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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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勞工生涯。 唐措裹著軍大衣坐在洞口的石頭上監(jiān)工,抄著手,余光瞥到靳丞又拿出了他的弓。那是一把銀灰色的機械弓,弓臂是鏤空的,依稀可見無數(shù)精妙的齒輪和配件,整體線條流暢,處處透著科技的美感。 這么一把弓,玩法應(yīng)該不止射箭一種。 唐措對它很感興趣,但沒有多問,只思考著自己也該想辦法弄到一件趁手的武器。 恰在這時,第一棵樹倒了。 唐措抬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毫無動靜的林子,道:“繼續(xù)?!?/br> 四位勞工只能繼續(xù)砍樹,心里卻在突突。昨天他們砍樹之后沒幾分鐘黑熊就出現(xiàn)了,今天保不齊也是這樣,思及此,四人砍樹的動作更快了。 “咔——”清晰的斷裂聲再次出現(xiàn)。 黑熊的怒吼也緊隨而至。 “跑!”安寧一聲斷喝,四人撒腿就跑。跑路的同時他們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然后看到—— 黑熊竟然也在跑! 它跑了! 掉頭就跑! 四人一個急剎車停下,彭明凡不可置信地看著黑熊遠(yuǎn)去的身影,問:“你們昨天到底對它做了什么?” 安寧錢偉趙平:“……” “快看那兒!”錢偉突然指著側(cè)前方的一棵大樹驚呼。 三人定睛看去,只見一個矯健身影持弓從十幾米高的樹上躍下,腳下像踩著風(fēng),瞬間又到了另一棵樹的樹梢,幾個起落,直逼黑熊。 “咻!”與他的速度同樣快的,還有他的箭。跳躍的同時彎弓、搭箭,人在半空雙腳還未落定,箭就已經(jīng)出去了。 那一身軍綠工裝,可不就是靳丞么。 金屬的箭桿刺破黑熊右耳,帶著血花釘入地面。黑熊被逼停,嗷嗷叫著往另一個方向跑。然而靳丞已經(jīng)到了它身后的樹上,這一次他沒有用箭,直接拉動弓弦,對準(zhǔn)地面射了一支空箭。 “錚——”那竟是古箏的聲音。 聲波震顫,樹葉齊鳴。 所有的積雪沸騰了,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樹梢拍落,而黑熊痛苦地嚎叫一聲,左沖右突,撞得周圍大樹根根斷裂。 “錚——”又是一聲,黑熊轟然倒地,抱著頭在地上翻滾。 靳丞一個雀落從樹上躍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它背上,手中憑空變出一個針管,對準(zhǔn)黑熊后腦用力刺下。 黑熊瞬間安靜。 匆匆趕來的四人目瞪口呆。 唯一平靜的只有唐措,“什么藥?” 靳丞隨手把針管丟進(jìn)雪地里,“強力鎮(zhèn)靜劑。” 聞言,唐措繞到前頭跟黑熊面對面,果然看它還在掙扎,只是掙扎得不明顯了,嚎叫也變成了嗚咽。 緊接著,靳丞又拿出一個紅色項圈套在了黑熊脖子里。項圈上拖著根繩,看著特像遛狗的。 錢偉大著膽子問:“兩位大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做啊?” 唐措:“你問他?!?/br> 靳丞挑眉:“瞎走唄,我又不會說熊語。反正這熊天天在這兒溜達(dá),還不讓人砍樹,李英俊砍樹的地方它肯定去過,說不定走著走著就到了?!?/br> 黑熊也不知聽懂沒,嗚咽著想要伸爪去夠脖子里的項圈,可怎么都夠不到。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錢偉等人見證了有生以來最喪心病狂的一件事——他們在一片黑色詭異樹林里,迎著風(fēng)迎著雪,溜熊。 