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張氏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神色不虞,“我有數(shù),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是,夫人”中年女人恭敬地應(yīng)道,隨即退了出去。 張氏慢慢坐在軟榻上,神情復(fù)雜難辨,想到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眼里閃過一絲猶豫,但馬上又堅(jiān)定下來,她走到桌子旁,找出紙筆,寫下四個字“情況有變”,將紙塞到信封中密封好。 做完這些,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朝外喊道,“素錦,進(jìn)來” 素錦也就是中年女人聞言進(jìn)來,張氏將信遞給她,“送到主子手上?!?/br> 素錦接過信,有些猶豫地看著張氏“夫人,您真的想好了嗎?” 張氏疲憊地?cái)[擺手“去吧,你是知道主子的手段的,若是往后被她發(fā)現(xiàn)我有所隱瞞,我的霖哥兒就完了?!?/br> 素錦聞言也不再說什么,沖張氏行了一禮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答辯的時候,腿都是軟的。。。。沒錯,窩就是這么慫。。。。 ☆、第 8 章 蔣茵茵已經(jīng)在這個古代世界生活了快一個月了,也大體摸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格局。 她所處的大夏朝,已經(jīng)世襲三百多年了,曾經(jīng)的大夏王朝是這塊大陸最強(qiáng)大的國家。而這塊大陸分為九個國家,其他離大夏比較遠(yuǎn)的國家,和大夏還能保持相安無事,但臨近大夏的那些小國家,一直對大夏虎視眈眈。 大夏西北方向的那些小國家因?yàn)橥恋刎汃?,百姓貧困,所以民風(fēng)都比較剽悍。經(jīng)常集成一小隊(duì)人馬到大夏邊境地帶燒殺搶掠,只不過礙于當(dāng)時大夏國威甚重,不敢大規(guī)模地?fù)尳佟?/br> 但最近幾年,大夏但凡是戰(zhàn)功顯赫的大將,都被現(xiàn)在的皇帝找了由頭給處置了,因此,周邊一些本就不安分的國家更是肆無忌憚起來。 如今看似是安平盛世,實(shí)際上各地貪官污吏猖獗,遇到天災(zāi)一個勁兒往上報(bào),等朝廷撥下來銀子,就進(jìn)了自己的腰包,絲毫不管百姓的死活。 雖然這些情況只是剛剛開始,還沒有到引起民亂的地步。但蔣茵茵知道,這個國家在如此內(nèi)憂外患的情況下,若再不作為,恐怕離滅國也不遠(yuǎn)了。 蔣茵茵在得出這個結(jié)論后,每天的格斗訓(xùn)練也認(rèn)真起來。畢竟若亂世真的到來了,她還可以在不暴露異能的情況下保全自己。 這天鍛煉了一下午的蔣茵茵,剛洗漱完出來,就看到李嬤嬤端著一個砂鍋朝她走來,她連忙去接過來,“有什么東西您叫下面的丫鬟送來就好了,還親自送來,這天也漸漸變冷了,不小心生了風(fēng)寒怎么辦。”蔣茵茵對原身的奶嬤嬤還是很尊敬的。李嬤嬤也是真心疼愛原身的,這點(diǎn)她還是可以感覺出來的。 李嬤嬤被她一番關(guān)心的話說得極為熨帖,以往小姐的事她都會親自去辦。但最近這兩天,小姐性子慢慢變得不再那么軟弱,開始立起來了,她也多少放心了一些。加上小姐對她的看重,現(xiàn)在她幾乎不怎么cao心,只要每天為小姐安排一下日常起居就夠了。 李嬤嬤笑瞇瞇地道:“最近小姐辛苦,來給小姐送一點(diǎn)補(bǔ)湯。” 蔣茵茵將湯放到桌子上,又請李嬤嬤坐下,才掀開砂鍋的蓋子,雞湯的香氣頓時鋪面而來。作為一個從末世而來的人,蔣茵茵最不能抵抗的就是食物散發(fā)出的香氣。 接著她拿起一只碗,先盛了一碗遞給李嬤嬤,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為了顯得吃相不是那么難看,她勉強(qiáng)維持住自己淑女的架勢,打算小口小口地喝,剛喝了一小口,她的動作一頓。慢慢抬起頭看向?qū)γ娴睦顙邒撸此翢o所覺地喝著她端給她的那一碗湯,表情滿足。 蔣茵茵收回視線,又喝了一小口,放下碗,看對面李嬤嬤還在繼續(xù)喝,她伸手按住李嬤嬤的手,“嬤嬤,不要喝那么多,不然晚上要吃不下飯了?!