽到佛修的話又低頭看了看還有幾朵沒吃的蘑菇,索性抱著蘑菇就拔了下來,然后裝進(jìn)自己的小背包里,打算慢慢吃。 一行人跟隨著佛修深入萬佛寺,走過幾處庭院和長廊,期間還路過一個拱橋,拱橋下方的湖水已經(jīng)結(jié)冰,不過神奇的是,萬佛寺的內(nèi)部應(yīng)該布有特殊陣法,積雪全部融化,就連湖面上都沒有積雪,結(jié)了冰的湖水十分清澈,而且只有上面的部分結(jié)冰,從橋上向下望,還能看到湖底有魚游動,可見清澈程度,更吸引人眼球的,還有冰面上盛開的一朵蓮花,那蓮花竟然不畏懼嚴(yán)寒,也不畏懼結(jié)冰湖面,竟然就長在寒冰之中,獨(dú)立在冰湖之心,雪白如玉琢,十分惹眼。 “這株荷花與萬佛寺同出一脈,同出一時,萬佛寺落成之時,荷花恰好盛放,自此之后,無論春夏秋冬,就再也沒凋謝過,不過也因此,這荷花從未結(jié)過蓮蓬,也無蓮子,可以說是真正的獨(dú)立于世間,只此一株,天下無雙。”佛修見眾人的目光被冰湖湖心蓮花吸引,便講起了荷花的來源。 兔良蹦蹦跳跳的跟在眾人身邊,和小仙鶴東看西看,一副新奇模樣。 冷卿只能無奈叮囑?!鞍⑼貌灰叧赃吪?,小心噎到?!?/br> 兔良聽此果然老實(shí)了許多,畢竟在吃的方面,兔良從未有過讓步,靈巧跳回冷卿懷里,掏出那幾朵雪菇,三下五除二吃了起來,等到內(nèi)殿的時候,兔良只剩下一朵蘑菇了。 引路的佛修稟告之后,就示意冷卿一行進(jìn)入內(nèi)殿。 這里并不是萬佛寺的供奉堂,里面沒有供奉佛像,應(yīng)該是萬佛寺的后院,供人住宿或待客之所。黃昏時的光線已經(jīng)十分晦暗,借著微弱的光芒,一行人看到內(nèi)殿中央坐著一個年紀(jì)很大的佛修,應(yīng)該就是萬佛寺現(xiàn)任的佛主。 佛修沒有頭發(fā),不過胡須已經(jīng)雪白,手持佛珠,正規(guī)律的捻動,聽到幾人的腳步,示意冷卿一行坐下。 眾人低頭望去,只見佛主的前面一字排開,放置著幾個團(tuán)蒲,數(shù)一數(shù)恰好與冷卿一行人的人數(shù)相對應(yīng),包括兔良和仙鶴的團(tuán)蒲。 佛主的身上看起來沒有什么靈力波動,但是神奇的讓人有一種甘心聽從的感覺,不是畏懼,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感覺。冷卿一行分別坐在團(tuán)蒲上,望向前方的佛主。 “幾位遠(yuǎn)道而來,沿途勞頓,我寺可做安身之所,只是例行有一問,還望幾位能如實(shí)相告,幾位從北洲而來,可曾聽聞……”突然,佛主的聲音頓住了,目光看向兔良,而兔良恰好將最后一朵相對較小的蘑菇啊嗚塞入口中,小嘴極快的咀嚼著。 佛主似乎愣住了,兔良看著佛主,撓了撓,兩只小胖爪合在一起,對著佛主行了一禮。“貴寺的蘑菇很好吃,多謝款待,佛主有什么想問的,我們一定會如實(shí)相告。” “小施主剛剛吃的蘑菇采自何處?”佛主已經(jīng)將注意力從冷卿幾人的服飾轉(zhuǎn)移到兔良剛剛吃的蘑菇上,遲疑的問道。 兔良聽此立刻回答?!伴L在寺廟的石頭上,好幾朵蘑菇,佛修說是中洲的特產(chǎn)雪菇,竟然不用土壤就可以生長?!蓖昧颊f完,就看到佛主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竟然下意識的抽了抽,隨后佛主輕笑一聲,又嘆息了一句?!疤煲夂途壏郑∈┲髋c佛頗有淵源,獨(dú)具慧根,善哉善哉?!?/br> 兔良一頭霧水,覺得萬佛寺的人說話都太高深莫測,自己吃了幾朵蘑菇,就這么厲害了? 兔良眼中的疑惑太過明顯,佛主便慢悠悠的解釋道。