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千年女皇、豪門闊太只想離婚[穿書]、豪門嬌妻霍少請輕撩、一世芳菲、親愛的偏執(zhí)狂[娛樂圈]、農(nóng)門嬌娘來種田、要吃糖嗎、晏捕頭、公主的過期白月光、我是影帝他前妻[娛樂圈]
溫益卿笑道:“方二爺,只怕你也要跟著走一趟?!?/br> 方青見他居然真的寡情到這種地步,連自己都要抓,氣的叫道:“好好好,你干脆把我們方家上下都拿下了!我算服你!” 溫益卿仍是淡淡然的:“那倒不必,我只拿作jian犯科,涉嫌有罪之人?!?/br> 方青無可奈何,連同那管事一起給帶走了。溫益卿轉(zhuǎn)身要走,見闌珊站在原地不動,便說:“你還想留在這里不成?” 闌珊一怔,忙道:“郎中有何指示?” 溫益卿冷笑連連:“你是工部的,不在造船局呆著,跑到這里來獻(xiàn)媚逢迎,你也不害臊!” 闌珊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不覺著怎么樣了,便笑道:“郎中怕是有所誤會,所謂獻(xiàn)媚逢迎,我竟不知何意。我白天的時候自然是在造船局,也并沒有耽擱自己的差事,郎中不信可以去問。我自問沒什么可害臊之事?!?/br> 溫益卿道:“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之化矣,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我看你是厚顏無恥到不以為恥的地步了。” 他這句話的大體的意思是,進(jìn)入到花香撲鼻的房間里,坐久了就不覺著香,因為自己也一樣的香在其中了。但是進(jìn)入到臭烘烘的魚鋪子里,久而久之也不覺著臭,因為自己也跟著臭了。 闌珊笑道:“那我真不知道榮王殿下這里究竟是芝蘭之室,還是鮑魚之肆了,溫郎中鼻子這般靈敏,能不能告訴我?” 溫益卿見她始終笑嘻嘻的,心里雖然生氣,卻也不能把她也綁起來:“你想外人告訴你?你整日鉆營在此,當(dāng)然是自己清楚!” 闌珊索性翻了個白眼,袖手看向別處。 溫益卿咬牙道:“別在這里逞口舌之利,跟我回造船局!” “可是……”闌珊想到趙世禛的叮囑,有點猶豫。 “你到底還是不是工部的人,或許你想從工部轉(zhuǎn)到榮王府?” 闌珊低下頭。 那兩名侍衛(wèi)聽到這里,便插口道:“舒丞!王爺吩咐讓你留在此地的?!敝皩τ诜郊冶娙?,趙世禛并未做特別吩咐,而且方秀異那樣跋扈,這些侍衛(wèi)便樂得旁觀,但是闌珊卻不同,何況又見溫益卿也如此驕橫,他們也不放心闌珊給他帶走。 溫益卿已經(jīng)走了兩步,聞言猛地回頭,眼神里又閃出一抹怒色。 闌珊知道溫益卿的性子,越是不讓她走,只怕他越要卯上,何必做這些無謂的爭執(zhí)呢。 她忙向著侍衛(wèi)作揖道:“侍衛(wèi)大哥不必著急,王爺原本覺著我無人照料,又怕我亂走出事才叫我留在這里,如今我們的上司到了,我跟著他,自然無礙的,明兒我會親自過來跟王爺解釋。” 侍衛(wèi)們看了眼溫益卿,很怕闌珊吃虧,便小聲問道:“那需要我們陪同嗎?” 闌珊道:“不妨事?!庇中÷曅χf道:“這位溫駙馬看著厲害,其實奈何不了我的?!?/br> 侍衛(wèi)們見她如此說,想到方才她出言頂撞,溫益卿說的響亮,好像的確沒什么招兒,便也會心的笑了:“既然如此,舒丞且去吧?!?/br> 闌珊這才隨著溫益卿往驛館外走去,將出門時候,溫益卿道:“你跟他們偷偷摸摸,竊竊私語些什么?” “既然是竊竊私語,必然是些不太中聽的話,怎么好告訴人呢?!标@珊回答。 溫益卿道:“你還知道不中聽,這種沒規(guī)矩的行徑本就不該做!” “在郎中嘴里我本就是個無恥的人,無恥之人做點沒規(guī)矩的事兒,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 溫益卿氣的發(fā)抖:“舒闌珊!你再敢嬉皮笑臉胡言亂語,信不信我真把你趕出工部!” 此刻長街上有些寂靜,驛館門口的紅燈籠在風(fēng)中閃爍,燈光傾瀉而下,溫益卿微紅帶怒的雙眼近在咫尺。 闌珊看著這張臉,忽然領(lǐng)會到一個事實——假如不念過往、不動真心真氣,她真的很有氣死溫益卿的本事。 但是究其原因,豈不正是因為對這個人過于了解嗎? 不知為什么,一想到這里,她卻反而沒有了再跟他斗嘴的精神跟力氣。 闌珊咧嘴笑笑,然后垂下雙手,低頭輕聲道:“是?!?/br> 溫益卿本以為她一定會反唇相譏,幾乎準(zhǔn)備好以更強(qiáng)烈的怒火來施壓了,不料卻只是低頭斂眉,半帶恭敬的一聲“是”。 他站在原地愣了愣,像是一個蓄積了全身力氣想要大戰(zhàn)一場的人,敵人卻突然舉手投降。 