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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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心內(nèi)再不情愿,婚事還是如期而臨,楚瑜只好打起精神面對。她倒是很想像戲文里那些勇敢的小姐一樣一走了之,可真要動手時又不敢了——朱十三這樣十惡不赦又口蜜腹劍的人物,一旦知曉她逃跑,必然不會放過她的父母家人。 末了楚瑜只能選擇承擔(dān)。 成婚前夕,楚老太太將何氏叫去悉心“指點(diǎn)”了一番,何氏回來后氣得半死,原來楚老太太非但不抗拒這門親事,還讓她勸說楚瑜牢牢把持朱府家業(yè),若能趁機(jī)填補(bǔ)娘家些許,也算朱十三這做女婿的一片孝心。 何氏心內(nèi)老大不高興,雖不敢同老太太犟嘴,回來卻對著女兒大吐苦水。她出身官宦世家,家底雖然沒落了,也還有幾分傲氣在,之所以嫁給這不上不下的楚家三老爺,純粹是看中國公府的清名,誰知因?yàn)橐粋€外人的攪和,她對于婆家的美好印象都幻滅了。 何氏自己不看重財帛,同樣亦這般教導(dǎo)女兒,因此楚瑜心里一直都是嫌銅臭氣的,但今日她聽了何氏的話卻沒太大感觸。這幾個月走親訪友,楚瑜漸漸已感到世風(fēng)日下,多少世家貴族外表光鮮,內(nèi)里其實(shí)過得窘迫不堪,反倒是朱十三這等人步步高升,過得滋潤無比。 若月老一定要選擇將她配給那人,楚瑜也只好認(rèn)了,盡管心里暗暗鄙視,這老頭子怕是瞎了眼,她和朱墨明明是天底下最不搭調(diào)的一對。 嫁妝箱子是早就備好了的,何氏卻在要帶去朱府的人手上犯了愁,她瞅著女兒道:“盼春望秋她們兩個都還太小,自己都半通不通的,不然還是讓李嬤嬤隨你過去,若有哪里不懂的,也好幫你鎮(zhèn)住場子?!?/br> 楚瑜笑了笑,搖頭道:“算了吧,李嬤嬤伺候您慣了,只怕您離了她反倒不安生,況且朱十三納我入門,哪里會認(rèn)真讓我管家,只怕也是當(dāng)個擺設(shè)罷了。” 她一雙剪水雙瞳里露出凄涼之色,這一場不安的婚事,似乎讓她心智成熟了許多。 何氏望著女兒稚氣秀美的容顏,后悔不曾早早教她管家之事,原想著她年紀(jì)尚小,可以再緩個兩年,等她幾個姊姊都出嫁了不遲,誰知憑空生出這場禍?zhǔn)?,眼下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了。 興許楚瑜所說亦是有道理的,那朱十三一個獨(dú)身漢子,府里定有人替他cao持家當(dāng),未必瞧得上這位新過門的夫人,倒不如靜觀其變再做處置。 只是這件事想想總憋屈得慌,何氏嘆道:“若你哥哥在倒好了,他性子剛強(qiáng),斷不能容人欺負(fù)你去?!?/br> 何氏的獨(dú)子楚蒙去年剛被送去西北軍營,因他不好讀書,何氏才想讓他在武事上多加歷練。但到了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得男人有膽子出頭。 楚瑜揉著一片繡花衣角,默默說道:“這天底下又不是光憑拳頭說話,哥哥性如烈火,若觸怒那人反倒不美?!?/br> 朱十三光看外表亦是翩翩佳公子,滿京城的人還不是怕他怕得要命,可見以貌鑒人是不可取的——楚瑜想到自己初見那人時生出的些許好感,只覺得自己瞎了眼。 