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傅寶寧振奮起來,略一思量,再度有了主意: “張遠東的靈魂伴隨這個虛幻世界消失的時候,傅寶寧有窺探到他所有記憶的可能性?!?/br> #符合邏輯,判定成立。# “傅寶寧得到了世界意識眷顧,在它的庇佑之下,當張遠東的靈魂伴隨這個虛幻世界消失的時候,成功窺探到了他所有的記憶!” #符合邏輯,判定成立。# “耶,我就知道!”傅寶寧開心的蹦了起來。 她摩挲著《律令法典》黑色的封面,愛不釋手道:“這本書可真是神奇!” …… 傅寶寧在那兒歡天喜地的時候,齊國公府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寧國長公主六神無主的坐在女兒的臥房里,三魂七魄都跑了一半兒。 外邊有婢女們的問安聲傳來,近侍女官匆忙迎了出去,不多時,又快步回來,小聲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來了?!?/br> 曹皇后與寧國長公主年歲相仿,眉宇間隱約可見當年的英氣勃發(fā),氣度也更雍容,她沒叫宮人攙扶,快步走近這座庭院,進門時卻頓了一下。 她停下腳步,目光環(huán)視一周,幾不可聞的發(fā)出一聲嘆息。 “娘娘,怎么了?”近侍宮人輕聲詢問。 “沒什么,”曹皇后輕輕說:“走吧?!?/br> 寧國長公主聽了近侍女官言語,有些失神的抬起頭,便見曹皇后舉步入內,只看了一眼,眼淚就掉出來了:“皇嫂,寶寧不見了,我哪里都找了,就是不見她的蹤影,怎么辦呢……” 她又是擔憂,又是愧疚,說到一半,便哽咽著講不下去了。 曹皇后握住她的手,察覺那手掌冷的沒有一絲熱氣,心下不禁一嘆。 “寶寧很好,她不會有事的,”她語調溫和而有力:“那孩子福氣厚重著呢。” 寧國長公主見了她,也就有了依靠,半伏在她身上泣不成聲。 曹皇后眉頭幾不可見的蹙起一點,隱約動怒的模樣,卻還是溫柔的撫著寧國長公主的脊背,說:“寶寧不是失蹤,是被人帶走了,我門中有位師叔,最是喜愛玩鬧,大抵是看她根骨出眾,所以才悄悄將人帶走了,想來用不了多久,便會將人送回來……” 寧國長公主知道曹皇后出身不凡,同那些玄妙門第很有些淵源,現(xiàn)下得知女兒是被人帶走,而不是無故失蹤,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也就松了下來。 “怎么能這樣呢!”她有些惱怒的道:“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寶寧帶走了,這叫我怎么想?夜里風冷,寶寧連外衣都沒穿,染了風寒可該怎么辦!” 曹皇后聞言笑了笑,勸慰道:“他有分寸,不會委屈到寶寧的,日后見了面,我自去說他,你不要生氣。” “怎么能不生氣!寶寧丟了,我嚇都要嚇死了!” 寧國長公主忍不住埋怨幾句,又想起此事也怨不得曹皇后這個弟妹,忙歉然道:“我不是在向你發(fā)脾氣,只是你這位師叔,行事也實在沒有章法!” 曹皇后溫和的笑,笑完又道:“多則六七日,少則三五日,寶寧就會被他送回來,到時候我再帶她回來,保管毫發(fā)無損?!?/br> 寧國長公主見她雖語調溫和,卻沒有再透露其余訊息,隱約猜到此事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便也沒有多問,只再三確定道:“寶寧真的沒事嗎?” 曹皇后神態(tài)從容,道:“我會叫寶寧出事嗎?” 寧國長公主的心安了:“也是?!?/br> …… 曹皇后在齊國公府停留了半個時辰,便起駕回宮。 這位皇后年輕時曾經(jīng)隨從丈夫征戰(zhàn)沙場,舉手投足間都是難以遮掩的威勢,現(xiàn)下年歲漸長,脾性反倒逐漸溫和起來。 夜色漸起,這座巍峨宮闕似乎也陷入了靜默之中。 近侍宮人們見她步履略快的走過玉階,臉上神情雖平靜,眉宇間卻隱含了三分凜冽,便紛紛低下頭去,噤若寒蟬的退到一側。 這個時候,皇帝正在前殿與幾位宰輔議事,曹皇后并沒有驚動丈夫的意思,進入太極殿后,便繞到后殿去,拉開一道暗門,孤身走了進去。 再度出來的時候,近侍宮人們發(fā)現(xiàn)曹皇后的臉色好了許多,倒像是解決了什么心事似的,她笑了一下,然后吩咐說:“擺膳吧?!?