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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她拼命裝窮在線閱讀 - 第43節(jié)

第43節(jié)

    【溫阮】:咋

    【秦素珊】:你今天沒看朋友圈嗎?

    【溫阮】:沒看。咋了?

    【秦素珊】:你為反抗聯(lián)姻離家出走這個事情溫家沒兜住,再加上之前你還風(fēng)風(fēng)光光上了電視,現(xiàn)在半個潼城的那些名媛都知道了。

    【溫阮】:然后呢?

    自己離家出走這件事,溫阮原本就沒覺得會瞞得住,所以倒也覺得無所謂。

    【秦素珊】:然后你表哥謝厭遲也知道了,他反應(yīng)非常激烈,決定向你學(xué)習(xí)。今早就帶著自己包養(yǎng)的小嫩模偷了家里的錢離家出走了,還特地發(fā)了朋友圈,把人家和他定婚的大小姐氣得夠嗆。

    溫阮沉默了一下,然后點開了自己這位表哥的朋友圈。

    朋友圈配圖是一張機場自拍——

    謝厭遲摟著一位標準網(wǎng)紅臉女嫩模,十分囂張地在鏡頭前比了個耶。

    溫阮覺得有些心累:“……”

    自己這么個破表哥,是典型意義上的花花公子。前不久家里才給他安排了個門當(dāng)戶對還溫婉漂亮的未婚妻,想讓他學(xué)著收收心。

    沒想到他心沒收起來,反倒還效仿自己來了套出離家出走。

    朋友圈下面有兩人的共同好友留言:

    【路人甲】:謝小少爺,這么剛也不怕你爹訓(xùn)你?

    【謝厭遲】回復(fù)【路人甲】:不怕!我說了,我表妹不回去我就也不回去,得向新時代先進女性進行學(xué)習(xí)!抵制家族聯(lián)姻!

    溫阮:“……”

    還他媽拿我擋槍?

    *

    “警察同志,這就是陸柯陳寄給我的所有信件?!?/br>
    面對著警察,秦畢陽的態(tài)度顯然比對待溫阮時更為拘謹了些,他將一摞厚厚的信件雙手遞上,雙手十指交握,放在膝上。

    幾位警員點頭接過,例行公事向他詢問著問題。

    “你認識這個人嗎?”

    一位警員推過去張死者的照片,“他叫顧晨程,十八歲,三年前和您的女兒是同班同學(xué)。”

    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年紀挺小,但卻留著一頭張揚的錫紙燙,臉上寫滿了和這個年齡不符的不訓(xùn)。

    顧晨程,就是東陽湖溺水的那名死者。

    秦畢陽低頭看了一眼,然后搭在膝上的手驀地攥緊,一直到骨節(jié)處都微微發(fā)白,才松開。

    他說:“認識。宛宛出事之后,我去過一趟學(xué)校,然后才知道,就是顧晨程和另外一個男孩帶頭欺凌我女兒?!?/br>
    “最近一段時間,您有見過他嗎?”

    “沒見過,當(dāng)年那起案件不了了之,您也知道,我……”

    秦畢陽說到這,威頓了下,然后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些滄桑:“恨他還來不及,怎么會和他見面?而且我已經(jīng)不想在糾結(jié)過去的事情了,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br>
    傅知煥靠著沙發(fā),抬眼朝著不遠處的客廳望去。

    他眸中的情緒沒有任何波瀾,但卻突地將眉峰微壓了下,然后邁步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秦畢陽的妻子帶著自己的女兒站在那個位置,正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朝客廳內(nèi)觀望著。

    見傅知煥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秦夫人將唇緊抿,下意識地將女兒往自己身后帶了帶,看上去似乎頗為緊張。

    “這是雜物柜?”

    傅知煥在餐廳與客廳的連接處停下,轉(zhuǎn)身,目光落在了那一個木制的儲物柜上。

    柜臺上擺著一排照片,全都是秦畢陽這幾年和新的家人的合影。

    每一張照片,秦畢陽都是咧開嘴巴笑著的,從眼眸中仿佛都可以讀到他的幸福。

    秦夫人連忙點了點頭,道:“對,這柜子里面平時就是放一下以前的雜物,堆得很亂?!?/br>
    “方便打開看看嗎?”

    “嗯,沒問題。”

    秦夫人見這么一群警察來到自己家里,心里當(dāng)然七上八下的十分緊張,所以此刻更是格外積極的配合工作。

    她翻找出鑰匙,走上前,打開了柜門。

    傅知煥蹲下身,仔細掃了一眼柜子內(nèi)的物品。

    的確都是雜物,要么是一些裝著螺絲刀之類的工具箱,要么就是囤積的肥皂,或者是蚊香蠟燭之類的物品,也有一些廢棄的鬧鐘之類的小電器。

    傅知煥順著一路往下看,然后目光停在了底層的一本厚厚的相簿上。

    他伸手拿出,翻開——

    里面全是秦畢陽已經(jīng)離世的妻女的照片,有一家三口的合照,也有妻子和女兒單獨的生活照。

    從小到大,一應(yīng)俱全。

    可以看得出來,雖然秦畢陽生活清貧,但是他很愛自己的家庭。

    傅知煥伸出手,拇指輕輕抹過相冊的邊緣處,然后抬起查看——

    很干凈。

    擺在這個地方,其它的物品上面都會有灰塵,而唯獨這本相簿卻一塵不染。

    傅知煥卻沒說什么,只是沉默地將相片合上,然后站起身,隨口問了句:“您的丈夫平常什么時候回家?”

