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淡淡應(yīng)了聲又繼續(xù)看書。 張秀秀輕輕嘆了口氣,之前還能聽到阿璃在想什么,如今只要她在,他就會開始看書。兩人的距離好像疏遠(yuǎn)了許些。 “我聽說阿璃的功課很好,夫子經(jīng)??浒⒘亍iejie相信阿璃定會高中,為白家爭光!” 白璃聽著心底嗤笑,這人間世里再中個狀元說出去倒是好笑。 “到時候阿璃娶妻后,jiejie就不會在你身邊了?!?/br> 張秀秀語氣略有悵然,又捧起臉眼睛亮得像星星,“jiejie也在想,會嫁給一個什么樣得人呢?到時候阿璃可要幫jiejie把這關(guān)才行。” 白璃放下書,斂去眸中的涼意,輕輕一笑,“定是當(dāng)然?!?/br> —— 今日夫子測了題,白璃卷子寫的滿當(dāng)當(dāng),在人間世里唯獨(dú)一點(diǎn)的樂趣也就是讀書消磨時間了,再看劉子月交的卷子,稀稀疏疏寫全的還沒一半。 不過很稀奇,他倒是絲毫沒有愁眉苦臉,反而兩眼歡喜容光煥發(fā)。 下了課,劉子月湊過來笑道,“白兄,今日要不要去喝些小酒,好不容易考完這次小測。” 白璃唇角一扯,看來還挺有自信。 “你不曉得,昨日我向她講話了。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再也沒有什么能比她聲音更好聽了。容貌靈動,音如脆鶯,還那般溫柔體貼。這般女子,我能遇到簡直是三生有幸。” 白璃默了片刻,劉兄審美果然奇特。 “我定當(dāng)會全力追求!白兄多謝你的鼓勵?!眲⒆釉赂屑ひ恍?。 白璃:你怕不是有什么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遲早有男主后悔的一天,穩(wěn)住。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洗三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章 不知劉子月從哪里看出來他的鼓勵,碰到他就忍不住分享進(jìn)展,白璃又?jǐn)[脫不得,漠然聽著。 “白兄,悄悄告訴你,我今日碰了她的手?!?/br> 劉子月偷偷掩笑,上課也不忘跟他說話。 莫名其妙,平日那副古板的夫子變得面目可憎起來,連鏗鏘有力的讀書聲也變得聒噪難聽。 白璃扯了扯唇角,“是么?!?/br> 劉子月眼底似有星塵,“我現(xiàn)在每日都會裁縫鋪里見她。你可不曉得她這雙巧手繡什么像什么?!?/br> 張秀秀自幼跟從繡娘學(xué)得一手女紅,日日去裁縫那做繡活,他倒是挺會投機(jī)取巧。 “你碰她的手,她沒罵你么?”白璃譏笑,依著張秀秀那般迂腐保守的性子,定是要大罵他。 “怎會!她還低頭對我笑了呢。”劉子月靦腆笑了笑。 白璃指節(jié)握得咔咔作響,過了半響掃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劉子月被看的心底有些發(fā)涼,這是怎得了,為何白兄那這種眼神看他。 張秀秀越發(fā)覺得白璃最近不對勁,越來越不愛和她講話了,連吃飯也不一起了。 難道是學(xué)堂上受欺負(fù)了?張秀秀心底嘀咕。 敲門聲篤篤響了幾下。 白璃唇角扯了扯,神色漠然?!昂问??” “阿璃,是不是學(xué)堂里遇到什么事了,別悶在心底說出來。不若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學(xué)堂?” 正好看看他同窗待他如何。 門倏然被打開,白璃直直立在面前,面容如玉,神色微涼。 張秀秀還真嚇了一跳,失笑,“你這是怎得了?今日的香酥餅?zāi)氵€沒吃呢。再不吃可就涼了啊。” “怎么,平日見不夠,還想去學(xué)堂里看么?” 白璃心底像是有個鉤子勾著,異樣的不痛快。 就像是日日屬于你的東西突然有一天被別人給惦記上了,時刻盯著指不定那一日就被人拿走了。 “你說什么啊?!睆埿阈隳樕⒓t,這小子怎得還說上這么rou麻的話來了,她難道很纏人么?平日里呆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 “對了,前幾日我認(rèn)識一人,他有個meimei好像是我們之前見過的。說來那人叫劉子月,人倒是有趣的很,聽他說好像是你同窗,你倆應(yīng)當(dāng)是認(rèn)識?!?/br> 張秀秀說著說著就感覺到白璃臉色不大對。 “是么,不認(rèn)識。” 白璃眸中結(jié)了層浮冰,冰涼無比,唇邊帶著幾分譏諷。 張秀秀疑惑撓頭,“不可能啊,他跟我講認(rèn)識你的。” 白璃譏嘲一笑,薄唇緊抿,冷冷盯著她?!八_你的?!?/br> 張秀秀滿頭霧水,可他為什么要騙她呢? —— 白璃也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大對,一想到劉子月對張秀秀那般,他便十分不爽。