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談?wù)勎烘腊?，兩年前她為什么自殺，或許你知道一些原因？一個人自殺之前她的行為舉止總會出現(xiàn)一些異常，又或者魏和志有和你提起過他jiejie自殺相關(guān)的話題。”蘇言擺弄著手中的筆，問出來的問題跨度可以說是相當(dāng)?shù)拇蟆?/br>
    魏冉似乎對于她不繼續(xù)追問魏和志的事情有點詫異，許是還沒能從上一個問題回過神，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問的是什么意思：“姝美她……在她活著的時候，我們并沒有那么親近，就只是生活在一個城市的親戚而已，一年到頭見不到兩回的那種。他們姐弟命苦，自小家里條件不大好，都是年紀不大也沒念書就出來闖蕩。想來你們警方也能調(diào)查清楚姝美她是做什么的……”女人說道這里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最終決定含糊的帶過：“那也是被逼無奈，和志那個時候年輕氣盛不讓人省心，兩個人要吃飯要租房子住，總得活下去再說別的?！?/br>
    “后來和志慢慢懂事了，姝美也賺到了一些錢，她就把這些錢拿出來給自己的弟弟創(chuàng)業(yè)，眼瞧著好日子就在前面了，后來……后來的事兒你們也都知道?！?/br>
    魏姝美突然自殺，魏和志的公司接著沒過多久就關(guān)門大吉了。

    蘇言沒有在她說完之后就立刻問下一個問題，而是側(cè)過頭去和江離對視了一眼，江離沖著她微不可查的點了點偷。她略微坐直了一些，接著問道：“不是說你家里的修理部是你丈夫生前和別人合伙開的？那你丈夫身亡之后，合伙人還在嗎？對方也同意你讓魏和志對店鋪進行日常管理？”

    又是一個極度跳躍的問題。

    緩緩地將眉頭蹙起，魏冉變得有些不高興，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她的這個問題十分的冒犯，但是雖然如此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在向明的案子了結(jié)之后，他的那個兄弟主動將另一部分經(jīng)營權(quán)也交給我了，不過當(dāng)然是要付錢的。一是因為人家可憐我們孤兒寡母生活不易，二是你們警察那段時間整天的過去折騰，對方嫌棄風(fēng)水不好。不過我不懂，這個問題和你們要調(diào)查的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江離無意識的用食指敲了兩下桌面：“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魏和志畢竟是你所經(jīng)營的修理部當(dāng)中的從業(yè)人員，與他相關(guān)的都有關(guān)系。”

    他這邊剛說完，蘇言那邊就很快的接了上：“那你最近在和魏和志的接觸過程中，他沒有提起過魏姝美嗎？或者和你質(zhì)疑過當(dāng)年魏姝美的死因？”

    “……”魏冉握著杯子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氣，紙杯出現(xiàn)了變形，她仰頭將杯中已經(jīng)涼了的水一飲而盡：“沒有?！闭f這話的時候，好似在極力的隱忍著什么。

    “你稍早些的時候說，魏和志是要去看什么才暫時離開了修理部？”

    “理發(fā)。”

    “哦……”蘇言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一邊點頭便湊過去和江離竊竊私語：“你說咱們是不是把他給驚到了……對方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才沒有返回修理部……”

    “會是因為我的車嗎？”江離煞有介事：“但是不應(yīng)該啊，修理部門前停車不正常嗎？”

    “二位警官！”魏冉突然站起了身，椅子因為她的動作在地板上發(fā)出了刺耳的摩擦聲：“你們還有什么別的需要我的配合嗎？現(xiàn)在離幼兒園放學(xué)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小時，我還得自己坐公交車返回去，可能會來不及?！?/br>
    “沒什么，但是還請魏女士保持手機暢通……”

    “我知道，要讓你們隨時找得到我，你們盡管放心，我?guī)е⒆优懿坏侥睦锶サ?。”魏冉?jīng)_著他們兩個點了點頭，隨即走出了問訊室，很快就上了電梯沒了蹤影。

    蘇言在她走后，看向了旁邊的男人。

    江離沖她輕輕一笑：“看來你的直覺是對的?！?/br>
    ……

    專案大隊辦公室。

    他們二人回來的時候，正巧趕上其余的人差不多也都在辦公室，江離便招呼著所有人都來到會議桌這邊，看了一眼項陽問道：“兇器那邊有沒有什么進展？”