“雪菇確實(shí)是中洲特產(chǎn),但任何一種植物生長都離不開土壤,只有靈物可擺脫生長之限,幾位實(shí)力非凡,想必也能看出一二,這萬佛寺歷經(jīng)何止千萬年,早已自成靈識,萬佛寺入寺第一規(guī)即是:萬佛寺有靈,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靈,皆是佛。” 眾人微微詫異,因為這句話確實(shí)是他們剛剛?cè)胨碌臅r候聽到的,想不到竟然是萬佛寺的第一規(guī)。 佛主繼續(xù)說道?!暗?,能理解這句話的人卻不多,包括寺中的諸多佛修,有緣認(rèn)識和理解的也不多。萬佛寺一草一木皆是靈,一磚一瓦皆是佛。傳聞時間有仙草,生于雪融,立于無土之境,外形似菌,功效卻在芝類之上,日出而生,黃昏成熟,日落而枯,名為雪芝。” “而唯一一則關(guān)于雪芝的記載,就是產(chǎn)自萬佛寺,也就是說,在這仙靈大陸上,萬佛寺有一種特產(chǎn)的,幾率極小而生的仙草,只聽其名,不見其蹤,名叫雪芝。也只有萬佛寺這開天地以來就存在的靈地,加上萬民供奉,才能孕育出雪芝,雪芝功效奇佳,輕身不老,開辟靈田,食用者靈力源源不斷,如獲靈泉之眼,而且雪芝性溫,是極少數(shù)直接服用,卻不會有任何爆體風(fēng)險的仙草,千萬年來,寺中記載過的,也只有一次,想不到剛剛小施主吃了一叢?!?/br> 兔良“……”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突然感覺自己剛剛吃了好幾只阿卿。 絲毫不知兔良想什么的冷卿依舊面無表情。 第117章 進(jìn)階 萬佛寺的雪芝出現(xiàn)幾率極小,它需要大量功德和靈力的滋養(yǎng), 還要有冬雪消融和恰當(dāng)?shù)奈恢茫?nbsp;縱使有出現(xiàn), 也會因為位置的不起眼和短短一天的時間很難被人發(fā)覺, 正是因為如此, 萬佛寺中關(guān)于雪芝的記載才會如此之少, 除了佛主,想必寺中能認(rèn)得出雪芝的也寥寥無幾。 兔良捋了一遍長耳朵, 可能是因為雪芝已經(jīng)下肚, 倒是還算淡定,若是在吃之前知道雪芝的本質(zhì), 兔良可能還會驚奇的研究一陣,細(xì)細(xì)品味, 而如今,兔良只能歪著小腦袋認(rèn)真回味剛剛雪芝的味道了,相思許久也只能總結(jié), 嗯!仙草的口感不錯。 雪芝并不會對兔良造成身體上的沖擊,而是會迅速且緩和的滋養(yǎng)兔良的身體, 并且在兔良的小身體中形成靈泉眼一般的靈力漩渦,直到兔良將雪芝的靈力和功德全部吸收。在如此罕見仙草的滋養(yǎng)下,兔良不但能夠獲得長期穩(wěn)定的靈力滋養(yǎng), 也能在服用后的短時間內(nèi)獲得極大的提升。 果然, 坐在蒲團(tuán)上聊了沒多久,小兔子就東倒西歪的打哈欠, 最后直接趴在上面睡著了,冷卿修長的手掌伸過去,熟練捧起兔良,將兔良放在自己懷里,最后還貼心的調(diào)整了一下兔良的長耳朵。 “看來雪芝已經(jīng)起作用了,這位小施主怕要睡上一段時日了?!狈鹬髡f話的聲音始終不緊不慢,讓聽的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心境,散去一切焦躁。 “阿兔吃了寺中仙草,我這里有些品質(zhì)上佳的靈植,雖不及仙草,也十分難尋,還望佛主收下。”冷卿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話語間透露著恭敬,顯然面前的人有讓他敬重的資本。 看著冷卿遞過來的玉匣子,佛主笑了笑回絕了。“冷施主不必介懷,生于世,便牽扯緣,既然雪芝與小施主有緣,冷施主又何必要斷了這段善緣呢?” 