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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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心頭一喜,臉上的表情沒的控制住,看得正康帝臉色更加的陰沉,「你也出去,以后不用過來。」 「陛下?」 「滾!」 良妃哪里還敢多言,立馬退出去。 張東海還跪著,頭伏得極低。 「你起來吧?!?/br> 「陛下,奴才失職?!?/br> 正康帝擺了擺手,「若是連你都不能信,那朕豈不成了孤家寡人。」 他語氣有些寂寥,嚇得張東海連磕三個(gè)響頭,「奴才惶恐,能侍候陛下,是奴才前世修來的福氣。奴才的命是陛下的,奴才愿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了,朕信你。你與朕自小一起長(zhǎng)大,朕還能不信你?!?/br> 張東海謝過恩,這才爬起來。 「你去,傳德妃來侍疾?!?/br> 正康帝說著,眼底劃過不一樣的光。張東海不敢多問,不知陛下一直換人侍疾是何用意?他低頭彎腰,剛要出門,就聽外面的小太監(jiān)說安妃娘娘求見。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正康帝擺著手,「先別去叫德妃?!?/br> 「是。」 不大會(huì)兒,安妃進(jìn)來。銀紅的斗篷月白色的長(zhǎng)裙,明眸皓齒,雪膚花貌。櫻唇未啟,貝齒輕咬。 眼眸中,氤氳著水氣,多情纏綿。 「臣妾給陛下請(qǐng)安?!?/br> 正康帝眼還是瞇著,神情恍惚起來。他伸出手,想要去拉面前的美人。安妃會(huì)意,把自己的手搭上去,順勢(shì)坐在龍榻邊。 張東海已有眼色地退到殿外。 「你怎么來了?」 安妃眼一紅,唇咬得更緊,「陛下病成這個(gè)樣子,臣妾哪里坐得住。先前皇后娘娘在,臣妾不能搶她的活??墒潜菹隆鸀楹握倭煎碳?,也不召臣妾…」 美目盈盈,淚珠兒終于滾落,滑過白晳的臉龐,滴落在明黃的錦被上。 正康帝拖過她的手,一手伸過去,用衣袖替她擦淚,「朕怕你累著,且怕把你卷進(jìn)來。」 「臣妾不怕,只要能陪在陛下的身邊,臣妾什么都不怕?!?/br> 她自己擦干眼淚,看到桌上的那碗藥,試試碗外的溫度,「有些涼,臣妾去溫一溫?!?/br> 「不用,端過來吧。」 「陛下,涼藥更苦?!?/br> 「無妨,朕受著住。」 見他固執(zhí),安妃無法,只得把藥端過來,重新坐在床榻邊。纖細(xì)的手指捏起玉匙,輕輕地?cái)噭?dòng)著。 「陛下,臣妾聞著都覺得苦,您最近清瘦了許多……」 她吸著鼻子,抬起玉匙送到他的嘴邊。 他一手接過藥碗,仰頭幾口喝完。 安妃眼露心疼,用帕子替他擦拭嘴角,然后把空藥碗放回桌上,「陛下您身子一向康健,怎么會(huì)突然一病不起?臣妾雖然愚鈍,卻也能看出些許蹊蹺…」 「你最近忙些什么?」 「臣妾心里著急,皇后娘娘不許其他人靠近陛下,臣妾和太后一起,吃齋誦經(jīng),祈求佛祖保佑陛下。」 安妃回答著,紅了眼眶。 正康帝握著她的手,「別怕,朕不會(huì)有事的?!?/br> 她拼命把眼淚眨下去,朝他嫣然一笑,「陛下是真命天子,臣妾知道您不會(huì)有事的。臣妾已在佛祖面前許下承諾,無論陛下哪里,臣妾就在哪里?!?/br> 他身體一震,握著她的手瞬間收緊。她是在許諾若是自己歸天,她會(huì)陪葬嗎?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臣妾知道,自幼年起,臣妾的心里只有陛下一人。要不是舍不得陛下,當(dāng)年…嫁人時(shí),臣妾就應(yīng)該以死明志。可是臣妾舍不得…舍不得陛下,便是能偶爾見到陛下,看著您,臣妾就心滿意足。」 「夕顏?!拐档垡话褤霊选?/br> 「陛下,這十年來,臣妾覺得好幸福。能陪在陛下的身邊,能經(jīng)??吹奖菹?,世間之中,再也沒有比臣妾更幸運(yùn)的人。臣妾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會(huì)和陛下分開…所以陛下,您讓臣妾來侍疾吧。別人來侍候陛下,臣妾不放心。」 帝王多疑,正康帝一生病,對(duì)誰都起了疑心。闔宮之中,他根本不敢相信任何一個(gè)女人,包括青梅竹馬的安妃,都不敢全然相信。 安妃和其他的女人不同,一個(gè)自小相伴的女子,比起別人,自是不一樣的。 但是現(xiàn)在,他覺得若是后宮之中還有一個(gè)人值得信任的,那一定是懷中的女子。這個(gè)女人,為了自己,確實(shí)犧牲太多。 若不是愛他如命,怎么會(huì)在佛祖面前承諾將來要為自己殉葬。這樣的女人,還有什么可懷疑的? 他心下激動(dòng),吐出一個(gè)字,「好?!?/br> 安妃破涕為笑,從他懷中探出頭。 她讓宮人去朝月宮取自己的起居用具,夜里就要睡在靠邊的那張小榻上。正康帝一直看著她,不由想到了許多年前。 那時(shí)候的安妃,還是個(gè)小姑娘。 長(zhǎng)得美,性子溫柔,心性善良。彼時(shí)的他,一直以為這個(gè)姑娘會(huì)是自己的妻子,他會(huì)用鳳冠霞帔,皇后金冊(cè)娶她進(jìn)宮。 父皇不喜成母后,他是知道的。 他不知道的是,父皇對(duì)成母后的不喜已到極致。