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大’這幾年做游戲賺得不少吧？值得你在蔣家和‘空大’之間兩頭跑。”

    梁月想著剛剛看到的廣告，并不是“空大”和goc之前出的那一款西幻主題的，完完全全的國風網(wǎng)游。她驀地想起那款“漢唐風云”來。恰逢尹闕回國，好不諷刺。

    “還不算大公司，拉到幾筆投資，‘空大’能多租了一層辦公樓，其它又拿去開發(fā)新的游戲了，半分沒剩下?！笔Y泊舟偏過頭來看她一眼，“我要是只做‘空大’，現(xiàn)在是窮光蛋一個，愁著要不要吃泡面呢，還好投胎投得好，創(chuàng)業(yè)有退路。”

    聽他胡扯。

    “便是沒有蔣家，憑你這皮相，也不會有人要你吃泡面。白.馬.會.所.了解一下，你這樣的，月入個三五輛游艇不是什么問題。”

    蔣泊舟笑得更加放肆，“這么了解行情，你要不要考慮包一下我？我給你打個折，骨折，八萬八怎么樣？六萬六也行。”

    “要不起。”

    “你的包就不止六萬。”

    “a的，撐場面，噓?！?/br>
    車速漸緩，開進寫字樓地下的停車場泊好。電梯自停車場往上，一路升上19樓。

    這還是梁月第一回來“空大”?！翱沾蟆边x址就很不錯，彭城西山區(qū)不小的交通樞紐，地下兩三條地鐵線交錯，寫字樓與商場肩并肩，上樓開門是白領(lǐng)精英，下樓轉(zhuǎn)身就是美食衣包。寸土寸金的地段，又多租了一整層，“空大”之富，可見一斑。

    電梯顯示屏的數(shù)字停在19，電梯門緩緩打開。蔣泊舟一手按住開門按鈕，一手自然搭在梁月腰間，陪她一同走出去。

    18到20樓都是“空大”租下的，21樓剛剛被收入囊中，還在裝修。出了電梯右轉(zhuǎn)，便是一道開放的玻璃門，映入眼首先就是純白背景墻上殷紅的“空大”標志。

    下午三點半，本就是困意微微發(fā)酵的時候。前臺小jiejie的笑容都略帶疲倦?？赡且浑p雙眼睛一瞧見蔣泊舟跟梁月，登時便亮了起來。

    齊唰唰，前臺傳來一聲，“蔣總。”

    梁月一個個看過去，打心底里里頭覺得養(yǎng)眼，忍不住低聲跟蔣泊舟開玩笑，“你們公司福利不錯啊，要我是你，我才不回蔣家，嘖嘖嘖，傻?！?/br>
    “喜歡？你只要點頭，立馬給你發(fā)工牌上班?！?/br>
    一手好太極，只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蔣泊舟帶著梁月走近前臺，問了一句，“goc的人來了嗎？”

    “還沒有。”

    蔣泊舟抬腕看了一眼表，眉頭動了動，眼中頓時顯出不耐煩。

    梁月將手搭上他的臂彎，將那戴著表的手腕壓下去，“你不知道小太子的脾性？能擺牌面，他能放過這個機會？行啦，帶我逛逛你們公司。讓我瞧瞧，你們公司還有沒有其他福利值得我留下?！?/br>
    他斜眼睨她，抓住她話中曖昧語調(diào)，“你想看什么福利？”

    梁月淺淺的眼珠子往上轉(zhuǎn)，暗紅的唇微微努著，嘴角帶笑，神色靈動得直叫人挪不開眼。

    “比如什么健身房啊，私人影院啊，餐廳食堂啊，茶水間點心啊，還有……享受著這些福利的禁欲系it猛男啊……”

    一面說著一面往里走，蔣泊舟覺得牙根都發(fā)癢，“陸和淵那款算禁欲嗎？”