何氏何嘗不知道無用,她也只能嘴上說說罷了,勉強(qiáng)露出一副喜容,她將女兒拉入懷里,“行了,別提這些不快活的事了,明日是你出嫁的正日子,憑它是喜是憂,人一輩子也只有這么一次,可別糟蹋了,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總歸是國公府的嫡孫女,憑他朱十三如何勢派,總得顧慮幾分。若你受了委屈,娘總得為你出頭的?!?/br> 楚瑜抱著娘親的腰身,哽咽得淚流不斷,盡管未來一片昏暗,至少她還有真心待她好的家人,這一點(diǎn),朱十三再怎么也比不過的——這無父無母的乞兒,活該沒人愛他。 * 因成婚那日楚瑜的氣色不是上佳,喜娘在她兩頰涂了厚厚的胭脂,看上去活像紅撲撲的猴屁股,倒把一個天生麗質(zhì)的美嬌娘弄得有幾分滑稽。楚瑜也沒心情叱責(zé)她,只懨懨的跟著媒婆上了花轎。 哭嫁是例來的習(xí)俗,但凡新嫁娘在去往婆家之前,總得先和家中的親人哀哀告別一番。楚瑜亦是如此,但她又不同些,她今日的眼淚格外長久,像斷了線的珠子,綿綿不斷落到地上。 何氏亦覺得心酸,握著女兒的手牢牢不放,末了還是楚老太太等得不耐煩,硬生生將那只手腕掰開,讓媒婆半推半抱的將楚瑜送上花轎。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楚瑜上了花轎,眼淚漸漸便收住了,或許是方才的情緒宣泄完畢,現(xiàn)在她沒有離別家中的哀愁,有的只是對朱十三這惡霸的痛恨。 滿街里鑼鼓吵得震天響,送嫁的隊(duì)伍十分熱鬧。楚家的親戚也沒這么多,何況并沒有全來——朱十三縱然財多勢大,畢竟根基菲薄,在這藏龍臥虎的京城算不得出色,而楚瑜畢竟有個國公府小姐的名頭,當(dāng)然稱不上高嫁。何況朱十三的名聲很不好聽,若太過巴結(jié)了,倒跟上趕著賣女兒似的,因此她們寧愿避著點(diǎn)嫌疑。 楚瑜猜著長街上這些吆喝的人物多半是朱十三命人雇來的,反正他有許多臭錢,不擺闊反而對不起他的身份。只是他這種行為令楚瑜更覺惱火,楚瑜本就嫌這婚事丟人現(xiàn)眼,巴不得一乘小轎將她抬過去算了,誰知卻是這樣不堪的熱鬧,她聽著聒噪不斷的鞭炮聲,只覺得羞恥極了。 朱府離楚家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楚瑜暈暈倒倒坐在轎中,猜測馬背上的朱十三該是何等形容。因她有意賭氣的緣故,適才朱十三親自過來迎她,她也正眼沒瞧他一下,但朱十三這人慣來沒皮沒臉,應(yīng)該不會覺得羞辱,反倒還十分得意呢。 至少從今日之后,她便是他的人了。 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沒吃東西,楚瑜也沒覺得餓,只是不怎么有精神,喜娘攙她下花轎時亦是足下虛軟,幸好不曾跌跤。 朱十三沒有父母雙親,因此這拜堂的程序十分儉省,草草拜了一拜后,楚瑜便由眾人扶著送入洞房了。 新房里靜悄悄的,她已與外頭的喧囂隔開。朱墨還得應(yīng)酬賓客,一時半刻估計(jì)不會進(jìn)來,楚瑜有時間好好思量,等會該如何應(yīng)付這位新上任的夫婿。 她決定不給朱十三好臉色瞧,他那樣欺負(fù)她,還指望她笑臉相迎么?可是,可是……萬一到了那一步該怎么辦?每個女人總得經(jīng)歷那檔子事的,成親的前晚,何氏和李嬤嬤也都半吐半露的教了她一些必備的知識,楚瑜聽雖然聽懂了,心理上卻沒辦法接受,她嫁給朱十三已經(jīng)夠委屈了,難道還任由他霸占自己的身子么? 但萬一朱十三用強(qiáng)的怎么辦?她一個弱女子,肯定是敵不過他的。