見冷卿不為所動,佛主嘆息一聲?!叭衾涫┲鲌?zhí)意如此,就將這靈植交與你身旁這位萬佛之主吧。” 佛主那如梵音的話一落,除了如同木頭一樣的陰煞,其他人均是一驚,一是驚訝冷卿的推測全部正確,一是驚訝短短時間,佛主認(rèn)出了陰煞。 雖然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百多年,但是修道之人壽元難定,誰也說不準(zhǔn)是否會有人認(rèn)出陰煞。因此在離開留蝶谷的時候,茉璃在陰煞的身上施加了靈力,改變了陰煞的外貌,沒想到還是被佛主認(rèn)了出來。 佛主繼續(xù)說道?!坝行┚壠鹩谝幻?,一眼,一言,有些緣滅于一步,一離,一轉(zhuǎn)身。過度的保護(hù)并不是明智之舉,緣起緣落自有因果,小施主與萬佛寺有緣也并非妄言,并不是誰都能接受融合下功德金光,功德金光也并非可以輕易轉(zhuǎn)移之物,千萬年來,萬佛寺早已自成靈識,若是它不愿意,又何來雪芝相迎?!?/br> “冷卿受教了。”佛主已經(jīng)點(diǎn)到這個程度,冷卿也明白了,兔良獲得雪芝的緣分是注定,斷緣不如隨緣,兔良與萬佛寺,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因果牽扯,這是兔良的機(jī)緣和善緣。 茉璃這邊恢復(fù)了陰煞本來的樣貌,陰煞直挺挺的坐在團(tuán)蒲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哪怕見到佛主,也似全然不識??吹竭@樣的陰煞,佛主淡然的神色終于多了幾分復(fù)雜之色,終是嘆息一聲?!跋氩坏骄故侨绱饲榫跋孪嘁??!?/br> 見佛主的神態(tài),顯然曾經(jīng)與陰煞相識,只是陰煞重生之后除了茉璃,其他全無記憶。 茉璃來萬佛寺之前,心情是極為復(fù)雜的,畢竟留蝶谷的覆滅,與萬佛寺脫不了干系,只是陰煞的出現(xiàn)讓她意識到,也許其中存在著她不了解的真相。 真正到達(dá)萬佛寺之后,單單萬佛寺濃重的古樸氣息就讓茉璃知道,萬佛寺并非途有虛名,它是一座真的圣潔仁慈之所。加上與佛主簡單的面對面交流,茉璃不能說看透了佛主,卻也能感覺到佛主并非濫殺之人?!百F寺在尋找萬佛舍利嗎?” 佛主看向茉璃,神色恍然,顯然他也是認(rèn)識茉璃的,只是茉璃同樣不認(rèn)得他了,佛主微微頷首?!笆牵皇侨缃窨磥?,已經(jīng)無需繼續(xù)尋找了?!?/br> 佛主起身走到正殿內(nèi)側(cè),然后從房屋暗格中取出一個匣子,托著匣子走回正中,然后將匣子放到了冷卿面前。 冷卿面目些許茫然。“這是何意?” 佛主重新盤膝坐回團(tuán)蒲上。“這是萬佛之主其中一塊舍利。萬佛之主離開之前曾留下兩塊舍利,一塊留在萬佛寺中,一塊不知所蹤,萬佛寺一直以來尋找的就是失蹤的那一塊,不過如今已經(jīng)不需要再找了。萬佛之主曾留有一言,萬佛舍利需在某日贈與萬佛寺有緣之人。只是我從未參悟,今日卻豁然開朗,撥云見日了?!?/br> 看著面前的匣子,冷卿有些意外。“那佛主如何確定我就是有緣之人呢?” 佛主卻笑著搖了搖頭?!袄淝涫┲鳈C(jī)緣深厚,我也無法看透,但冷卿施主卻沒有佛緣,并不是與萬佛寺有緣之人,真正的有緣之人是她?!狈鹬髦噶酥杆孟闾鸬耐昧肌?/br> 眾人“……”這個答案可真是太意外了。 步月鈞輕咳一聲,湊到素衣身邊小聲嘀咕?!拔矣悬c(diǎn)不能想象兔良禿頭的樣子?!?/br> 素衣看了看冷卿懷里毛茸茸的一團(tuán),自己也不能想象,估計兔良若是禿頭了,第一個要哭的大概就是小兔子吧,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素衣發(fā)現(xiàn)小兔子還是很愛美的,例如總是白白凈凈的小身體,一絲不茍捋順的毛發(fā),香香的味道。 