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樊一平得了一瓶汽水,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吐了一口汽泡出來,揮著說給蘇湘玉喊著再見呢。 蘇湘玉開到半路,就看見葉向東在路中間站著呢。 韓慎出院之后,立刻要到農(nóng)場考察,估計,他也是為這事兒來的。 再說縣委,頭上剛剛才拆了線的韓慎,正在縣委開會。 首先就是選址問題,韓慎自己明明選的是秘密工廠附近,因為那兒有古墓,他可以順理成章的盜墓。 但是等上面批下來,糧庫居然是在朝陽農(nóng)場的總廠附近,看設(shè)計圖上的坐標(biāo),韓慎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個選址是葉向東替他改的。 葉向東那天故意撞破他的腦袋,然后就把他的設(shè)計圖紙給改了,現(xiàn)在韓慎就算想盜墓也沒可能了,因為上面已經(jīng)批復(fù)了,他就必須建好這個糧庫。 頭還在疼,但還必須聽縣委的領(lǐng)導(dǎo)們夸他選址選的好。 從縣委出來,韓慎本來是想直接殺到化工廠去跟葉向東打一架的,卻沒想到,許還山在縣委的門口等著他呢。 許還山和韓慎的關(guān)系是這樣,因為許還山會溜須拍馬,又善于鉆營,而且辦事能力特別強(qiáng),韓慎呢,又經(jīng)常需要辦一些觸碰政策底線的事情,所以許還山于他來說就是一條好狗,一條又能咬人,又能辦事的好狗。 當(dāng)然,聰明如韓慎,從來沒把許還山當(dāng)個人看過。 “老大,你總算出院了,今天咱倆一起吃個飯吧?!痹S還山迎上韓慎就說。 韓慎陰沉著臉不說話,要上車,許還山立馬替他開門子,又是撣座位又是讓煙的,就把韓慎給讓到后座兒上了。 開著車,許還山就開始計劃了:“這個額爾縣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不過老大您放心,今天我給咱們都計劃好了,咱們先到國營飯店吃個飯,然后呢,獵/槍里子彈是充足的,我再陪您去打個獵,咱倆開開心心玩一天,好不好?” 韓慎還是沒說話,總之,今天因為葉向東。他特別生氣,心情也特別不好。 到了國營飯店,唯有一間包廂,許還山當(dāng)然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立等著上菜呢。 韓慎對于許還山,一直以來有幾點(diǎn)要求,一是不論干什么,不能欺負(fù)窮人,二是不能欺負(fù)女人,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不能殺人放火,除此之外,他們辦事情是沒有任何底限的。 所以韓慎就問他:“沒欺負(fù)女同志吧?” 事實上許還山明天就準(zhǔn)備滿世界貼蘇湘玉是‘披著紅色外衣的資本主義’的大字報呢,不過他自己當(dāng)然不會去貼,都是讓侯勇貼,所以但他笑著說:“沒有沒有,哪能呢,老大,我從不欺負(fù)女人?!?/br> “我讓你找?guī)腿藷u,但是不能欺負(fù)人,要好好談價格,這個也沒問題吧?”韓慎又說。 許還山連忙說:“沒有,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大家都是依法辦事,我怎么可能干那種事情?!?/br> 牧場那幫人不聽話他就不用了,但是他們投機(jī)倒把的證據(jù),他會悄悄送到首府投機(jī)倒把辦,到時候,投機(jī)倒把辦會到額爾縣來搞專項整頓。 至于許還山,他只負(fù)責(zé)背后煽風(fēng)點(diǎn)火,表面上可是一點(diǎn)壞事都不用干的。 韓慎對于自己狗腿子的表現(xiàn)挺滿意的,吃飽了飯,就準(zhǔn)備跟許還山一起去打獵了。 而就在這時,葉向東開著車,帶著蘇湘玉,是想親自跟韓慎談?wù)劊屗汛u頭生意給蘇湘玉做的。 但是因為葉向東改了韓慎的設(shè)計稿,韓慎正在氣頭上,正好就在國營飯店的門口給葉向東堵住,頓時,醞釀了一天的怒火就要發(fā)給葉向東了。 “東子,咱們哪怕是親人,也沒你這么辦事的,你幺舅我不孕不育,我有什么東西將來不是要留給你,你背后放幺舅的水?”韓慎氣的大吼。 葉向東笑瞇瞇的,還在伸手摸韓慎的獵.槍,邊說:“咱倆的事情完了再說,小蘇想和你談?wù)劥u塊的生意,咱們能不能單獨(dú)坐坐?” 韓慎一聲冷笑:“想都不用想,生意就是許還山的,東子,有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yǎng)成個白眼狼的?!?