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于氏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丘縣可不是正是她們現(xiàn)在的作坊所在地嗎,這萬一要是有問題可怎么辦??? “外甥女婿,真有這么嚴重嗎,他們是殺人還是越貨了,關合作的鋪子什么事啊,就不能網(wǎng)開一面嗎?” “噫?我聽您這個意思,怎么好像知道似的?!闭勛屧尞?,“我勸您啊,賺錢是小事,一家人的前程是大事,如果您真跟他們有生意往來,千萬告訴我,說晚了我可就不能保證后果了?!?/br> 于氏心里幾經糾結,最后終于扛不住,交代了實情,“外甥女婿我跟你說了吧,是,是有過合作,不過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可千萬保住鋪子啊,那好歹是令娘她娘一手建起來的,不能毀在咱們手里。” 談讓面露為難,“我盡量吧,不過都尉夫人,您不是說沒跟其它作坊合作過嗎,這又是從哪說起的?” 從哪說都沒法說了,于氏現(xiàn)在又害怕又后悔,為了布料得罪了外甥女婿,現(xiàn)在又要求人家保住鋪子,可求人總要有求人的姿態(tài),也就是說談家的布料,賴不掉了。 這可要了老命了,不論割rou還是放血都難受。 談讓笑笑,“這時候您就別瞞我了,再瞞下去,我可真救不了您了,我還跟你說了吧,不光鋪子保不住,都尉大人也難辭其咎,一旦牽扯到他,我可救愛莫能助了。” 于氏面色蒼白,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來到他跟前央求道,“外,外甥女婿,貴府的布料的確是換了一家作坊,不過我都是被蒙騙的,誰知道他們有問題啊,你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能省點是點,不過你放心啊,五日之內,我保證從原來的作坊里重新運一批過來,你可千萬給盡心周旋?!?/br> “五日啊,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三日!最多三日!保證給送到府上去!”于氏生怕他不盡心,情急之下都學會了看人眼色,“我知道府上辦喜事,怎么能給你們耽誤事,以后有用布的時候盡管說,都是一家人,保管實惠?!?/br> 談讓摸著下巴點點頭,“那好吧,都尉夫人都這樣有誠意了,我也不好不盡心,您先回去,有事我會派人通知?!?/br> “好好,千萬要盡心啊?!庇谑喜环判牡膰诟懒撕脦妆?,這才走了。 她一走,周四公子瑟瑟發(fā)抖的站起來,縷著受驚嚇的小心肝,“好家伙,這也太嚇人了,我說阿讓,不,談大人,我現(xiàn)在是真服你了,五體投地,這種潑婦你都能搞定,你得是潑婦的祖師爺啊?!?/br> “怎么說話呢。” “我這是恭維,真的,坑蒙拐騙無一不精,我得拜您為師?!?/br> 談讓嗤笑,“滾一邊去吧。” “不過阿讓,那個作坊,你是騙她還是真知道什么?” 周璞派人去調查,還沒有得到消息,談大人這頭都已經煞有其事的拿來唬人了。 “不是說了么,我也是猜的,不過看她剛才的樣子,應該是被我說中了,這種可疑的作坊,總歸是有些問題的?!?/br> 周璞正色起來,開始認真的琢磨這個問題,“作坊里能干什么呢,你肯定有了猜測方向,不然不會讓我去查,該不會是——私造武器吧?” 談讓意味深長的挑了一下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意味很明顯。 周璞張大了嘴,一臉震驚,距離瑯琊郡這么近的地方私造武器,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他親爹瑯琊王,可真是叫他大開了眼界。 “如果查到了,你預備怎么辦?” 談讓撇撇嘴,“能怎么辦,裝不知道唄,還是你有把握干點什么?” 他有個屁把握,他爹要知道他們私下里查,肯定毫不猶豫的一把掐死他,更別提跟瑯琊王對著干,純粹嫌自己死的慢。 真叫一個窩囊啊。 因著近來頻傳鬧鬼,談讓跟陸行商量著,讓工匠們每天提前下工,故而今日回家比較早,他沒從談府大門走,而是走了小門,先去往小偏院。 昨天該是來喝藥的日子,但是他抽風沒來,走到院門前的時候,他先打了一番腹稿,然后才走到林氏屋門口。 彎起手指正要敲,門吱呀打開了。 正文 066苦藥湯 沈令菡今日聽到了一些有關林氏的閑話。 她不知道是家里的下人們經常無聊的說她閑話,還是碰巧說起林氏的時候叫她遇上了,總之事有趕巧,她就沒客氣的聽了兩句。 一直以來,她對林氏還是有好奇心,倒不是因為她瘋,而是因為她是談讓的母親,并且很想知道他們母子為什么會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但因為阿讓從來不提,沈令菡就不好意思過于關注,不過心里總會想著能不能把她接出來住,畢竟一個人常年被關著,狀態(tài)只會越來越差,沒準兒跟正常人接觸會有起色呢? “知道為什么不敢把她放出來嗎?”一個年長一些的丫頭,跟一個看上去像是新來的丫頭“提點”著什么,“她瘋起來的樣子可嚇人了?!?/br> 小丫頭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怎,怎么個嚇人?” “她最開始瘋的時候,差點就把三少爺給摔死呢,那可是親兒子,后來大夫人去看她,想要把三少爺抱到自己屋里養(yǎng),結果被她摁在墻上打,據(jù)說還咬破了脖子,差點兒就鬧出人命來?!?/br> 小丫頭倒吸了一口涼氣,捂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那,那她會不會跑出來咬人???” “這我倒是沒見過,但聽別人說,最初那兩年是關不住她,她自己瘋,還抱著三少爺不肯給人養(yǎng),大夫人心善,說不能犯人似的關著,沒準兒有三少爺陪著,會慢慢好起來,但其實并沒有,經常會聽見她瘋叫砸東西,還有三少爺成宿成宿的哭,那會兒家里人已經不指望能養(yǎng)大三少爺了,就等著哪天早晨去給他收尸?!?/br> “天吶,怪不得三少爺他……太可憐了,那她到底是怎么瘋的???” “這倒是沒人說的清楚,有說她因為差點小產受了刺激,有說是因為受不了失寵,還有人說是被誰下了藥,據(jù)說三少爺差點就沒能生下來呢?!闭f話的丫頭伸出三根手指比劃,意思不言而喻,“不過萬幸三少爺是養(yǎng)住了,但也養(yǎng)成了個廢人,跟著一個瘋娘長大,大概也不大正常,家里人都躲著他們,反正那之后,他們母子就是家里禁忌,不提不看就對了。” 被人下藥,被誰下藥? 沈令菡琢磨著這里頭的可信度,閑話都不是空xue來風,那時候林氏跟四夫人的處境說不定是很像的,有人見不得她得寵,所以想害他們母子,但會是誰呢? 她感覺誰都有可能,而且有關談小讓的部分,應該都是真的,他原來是被林氏摔瞎的。 她忽然就有些理解了阿讓對她母親的態(tài)度,一面是養(yǎng)大他的生母,一面又是隨時都會給他施加痛苦的人,這種矛盾的不正常關系發(fā)酵了十幾年,已成病態(tài),換做是誰,應該都不想提。 但她覺得病態(tài)本身沒有錯,錯的是環(huán)境,以及那些事不關己,還有落井下石的人。 一想到談小讓,她就忍不住嘆氣,晚上給他買點好吃的吧。 談讓眼下并沒有什么吃東西的胃口,他被nongnong的藥湯味熏的各種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