想到此處,楚瑜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該先吃點(diǎn)東西,總好過現(xiàn)在全無力氣,但是話說回來,她就算飽食之后也未必是那人的敵手,朱十三看著雖不是健壯的那一型,身量卻也十分高大,她哥哥出面都未必打得過呢。 這樣胡思亂想之后,楚瑜終于下定決心:總之她不要讓朱十三得逞。哪怕是踢他,咬他,甚至廢了他的命根子,楚瑜也決不讓他動自己一根毫毛。至于事后他如何暴怒,楚瑜反正已豁出這條命去,也不怕他追究了。 她經(jīng)過這樣周密的籌劃,心里稍稍安定下來,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朱十三進(jìn)門。外頭的喧聲笑語漸漸淡去,想必賓客們已開始離席,朱十三還有什么可忙的? 這人口口聲聲說要娶她,其實(shí)也不怎么上心嘛。楚瑜嘀咕著,困意漸漸上來,在龍鳳燭臺明滅不定的光暈里,她終于仰頭睡去。 第5章 已經(jīng)夜半時分,守在房門外的盼春望秋兩人漸漸打起盹來,上下眼皮跟打架似的,牙簽都支不住。正要靠著墻歇一歇,還是盼春警醒,看到一個身穿大紅喜袍的男子向這邊過來,忙推了推身旁同伴。 二人齊齊向朱墨屈膝,“姑爺?!?/br> 望秋余光瞥見,心跳險險漏了一拍,沒想到這位新姑爺穿紅色原是這等好看,先前只在楚府里見過一面,他身著月白袍服,雖然清俊,也和一般的公子哥兒并無二致。如今燈影燭光里瞧來,見他眉鋒似墨,面如冠玉,神情也意外的溫柔和悅,讓人險險不能自持。 兩人定一定神,總算忍住沒有多看。 朱墨輕聲問道:“夫人在房里么?” “小姐……她今日太累,已經(jīng)歇下了。”盼春猶豫要不要將楚瑜叫醒,姑爺已經(jīng)來了,若不起身相迎,恐怕當(dāng)她們楚家失禮。 朱墨一瞬間察知她的疑慮,擺手道:“不必了,我自進(jìn)去看看?!?/br> 他推門進(jìn)去,就看到楚瑜裹著一幅紅綾被子端端正正躺著,連衣裳都未解開,兩臂還緊緊抱在胸前,似乎生怕有人對她動手動腳。 還以為她多大膽子呢,原來也是怕的。朱墨替她將被角往上拉了拉,免得受涼。 兒臂粗的紅燭仍未熄滅,照得內(nèi)室里亮堂堂。朱墨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女子熟睡中的面容,白如玉,皚如雪,這樣精心雕琢出的一張面龐,不知摸上去會是何等的滑膩動人,會不會如嫩豆腐一般。 朱墨勉強(qiáng)才按捺下手上的異動,他不敢吵醒她。好不容易將人娶到手,不能輕易就將她嚇跑了,慢慢來,不用急,反正他有的是時間,總有一日,會讓她心甘情愿做他朱墨的夫人。 朱墨款款露出一個溫柔笑意,可惜睡夢中的楚瑜什么也瞧不見。她以往睡覺是很規(guī)矩的,但今夜不知怎么搞的,居然吧唧起嘴來,朱紅涂澤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動著,仿佛在品嘗什么難得的美味。 是餓了吧?聽說從今早起就沒怎么吃東西,難為她還睡得著。朱墨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食指,遞到楚瑜唇邊,想試探其反應(yīng),楚瑜先是吮了吮,繼而便重重咬了一口,仿佛那是一塊耐嚼的蘿卜干。 朱墨吃痛縮回手,就看到指腹出現(xiàn)兩排紅彤彤的牙印,他也沒生氣,只對著燭光細(xì)看了看,見那齒印細(xì)得跟米粒似的,上頭仿佛還殘有女子潮潤的氣息。 這是真餓狠了,連咬人都沒力氣。朱墨笑了笑,將楚瑜鬢邊一抹凌亂青絲撥到枕后去,這才起身離開。 