    梁月笑得彎腰，直搖頭，“他不是禁欲，是敗欲，敗壞的敗。也就何綿綿喜歡吃他那款，古板又毒舌。嘔?！?/br>
    兩人前腳剛走，后面前臺已經(jīng)炸開鍋。

    一個捏著手機湊過去，“是她是她，之前在發(fā)布會出現(xiàn)過的，看，發(fā)布會照片還有呢！”

    “是哦是哦，是那個狗作者的經(jīng)紀人嗎？”

    “我怎么聽說是goc小太子的女朋友??？”

    “難道是goc要跟‘空大’搶生意，蔣總就去把goc小太子的墻角挖了？”

    “蔣總牛批！”

    “……”

    蔣泊舟精明如狐貍，怎么可能把梁月往程序猿聚集區(qū)那邊帶過去。梁月左瞧瞧右看看，挽著蔣泊舟的手臂，只跟著他往前走。

    梁月看著蔣泊舟刷卡推開那道玻璃門，里頭空間不小，裝修更是精致，隱隱透著熟悉的風格，叫梁月想起何綿綿來，溫馨簡約，處處都透著實用主義的設(shè)計。

    梁月不吝諷刺，“你都辭了‘空大’了，怎么還有辦公室啊？這么浪費？”

    蔣泊舟，“想要嗎？來上班，這就是你的辦公室。”

    兩人前腳剛進來，后頭就有人端著兩杯咖啡跟上來，朝梁月和蔣泊舟點點頭，將咖啡放在一邊的玻璃茶幾上，禮貌有加，安靜離開辦公室，將玻璃門掩上。

    蔣泊舟解開西裝外套上的扣子，在沙發(fā)上坐下。

    “我以前在這里，現(xiàn)在是龐戈了，他管市場部，只是我還留著張門卡，沒還給他罷了?！?/br>
    梁月一點即通，當即問：“陸和淵跟龐戈原來的辦公室在哪兒？”

    蔣泊舟臉上寫著得意，甚至帶著點jian詐，手指一指玻璃門，“最開始只有19樓，他們在外頭格子間挑了個涼快地方坐著碼代碼。租了18樓之后，他們倆的辦公室都在這樓，不用跟總務(wù)財務(wù)擠在一起了。等21樓裝修好了，19樓全部都會改成市場部的辦公室和會議室。剩下的，他們慢慢分唄?！?/br>
    “你怕不是就是為著這些才選市場部的?！?/br>
    玩笑是這么說，可梁月怎么不了解蔣泊舟，他做什么不行，要是換陸和淵，或者是龐戈去做市場做營銷，估計“空大”連19樓都用不上，還要什么格子間。

    正說著，旁邊的玻璃門突然被打開，龐戈的腦袋探進來，看見梁月和蔣泊舟坐在沙發(fā)上，這才徹底推開玻璃門進來，一面走，一面說：“蔣哥，來幫我看段代碼。”

    蔣泊舟看見他手上抱著臺外星人，厚重得像攤平了的磚頭，眉頭輕皺：“你什么時候管到技術(shù)部去了？技術(shù)部的人都死了嗎？”

    “陸和淵今天跟吃了火.藥一樣，技術(shù)部沒死的也跟死了的差不多了?！?/br>
    蔣泊舟接過電腦打開，手指貼上鍵盤，敲擊聲清脆響起，一串白色代碼爬上黑色屏幕，他還能分心，寬慰龐戈：“忍忍吧，他跟何綿綿吵架了?！?/br>
    “我也知道，昨天他們倆走的時候，都拉這個臉。但是，老陸還會跟綿綿姐吵架？真是千載難逢大水淹了龍王廟。”

    梁月抽了個靠枕倚著沙發(fā)靠背，喝著咖啡，看著蔣泊舟敲代碼跑程序。龐戈站在邊上，眼睛也沒有離開電腦屏幕，活像個看老師批作業(yè)的小學生，手都交疊在身前，滿臉寫著虔誠。

