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然而,這一回,云鶴卻沉默了許久。 秦隱皺了皺眉,不知云鶴為何不說話,他輕輕喚了一聲道。 “云鶴?” 云鶴聞言,驚愣的眉眼仿若回神,其后用一股十分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自家主子。 思及先前主子詢問他的問題,他方才沒添的那幾分揶揄,此時全然添了進去,而且還帶著幾分不可捉摸的八卦意味。 心道,他方才怎么沒好好看清那女子?! 可惜?。】上О。】上е翗O! 云鶴面上艱難地扯了扯嘴皮,一副“你真的要我回答嗎”的模樣,但秦隱看不見,只得繼續(xù)皺著眉看著云鶴。 最后,云鶴只得無奈道。 “那里是何物,想來主子最為清楚才是?!?/br> 秦隱點點頭。 “約莫有猜測,就是不知是何形狀?你可否具體跟本王描述一番。” 云鶴聞言,瞬間抬了抬眼皮,仿佛從未認識過秦隱一般,嚇得渾身一僵,他喉頭微動。 “主子,這…不太好吧?!?/br> “而且,形狀不都大同小異嗎?” “大體是大同小異,具細還是各有分別,你且說來聽聽?!?/br> …… 云鶴一臉為難地看著秦隱所指的方向,但見秦隱又是一副學術(shù)研究的正經(jīng)模樣,云鶴也不得不跟著正經(jīng)起來,跟著秦隱研究…這玩意。 云鶴一臉認命的表情,快速看了一眼。 內(nèi)心發(fā)出一陣悲鳴: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夫而已,何必如此折磨為難他?難道這就是八卦的代價嗎? 其后,云鶴看了個仔細后,趕緊快速同秦隱匯報道。 “色白.濃.稠且量大,主子身子安康,還請放心?!?/br> “只是主子于藥泉中行此事,還是不宜多次,畢竟您現(xiàn)在需得養(yǎng)傷為首,正所謂‘一滴.精,十滴血’,還望主子多保重自己,待身子全然康復后,再行此事,亦無后顧之憂?!?/br> 語速之快,生怕自己頓一頓,就說不出口這些話,當然,最后還不忘囑咐一番秦隱,也算是全了他的“醫(yī)者父母心”。 只是,云鶴看著秦隱所指方向的一團白。 他竟也沒想到一貫冷清的主子還有“以天為被,以地為眠”如此刺激的癖好。 而云鶴光顧著看“那團白”,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噼里啪啦說完之后。 從不喜形于色的秦隱,第一回 ,面色鐵青。 作者有話要說: 云鶴:嗤嗤嗤,女子莫不是被主子的熱情嚇跑了。 秦隱宣采薇:你住嘴! 第056章 之后的一幕, 云鶴簡直沒眼看。 因為,秦隱滲著一張臉, 竟然摸索著朝著“那團白”而去,還用手挽了一下,抓在鼻尖下, 輕輕嗅了嗅。 嗅完之后,臉滲得更厲害了。 云鶴就差沒指著秦隱道“有辱斯文”。 當然,他沒膽子,只得縮了縮脖子。 “主子, 您以后做這些事, 不用當著我們的面。” 說完,云鶴還在心頭默念了一句“眼不見為凈”,感覺自家主子在心中的偉岸形象正在一點點崩塌。 距離果然產(chǎn)生美。 秦隱聽完云鶴的話, 臉色鐵青地更加厲害, 只他現(xiàn)在沒工夫搭理云鶴, 他眉間緊緊皺起,似在思考這位詭異的女探子。 風鈴聲。 綠裙子。 還有他手上這把…… 忽然,秦隱腦海中似注入一道清明,他面容一滯,快速折返到方才依靠的溫泉邊, 摸索到溫泉邊上立著的四方桌。 在云鶴吃驚的目光中, 手一晃,方桌上的棋盤棋子悉數(shù)落進了溫泉水。 見狀,云鶴腦海剛剛劃過, 主子這是生氣了?可是生氣也不能掀棋盤呀,他一個人撿棋子可是很麻煩的。 云鶴頭疼地剛準備碎碎念,眉眼卻忽地被眼前一幕驚著了,瞬間啞言。 因為,本該陷入溫泉底的棋盤棋子,在接觸水的一剎那,悉數(shù)化為了—— 紙漿?! 看到秦隱跟前顏色各異的紙漿,尤其是白棋子所化的一團,跟前面秦隱讓他看得那一團極像。 云鶴臉立變豬肝色,顯然明白自己先前誤會了。 只是,下一刻云鶴便是驚訝。 棋盤棋子遇水怎會化成一團紙漿? 又不是畫上去的。 云鶴滑稽地想著。 