睡得毫無所覺的兔良在冷卿懷里翻了個身,四爪朝天,小肚子一起一伏。 “至于另一塊舍利?!狈鹬鲗⑾蛔訉χ淝湟恍腥说姆较虼蜷_,殿中頓時被柔和的暖金色光芒填充,眾人如同置身夏季的夕陽之下,柔軟的想要讓人放棄一切想法,就這么無憂無慮的躺下去。 匣子里的舍利亮起之際,茉璃的身上也似回應(yīng)一般亮起了金色光芒,茉璃身體里突然有一種剝離感,似乎有人要破體而出,只是沒有任何同感,自然的就像成熟果實(shí),脫離枝丫。 如液體如綢帶的金色光芒溢出茉璃的身體,在茉璃的身前慢慢凝聚,最后凝成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透徹晶體,那正是萬佛之主的舍利。 佛主注視著凝聚的萬佛舍利,平靜敘述?!皫孜徊⒎欠鹦?,并不了解功德金光的特殊,還是之前所說,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容納功德金光的,茉璃施主縱使與萬佛之主有緣,卻也非有佛緣之人,為了將功德金光禁錮在茉璃施主身上,萬佛之主將舍利一并融入茉璃施主身上,滋養(yǎng)穩(wěn)固功德金光,直至今日,方才徹底將功德金光轉(zhuǎn)嫁穩(wěn)固在茉璃施主身上?!?/br> 茉璃看著面前透徹的金色,腦中卻始終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來?;腥恢g,茉璃似乎在透徹的舍利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畫面,那里面有陰煞也有她,只是無論是他還是她,雖然容貌一樣,氣質(zhì)卻天差地別。 他靜謐安然,似淡漠一切的高冷,她變化多端卻褪不去稚嫩而青澀的執(zhí)拗,還有放不下的仇恨。舍利上的畫面寥寥幾副,均是一閃而過,茉璃沒能看到更多的信息,但是卻突然間有些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因為,那必定是一個悲傷的結(jié)局,她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就是穿著佛衣的陰煞,抱著她的尸體,宛如癲狂。 看著那樣的陰煞,茉璃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疼的屏住了呼吸?!拔彝舻?,我還能知道嗎?” 佛主看向茉璃,沒有說話。 茉璃明白,佛主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并不覺得告訴她是正確之舉。茉璃目光執(zhí)拗,仍舊望著佛主。 最終佛主遞上一個玉白色的小瓶子。“這是輪回泉,可觀遺失情緣,若茉璃施主做好決定,于午夜服用,夢中可見一切?!?/br> 茉璃沒有猶豫的接過小瓶子?!岸嘀x佛主?!?/br> 佛主擺了擺手。“謝字不敢當(dāng),此事也有萬佛寺之過。萬佛寺在中洲名聲太過,導(dǎo)致佛修興盛,其余修道方式卻日漸沒落。中洲太過篤信佛修,給了心術(shù)不正之人可乘之機(jī)……” 佛主講述了當(dāng)年錦繡城和留蝶谷一事,那時的中洲除了萬佛寺,還興起了許多小寺廟,而且盲目的崇拜讓其他修道者幾乎沒有生存空間,這讓許多別家別派的修道者紛紛落發(fā),遁入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