    禁欲系it猛男。梁月忽地想起方才自己說的話，將視線從蔣泊舟的喉結(jié)上挪開，自然落在蔣泊舟的手指上，那手指指甲修剪齊整，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分明骨節(jié)往內(nèi)，無名指上，那朵荊棘玫瑰還靜靜纏繞著。

    梁月低頭喝了口咖啡，將杯子放回桌面。

    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漸漸停下，一聲清脆結(jié)尾。那頭開始運行，似乎已入佳境，龐戈舒了一口氣，樂呵呵地把電腦抱起來合上，把秘書叫進來，將電腦送出去，又回到茶幾邊上，挑了個單人沙發(fā)坐下。

    三人聊了兩句，秘書去而復(fù)返，把幾個文件夾帶進來。龐戈遞了一個給梁月，梁月放下咖啡，翻著文件：“這些都是‘空大’主導的嗎？”

    “是??！‘空大’的端游其實還好，注冊用戶穩(wěn)步上升。goc的手游就不一樣了，高開低走。手游嘛，也是常態(tài)，他們眼紅，要繼續(xù)炒一下。goc給錢提要求，我們做方案，自然是我們主導咯！”

    龐戈撓撓腦袋，笑得得意：“農(nóng)奴大翻身，孫子輪流做，今年到他家?！?/br>
    梁月噗嗤一笑。蔣泊舟只想把龐戈打出去。

    玻璃門從外被打開，秘書走進來。

    “蔣總，goc的小汪總來了?！?/br>
    第20章 第20朵玫瑰

    龐戈出去接汪釋，梁月也將手中的文件夾放下來，站起身，要跟著一起走出去。

    手腕卻被抓住。

    蔣泊舟一手牽住她，一手將身邊的電腦包抽過來放在膝頭：“你坐下。有龐戈去就行了，一個汪釋罷了，有必要夾道歡迎嗎？”

    龐戈回頭，滿眼都是怯怯，小狗一樣，瞧了梁月的手腕一眼，只輕輕咳嗽兩聲，當作無事發(fā)生，往外走去。

    不用動彈，梁月何樂而不為，笑著復(fù)而坐下，將桌面上的咖啡杯端起來，小口啜飲，眼睛只追著蔣泊舟的手指，瞧見他電腦上的文件緩緩?fù)匣瑒印?/br>
    “你是鐵人嗎？蔣泊舟?！?/br>
    他的視線從文件上抽離，投向她。

    “夸我夸得這么遲？怎么不留著昨晚夸？今天早上也行？”

    她耳根處微紅，笑容帶著些氣急敗壞，看向他時，目光單純含羞，“我是說，你好像什么地方都做得挺好的，你有什么是不會的嗎？”

    蔣泊舟手扶著電腦，心中如花綻放，說不出的愉悅。

    “夸得不錯，繼續(xù)?！?/br>
    梁月抬腳在對著他腳踝就是一踢，嬌嗔扭頭。他樂了，伸手去勾她的袖口。

    “阿月……”聲音沉沉，被來人的笑聲蓋過去。

    門被推開，汪釋先一步走進來。蔣泊舟背還未挺直，指尖剛碰到梁月的袖子，也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汪釋臉上笑容登時凝住，蔣泊舟偏頭，目光掃過來，汪釋聳聳肩膀又笑得歡“嘿，蔣泊舟你也來了呀！”

    龐戈走進來，將玻璃門關(guān)上，蔣泊舟的背終于挺直了些，彬彬有禮，伸手引向旁邊的沙發(fā)，“來了，坐?！?/br>
    梁月放下咖啡杯，問了汪釋一句：“聊什么呢？一進來就這么開心?！?/br>
    汪釋解開西裝扣子，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二郎腿翹起來，“剛剛跟那幫前臺小姑娘推銷我新簽的戰(zhàn)隊來著！”