而秦隱這一回,卻快速起了身,攬過一旁的衣物,穿在身上,快步朝著樹下裝有畫作的木匣子而去。 絲毫不顧云鶴在其身后的焦急囑咐。 “小主子,不是同您說過,沒到一個時辰,可千萬別出來嗎?” “云鶴,退下?!?/br> 冷淡異常的聲音,瞬間止住了云鶴正準備喋喋不休的話頭。 聽到身后離開的腳步聲,秦隱把著木匣子的手才稍微松了松,摸索著打開,取出了里面的畫卷。 接著,頭微傾,鼻尖微動。 下一刻,秦隱臉色徹底陷入黑沉—— 因為,畫卷上沒有盤古墨的氣息。 *** 宣采薇此時呼赤呼赤,正在大喘氣地爬著山。 臉上戴著從被樹枝劃得破爛的衣裙中摘的一塊綠色面巾,雖微微模糊了容顏,卻掩不住天姿國色。 約莫爬了一個時辰,腳上的血珠,星星點點落了一道,宣采薇雖覺疼,但也沒停下腳步,更沒往后看。 生于公侯之家的宣采薇,并不知血味對野獸的吸引力,更不知道自己的血詭異無比,如果她回頭看一眼,定然能看到一群露出森白尖牙的野獸,正準備沿著血味找尋撲倒她時,又在一靠近的瞬間,忽地獸毛立起,渾身僵硬,連森白的尖牙都全然收起,像一只瑟瑟發(fā)抖的小土狗快速轉(zhuǎn)身,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逃跑了。 當然,宣采薇沒回頭,這一切尚不知。 等到她終于踏上了石板地,看到不遠處白石山門,尤其是看著山門上筆走龍蛇的三個大字,宣采薇郁結(jié)了一晚上的面容,終是放晴。 露出了這些天來,最為開心的一個笑容。 白石山門上的三大大字是—— 六爻門。 先前宣采薇正在郁悶自己沖動之下的行為,到最后還是得回去看秦隱臉色,興許還得坦白從寬,丟盡顏面。 可手背卻忽然摸到身后的大石頭上有凹痕,宣采薇快速轉(zhuǎn)身,“六爻門”三個紅漆大字印入她的眼簾。 宣采薇訝異地張了張嘴,好一會才是驚喜反應過來。 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來到了“六爻門”的地界。 于是,興奮激動的宣采薇,也顧不得腳傷,一路攀爬而上,就是希望在天亮之前能見到元無仙師。 如此一來,她便再也不用回到秦隱那去了。 宣采薇此時快速朝著“六爻門”的山門而去,只是眼下是夜間,六爻門不接待山客,山門底下兩個看守弟子瞬間就將宣采薇攔了下來,問宣采薇來此作甚,宣采薇老實交代。 “兩位仙師,我是來找元無仙師的?!?/br> 看守弟子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兩人看守“六爻門”這么多年來,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來找元無仙師,還是名女子。 一時,兩人忍不住好奇,仔細打量了宣采薇一番。 雖衣衫破舊,腳下臟污,一只鞋還不明了去向,發(fā)間也穿插樹葉,看著好不狼狽。 但眉目間的精神氣,瞧著便讓人舒心清正,定是個難得的美人。 六爻門弟子皆懂點相面之術(shù),兩個看守弟子也是學得皮毛,所以,估摸著宣采薇不是個壞人。 只不過…… “這位姑娘,眼下已是深夜,元無師叔祖恐早已歇下,不若明日請早?!?/br> 宣采薇哪里能等到白日,果斷搖了搖頭。 “這位小仙師,我是真的有急事找元無仙師,這事萬分火急,絕不能等到明日,小仙師,你就放我進去吧,或是…或是替我同元無仙師通傳一聲,就說渡生棋求見,他聽到這這句話,一定會見我的。” 看守弟子一聽“渡生棋”三個字,兩人眼里的驚訝更甚,這回倒不是因為元無仙師,而是前些時日,有一位執(zhí)扇男子曾帶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來六爻門,說是“渡生棋”讓元無仙師替她代收的。 結(jié)果恰好被路過的掌門聽到了。 這禮盒就被掌門替元無師叔祖代收的。 可別小看這代收的意味,顯然“渡生棋”此人若不是掌門認識就是引起了掌門的興趣。 總而言之,渡生棋同元無師叔祖有牽扯,還是掌門認證的。 只他們當時未曾想到渡生棋是位女子,還是位容顏絕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