/br> …… 傅寶寧所出的屋室逐漸開始溶解,破碎成米粒大小的光華,這場景神奇而美麗,是人間不會有的美景。 她看的有些出神,再一低頭,便發(fā)現(xiàn)地上張遠東的尸身也同樣開始變得破碎。 目光掃過去的同時,她腦海里“轟”的一聲,無數(shù)的訊息飛速涌入頭腦之中。 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道路寬敞,還架著高高的細長柱子,周圍人紅毛黃毛綠毛應有盡有,還有頭臉發(fā)黑的昆侖奴,他們說著傅寶寧聽不懂的鳥語,嘰哩哇啦的進行交流。 張遠東原來是個黃毛,名字叫埃里克,他在那個奇怪的國家長大,后來又被選派到華國去留學,后來因為犯罪蹲了監(jiān)牢,出獄之后,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個系統(tǒng)…… 攻略任務,抽取到sss級神器,目標人物,來自異世界的入侵,還有被入侵世界世界意識的反擊…… 被塞入頭腦的信息太多,傅寶寧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炸了,扶著額頭揉了揉,卻察覺一股溫熱的暖流忽然匯入頭頂,之前那股疲憊瞬間消失無蹤。 另一份信息忽然進入了她的頭腦,不是來自張遠東,而是來自世界意識。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發(fā)展規(guī)律,歷史大勢如車輪滾滾向前,也自有它的運行法則,異世界的入侵靈魂就像是病毒一樣,會使得本世界染病,惡化,最終全部崩盤。 世界意識可以把控大方向,但對于那些源源不斷的入侵者,反倒像是大象踩螞蟻一樣難以應對,這時候,就需要來自本世界的土著進行幫忙了。 傅寶寧作為異世界所設置的終極攻略目標,毫無疑問的被選中了。 ——原來張遠東那個腌臜東西是想叫我喜歡他? 做夢! 個王八蛋身手那么差,居然還敢在我面前賣弄那點三腳貓功夫,他知不知道我是誰? 被全家人稱為傻崽的傅寶寧兩手叉腰,雄赳赳氣昂昂的在屋子里轉了幾圈,志得意滿的想:“我是世界的中心,是全書第一主角,是作者的心肝小棉襖,誰敢傷我?哼!” 周圍的屋舍裝飾慢慢消失,傅寶寧本人也逐漸變得透明,光影一閃,她有種失重的恍惚感,迷迷糊糊的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傅寶寧心下微慌,就聽曹皇后溫柔的聲音傳來:“寶寧不怕,睡一會兒吧,你應該也累壞了?!?/br> 是舅母! 傅寶寧的心安了,下一瞬就打個哈欠,困倦的合上了眼睛。 曹皇后靜靜守了一會兒,看她睡著了,才起身去隔壁吩咐人準備膳食,再回來的時候,就見傻崽打著幸福的小呼嚕,摟著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大概是因為翻身的緣故,一只腳踢到了床榻外邊。 曹皇后慢慢走過去,幫她把腳上的襪子脫了,笑著捏了捏那只rou呼呼的腳丫子,然后輕輕放回被子里了。 皇帝悄無聲息的走進內殿,近侍宮人們要行禮,也被他抬手制止了。 傅寶寧睡的正香,毫無察覺,曹皇后看了丈夫一眼,向他微微一笑。 皇帝伸手摸了摸傅寶寧的額頭,又低聲問妻子:“寶寧沒事吧?” 曹皇后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見傻崽短時間內沒有醒的樣子,便拉著皇帝出去了。 “應該比較順利,沒有受傷。”她嘆口氣,有些憂慮的樣子:“只是寶寧這么乖,膽子又小,遇上這種事怕是嚇壞了,真是可憐?!?/br> “?????”皇帝身邊的內侍監(jiān)聽得滿頭問號,簡直要懷疑皇后說的到底是不是福安郡主那個混世魔頭了。 皇帝卻一點都沒覺得曹皇后的話不對勁兒。 他跟著嘆口氣,低聲問妻子說:“那個異界入侵者呢?” 曹皇后臉上閃現(xiàn)出一抹驕傲的光彩,自豪道:“寶寧識破了他的身份,把他給殺了?!?/br> 皇帝聽后不喜反憂,眉頭蹙著,滿臉心疼道:“他只是丟掉了一條命,我們可憐的寶寧卻累壞了,我看著好像還瘦了些?!?