闭f著拿過她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 李嬤嬤看她如此,也沒有懷疑,以為她在關(guān)心她,畢竟前幾天她曾和小姐說過最近胃口不好,沒想到小姐一直記著呢,她喜滋滋地想到。不過今天的雞湯真是香,不愧是夫人院子里的廚子。 蔣茵茵狀似無意道,“嬤嬤,這雞湯我喝著與以前的不大一樣啊,好像比以前的更香呢?!闭f完還舔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李嬤嬤也深有同感,“是啊,今天的湯是夫人特意派人送來的呢,說是專門給小姐補(bǔ)身體用的,” 蔣茵茵心下一寒,饒是她見過不少出賣子女為自己征求利益的父母,但是現(xiàn)在輪到她身上,也不禁讓她感到心寒。 縱使她與張氏沒有什么母女情分,但原主對張氏的感情卻不是假的。如今張氏這是要干什么?是想讓她在出嫁前悄無聲息地死掉嗎?她這么做對她又有什么好處呢? 蔣茵茵現(xiàn)在有點(diǎn)亂,當(dāng)雞湯入口的那一瞬間,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湯里被人下了□□,頭烏。 今天的湯里雖然含量不多,但作為二級植物系異能者,蔣茵茵比誰都要熟悉這些植物,幾乎是剛一入口,她就確定了是哪種植物。 頭烏里含有的頭烏堿,若一下子服用超過四毫克,就會導(dǎo)致心臟紊亂致死。若每天都服用少量烏頭,就會精神不振,心慌氣短。長期下來,也就離死不遠(yuǎn)了。 李嬤嬤看她臉色不好,不禁有些擔(dān)心道“小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她根本不會懷疑張氏對蔣茵茵有謀害之心。 蔣茵茵回過神來,對李嬤嬤安慰一笑,“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令人不高興的事了。” 李嬤嬤以為她想起要嫁給翼王,心里不高興,忙道“小姐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會兒吧,嬤嬤我去看看他們晚膳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闭f著起身就要走。 蔣茵茵也站起身去送她,被她又趕了回來。 等回到房間,她呈大字型攤在床上,對小花吐槽,“你說,這都叫什么事兒?親娘要?dú)⒂H閨女,還不知道為什么,這得虧是我,要是原主那小兔子…臥槽!” 她騰地從床上做起來,一臉震驚,“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小花不明所以,“哪樣?” “你說張氏會不會是故意把她閨女養(yǎng)成小白兔那種性格的,就為了以后好掌控?如今換成了我,她發(fā)現(xiàn)她閨女的性格變得出乎了她的意料,所以就對我下手了?” 小花有點(diǎn)驚訝,沒想到它的共生有一天也會智商在線嗎? 它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蔣茵茵冷笑,“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想干嘛?!?/br> 蔣茵茵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來自親人的背叛,雖然張氏不是她的娘親,但是她替原主感到不值,總要弄清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來每隔兩天就會有一鍋湯送到她這里來,都被蔣茵茵給倒在了茅廁里,當(dāng)然她是偷偷摸摸倒掉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蔣茵茵表現(xiàn)地越來越虛弱,甚至都驚動了老夫人。老夫人為她請了好幾名大夫,紛紛表示蔣茵茵只是身體弱,卻是什么都查不出來。 當(dāng)然查不出什么,因?yàn)槭Y茵茵壓根就沒病。別說她沒喝那些‘補(bǔ)湯’,就算是喝了,也依舊什么也查不出來,因?yàn)轭^烏的毒本來就什么都查不出。 蔣茵茵不由有些佩服那個幕后指使的人,連這點(diǎn)都能想到,果然不能小覷古人的智慧。 由于蔣茵茵身體‘虛弱’被特許早上不用去請安了,于是蔣茵茵明目張膽地宅了起來,整天呆在屋里不出來,坐實(shí)了她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傳聞。 