楚瑜次早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明媚的太陽光照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她用胳膊擋在眉間,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神情依舊迷惘,原想著瞇一瞇就行了,沒想到會睡這么長。 想到此處,她忙低頭看了看,還好,衣帶都是整齊的,可見昨夜朱十三并沒碰她,不對,他昨夜來過嗎? 楚瑜根本毫無印象。 盼春望秋兩人進(jìn)來伺候她梳洗時,楚瑜便問起此事。 兩人對視一眼,低頭道:“姑爺昨夜留宿書房,并沒有過來?!边@是朱墨命令她們隱瞞的,雖說楚瑜是她們的正頭小姐,但畢竟朱墨才是這府邸的掌家人,她們怎敢違抗呢? 楚瑜并未察覺兩人的心虛,只在心底微妙的浮起一抹不悅:這朱十三可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先前對她那樣熱絡(luò),如今才第一天過門就各種冷落無視,連洞房都不肯過來,楚瑜不禁有些自尊心受損的挫敗感。 當(dāng)然,往好了想也不算壞事。朱十三冷落她,她求之不得呢,最好一輩子別來招惹她最好。 漱了口,勻過面,楚瑜才淡淡問道:“怎么不早點(diǎn)叫醒我?” 新嫁娘睡得太遲是會被人笑話的。 盼春提醒道:“小姐您忘了,您可不用給翁姑奉茶?!?/br> 倒也是,別人家的媳婦起早貪黑,只因要給公婆請安,楚瑜則完全免除了這種煩惱。她心內(nèi)隱隱竊喜,但還是假作正經(jīng)的問道:“姑爺呢?” 就算不用侍奉翁姑,朱十三是她夫婿,名義上的禮數(shù)總不能少。 望秋嘴快說道:“姑爺五更起便上朝去了,特意囑咐咱們別吵醒小姐呢!” 楚瑜眼角抽了抽,她沒想到朱十三還是個勤勉的臣子,倒比得她成了個懶婆娘了。想想也是,憑他朱十三怎樣內(nèi)藏jian姣,在皇帝面前總還是本本分分的,否則旁人也容不下他。 楚瑜想了想,又問道:“那姑爺可有說何時回來?” 兩人面面相覷答不上來,她們也是初來府邸,壓根還未摸清朱大人的日常作息。 要是朱墨遲遲不歸,或者陪他哪幫狐朋狗友到外頭作樂,那她豈不是得一直餓肚子?楚瑜已感到腹中咕咕叫起來了,勉強(qiáng)維持住臉色不變,讓盼春到廚下問問,可有什么東西好墊墊肚子。 寧當(dāng)飽死鬼,不做餓死鬼。就算要面對朱十三,也得先補(bǔ)充點(diǎn)體力才成。 幸好廚下已備好了鴨子rou粥,楚瑜聞見那清淡生津的香氣時,心里不禁有些喜孜孜的。她喜歡吃鴨子,清蒸鴨,油煎鴨,四喜鴨子,八寶鴨子,她都喜歡,沒想到這朱府的飲食居然很和她口味。 美美的用完一頓早膳,盼春倒了杯清茶供她漱口,趁便問道:“南嬤嬤她們已在廊下等候多時了,小姐可要接見她們?” 方才喝粥時楚瑜已聽她說了大概,原來朱府的確有一位實(shí)際意義上的管家人,便是這掌管后宅的南嬤嬤,多虧有她的打理,朱府事務(wù)才能條理分明,井然有序。 楚瑜略一沉吟,就讓盼春扶她去大廳,準(zhǔn)備在廳中接見這些人物。 南嬤嬤是個有年紀(jì)的婦人,滿頭銀絲交錯,周身的氣度卻端莊可敬,見楚瑜冉冉過來,便領(lǐng)著眾仆向這位新夫人施禮。 楚瑜忙將她攙起,滿面笑容的道:“嬤嬤何必多禮,我初來乍到,還得您多指點(diǎn)才是。” 她聽聞南嬤嬤本是宮里出來,機(jī)緣巧合才做了朱府的管事,自是不敢輕忽大意。 南嬤嬤見她這樣熱情,忙露出一臉謙虛笑容,“夫人太客氣了?!?