    “方哥證實了那個錘子還有手持電鋸上提取出來的血液屬于兩個人，雖然dna比對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但種種跡象都表明咱們這回指定沒白跑。”項陽顯得尤為興奮：“方哥還在兩個兇器上提取到了大半枚指紋，算是比較完整，只要咱們一逮到這個魏和志再進行一下指紋對比，這就算結(jié)了！”

    “對了，法醫(yī)那邊也證實了，那個手持電鋸就是兇手在將兩名受害者殺害之后，用來進行分尸的作案工具?！辈坛蓾a充。

    這會兒大家的神情都是比較放松和愉悅的，眼瞧著案子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證據(jù)充足到讓人無法狡辯。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全力追捕魏和志，只要將人帶回來，那這兩起殺人分尸案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蘇言這時將一個用證物袋封住的水杯隨手扔在了會議桌上。

    “菜包，一會兒把這個給老方送過去，上面有魏冉的dna和指紋。雖然沒多大的希望，但還是進行一次對比?！苯x吩咐道。

    蔡成濟拿過那個證物袋，一臉的好奇，忙不迭的詢問：“江隊，你是不是也贊同我和言妹子的觀點了？你怎么一下子就改變主意了，是不是在剛剛的問話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嗯，蘇言剛剛在問詢的過程中，幾度生硬且毫無預(yù)兆的轉(zhuǎn)移話題，而魏冉對此作出了不太明顯的回應(yīng)?！苯x挑眉：“她的態(tài)度讓她失去了這次可以安然脫身的機會?！?/br>
    “對于我的那幾次跨越相當(dāng)大的提問，對方表現(xiàn)出了較為明顯的不悅和難以忍受，這就說明了她其實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所以對我屢次打斷她的思路很是不悅?！碧K言說到這里略微沉吟了一下，接著道：“她希望這場問詢能夠跟著她的步調(diào)走，但是很可惜未能如愿，微表情和下意識的動作出賣了她。”

    “這是不是就說明，這次魏和志犯案就像她丈夫死亡的那回一樣，都是得到了她的精神暗示？”項陽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要真是這樣案情就復(fù)雜的多了，這女人的小心謹慎他們?nèi)家娮R過，根本不會留下什么把柄讓別人抓住。

    “現(xiàn)階段還不能做出這種毫無根據(jù)的猜測，但是魏冉肯定知道點別的什么?！苯x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手中的自動簽字筆。

    “還有她在說到魏姝美的時候，表情也有點不對勁。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在維護魏姝美的形象，并不想當(dāng)著外人說出她的職業(yè)……”蘇言歪著頭分析：“實際上她當(dāng)時眼底的鄙夷和下壓的嘴角都在表示，她瞧不起魏姝美，甚至是厭惡。又或者，她針對的不是魏姝美，而是這個職業(yè)?！?/br>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蔡成濟表示贊同：“她丈夫生前不就是在外面瞎搞，她討厭也正常。不過就是這個控制欲……之前接觸過那么多次，也沒發(fā)現(xiàn)?！?/br>
    “這種人格在平時并不會顯現(xiàn)出來，只有觸碰到她的那個點，才會有所反應(yīng)。”蘇言解釋：“況且之前我們拿她當(dāng)做受害者家屬去對待，生怕惹的她的情緒產(chǎn)生太大的波動，在調(diào)查或者談話中，自然會顧及她的意愿和想法。”

    “那接下來該怎么辦？”項陽問。

    江離思索了一下：“苗春梅的車不是還沒找到，繼續(xù)找。主要的精力還是要放在魏和志這個人身上，畢竟犯下這些罪行的人目前看來仍舊是他。”

    “而且……”他眸光閃爍：“魏和志精神狀況尚好，他和唐英樂不同?！?/br>
    魏冉?jīng)]有破綻，魏和志未必能做到完美，不是嗎？

    第85章

    這天晚上又是一個不眠夜，市局大樓屬于刑偵支隊的樓層燈火通明，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蘇言揉著因為看了一晚上的監(jiān)控試圖找出案發(fā)后苗春梅那輛車的行車軌跡而十分干澀的眼睛，伸著懶腰抓了一把頭發(fā)后，端著杯子出了技術(shù)大隊的那間落地玻璃的監(jiān)控室。她覺得現(xiàn)在急需一杯濃咖啡不加糖的那種來提神醒腦，這會兒方佳茂正趴在實驗臺上留著口水，眼底也是一大片的烏青。可以說這種狀態(tài)對于刑偵支隊的每個人來說都是常態(tài)，要不怎么說警察這個職業(yè)死亡率算是比較高的呢，這么干下去她都覺得要心率失常了。