就在蔣茵茵忙著與小花升級加鍛煉期間,她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消息不知被誰傳了出去,頓時引起眾人的議論。 大家都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翼王可是出了名的命硬,沒見之前幾個與他定過親的姑娘都被他克死了嘛。這個雖然被克的的身子弱了點(diǎn),但好歹還活著啊,說不定啊,這個能成呢,到時候兩個病秧子湊到一塊兒,興許連喪事都不用辦兩次了。 而此時的趙澤墨則難得地在院子里曬太陽,他微瞇著眼感受著陽光灑在身上的美妙感覺,一邊聽著屬下匯報(bào)消息。 聽到長安侯府家的嫡長女似乎身體快要不好了,才緩緩睜開眼。想到那個與調(diào)查資料不大相符的女子,手不自覺地?fù)嵘狭伺赃呴_的正盛的花,隨即猛地一收,嬌艷的花瞬間在他手中凋零破碎,“要死了嗎?那還真是可惜了。”他輕輕呢喃道,臉上卻一絲表情也無,黑色的眸子泛著幽暗的光。 來匯報(bào)的屬下一動都不敢動,安靜地單膝跪在那兒。 片刻后,趙澤墨恢復(fù)了以往溫和的表情,對依舊跪在地上的人道,“你下去吧,什么時候死了,再來告訴我一聲。” “是,主子?!闭f完恭敬彎腰退下,退到門外,后背已一片汗?jié)瘛?/br> 趙澤墨又在外面坐了會兒,一陣風(fēng)吹來,他劇烈咳嗽起來,拿起放在腿上的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看著上面的艷紅也毫不在意。從幾天前,他就開始咯血,他明顯感到,他已經(jīng)撐不了幾天了。 而害死他母親,害他至此,害他全家至此的那個人,依然風(fēng)光無限,長命百歲。 想到這兒,他抓緊輪椅上的扶手,眼中一片暗沉,似有一頭兇獸,馬上就要掙脫牢籠。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媽呀,困成狗了。。。 另外謝謝給窩評論的小伙伴們,么么么么噠噠~ ☆、第 9 章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蔣茵茵的身體在外人眼中一日比一日虛弱,整天一副精神不濟(jì)的樣子。但出人意料的是,一直臨近出嫁,她依然堅(jiān)強(qiáng)地活著。 蔣茵茵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朝嘴里扔葡萄。 “我真的要這么半死不活的出嫁嗎?這可是我兩輩子第一次嫁人哎?!彼行┛上У卣f,邊說邊往嘴里扔葡萄。當(dāng)然,葡萄是她以前留下的種子,自己催生出來的,現(xiàn)在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給她送水果吃,生怕她一個吃不好,就要西去了。 當(dāng)然,這不包括張氏。昨天她還派人送來一盤點(diǎn)心。蔣茵茵掰開聞了聞,果然,計(jì)量一下子加大了三倍,這是怕她死的太慢? 蔣茵茵不知道幕后之人對翼王有什么仇怨,如此處處算計(jì)他,說不定翼王身體這么差,也和那幕后黑手有關(guān)。 對,她十分確定,幕后的人不是沖著她來到,她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弱女子,有什么好對付的呢?想到翼王‘克死’的那幾任未婚。她嘖嘖兩聲,這是怕翼王絕不了后? 有一點(diǎn)讓她很在意,就是翼王身體里的變異寄生菟絲子,那東西能長到三級,還只依賴一個人的能量,那它至少也在翼王身體里有二十多年了。而現(xiàn)在翼王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五,也就是說或許這株菟絲子,從翼王未出生時就已經(jīng)在他體內(nèi)了。如此也就能說明為什么翼王從小體弱多病,卻又查不出原因了。 他們之間的恩怨,蔣茵茵并不在意,但是她兩輩子唯一的老公可不能就這么輕易地死了。 還有三天她就要出嫁了,這會兒估計(jì)張氏該急了吧。 果不其然,外面丫鬟通報(bào)說夫人來了,蔣茵茵趕緊將葡萄藏起來,把葡萄皮也收拾了,然后做出一副虛弱到不能下床的樣子。 張氏一進(jìn)來便看到臥在床榻上的蔣茵茵,忍不住緊了緊手中握著的東西。 蔣茵茵看到她進(jìn)來,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娘,您怎么來了,萬一我把病氣過給你就不好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你都病成這樣了,我還管什么病氣不病氣的?!