/br> 葉向東這人,一般都是笑瞇瞇的,就算真的生氣了,因為他脾氣好,也不會帶在臉上,所以他此時還在笑:“哪行,幺舅你路上小心點(diǎn),記得去人少點(diǎn)的地方,小心打著人?!?/br> 許還山總算離間了這舅舅外甥倆的關(guān)系,開著車,那叫個意氣風(fēng)發(fā),載著韓慎就去打獵了。 而碰了一鼻子灰的葉向東,則給他們丟在了原地。 韓慎越想越生氣,回頭看葉向東一直站在原地,白襯衣,黑褲子,戴著塊□□通的腕表,陽光又帥氣的,兩手叉在兜里,笑望著自己,總歸還是自己最親的人。 所以他嘆了口氣說:“小許,你可得給我爭氣,磚一定要燒好!” “那是當(dāng)然,您放心吧,我肯定幫您燒好。”許還山嘴里這么說,心里卻在想,到時候自己要怎么整一整朝陽農(nóng)場的領(lǐng)導(dǎo),讓他們趕著農(nóng)場的人替自己燒磚。 總之,他才不做出力氣的買賣呢。 “也不能欺負(fù)女同志,尤其蘇湘玉,東子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他不義,我是他親舅舅,比他爹還愛他!他媳婦,咱們跟前不去,但心里得疼?!表n慎又說。 許還山連忙說:“哪能了領(lǐng)導(dǎo),您愛東子,我也愛他呀,對蘇湘玉,她打左臉,我就伸右臉給她打,好不好?” 但他心里其實在說,明天起我就派侯勇四處貼她得大字報,說她披著社會主義的皮搞資本主義,到時候依然會有人整她,那需要我出手??! 下了車,許還山一把抓過槍,才拉開槍栓,韓慎看到槍膛里有塊白色的晶體,突然就是一聲大叫:“小心,小心!不要再拉啦,那塊很可能是雷酸汞!” 要是雷酸汞,一拉下去倆人都得被炸死! 而雷酸汞,很可能是葉向東剛才摸槍的時候放的。 搞化學(xué)的這幫家伙要收拾誰,那是防不勝防! 估計剛才葉向東就是生氣了,才放他一塊雷酸汞。 搞半天,韓慎慢慢的讓許還山給槍退膛,又小心翼翼把那塊疑是雷酸汞的東西取出來,然后往遠(yuǎn)處一扔,好吧,半天也沒聽見爆炸聲。 舔舔手指,是甜的,那他媽還真實一塊糖。 給氣的半死的韓慎再看許還山,又乖又聽話,可比葉向東可愛了一千倍。 當(dāng)然,他也從心底里確信,許還山雖然愛錢,但至少是個有節(jié)cao的好人。 第69章 頑皮書庫 從縣城回來,葉向東看起來就是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事實上,從小到大,葉向東太了解韓慎了,他好像有一種特殊的本領(lǐng),總能吸引一幫子壞的連狗都懶得啃的壞人替自己賣命,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的腦子太好使,能想到的,賺錢的歪門邪道實在太多了。 過了老半天,他突然嘆了口氣:“小仙女,上輩子的我幺舅,將來會怎么樣?” 蘇湘玉本來想說,一等改革開放他就迫不及待的下海,而且還賺的盆滿缽滿,就許還山那種走狗,也因為他而扶搖直上,全是富甲一方的名流,但轉(zhuǎn)念一想,葉向東本性天真純樸,而且將來全世界都要與他為敵,打算對他友善一點(diǎn),于是說:“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因為以他現(xiàn)在的頭腦,要真的改革開放,他只會越來越富有,估計還是富甲一方的那種,你是個對金錢非常敏感的人,他又是我最親的親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碧煲呀?jīng)黑了,邊城的月亮向來都份外的大,還份外的圓,就掛在車的前方,帶著一抹紅,看起來格外溫柔。 蘇湘玉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還沒吃東西,就在車上,又喊系統(tǒng)給自己叫了個外賣。 又是漢堡,當(dāng)然,葉向東看見了,就只會翻白眼。 “你還說,將來的幾個經(jīng)濟(jì)特區(qū),申城就是其中之一,申城可有我幺舅好些同學(xué)都在政府的職能機(jī)構(gòu),所以如果他想干一番事業(yè),必去申城無疑,既然他在申城,咱們也在,怎么可能不見面。”葉向東繼續(xù)說著。 果然是至親,他把韓慎將來要走的路,基本上整個兒推斷的,盡在掌握了。 這讓蘇湘玉覺得,自己和韓慎結(jié)過婚的那張牌,現(xiàn)在離葉向東并不遠(yuǎn),他馬上就可以翻到。 不過就在這時,葉向東一腳踩剎了車,回過頭來,看了蘇湘玉半天,見她嘴角沾了顆芝麻,剝下來丟自己嘴里了:“你別不信,那還是前年,我頭一回見你的時候又黑又瘦,木訥訥的,但我那時候就挺喜歡你的,真的!” 