為了阻止自己和夕顏,一邊給自己定下程氏,一邊給成家施壓,迫使成家把夕顏嫁給草莽出身的郁亮,意在羞辱成母后。 父命不可違,他一直等,等到自己登基。 「陛下,您還記得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偷偷溜出宮的事情?」 他露出一個(gè)笑意,那樣刻骨銘心的事情,哪里會(huì)不記得? 那一年,正值元宵節(jié),他甩開宮人,偷偷出宮與她相會(huì)。她扮成男兒的模樣,兩人化成一對(duì)兄弟。他初次出宮,看什么都覺得新奇,她沿路講著,一一介紹民間的風(fēng)俗。 街市中,花燈如火龍一般,連綿不絕。 她原就長(zhǎng)得天姿國色,便是扮成男兒,也掩蓋不住風(fēng)姿。一顰一笑,偶爾回眸,都留在他的腦海中。 他暗自發(fā)誓,一定要給她戴上世間最華貴的鳳冠。 后來,他們玩到很晚,索性就在客棧中過夜。那一夜,就如同今日一樣,在客棧僅剩的一間房里,多加了一張床鋪。 他們各自睡著,面紅心跳。 她說著民間的一間趣事,他靜靜地聆聽。 長(zhǎng)夜原本漫漫,他卻覺得無比短暫,直到四更天都沒有睡意。天未亮?xí)r,他便與她分別,趁著宮門開時(shí),再悄悄回宮。 如今想來,宮中戒備森嚴(yán),他能進(jìn)出無人發(fā)覺,一定是成母后的成全。 成母后一直看好他們,默許他們的親近。 他看著她收拾好,很快脫衣睡進(jìn)小榻,錦被的外面,露出那張花容月貌的臉。「陛下,您若是睡不著,臣妾再給您講些趣事吧。」 「嗯?!?/br> 正康帝說著,閉上眼睛。 女人溫柔的聲音響起,輕輕地回蕩在室內(nèi)。他聽著熟悉的聲音,不知不覺憶起他們年少時(shí),那些美好的時(shí)光,慢慢浮上心頭。 許久,他一直沒有出聲,她以為他睡著了,喚了三聲,都沒有人應(yīng)。 「臣妾愿陛下做個(gè)好夢(mèng)。」她低喃著,「陛下…臣妾只想一直陪著陛下,您好好睡吧,臣妾會(huì)一直在的?!?/br> 說完,她閉上眼睛,翻了一個(gè)身,側(cè)身向里。 龍榻上的正康帝卻睜開了眼睛,然后緩緩閉上。 這一室燈火同眠,后宮眾妃卻是心思各異。如良妃等,自是咬碎銀牙,罵安妃狐媚。而程皇后等,卻是心驚膽戰(zhàn),徹夜難眠。 宮外亦然,雖然因?yàn)橄稚蠠o一行人,但各高門大戶中,整夜私議之人不在少數(shù)。 第二天,安妃早早起床,接手宮女的活,親自侍候正康帝洗漱用膳。她臉色溫婉,眼中有歡喜,時(shí)不時(shí)地對(duì)著正康帝笑。 因?yàn)樗?,正康帝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午膳時(shí),賢王殿下進(jìn)宮,一家三口同桌而食。 消息傳遍宮中,有人絞碎了帕子,有人靜觀其變。 安妃才侍疾兩天,宮里就傳出流言,說陛下一直不好,是因?yàn)橛腥斯室鉃橹?。言語之中,指安妃不知羞恥,明知陛下病重還要日夜癡纏。 要知道,之前程皇后和良妃來侍疾,夜里都是回各自宮中歇息。 流言很快傳進(jìn)正康帝的耳朵里,他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安妃,問道:「愛妃不生氣嗎?」 「臣妾生什么氣?他們是嫉妒臣妾得陛下恩寵,準(zhǔn)許臣妾夜宿。她們心里酸,故意拿話來氣臣妾。臣妾只要能和陛下在一起,何懼那些流言?」 正康帝一笑,猛然臉一沉,命張東海去查,看流言是從哪個(gè)宮里傳出來的。 查來查去,查到方太后的壽安宮,張東海就不敢再查。來請(qǐng)示正康帝,正康帝最近越發(fā)的多疑,可以說除了張東海和安妃,其他的人他一個(gè)都不信。 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從他明顯冷下來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對(duì)方太后很不滿。 朝中的折子全部送到他的面前,前幾日,方母后還提議讓太子和寧王一起協(xié)助理朝。他冷冷一笑,太子是個(gè)幌子,方母后真正想扶持的人只有寧王。 安妃垂著眸子,并未過問一句話。 她越是這樣,正康帝就越覺得她為自己,確實(shí)是忍辱負(fù)重,受了不少的罪。 「?jìng)麟薜闹家?,從明日起,朝中事?wù)由太子與寧王共理。他們先批閱過的折子再送到朕這里。」 先前,都是早朝時(shí),由張東海去收折子,然后帶過來。 安妃神色依舊未變,見他安排好,才柔聲地問一句,「陛下,您渴不渴,臣妾給您倒杯茶吧?」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關(guān)心朝中的事。正康帝臉色緩和,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藥是吃了不少,卻一直不見起色,或許他和父皇一樣… 在這樣的時(shí)刻,他需要的是像她這樣真心關(guān)心他身體的人,而不是處處想著他皇位的人。 「愛妃,你為何不替顯兒爭(zhēng)???」 她先是愣住,然后輕輕笑道:「陛下說笑,顯兒還小,上頭有四位皇兄。臣妾只盼著他將來能做一個(gè)閑散的富貴王爺,那便足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