溫益卿看著眼前很安靜的闌珊,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那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啊~溫渣渣出現(xiàn)了感覺又有點真切的傷心! 阿禛:媽的,誰把我的人偷走了? 小溫:咋的就是你的人了,你蓋章了? 阿禛:等著我這就蓋給你看! 第57章 一路上,溫益卿心里都像是憋著一口氣,像是剛才那一“拳”沒打出去,反彈回自己體內(nèi),讓他十分煩躁。 帶領(lǐng)眾人回到了造船局,那邊老杜等早得到消息,造船局內(nèi)燈火通明,包括江為功在內(nèi)的各部長官都已經(jīng)等在了廳內(nèi)。 忽然間大門洞開,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老杜忙先領(lǐng)著人上前拜見,江為功在人群中突然看見闌珊跟在溫益卿身后,不由一愣。 闌珊人在溫益卿后面,仗著他的后腦勺沒長眼睛,便向著江為功使了個眼色。 江為功突地一笑,這一笑卻給溫益卿捉了個正著,他猛然回頭,嚇得闌珊忙又低下頭去。 溫益卿發(fā)出一聲明顯不悅的哼聲,帶人進(jìn)了廳中。 闌珊把在場的眾人掃了眼,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外,都是各部的頭目,此刻齊刷刷地跟著走了進(jìn)內(nèi)。 她打量這個架勢,溫益卿一定有重要的命令傳達(dá),自己怕是不夠格的,于是當(dāng)機(jī)立斷地在門口站住了。 那邊溫益卿進(jìn)了內(nèi)廳,直接到上位的桌后落座,環(huán)顧兩側(cè)官員,見闌珊不在,目光便掃向門口,當(dāng)看見那道影子立在門邊,才又垂了眼皮。 杜員外郎帶了眾人,重又上前正式拜見,溫益卿抬手道:“免禮,事情緊急,一切從簡。” 老杜道:“郎中突然而來,可是有什么尚書大人的指示?” “不錯,”溫益卿淡淡道:“楊大人發(fā)現(xiàn)事情超乎原本想象,員外郎恐怕無法處置,便緊急派我前來。如今我也不瞞大家,翎海這邊海船案子,恐怕牽連了太子妃的家人。” 眾人其實早就有所耳聞,畢竟海擎方家的人突然到了驛館,這種敏感時候,自然令人浮想聯(lián)翩,只是大家都忙于各自的事情,又且茲事體大,所以不敢妄自揣測,如今聽溫益卿說開了,頓時現(xiàn)場一陣轟然。 溫益卿道:“不要鼓噪,且聽我說。本來用于海船的木料,有人舉報說在海擎方家的祠堂里出現(xiàn)過,但是榮王殿下似乎一力掩蓋此事,如今也傳了海擎方家的人在驛館,是我先前把人給帶了過來。不管榮王殿下用了什么法子跟司禮監(jiān)張公公溝通過,把此事秘而不宣,可如果這件事真的壓下了,本該屬于別的責(zé)任摘了出去,恐怕責(zé)任就要直接落在我工部的頭上,所以楊大人才派了我來督察?!?/br> 大家一聽責(zé)任落在工部,自然各自惶恐,也都覺著不忿,老杜壯膽道:“溫郎中,既然如此,事情該怎么進(jìn)行?大家都是盡心竭力為了造建海船,之前我們的人又死傷了許多,難道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反而會有罪過嗎?” 溫益卿說道:“我還未曾跟榮王殿下和張公公碰面,事情還未論定,倒是不用先惶恐。既然楊大人派了我來,自然有解決的法子?!?/br> 眾人聽了這句,才又各自心安:“全托溫郎中了。” 溫益卿道:“我們工部的人雖然向來只是埋頭做事,但是替人頂罪背黑鍋的事情卻也不會干,大家放心,這里有我,京內(nèi)有楊大人,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br> 此話更加似定心丸一樣,大家目光里的溫益卿甚至有些閃閃發(fā)光了。 溫益卿又嘉勉了幾句,無非是不要辜負(fù)楊大人的信任以及皇上的期望之類。 工部的大家伙兒本是忐忑而來,給他先苦后甜地灌了些雞湯,才都信心十足地告退了。 闌珊在門外聽著,感覺這種先敲幾鞭子又給糖吃的手段不像是溫益卿能使出來的,多半是他臨行時候楊時毅的交代。 又見溫益卿身后的兩個人很是面生,但是通身卻有一種八風(fēng)不動的氣派,她便有些懷疑是不是楊時毅所派相助溫益卿的。 正琢磨中,忽然是江為功退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溫益卿把老杜叫著說話,便趁機(jī)閃在門邊:“你不是在驛館里嗎?怎么回來了?” 闌珊往內(nèi)努了努嘴:“還不是給這位溫駙馬爺捉了個正著嗎?” 