/br> 她暗暗打量著,見新夫人果然生得美貌,性子居然也不壞。先前聽說朱墨要迎楚家六小姐過門,南嬤嬤可著實(shí)捏了一把汗,恐怕是個氣質(zhì)驕橫的主母,如今反倒放心了。 楚瑜一面同南嬤嬤敷衍著,一面略帶好奇的向后方離去,只見這群丫鬟小廝的相貌多參差不齊,可見朱墨并非十分重色之人,只是其中有一個格外引起楚瑜的注意:那是個身穿青緞背心的丫頭,身形十分窈窕。 楚瑜望著她的時候,那丫頭也正抬起頭,一張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芙蓉面,唇不點(diǎn)而紅,而在她那雙水汪汪的杏子眼中,居然有幾分?jǐn)骋夂徒鋫洹?/br> 作者有話要說: 前期的收藏數(shù)對于作者上人工榜非常關(guān)鍵,可以的話大家還是點(diǎn)個收藏吧~ 第6章 楚瑜原以為是自己多心了,但就在她望過去時,那丫頭敏捷的垂下眼簾,反倒讓楚瑜生出幾分懷疑:若心思坦蕩,何懼于與她對視。 初來乍到,楚瑜對朱府的一切都是生疏的,遑論這些繁雜人物,只這丫頭的姿容格外出眾,楚瑜才多留心幾分。她在國公府就沒見過這樣的,楚家的規(guī)矩大,爺們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她父親楚鎮(zhèn)連個中人之姿的妾室也沒有,更別提這等美貌招禍的丫頭。 朱十三倒是個有艷福的,還真以為他是個癡情種子呢。楚瑜顰了顰眉,將心底那抹不快掩去。反正她也不是真心嫁給朱十三,他寵幸誰,招惹誰,都不干她的事。 簡單點(diǎn)完花名冊,楚瑜便讓眾人各自散去,獨(dú)獨(dú)留下南嬤嬤說話。 南嬤嬤還以為她借機(jī)敲打,主動提起交出府中權(quán)柄,誰知楚瑜卻笑盈盈的道:“還是別費(fèi)事了,我年紀(jì)輕,連府中的人都還沒認(rèn)全呢,就由嬤嬤您先管著吧?!?/br>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管家這行還是新手,總得先學(xué)一段日子,若急著攬權(quán),等于是自討苦吃,若做得不好落人話柄,朱墨這賊廝又該恥笑她了。 不知怎的,她別的事情都很能忍受,獨(dú)獨(dú)不能讓這出身卑微的小人瞧不起。 南嬤嬤還以為她假意推諉,直至再三勸過幾遍,楚瑜仍不改初衷,她這才欣然接納。 快到六月,天氣已漸漸燥熱,楚瑜和這老婆子磨了半天太極,好不容易送走她,已經(jīng)出了一背心的汗,便讓盼春倒杯冷茶來,順便替她更衣。 換好衣裳,被她派去打探消息的望秋也回來了,貼在她耳畔輕輕說了幾句,“……那丫頭名叫玲瓏,據(jù)聞是林尚書賞的,原說是作妾,不知怎的朱大人倒沒納她,只留她在府里做了個丫鬟。那玲瓏丫頭自恃美貌,心氣兒高著呢,先前聽說小姐你要進(jìn)府,背地里沒少埋怨?!?/br> 楚瑜不動聲色,望秋所說和她猜測的差不離多少,只是她沒想到朱墨連個妾室或通房的名分也沒給此人,可見這男人的心要是狠起來,也真真無情到底——她當(dāng)然不會以為朱墨是柳下惠那等正人君子,身旁放著個絕色丫頭卻心如止水。 罷了,一個奴仆而已,她還不怎么放在心上,就算朱墨再納幾房妻妾,她也是咸吃蘿卜淡cao心,何必呢?眼下要緊的是如何避免沾污這賊子的污濁臭氣,同房是不可能的,她根本不會許他近身——想到這里,楚瑜又有些慶幸她嫁的是個孤兒,免于公婆施壓,不然她就算有十分魄力,也逃不脫輿論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