/br>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神情憐惜而擔憂,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暖場boss張遠東捧著盒飯,神情憤怒:敲里嗎!你們說的是人話嗎?! ps:人設就是團寵,就醬啦~ 第5章 劇情開始 傅寶寧美美的睡了一覺,再度睜開眼睛,就見頭頂是熟悉的織錦床帳,上邊用金線繡了華美的鳳凰紋路,看起來熟悉而又親切。 這是舅母曹皇后的寢宮,往常她進宮的時候,要是覺得困倦勁兒上來了,也會在這兒小睡一會兒。 只是現(xiàn)在…… 傅寶寧翻身坐起,心里直犯嘀咕: 她之前是在自己的臥房里消失的,跟《律令法典》問自己是不是會直接返回臥房,對方也給予了肯定的回答,現(xiàn)在怎么一睜眼,就到了舅母的寢宮? 曹皇后正在簾幕外查驗膳食,聽到里邊兒動靜,不覺微笑起來,快步進去,溫柔道:“寶寧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傅寶寧經(jīng)歷了那么一場奇幻漂流記,再度見到親人,心下實在親切,摟住曹皇后的腰,把自己的大頭蹭過去開始撒嬌:“舅母,我好餓哦!” “好好好,”曹皇后愛憐的撫了撫她的脊背,說:“我叫人給你備了吃食,這會兒還溫著呢,先吃一點墊墊肚子,然后咱們再說話?!?/br> 傅寶寧在現(xiàn)實世界消失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中衣,這會兒再度回來,當然也會與之前一樣,好在她時常往宮中小住,曹皇后早就吩咐人送了衣衫過來。 傅寶寧自己穿上鞋襪,就自覺張開手臂,曹皇后幫她把衣衫穿好,又忍不住摸了摸她豐潤的小臉蛋兒,心疼的說:“是瘦了?!?/br> 傅寶寧看舅母的態(tài)度,好像是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事,眼珠一轉,正想要開口,卻被曹皇后拉到了飯桌前。 “舅母知道你想問什么,”她溫柔道:“等你吃完飯,我再一一為你解惑?!?/br> 傅寶寧的眼睛瞪大了,卻也沒再啰嗦,餓了這么久,她早就挺不住了,抄起筷子吃了個溝滿壕平,然后才擦擦嘴,眼睛發(fā)亮的看著舅母。 曹皇后示意宮人們退下,這才笑道:“在外邊玩的開心嗎?” 傅寶寧道:“開心!” 她打小就跟曹皇后這個舅母親近,此時也不瞞她,見左右無人,就將自己所經(jīng)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與她聽,說到那本《律令法典》時,腦海中卻忽然浮現(xiàn)出那本書扉頁上的字: 不得向任何人,以任何形式透露《律令法典》的存在。 傅寶寧知道那本書的神奇之處,心里也就存了三分警惕,說到此處,便沒有違反規(guī)則,將這節(jié)內容跳過,方才繼續(xù)自己的講述。 曹皇后欣慰的握著她的手,道:“虧得我們寶寧機敏,否則,不定就被那個張遠東給騙過去了?!?/br> 傅寶寧被舅母夸獎了,心里美滋滋的,再度把自己的大頭湊過去,開始黏糊糊的撒嬌:“我從那兒離開,怎么會到舅母這兒呢?我看您好像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 “該怎么同你說呢,”曹皇后摟著傻崽,構思一下言辭,慈愛道:“其實,舅母也曾經(jīng)有過與你相似的經(jīng)歷?!?/br> “那時候我還小,大約六七歲的樣子,家里邊卻忽然冒出來一個庶姐,年紀雖小,卻是個美人坯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言談舉止也與大唐人氏不同,偏生她也聰明,極會討人歡心,沒過多久,就把祖母和父親給哄過去了?!?/br> 她似乎陷入了回憶,眉頭微蹙,徐徐道:“我那時候便覺得奇怪,怎么忽然間就冒出這么一個人來,只是見周圍人都不覺得詫異,好像那庶姐就是在府里出生、長大的一樣,也不敢貿然表露異常。只是那庶姐實在心大,幫著自己生母得寵,又攛掇父親和祖母將管家權交給她,欺辱于我母親,這我如何能忍……” 傅寶寧聽得提心吊膽:“后來呢?” “后來么,”曹皇后莞爾,端麗面孔上閃過一抹輕蔑:“我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