    蔣泊舟眼尾帶笑，涼涼往汪釋臉上掃了一眼，“我們前臺小姑娘打游戲？倒是新聞，之前有一回團建吃飯的時候，技術(shù)組說要組隊內(nèi)測玩一把我們的游戲，前臺小姑娘一個都吱都不吱一聲?！?/br>
    “那肯定啊，我新簽的這個戰(zhàn)隊走的高顏值路線，當然不一樣。你以為球迷看球只看球嗎？我前女友連籃球的三分球在哪兒投的都不知道，還不是跟我一起守著看直播?！?/br>
    秘書多送了一杯咖啡進來，把玻璃門從外帶上。

    “你怎么又回goc了？我還以為你只跟goc談下合作?！笔Y泊舟說著，整個人往后靠在沙發(fā)靠背上，重新將電腦放回膝頭。

    小太子擺擺手：“老頭子說想退休了，之前聊工作把我誆回去，我覺得也行吧，先試試。都快三十，也不是白手了，再說了，你都回去了，我現(xiàn)在回去好像也不丟臉了。想不到還是梁月夠硬氣，說跟家里斷就斷。梁月，你……”

    “這次‘空大’給的方案，goc看得怎么樣了？”

    小太子眼看就要踏入雷區(qū)將戰(zhàn)火引爆，蔣泊舟一句話把話扭過去，眼皮微抬，跟龐戈對視一眼，左手手指捏著右手，將玫瑰戒指輕輕轉(zhuǎn)動。

    龐戈抬起下巴，往桌面的文件夾上指了指，“小汪總可以先翻翻，沒講清楚的，我再解釋?！?/br>
    汪釋也不傻，當然知道梁家的事情，一句劍尖似的試探，蔣泊舟就這樣急切，rou盾一樣擋住，倒叫汪釋越發(fā)覺得有意思起來。不過既然是來談生意，就得好好談，小太子這次沒想挑事，撅撅嘴巴雙手攤開，只將文件拿起來。

    蔣泊舟將電腦打開，似乎真的從這邊抽離出去，將一切交托給龐戈。

    汪釋捏著文件夾翻了翻，撅著嘴輕輕點頭，吊兒郎當，也不知道看進去多少。

    “之前你們發(fā)過來的，都看過了，我覺得可行，只是合作的網(wǎng)文公司，goc有自己的想法。你們挑的幾家網(wǎng)文公司，都太新了，goc想挑‘風歸去’?！?/br>
    “風歸去”的名字，梁月回國之后早就聽過了。文字市場里頭，還沒有哪家網(wǎng)文公司能夠跟“風歸去”一爭高下，幾乎就是國內(nèi)網(wǎng)文市場的龍頭老大。

    梁月放下咖啡杯，“‘風歸去’是主打女性市場的，但是你們現(xiàn)在這款游戲，格局背景可都不小，不太合吧？goc跟‘風歸去’有合作嗎？”

    汪釋倒沒什么顧慮，聳聳肩膀：“文字出版審查的口收得越來越緊，不亞于游戲?！L歸去’嘛，渠道寬，比較好說話。性別市場我們覺得關(guān)系不大，游戲的設(shè)計本來走的就是視覺沖擊，這款游戲畫面精致，可以做到男女通吃?！?/br>
    龐戈將文件夾合上，放在茶幾上：“沒有關(guān)系，goc有選擇更好。‘空大’給出的方案，首先第一個階段，是網(wǎng)上征文，通過投票和網(wǎng)站內(nèi)部評審，定出獲獎名單。

    “投票的方式是每個賬戶一天一票？”

    “每個ip地址一天一票?！饼嫺昵屏耸Y泊舟一眼，“空大”和goc要的是潛在玩家，不只是“風歸去”的現(xiàn)有用戶，用ip地址去限定，票數(shù)看起來會少一點，但卻在票數(shù)真實性上更能讓雙方獲利。作者和粉絲在為作品拉票的同時，自然也為“空大”和“風歸去”一起吸引了用戶，可謂是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