    走到熱水器旁邊，彎腰從底下取出了黑咖啡的罐子，她正沖泡的功夫，方佳茂身邊的儀器和電腦突然發(fā)出了滴滴滴的電子提示音。只見對方一個激靈就從酣睡中醒來，先是坐趴著的姿勢變成了站立，然后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反應(yīng)了幾秒鐘之后，突然沖到電腦前直勾勾的盯著看。

    看了半天，還反復(fù)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并沒有看錯，之后跑到儀器那里取了剛剛出來的報告單。

    “臥槽？！”他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蘇言剛沖好咖啡，此時她周邊的空氣中彌漫著nongnong的咖啡香味，喝了一口那苦澀的感覺從舌尖蔓延到大腦，倒是的確讓她恢復(fù)了一些精氣神。所以在看到方佳茂那不可置信的神色之后，她走了過去，這會兒其余的同事還都在小憩，她便刻意放慢了腳步壓低了聲音：“方哥，這是什么結(jié)果？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是不對，就是很吃驚。”方佳茂把報告單遞給了她：“江隊不愧是江隊，昨天蔡成濟拿過來的那個帶有魏冉dna的紙杯我提取了上面的dna還有指紋，睡覺之前隨便放在數(shù)據(jù)庫中進行自動匹配，你猜怎么著？”

    “竟然他媽的和祁可玲家案發(fā)現(xiàn)場，廚房內(nèi)帶回來的那么多煙頭里，其中一個的dna匹配成功了！那么多煙頭啊，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都懷疑祁可玲一輩子沒倒過垃圾?！?/br>
    蘇言聞言，不由得仔細的看了看手中的報告單。

    “我瞧瞧啊……當(dāng)時我們在處理那些煙蒂的時候，也進行了細致的分類和編碼，其中有大部分上面的dna和祁可玲的相匹配，都是同一個牌子的香煙。剩下的就什么牌子都有了，想來差不多都是那些‘顧客’留下來的?！狈郊衙哌^去將當(dāng)時處理相關(guān)證據(jù)時存檔的照片翻了出來，一張照片上滿滿的都是煙頭，當(dāng)然了，并不包括那些沾有祁可玲dna的。這些煙頭還被依次編了號，十分清晰，一目了然。

    “014號?！彼c了點其中一個煙蒂：“就是這個?！?/br>
    “能不能確定一下這個煙頭扔在那里多久了？”

    方佳茂皺了一下眉：“當(dāng)時因為沒有把這些東西當(dāng)做主要證據(jù)去處理，所以并沒有做這方面的檢測，我現(xiàn)在只能告訴你應(yīng)該是比較新鮮的，至于具體的就得上技術(shù)了，需要時間?！?/br>
    “唔……”蘇言還欲說什么，褲兜里的電話響起了提示音，她看了一眼之后望向玻璃房里面的蔡成濟，這會兒也正睡眼朦朧的站起了身：“江隊call我們回去?！?/br>
    “那你幫我把這報告單拿給他吧，至于煙蒂的結(jié)果得等?！狈郊衙瘒诟赖馈?/br>
    隨后蘇言便和蔡成濟一起返回了專案大隊的辦公室，雖然現(xiàn)在只是早上八點不到，但是大隊的同事已經(jīng)來的非常多了，全都在等著江離交代今天的工作任務(wù)。

    “回來了?！苯x看了他們一眼：“監(jiān)控看的怎么樣？”

    “我們經(jīng)過再三的核實，在苗春梅被害當(dāng)晚，那輛車開去了東屯村附近，然后便失去了蹤跡?！辈坛蓾鷩@了一口氣：“那附近相鄰的都是幾個城中村，路況復(fù)雜，路面監(jiān)控又少，短時間怕是……”

    “我一會兒會聯(lián)系那些城中村的管轄派出所，讓他們出人配合我們進行摸排走訪，監(jiān)控和實地走訪同時進行。菜包，你和我一起去那邊。”江離道，然后轉(zhuǎn)過頭去和蘇言對視，順帶著瞟了一眼她手中的報告單。