興許是熊太大了,強力鎮(zhèn)靜劑并不能使它陷入昏迷,沒幾分鐘它就恢復(fù)了行動力,而這也正是它悲劇的開始。 黑熊是不會屈服的,它企圖逃跑,拔足狂奔,但是無論它跑多快、往哪里跑,靳丞都牢牢拽著它脖子里的遛狗繩,腳下踩著片破木板,滑雪橇似的跟在后頭。 “吼——”黑熊在怒吼,瘋狂撞樹,企圖把靳丞甩出去??山┎戎鴺涓梢粋€后空翻,轉(zhuǎn)瞬間又降落在它的頭頂,重重一擊。 黑熊發(fā)出慘叫,再度屈服。 同樣屈服的還有勞工四人組,他們在后面跟得氣喘吁吁,用盡所有力氣才勉強沒有跟丟。尤其是錢偉,因為他背上還背著一個唐措。 唐措不是不想跑,而是他跑不快。作為一個新玩家,他屁道具沒有,身上還套著debuff,不用熊回頭干他,他就能把自己在這冰天雪地里跑死。 又半個小時過去,背著唐措的人變成了趙平。 “大哥!”錢偉朝著前方大聲呼喊,累得舌頭都快吐出來了,“您跑哪兒去??!馬拉松都、都——哎喲我cao!” 錢偉一個倒栽蔥摔在雪堆里,引發(fā)了后面的連環(huán)車禍。 靳丞只好又把熊溜回來,這時的熊也快變成死熊了,累到拿頭哐哐撞樹,企圖自殺。唐措雖然沒跑,可這一路顛下來也不好受,坐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最先爬起來的還是精力旺盛的錢偉,他自忖丟臉丟大發(fā)了,轉(zhuǎn)頭就在雪堆里找始作俑者,“什么狗東西絆我?” 找了半天,他找著一棵長到膝蓋的小樹苗,二話不說就要把它給拔了??烧l曾想這樹苗長得異常牢固,錢偉使了吃奶的勁兒,拔出來的同時自己也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屁股蹲。 他痛呼著去揉屁股,隨手就把樹苗又扔了。 樹苗恰好扔到了唐措面前,他低頭看著,神色驟變。 “這是什么?!”安寧也看到了,嚇得一個激靈。 目光聚集,唐措把那樹苗撿起來,大家便清楚得看到了那樹苗根上密密麻麻的細(xì)如發(fā)絲的黑色根須,和根須上拖著的一塊血rou模糊的皮。 唐措沉聲說出了它們的名字:“人皮,和頭發(fā)。” 剎那間,所有人像過了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往外冒。錢偉甚至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頭皮,面露驚悚。 靳丞亦微微蹙眉,只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轉(zhuǎn)到錢偉拔樹的地方,撥開泥土和積雪一看——是個人頭。 被撕掉了頭皮的頭。 “這、這是我撕的?”錢偉差點背過氣去,但顯而易見,這就是事實。 “放心,這人早死了?!苯┱f著,退開一步,道:“想辦法把他給挖出來,或許,李雙雙和瞿麗的下落我們很快就知道了?!?/br> 第15章 風(fēng)雪夜歸人(九) 尸體被挖出來了,卻是個陌生的男人。他被直立著埋在一個深坑里,人已經(jīng)死了,可頭發(fā)還在不斷地向上生長,向上、向上,直至捅破地面,化作樹苗。 這詭異又恐怖的一幕,讓所有人失聲。 唐措沒有參與挖尸體,裹著軍大衣在旁看著,“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應(yīng)該埋了有一段時間?!?/br> 靳丞也是個坐享其成的大爺,抱臂說道:“那就是上一批做這個任務(wù)的玩家。李雙雙和瞿麗如果也被埋在土里種樹,樹苗可能還沒發(fā)芽?!?/br> “找一找就知道了?!?/br> 唐措一句話,又開啟了勞工四人組的悲慘生涯。接下去的三個多小時里,他們以第一具尸體發(fā)現(xiàn)處為圓心,把半徑一公里內(nèi)所有的小樹苗全部給挖了出來。 靳丞雖然也沒動手,但他有熊啊,那么大的熊掌不用來刨土過于可惜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靳丞還支使黑熊挖了一棵大樹,挖出來一堆白骨,也不知埋在地里多少年了。 “你覺得李英俊砍的那些木柴會什么會摸起來那么滑膩,還有股特殊的香味?”他問唐措,唐措回答得不假思索,“尸油,和尸臭?!?/br> 不遠(yuǎn)處挖累了正坐下休息的錢偉聽到了,差點把早飯給吐出來。他們第一天到這個副本里就特小心地檢查過廚房,沒成想rou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木柴。這雖說木柴并非直接吃到嘴里,可用它燒出來的東西,跟在福爾馬林里泡過有什么區(qū)別? 錢偉又忍不住去看周圍的樹,那些黑色的、扭曲的樹干,此時看起來,可不就像掙扎著無力逃脫的鬼影? 東、西、南、北,整片林子里都是這種樹,那得埋了多少人? 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可他們挖了半天,依舊沒有挖到李雙雙。大家都累癱了,天氣那么冷,又出了一身的汗,隨身帶的食物也都吃完了,再不回去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永夜城的玩家們都有個習(xí)慣,身上一定會帶一些rou干或壓縮餅干之類的能填飽肚子的東西,不然指不定遇到什么情況。 唐措是個窮光蛋,他什么都沒有,但大家各自分了他點,倒成了吃的最多的。 “回嗎?”靳丞說著,丟給唐措一個巴掌大的暖手寶,里頭裝著自動加熱的水,是可以喝的,“聞曉銘鼓搗出來的東西,沒什么用?!?/br> 唐措拿著看了看,道:“他是搞科研的?” “他有個綽號叫移動客服?!?/br> “為什么?” 聞言,靳丞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帶著笑,說:“因為他的編號是10086.” 唐措面無表情。 靳丞挑眉:“不好笑嗎?” 唐措:“你沒看出來是我的臉凍僵了嗎?” 懶得理你。 唐措用暖手寶焐著自己的臉站起來,舉目遠(yuǎn)眺,他總有種感覺——瞿麗沒有死。她是來接替小圓的新人,按照小圓的說法,新人還在上崗培訓(xùn),或許配合李英俊完善這個連環(huán)復(fù)活案就是她的培訓(xùn)內(nèi)容。通過培訓(xùn)后,她還要在這里清“業(yè)”,所以不可能會死。 可如果她沒死,她會在哪兒呢? 唐措還想再找,可錢偉等人的體力已經(jīng)跟不上了,他自己的生命值也掉下了20%。略作思忖,他便同意了回去的決定。 彭明凡問那些挖出來的尸體怎么辦,靳丞和唐措對視一眼,終于發(fā)現(xiàn)了彼此的相同點——他們都是“管挖不管埋”派。 “李英俊晚上還要來砍柴呢,看見了肯定會重新埋的?!苯┑?。 其余人點點頭,便也接受了他的這個說法,原因無他,他們實在是太累了,沒力氣再埋一遍。 隨后靳丞放了黑熊,六人開始往回走。跟上次一樣,無論他們怎么轉(zhuǎn)向,指南針都毫無變動。但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大家都淡定得多,屁話不說悶頭趕路。 走著走著,唐措的余光里忽然閃過一抹紅。他霍然轉(zhuǎn)頭,便見左側(cè)的林中好似閃過一道身影,可那身影跑得很快,眨眼便不見了。 “紅裙子?!苯蒯斀罔F。 在一片純黑的雪林中,紅色的裙子鮮艷奪目。 “是瞿麗!”唐措閃電追擊。 靳丞比他更快,只一眨眼便從他頭頂?shù)拇髽渖下舆^,身形輕靈得連樹梢上的一片雪都沒驚動。待兩人都沖出去,其余人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追擊。 唐措不出意外地落到了最后,可他跑沒多遠(yuǎn)便提前轉(zhuǎn)向,幾次下來,竟是繞到了錢偉等人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