甚至想把劉子月的腦殼直接捏碎。 思來想去,或是和張秀秀待在一起久了的緣故。一個日日對你好的人,突然有一日要被別人奪走,總歸是有些不大舒服。 不過是幻境,何必當(dāng)真,若是出去了那女人恢復(fù)記憶每每憶起在幻境中與他人生子,定然也會覺得羞愧,屆時他又可好好嘲笑她一番。 這幾日他整理了番情緒,繼續(xù)恢復(fù)成原來的模樣,張秀秀和誰成親,生子他不在乎,總歸時間會很快過去,這里的一世在外面不過半日的時間。 這一日白璃早早回去,卻不見張秀秀的身影,桌面上放著飯菜,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一旁留著一張字條,說是讓他吃完飯去側(cè)屋,還畫了個憤怒的表情,一旁寫著不準(zhǔn)浪費(fèi)。 白璃心下嘲笑她幼稚,卻也坐下慢慢把飯吃飯,看到一旁放著的香酥餅,勾了勾唇。 飯后他來到側(cè)屋,還沒進(jìn)去便聽她喊,“等等,先別進(jìn)來。馬上就好?!?/br> 白璃挑眉,她又在玩什么把戲。 “好了,進(jìn)來吧?!?/br> 白璃推門而入,看到一面白屏風(fēng),聽著她指揮把門關(guān)上坐在屏風(fēng)前的凳子上。 燭光冉冉,屏風(fēng)上映出云鬢流裙的紙片人,張秀秀捏著聲,“兇徒!我乃良家女子,豈能被汝等劫匪辱了去!” 原是一英雄救美的俗氣戲碼,白璃無聊扯了扯唇,視線卻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 噔噔馬蹄聲被她仿的有模有樣。 一持刀大將威風(fēng)凜凜,策馬而來,“呔!快放了這小娘子!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強(qiáng)搶民女!王法何在!天理何在!看招!哇呀呀呀呀!” 幾個小歹徒被殺個屁滾尿流,發(fā)出慘叫之聲。 白璃嗤笑,看的倒是有滋有味。 結(jié)束后,張秀秀露出個頭來悄悄打量著白璃,小巧的鼻尖上冒出些汗珠來,兩只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唇掀起一角,像是一勾月亮。 “開心么?” 白璃唇角翹起,淡淡瞥了她一眼,“還行?!?/br> 張秀秀拿著剪紙小人,臉側(cè)因生了汗粘了幾些烏絲,瑩瑩燭火下似乎格外動人。 “阿璃小時候最喜歡看皮影戲了,還記得當(dāng)年你為了看皮影戲偷偷逃了學(xué)堂。還讓我好一番找?!?/br> 白璃微微詫異,“是么。我忘了?!?/br> 張秀秀下意識點(diǎn)了下他的額頭,嗔怒,“口是心非。” 那雙瑩瑩的眸中,三分嗔怪七分歡喜,又像是染上了幾絲氤氳。白璃心下一動。 手腕突然被握住,張秀秀愕然,“怎么了?” 白璃眸色一深,清空心下情緒,聲音低沉,“在秋闈前,能否先不考慮出嫁?” 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事來了。莫非前幾日王嬸來找她說媒的事他知道了?張秀秀慢慢掙開手腕,“好,我答應(yīng)你?!?/br> 距離秋闈還有一年,待到阿璃光宗耀祖之時再將去想其他的事也不遲。 花朝節(jié),各家各戶燈籠招展,街邊人潮如海。 每逢這個節(jié)日,張秀秀便焚香沐浴,換上新衣期盼一年的好運(yùn),早早收拾了東西 兩人收拾好了東西,張秀秀便拉著白璃早早去街市上,天色已是暗沉下來,街道兩側(cè)的燈籠結(jié)成齊齊兩排,把來來往往的面孔映襯得微微發(fā)紅。 張秀秀好奇貪玩,看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忍不住過去瞧瞧。 白璃倒是也沒覺得不耐煩,畢竟十幾年也這么過來了。 “阿璃,你快瞧,這有個猴臉面具。” 白璃抬眼,便看到她戴著個面具,把臉擋了個嚴(yán)實(shí),兩眼透出兩個洞望著他。 “你戴戴這個,可好玩了?!?/br> 張秀秀遞過去一個長馬臉的面具,非要他戴上,見她執(zhí)意白璃無奈接過,若是放平常誰敢強(qiáng)迫他帶上這長馬臉。 白璃個子本就比她高了兩頭,如今再戴上個長長的馬臉面具,襯得又長又直,張秀秀看了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此時天空倏然綻起一陣陣煙花,似是繁星灑落。 莫名白璃好像被她的笑感化了一般,心底好像有一處也跟著軟了下來。 身后一陣馬蹄匆匆而過,行人匆忙避讓,本就狹小的街道倏然擠了起來。 白璃感到兩人被擠開,立刻抹下面具看向張秀秀,人頭攢動,看的卻是更費(fèi)力了些,“張秀秀!” 喊了幾聲也沒回應(yīng)。 看來是被擠得遠(yuǎn)了些,白璃擠過涌動的人群,飛快尋找著張秀秀的身影,倏然看到一個戴著同樣面具的女人走過,大步跨過去扯過她的手臂,眉宇緊蹙,不滿道,“你亂走什么?”蠢貨,逛個街也能走丟。 “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