    蘇言會意，上前將手中的單子遞了過去：“方哥從昨天魏冉用過的紙杯上提取出了dna，結(jié)果竟然和祁可玲家中帶回來的其中一個煙蒂上的dna吻合！方哥表示雖然還沒有經(jīng)過嚴密的檢測，但是那個煙蒂的時間并不久。”

    “真的？！”項陽一個箭步竄了上來，湊在江離身邊一起看了兩眼報告單，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我倒要看看，這回她還想怎么說？！”

    “魏冉抽煙？”蔡成濟的眉毛因為驚訝而高高揚起：“我的天哪，還真是沒看出來，她身上沒有任何煙民的特點??！她又說不認識兩名受害者，但是dna卻出現(xiàn)在其中一名受害者的家中，簡直是前后矛盾。不過她去祁可玲家干什么？兩個人八竿子都打不著吧，還能是朋友不成？”

    “亦或者……”江離盯著手中的單子，緩緩開口：“她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祁可玲家中呢？”

    “江隊，你的意思是……魏冉有可能是跟著魏和志一起去的？！”蘇言不禁為這個猜測而感到心驚，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卻也十分的符合現(xiàn)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啥意思？團伙作案??？那這個魏冉膽子也太大了一些！”蔡成濟咂舌。

    “一旦接受這個假設(shè)，很多不通的地方也就說得通了?！碧K言一點一點的分析：“當(dāng)時我們都奇怪，魏和志是如何順利進入兩名受害者的家中，而且還沒有引起任何的聲音。假如是魏冉幫他的呢？女人總會對女人降低戒備心，一個長相面善的女人敲你的門，并且聲稱她是你樓上或者樓下的鄰居，以漏水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讓你開門，就算對方看著面生，遲疑之下也會開的吧？畢竟對方真的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攻擊力?！?/br>
    “而且即使她在現(xiàn)場，并不代表她動手了，只是幫助魏和志進入室內(nèi)呢？她作為誘餌打開了那扇防盜門，魏和志再以極快的速度沖出去制服受害者，沒什么聲音很正常。”

    項陽聞言五官幾乎要皺在了一起：“這也算是魏冉控制欲的一部分嗎？我以為她只是喜歡在言語上誘導(dǎo)實行精神控制，這怎么還有這種癖好？難道是因為魏和志是她的親戚，所以她才肯冒著風(fēng)險出面？”

    “你怎么知道她之前并沒有這種癖好？”江離在一旁幽幽的開了口，在接收到項陽詫異的目光之后，略微扯起了一點唇角：“如果她一直都喜歡親眼看見自己的這些‘杰作’呢？熊向明的案子只是我們沒發(fā)現(xiàn)，并不代表她沒有?！?/br>
    “……這么囂張？”

    蘇言在他們接下來討論的這期間，眉間的皺褶有逐步加深的趨勢，她的瞳孔沒有聚焦，似乎大腦正在飛速運轉(zhuǎn)正思考著什么重要的事。

    江離是最先發(fā)現(xiàn)她的心不在焉，所以不由得接連看了她幾眼，隨即蔡成濟也發(fā)現(xiàn)了，就用不大也不小的聲音問道：“言妹子，你在想什么呢？”

    “魏姝美……魏姝美的證物箱……”蘇言眼神忽而一亮，來不及回話就以極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留下眾人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也只是奇怪了幾秒鐘，他們便開始繼續(xù)分析推理。沒出幾分鐘，蘇言氣喘吁吁的又跑了回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揚了揚手中用證物袋封住的存儲卡，隨即走到了電腦前將存儲卡插進了讀卡器里。

    “這是當(dāng)時魏姝美案和卷宗等一起封存的現(xiàn)場錄像，在查看她的檔案當(dāng)晚我也大致的瀏覽了一遍，不過就是為了確定一下對方是否真的為自殺，所以有相當(dāng)多的細節(jié)都被我給忽略了。”蘇言一邊說著一邊點開了視頻，這張存儲卡內(nèi)的視頻有好幾段，大部分是記錄案發(fā)現(xiàn)場的狀況，不過有一段是著重拍了圍觀的群眾。因為當(dāng)時警方也不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所以拍攝圍觀群眾以便日后取證，有些兇手是很愛返回作案現(xiàn)場以充分回味那種殺人的快感。