闭f著抬起那只拿帕子的手拍了拍蔣茵茵的手背,嘆道“這一眨眼你都要出嫁了,娘還記得你小的時候,跟一個小豆丁似的跟在娘身后,如今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jì)了。”說完,拿起帕子擦擦眼角,一副傷心不舍的樣子。 蔣茵茵在她拍她的手背時,就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聽到她說完,才緩緩將手抽出來,來回翻看了一番,臉上哪還有一絲病容。 張氏看她如此動作,不禁心下一驚,有些慌張地看著她。 “你,你...” 蔣茵茵直起身,緩緩湊近她,抽出她攥在手里的手帕,扔在了地上,而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她,“你既然這么愛我,那為什么還要害我呢?嗯?”邊說邊緩緩抬起剛剛張氏碰過的手,眼看就要撫上她的臉,在還差一厘米的距離時,蔣茵茵驀然停住。 張氏瞪大眼,看著那只近在咫尺的手,強(qiáng)作鎮(zhèn)定,卻一動都不敢動,“茵茵啊,你這是做什么呢,娘怎么會害你呢,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蔣茵茵定定看她一眼,慢慢收回手,看見張氏僵硬的身體明顯放松下來,不禁嗤笑一聲,“你緊張什么,我手上有什么東西讓你害怕嗎?” 張氏在沒了威脅后,迅速起身退到門邊,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兒,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到底是誰?” 蔣茵茵沖她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我就是你的女兒茵茵啊~” 張氏看著她咧開的嘴,莫名有點(diǎn)膽寒,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不可能,你不是蔣茵茵,你到底是誰?!” 蔣茵茵看她這個樣子,撇撇嘴,“你管我是誰呢,你都不惜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了,還在乎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嗎?還是說,”她故意停頓幾秒,惡劣地說道:“我死不了,你交不了任務(wù),有什么處罰嗎?嗯?” 張氏拿手帕拍她時,她就察覺到她手中的東西了。烏草粉末,無臭無味,接觸皮膚可以進(jìn)入體內(nèi),劇毒。不過也幸虧是植物的毒,不然今天蔣茵茵也沒法子,就只能靠強(qiáng)悍的身體素質(zhì)硬抗了。 若不是張氏今天想讓她直接去死,讓她演不下去了,她也不會暴露這么快,沒辦法,總不能真的假死吧,她還惦記著她未婚夫那里的白色石頭呢。 小花:你明明是惦記人家的美色! 張氏看她一步步逼近,轉(zhuǎn)身就想跑,卻在下一秒又被蔣茵茵的速度驚到了,她看著堵在門口的蔣茵茵,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她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沒想到這個侯府還真是臥虎藏龍啊,倒是我看走了眼。你潛藏在侯府有什么目的?” 蔣茵茵聽她篤定的話,好似她真是什么人派來的一樣,挑挑眉毛,順著她的話說“我的目的?目的當(dāng)然是嫁給翼王了?!?/br> 張氏抬頭剛想說什么,就被蔣茵茵那雙如同帶著旋渦的眼睛吸引住了,漸漸她的眼神開始迷離, “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害蔣茵茵?”蔣茵茵帶有蠱惑意味的聲音在張氏耳邊響起, 張氏聽到蔣茵茵三個字,神情明顯掙扎了一瞬,但隨即又恢復(fù)了呆滯,“主子吩咐我除掉她。” 蔣茵茵挑眉,“誰是你主子?” 張氏聽到這個問題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神情慢慢變得有些痛苦起來,蔣茵茵看她這情況,連忙換了一個問題,“你在侯府的目的是什么?” “匯報(bào)長安侯府所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