江為功嗤地一笑,又忙忍?。骸澳强稍趺崔k,駙馬本就看咱們不順眼,會不會為難你?” 闌珊道:“我怕他嗎?何況現(xiàn)在是非常時候,他大概沒辦法分神對付我?!?/br> 江為功這才放心,又道:“我向來也沒得閑問你,私底下都說榮王殿下受了重傷無法起身,到底是怎么樣呢?” 闌珊心頭一動:“底下是這么說的?” 江為功道:“可不是嗎?他們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因為你過去驛館,還紛紛向我打聽呢?!?/br> 說到這里江為功臉色有些忐忑,闌珊夜晚去驛館,這情形屬實有些不尷不尬的,但是江為功跟她親近,也相信闌珊不是那種用不堪手段媚上的人,所以寧肯不去想,就算別人問,他也一概義正詞嚴(yán)地說闌珊不過是因正事交接,若別人有什么質(zhì)疑之色,他就要瞪著眼睛擄袖子,一時間大家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闌珊道:“起先殿下的確病的不輕,不過今兒已經(jīng)好多了,聽說外頭有些異動,已經(jīng)出去巡查了?!?/br> 江為功道:“原來如此,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殿下真的像是溫郎中說的,難道要掩蓋方家的不軌之事,把責(zé)任推到咱們工部身上嗎?” 闌珊道:“殿下沒跟我提起這個,但我想他不至于是這么目光短淺的人,畢竟如今三部應(yīng)該齊心一體才是,等溫郎中跟他碰了面,應(yīng)該就會了然了?!?/br> 江為功也連連點頭:“說的是,我就覺著榮王殿下那樣的人物,當(dāng)然不會做這種齷齪的事?!?/br> 才說到這里,里頭老杜退了出來,見狀道:“舒丞,你進(jìn)去吧。” 闌珊一怔,繼而道:“是?!?/br> 江為功眨巴著眼睛:“怎么叫小舒進(jìn)去?叫他進(jìn)去干什么?” 老杜拉住他:“別多嘴,趕緊回去吧?!辈挥煞终f地拉著他下臺階去了,江為功且走且還回頭張望。 夜風(fēng)很冷,闌珊在門口站了這半天,凍得鼻子都紅了。 她進(jìn)了廳內(nèi),向著溫益卿行禮,那一聲:“參見郎中大人……”還沒說完,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忙掏出帕子來擦拭,又擔(dān)心溫益卿會覺著自己是故意無禮。 只聽溫益卿淡淡地說道:“舒丞的身子還是這般弱不禁風(fēng)啊?!?/br> 還好,聽不出有什么明顯的譏諷。闌珊把帕子收起來:“卑職多謝溫大人體恤?!?/br> 溫益卿道:“方才我跟他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是?!?/br> “你有什么看法?” 闌珊詫異,抬頭看了看他:“我的職位卑微,并無什么看法?!?/br> 溫益卿冷笑:“問你你就說,你整天跟著榮王殿下,總該知道些他那里的動向,難道他絲毫也沒跟你透露過?” 闌珊又覺著刺耳,什么叫整天,她統(tǒng)共才去驛館兩天,說的倒像是跟了趙世禛半輩子。 不過若說她一無所知,倒也是違心的話。 闌珊沉默的時候,溫益卿道:“你既然聽見我剛才說的了,就該明白,此事不僅僅是一兩個人的事,是整個工部,雖然說楊大人跟司禮監(jiān)早有約定在先,但是榮王殿下顯然有心袒護(hù)海擎方家,當(dāng)然是為了東宮體面著想,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榮王殿下為何會擔(dān)著干系也要保方家,而張公公也為何跟榮王殿下達(dá)成了默許。” 闌珊搖頭。 溫益卿道:“海擎方家深受皇恩,這一代雖有些沒落,但祖上很是顯赫,他們在海擎自然是舉重若輕的,有一塊地,是先皇帝特賜給他們的,當(dāng)初皇上起意要修小運(yùn)河,卻因為地在他們手里,皇帝礙于先世宗的的顏面,便擱置了運(yùn)河計劃。如今……” 溫益卿瞥向闌珊,卻見她正凝神細(xì)聽,他笑了笑:“不愧是榮王殿下,一趟海擎之行,竟然說服了方家,方家竟然肯把那塊地拱手獻(xiàn)給朝廷,要知道那塊地上還有他們的祖墳?zāi)?!?/br> 闌珊聽得不由心跳,原來趙世禛去了一趟海擎,竟促成了這樣一件大事!她記得多年前皇帝想修運(yùn)河,可是運(yùn)河必須經(jīng)過海擎方家的祖墳之地,雖然皇廷對于方家多有暗示,但是方家卻并沒有因此松口,畢竟那是先皇賜的,皇帝也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