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確還沒領(lǐng)到校服，教務(wù)處讓她下周一再去拿。

    此刻冷不丁被大年紀(jì)的粉絲點名，昔日被學(xué)姐們欺負(fù)的那些畫面涌入腦中，她緊張得立在原地不得動彈。

    鐘杳沒有應(yīng)對過這樣的狀況，些許無措。

    眼看著打量她的粉絲越來越多，甚至已經(jīng)有人邁步過來，她不禁后退兩步。

    而恰是這一退，她撞到什么障礙物。

    鐘杳還來不及回頭，整個人就被往后大力一扯，緊接著視野之中走過一個白毛腦袋。

    “就學(xué)不會看著點路走？”祁昱低聲刺她一句，便立刻松開她往前去。

    “啊啊啊昱昱來了！”

    前方的粉絲們忽然激動起來，鐘杳卻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有狂熱地將祁昱層層包圍起來，反而都和少年保持著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

    最后，還是祁昱主動走向他們。

    “你們怎么來這了？”少年不耐地質(zhì)問那些比他年齡大許多的粉絲，“不是說過別來打擾同學(xué)嗎？”

    鐘杳看得有些發(fā)怔，祁昱這樣沒禮貌，她以為粉絲們會尷尬或生氣。

    不料，那些哥哥jiejie居然笑得十分滿足，甚至還有點兒緊張。

    “祁昱，中秋節(jié)快到啦，我們過來拍點圖給粉絲發(fā)福利啊?！?/br>
    “而且昨晚的熱搜，我們好擔(dān)心，想來確認(rèn)下你有沒有關(guān)系?！?/br>
    “祁昱你別怕，我們保護(hù)你呀！”

    ……

    他們將鏡頭對準(zhǔn)祁昱，語氣比鐘杳mama對她講話還要溫柔，她的一些認(rèn)知被徹底刷新。

    至于后來祁昱態(tài)度又如何，鐘杳便不得而知了，因為她已經(jīng)被同桌賀伶俐和后桌潘達(dá)兩人架著走進(jìn)了學(xué)校。

    “鐘杳，你沒事吧？！”

    賀伶俐夸張地打量著她道，“昨晚我看見祁昱的粉絲說要來學(xué)校堵你，我真的嚇?biāo)懒?，給你發(fā)消息你也不回！”

    想到什么，女孩頓了頓又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啊鐘杳，其實我沒有要不理你的意思，就是你總冷著臉不說話，我就以為你不想理我。”

    末了，她還解釋：“貼吧里那些話說得太過分了，我根本不信的，我覺得你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鐘杳抿唇，仍舊沉默。

    這時，賀伶俐旁邊的潘達(dá)又說：“鐘杳，是真的。昨天也是賀伶俐告訴我沈青青要堵你的事，讓我想想辦法的?！?/br>
    鐘杳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一絲松動。

    “謝謝，”她想了想，也同賀伶俐解釋，“我只是不知道要和你說些什么，我確實是從小鎮(zhèn)來的，對北京的一切都還不熟悉?！?/br>
    賀伶俐明顯松了一大口氣，她又能笑瞇瞇地挽住鐘杳了：“那正好，我是咱桃李中學(xué)的‘包打聽’，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來問我吧！”

    鐘杳點點頭，立刻就問：“那你剛才說祁昱的粉絲要來堵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嗎？！”賀伶俐驚訝看她，“昨天你推祁昱下湖的事上熱搜了，所以那些約定好平常不來學(xué)校打擾他的粉絲，今天早上都?xì)⑦^來了！”

    提到這些，賀伶俐便有些滔滔不絕：“鐘杳你可能不知道，他這些粉絲超兇殘的，上周有個粉絲想偷偷潛入學(xué)校拍祁昱，直接被魚jiejie們搞到心態(tài)崩了哭著發(fā)視頻道歉！剛才要不是祁昱忽然來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救你……”

    鐘杳望向校門口，白發(fā)少年立在粉絲們中間，如眾星拱月般，可他的臉上卻依舊寫滿了不耐煩。

    她感到十分不解：“賀伶俐，可是你們?yōu)槭裁匆矚g祁昱這樣的人呢？你看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再看看粉絲們溫柔的樣子，不會覺得不值得嗎？”

    “才沒有！”賀伶俐果決地反駁她，“祁昱今天已經(jīng)超耐心了好不好，他以前根本都不搭理粉絲的，不管怎樣都是冷冷走掉。今天男神已經(jīng)溫柔得有點奇怪了，他居然還這么傲嬌地站在門口給粉絲拍圖誒?！?/br>
    鐘杳看著同桌滿眼星星的樣子直搖頭，她認(rèn)為一定是祁昱那張臉太有欺騙性，所以沒品的他才能騙得女孩子們喜歡他。

    “快上課了，我們走吧。”她不想再看見祁昱那張臉，扯著賀伶俐的衣袖往教學(xué)樓走。

    而賀伶俐還滿臉不舍感嘆：“誒，祁昱真的太帥了，隔壁八班女生的命真好，可以天天看到男神那么帥的臉?！?/br>
    鐘杳和潘達(dá)對視一眼，都選擇了沉默。

    “鐘杳，你也好幸福，”賀伶俐就又把話題扯到她身上，“你是咱們學(xué)校第一個和祁昱上熱搜的女同學(xué)誒！啊，這么一想，我都想校暴祁昱了！”

    鐘杳：……

    她忽然覺得首都的校園，也不過如此，同學(xué)們其實都一樣的膚淺。

    “等等——”

    鐘杳感慨之時，忽然想到一件事：“賀伶俐，你說我跟祁昱一起上熱搜了？那就是很多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包括娛樂圈的另一些明星也都知道了對嗎？”