    “他是水電工,這不是夏天了,主要就是出去幫別人裝空調(diào)修空調(diào)什么的。賺不了幾個錢,基本上是有活就出門,沒活就回家?!?/br>
    “嗯,謝謝配合?!?/br>
    傅知煥點了下頭,然后轉(zhuǎn)身,往門口的方向一掃——

    一眼就能看到溫阮白色的裙邊。

    溫阮靠著樓梯口的扶手,低著頭瀏覽著微博。

    但她視線甚至根本都沒聚焦,只是拇指機械性地朝上劃著,那些黑白的字體和圖片,壓根一個都沒讀進腦子里。

    溫阮的思緒有些亂,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如同千萬根亂麻攪在一起,讓她涌起一股煩躁。

    她索性閉了會兒眼睛,沉思了一下,然后睜開眼,抬起拇指點開和蘇教授的對話框,向上翻找著什么。

    幾天前,蘇教授曾經(jīng)把陸柯陳的聯(lián)系方式推給自己。

    那個時候溫阮還在猶豫要不要接手這件麻煩且不討好的案子,所以并沒有加上陸柯陳的聯(lián)系方式。

    但是此刻,她仿佛做出了什么決定一般,點下了添加好友。

    “你為什么來這?”

    剛向陸柯陳發(fā)起了好友申請,溫阮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依舊是清冷中帶著些慵懶的語氣。

    傅知煥靠著門框,望向她的目光里帶著些探究:“這不是你應(yīng)該好奇的事情。”

    “不是好奇,是我的工作?!?/br>
    溫阮收起手機,手掌撐住扶手,直起身子:“陸柯陳是我的委托人,所以對于這起案件的始末和細節(jié),我有了解的必要?!?/br>
    “但是我記得,陸柯陳是因為想起訴同學(xué)對自己進行敲詐勒索,才找你當(dāng)代理人的?!?/br>
    傅知煥笑了聲,然后將眼半瞇:“和這件事情無關(guān)吧?”

    “所以傅檢察官現(xiàn)在是在審訊我?也行,不過得按流程呀?!?/br>
    溫阮沒答,反而是笑著反問道。

    在談?wù)碌臅r候,她向來是不喜歡吃虧的。

    “給你個忠告?!?/br>
    傅知煥從胸腔處發(fā)出一聲低低的輕笑,然后直起身子,淡淡道:“如果你想管這件事情,那么我建議你盡快去勸陸柯陳自首。”

    溫阮聽到這話,將眼簾微垂,剛才一副伶牙俐齒的模樣,現(xiàn)在卻頓時收斂了起來。

    現(xiàn)在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陸柯陳,即使這件事存疑,但卻能肯定和他脫不了任何干系。

    而就在這時,屋內(nèi)一位警員接通了一個電話,然后神情嚴肅地站起身,走到了傅知煥身邊,沉聲道——

    “傅檢,有一家報社在微博上報道了東陽湖溺水案,引起了巨大的輿論轟動?!?/br>
    *

    曝出這起案件的,是一家叫做“江城報社”的微博認證號。

    這家公眾號不僅僅簡單概括了東陽湖溺水案的案情,并且還反復(fù)提到了案件的第一嫌疑人,陸柯陳。

    不僅如此,這條微博還列舉了三年前陸柯陳身上所背負的那起案件,加上故作懸念的寫作手法,寫得倒頗有幾分懸疑小說的感覺——

    “三年前因為校園霸凌間接導(dǎo)致溺水生亡的女孩,恰好就喪命在東陽湖中。而三年后,對那位女孩進行霸凌的男生,同樣也死于了東陽湖中。在這兩起看似都為意外的案件里,陸某卻同時存在于其中?!?/br>
    “這到底是因果輪回的報應(yīng),還是進行謀劃的復(fù)仇?”

    這篇報道一經(jīng)發(fā)出,便引發(fā)了廣大網(wǎng)友的迅速轉(zhuǎn)載。

    三年前那起已經(jīng)逐漸被人遺忘的案件,也再次被人提起。甚至還發(fā)起了多個分析貼,從當(dāng)年的案件報道中挖出細節(jié)。

    各式各樣的陰謀論和推理都涌了上來,但萬變不離其中,幾乎所有人都猜測,陸柯陳一定是兇手。

    “調(diào)查清楚了嗎,這家報社到底是從哪里得到這么詳細的消息?”

    “經(jīng)過我們的詢問,是今天上午的時候有人匿名投稿至江城報社的郵箱內(nèi)的。雖然內(nèi)容中只提到了東陽湖發(fā)生溺水案,以及死者的身份和與陸柯陳的關(guān)系,但是以記者的敏銳程度,很自然地能夠根據(jù)這件事進行創(chuàng)作?!?/br>
    這起案件經(jīng)過媒體的宣傳之后徹底發(fā)酵,短短幾個小時的功夫,已經(jīng)引起了群眾極高的關(guān)注度。

    再加上三年前那件塵封已久的往事被重新點燃,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聯(lián)掀起了軒然大波。

    于是在不久前,上頭也立刻下了命令,要求江城警方以及檢察院在兩周之內(nèi)查明這起案件到底是屬于意外,還是需要發(fā)起公訴的刑事案件。

    臨時召開的緊急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參會人員皺著眉頭,神情凝重地陸續(xù)離開。

    傅知煥卻沒有動,他將身體靠著椅背,右手把玩著一只鋼筆,雙目緊閉,眉頭微皺,看樣子似乎是在沉思著些什么。

    “傅檢,今天已經(jīng)很晚了,先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