    可后來根據(jù)天臺的痕跡和目擊證人，證實了魏姝美的確是自殺，這視頻自然也就沒有派上用場。

    眾人俱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電腦屏幕上播放的畫面看，突然，蘇言按下了暫停鍵，視頻畫面停在了一群圍觀者那里，她伸出手指了指幾層人群最后的一個地方。大家凝神看去，是一名帶著口罩和帽子的圍觀者，瞧著衣服和身形應(yīng)該是女性。

    “我剛剛就一直在想哪里不對勁，或許在那天晚上查看錄像的時候，我心里就已經(jīng)存疑了，結(jié)果方才大家那么一分析，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蘇言點了點那名看不清面容的圍觀者，并且將畫面放大了幾倍：“這件外套和這個包，之前在調(diào)查熊向明被殺一案的時候，魏冉穿過！”

    “我……勒個……去？”蔡成濟在反復(fù)確定之后，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言語功能，一拍手：“是了！言妹子這么一提，我對這件薄外套還真是有點印象。當(dāng)初熊向明一案結(jié)案那天，她過來法醫(yī)辦公室簽手續(xù)，穿的就是這個吧？！”

    “就是這件！”他說完之后又回憶了兩秒，最終十分確定的道。

    “這么說，魏姝美在自殺的時候，魏冉竟然在現(xiàn)場？那……這個發(fā)現(xiàn)可就把她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全部推翻了，要么再大膽一點的猜測，魏姝美的自殺真的就是單純的自殺嗎？熊向明真的是她的第一個受害者嗎？”項陽越說越心驚。

    而他的話也成功讓所有人有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家的神色一致，都是不大好看。

    “我記得……魏冉的婆婆也是出了意外才癱瘓的吧？”蘇言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之后只覺得周圍的空氣更加凝滯了幾分，她坐在那里抬起頭看了看江離等人，所有人的眼底都帶著一絲凝重。

    ……

    明軍汽車修理部。

    雖然還只是上午，但是今天的洗車生意好像特別的好，蘇言和項陽到這邊的時候，修理部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停了四五輛車正在排隊，里面兩個洗車工忙活的熱火朝天。看來魏和志這個修車工的突然消失，并未給修理部帶來什么負面的影響。

    二人繞過那些車，徑直走進了洗車間內(nèi)，里面一名洗車工負責(zé)往車身上打泡沫，另一名負責(zé)用高壓水槍沖洗，噪音很大，所以對方?jīng)]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人。

    在其中一個洗車工回身彎腰擦拭后車燈的時候，終于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后直起身示意拿著水槍的那個把水槍關(guān)掉。一瞬間，耳邊的噪音結(jié)束，世界變得無比的清凈。

    拿著水槍的洗車工看了二人一眼，慢吞吞的摘下了手套，隨后走到他們跟前站下了口罩：“二位警官又有何貴干呢？”

    “你確定要在這里說？”蘇言回頭看了一眼外面，已經(jīng)有車主好奇的看了過來。

    魏冉遲疑了一下，從旁邊喊了過來一個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小男生，交代他繼續(xù)洗車之后，便帶著他們走到了那間辦公室內(nèi)。抬手示意二人請坐，然后自己就那么環(huán)胸站在那里：“如果需要我配合，你們只要給我打個電話就好了，不必這么辛苦的跑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表楆柣貞?yīng)，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亂轉(zhuǎn)。

    見男人這樣，魏冉露出了不適的表情：“還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嗎？還是警方找到和志了？”

    蘇言則是坐在了沙發(fā)上，然后看了看面前的茶幾，伸手拿起了茶色玻璃制成的煙灰缸。在確定其中的幾個煙蒂的品牌之后，微微一笑抬起頭看向女人：“我還不知道，魏女士抽煙?。俊?/br>
    魏冉聽到這話，眸光微閃，但是表情控制的可謂十分的完美，沒有驚訝也沒有懼怕，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她也沒有思考太久，只兩三秒的時間就開了口：“最近才開始抽的，死了老公還要管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女人也是人，需要一個渠道釋放壓力很奇怪嗎？！”反問了一句之后，她喘了幾口氣接著道：“還請兩位警官有話直說，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我很忙的?！?/br>
    “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蘇言剛開口，卻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略顯抱歉的笑了笑，她掏出電話扭過身子接通：“喂……”

    “……”魏冉站在那里看著刻意壓低了聲音打電話的她，心中忽而升起了一種不安感，但是仍舊沒有表現(xià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