蘇湘玉估計他接下來還要盤問自己,卻沒想到,葉向東卻說:“到家了,下車吧,也不知道你心里在亂想些啥?!?/br> “許還山和韓慎,我有辦法對付,你就別cao心了。”蘇湘玉咬了咬牙說。 不論將來會怎么樣,現(xiàn)在的葉向東是個好男人,為了他,也為了邊城,她必須把生意爭取過來,也必須提前,一腳踩死許還山那只臭蟑螂。 家里,蘇湘玉和葉向東不在的時候,馮小滿都會自發(fā)的陪著穆鐵。 言言也在這邊寫作業(yè),而穆鐵的幾個小弟,則在忙里忙外的,替蘇湘玉搞衛(wèi)生。 穆鐵在言言眼里,是個有點(diǎn)小脾氣,但是溫柔大方的好哥哥。 在小滿的眼睛里,他則是個敏感任性,雖然喜歡欺負(fù)她,但是心地還算善良的小屁該兒。 而在趙亮,王小兵和虎子眼里,則是個喜怒不定,脾氣又壞,還能力卓著,動動手指就能叫你灰飛煙滅的壞老大。 畢竟是撿來的孩子,只要蘇湘玉和葉向東出門不帶他,這孩子總有一種擔(dān)心,怕自己要被遺棄,所以干爹干娘還沒回來的時候,他不止自己氣壓低,還把幾個小兵蛋子吼來吼去,隨便剝削人家的勞動力替自己干活,把幾個孩子嚇的半死。 不過隨著蘇湘玉回來,他立刻就眉開眼笑了:“走吧有吧都走吧,我娘回來啦,你們可以回家了?!?/br> 幾個小兵蛋子如蒙大赦,立刻就跑。 “娘,家里收拾的干凈吧,不錯吧,可都是我指揮著他們干的吆。”穆鐵一路的表著自己的功勞呢。 要在平時,看他這么使喚別人家的孩子,蘇湘玉就得收拾他一頓,不過今天她還是說:“不錯,真不錯?!?/br> 言言也準(zhǔn)備要走,不過給蘇湘玉喊住了。 轉(zhuǎn)身,她讓葉向東從車上提了一斤車?yán)遄酉聛?,洗干凈,就給幾個孩子吃了。 紅的透艷的車?yán)遄?,?dāng)然是國外進(jìn)口的,現(xiàn)在因為當(dāng)季還便宜點(diǎn),但也要180一斤。 “蘇阿咦,這是什么水果呀,真好吃。”畢竟女孩子都喜歡車?yán)遄?,就連平時嘴巴最挑剔的言言都給車?yán)遄诱鞣耍活w又一顆往嘴里送著。 “隔壁俄國來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碧K湘玉說。 【俄國簡直是您的背鍋俠!】系統(tǒng)諷刺蘇湘玉說。 幾個孩子吃著車?yán)遄?,蘇湘玉拉了只小板凳過來,也坐下了。 她雖然有點(diǎn)小錢,但還沒達(dá)到車?yán)遄幼杂傻木辰?,所以這東西也是第一次吃呢。 “好孩子們,今天呀,你們得替我排練個節(jié)目,明天要到農(nóng)場表演,這種水果就是報酬,要演的好,演的成功,明天還會有,好不好?”蘇湘玉抓了顆車?yán)遄诱f。 言言都點(diǎn)頭如搗蒜,更何況小滿和穆鐵? 但是,葉向東就不明白蘇湘玉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幾個小孩子,你叫他們排的啥節(jié)目?你還真的想歡迎韓慎?那許還山呢,你準(zhǔn)備不管啦?”他從桌子底下掏出防化服,疑惑不解的說。 “就許還山那種人,我叫幾個孩子就能對付他,你以為呢?”蘇湘玉說。 蘇湘玉的潑辣葉向東是見識過的,所以他搖了搖頭,笑著給蘇湘玉敬了個禮:“那就全靠你了,今晚我加班,但估計夜里兩三點(diǎn)就完了,到時候記得給我留門啊?!?/br> 說著,他就走了。 而蘇湘玉呢,則跟幾個孩子吃著水果,就又教他們排練了幾遍的節(jié)目。 畢竟領(lǐng)導(dǎo)要來,晚上等穆鐵睡了之后,蘇湘玉又加了會兒班,一直到凌晨兩點(diǎn)才睡。 葉向東是凌晨三點(diǎn)回來的,躡手躡腳的爬上炕,蘇湘玉也就給他吵醒了一小會兒。 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diǎn)了。 穆鐵和葉向東都還在睡覺,她當(dāng)然輕手輕腳,也沒敢開燈,就化妝的時候,都只是打了個手電筒。 “為什么不開燈畫,你看你那口紅,怎么就紅成那樣?”葉向東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來了,打開燈說。 蘇湘玉和所有的女人一樣,都喜歡口紅,而現(xiàn)在在邊城,或者整個共和國,她大概是口紅保有量最多的女人。 “那不是你們還在睡覺,再說了,三更半夜被吵醒,你不生氣?”蘇湘玉反問。 葉向東仔細(xì)盯著蘇湘玉呢,認(rèn)真的說:“要是別的男人,應(yīng)該會,但我不會,不但不會,我還得告訴你,你可是小仙女兒,就該我們圍著你轉(zhuǎn),別總是在這些事情上小心翼翼?!?/br>