    “那當(dāng)然了！”賀伶俐很是奇怪地看她，“你是不是對祁昱的影響力有什么誤解，被同校女孩子校暴，這樣的熱搜標(biāo)題一看就是全國人民都會知道的水平好不好！”

    所以靳川根本就是從熱搜里知道的！

    “這個大騙子！”鐘杳忽然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然后加快腳步跑向了樓上。

    身后，賀伶俐一臉懵逼的問潘達(dá)：“胖子，她這又是怎么了？”

    潘達(dá)同樣茫然的搖頭：“不知道，她是在罵祁昱騙子嗎？”

    兩人對視一眼陷入沉默，彼此對鐘杳這個轉(zhuǎn)校生又多了一絲好奇。

    作者有話要說：靳川：不要怕，盡管懟祁家小霸王，爸爸給你撐腰。

    昱昱：？

    第11章

    祁昱的粉絲在校門口流連了整天。

    鐘杳中午去吃飯時聽賀伶俐提起，仍感到不可思議：“她們這樣有什么意義呢？你不都說了，祁昱為了躲粉絲連課間cao都沒下樓，他理都不理他們，他們干嘛還要傻傻等在那里？”

    “我的寶寶，”賀伶俐一臉“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反問，“你真的完全沒關(guān)注過什么明星嗎？”

    鐘杳坦然點頭。

    賀伶俐的語氣仿若老師講課：“明星們參加活動或表演，粉絲都要去拍‘上班’和‘下班’的圖，上下班就是明星去現(xiàn)場和離開現(xiàn)場。像祁昱這樣的少年明星，粉絲們過來蹲個上學(xué)放學(xué)的圖太正常啦，而且——”

    她頓了頓，笑彎了眼睛又說：“今晚是中秋節(jié)呀，意義非凡，粉絲們估計是想在學(xué)校外面陪著祁昱過節(jié)，好暖喔！”

    鐘杳腳步一滯，面色微變。

    中秋節(jié)居然這么快就到了嗎，那么，離mama下葬的日子也很近了。

    可是，她還完全沒想好要怎么和靳川說這件事，mama她，應(yīng)該挺想見他一面的吧。

    “鐘杳？”賀伶俐見她臉色忽然很難看，也駐足問她，“你怎么了？”

    鐘杳微笑著搖搖頭，“沒什么，就是有點不舒服，我們回教室吧，休息會應(yīng)該就沒事了?！?/br>
    賀伶俐不疑有他，先陪她回了教室，然后才跑去隔壁看祁昱。

    鐘杳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臨放學(xué)時，她居然真的開始不舒服。

    起初是莫名地覺得冷，然后是胃里有點翻涌，最后似乎又成了要鬧肚子的那種痛。

    恰是體育課，鐘杳不知道學(xué)校有醫(yī)務(wù)室，正想問問賀伶俐學(xué)校周圍有沒有藥房。

    “重磅消息！”

    卻見同桌突然咋咋呼呼跑進(jìn)班里宣布，“祁昱約沈青青到cao場散步了！”

    “靠，真的假的？”

    “不會吧！沈青青倒追成功了？”

    霎時，半個班的女生又重新跑了出去。

    鐘杳咋舌。

    她估計賀伶俐暫時沒心思理自己，想了想，決定灌幾口熱水暖暖胃先趴會兒看看。

    小時候鐘杳和mama的條件有點艱苦，吃得也就不那么講究，她的胃從小就不太好，所以她也沒多想。

    鐘杳這一睡，直接睡到了放學(xué)鈴響。

    還是賀伶俐將她搖醒，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家，說是祁昱不知在cao場和沈青青說了什么，大小姐看起來又很不開心的樣子。

    鐘杳睡眼惺忪地拒絕了同桌又道了謝，她想著沈青青的事，就把不舒服的事給忘了。

    直到——

    教室里走得七七八八，而鐘杳起身那刻，感覺到一股異樣熱流。

    她懵了懵，隱約想到肚子痛的另一種可能，她想起云水中學(xué)的一些女同學(xué)，每個月也會有那么兩天神神秘秘的說著肚子不舒服，體育課也會紅著臉請假。

    好像，女孩子生理期就會這樣。

    “鐘杳?！卑嗬锖笈艓讉€被罰做清潔的男生忽然喊她。

    鐘杳心一跳，又緊張巴巴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她還沒有過生理期，懵懵懂懂的，只記得孫十五曾說過，這幾天是會出血的。而她今天恰好很倒霉的穿了條白褲子，后面的男同學(xué)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

    鐘杳回頭，心狂跳：“嗯？什么事？”

    女孩反應(yīng)有點奇怪，幾個男同學(xué)奇怪看向她。

    片刻，其中一個問：“你走不走，不走等會你鎖一下教室門?！?/br>
    呼。

    鐘杳微微松氣：“噢，我還要寫一會作業(yè)，你們走吧。”

    班里終于只剩下鐘杳一個人，她坐在凳子上，濕噠噠的觸感令她難受又迷茫。

    如今的小孩早熟，面臨初潮已不復(fù)從前的生澀緊張，卻也不怪鐘杳遲鈍。

    先前在小鎮(zhèn)，初一的生物課老師都直接讓自習(xí)。女孩子們臉皮薄，聊得也并不多，她也只是偶爾聽同學(xué)提起過幾次，此刻更多的是迷茫與尷尬。

    鐘杳平復(fù)了好一會心情，直到教室里走空了，她才想起拿出手機(jī)上網(wǎng)查。

    信息時代，無數(shù)相關(guān)信息冒出來，少女看得面紅耳赤。

    鐘杳越看越糊涂。

    怎么上面還有說是絕癥的，連宮外孕這樣陌生可怖的字眼都有，可她分明記得mama曾說過，如果女孩子來例假了就是要長大了，告訴她到時候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